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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了就赶紧喊人。”
“恩,谢谢王奶奶。”
收下一大波善意的目光,她缓缓关上嘎吱嘎吱的木门,顺手抄起门檐下洒扫用的笤帚。
关门,是为了打狗!
“友良,大嫂我就是个直脾气,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也别嫌我唠叨,现在买卖不好做,从外面找些杂七乱八的人,万一出什么事那可就晚了。听大嫂一句劝,还是咱夏家自家人好。”
被划归到“杂七乱八之人”中的王秀丽可不干了,她本就是不吃亏的主。当年嫁进林家不足一个月,她就能因公婆偏心幺子而闹分家。如今二十年过去,她泼辣的功夫是与日俱增。
“有些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玩意,当年白占着我妹妹一家的地,每年还收思瑜的户口钱,现在还好意思一次次登门收人情,丢人不丢人?”
思瑜一个没忍住,手上的扫帚顿一顿。似乎还没等她出手,这两家就狗咬狗一嘴毛?抬头看向一直挂着浅笑,做和事佬状的吴青兰,三家中最难对付的,其实是这看似温和的一家。
似乎应了她的猜想,吴青兰开口了。在一众山东大汉中,她一米六的身高着实小巧玲珑,加之语音柔和,每每开口都先让人心软三分。
“大嫂、夏家嫂子,大家都是直性子的人。咱们农村居家过日子,哪没有个锅碗碰到勺,有什么事说过去也就算了,亲戚间没有隔夜的仇。大姐身体不好,既然都是来看她,就欢欢喜喜的。”
思瑜将母亲扶到躺椅上,饶是处于对立面,她也不得不为这位小舅妈的口才喝彩。如果不是出身贫苦没机会念书,她肯定不会窝在十里堡默默无闻。
“其实要我说,厂子现在才建,方方面面需要的人海了去,光咱们这几家哪够。反正都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到时候具体负责哪些,咱们一家人还不好商量。”
不急不缓的语调,却成功的震住了院中叽叽喳喳的人。林战胜站在妻子身后,全是信服和支持。林战军和夏学良也想过来,再小的厂也得有分工,有人跑外有人管财务。事儿多着呢,自家人分分不就好了?
“秀丽,我看二弟妹说的也对。”
“田芳,看你把友良家气得,我早就跟你说过,说话不要那么直。”
两家纷纷转变了态度,思瑜一家也不是傻得。这帮猪队友能明白的道理,他们还会转不过弯?出钱办厂的人还没说话,这些亲戚是哪来得自信,守着当事人开始分瓜甚至架空厂子的管理权,心心念念捞个肥差刮油水?
五人对视一眼,纷纷表示脑残的世界我们不懂。
思瑜却不是能忍的人,挥起笤帚,她朝几人所站的地方走去。进入九月,院中草木开始落叶。因为来人,这天下午林丽芬并没来记得洒扫,这正好方便了她。
抄着笤帚,她掌握好力道一下下挥动,漫天落叶如飞舞的蝴蝶,坐在葡萄架下观望自是美不胜收。可身处其中,被尘土和落叶打得一头一脸的亲戚就没那么好受。
“这孩子,先去一边扫。”这是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张田芳。
思瑜做小霸王状:“这里是我家,我爱扫哪儿就扫哪儿。”
林家妯娌退后一步,幸灾乐祸的看着被喷了的张田芳,他们还有点求人做事的自觉。
张田芳也跟着后退,可思瑜哪那么容易放过他们。院子本就不大,葡萄架前面是机井和院墙,本就极为密闭。剩余空间内,他们退到哪儿,思瑜跟到哪儿。
边大力气挥动着,她边彩衣娱亲:“妈,你看我这样,像不像小燕子?”
林丽芬笑得合不拢嘴,思瑜朝那边瞪瞪眼,思明和周文涛不情愿的加入进来。没有小笤帚,他们只能抄扫帚。深刻领会精神,本就不耐烦的夏思明,每扫帚都往人脚后跟上扑。躲闪不之人,甚至被他打到腿。
“这是干什么,打人了?”
思瑜瞪一眼,声嗓丝毫不弱:“我家习惯了每天这个点打扫,再不扫,难道脏兮兮的过一晚。要是打扰到你们,直接出去就是!”
三家是为什么来的,便宜没到手时,他们会回去?望着因刚才吵架大门紧锁的北屋,他们只能继续躲闪、忍耐。
思瑜真的是在认真打扫,不过这次她扫的尤其仔细。高度领会其精神,思明和周文涛也坚持慢工出细活。这样一来,十五分钟很快过去。
出一身汗的她放下笤帚,掏钥匙打开屋门,抱出前不久刚办下来的营业执照。
“你们都想来我家棉厂做事?”
吴青兰最快稳住心神:“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们开厂子,我们怎么也不能撒手不管。”
皱眉,她将装裱好的营业执照亮在众人面前。中间一栏注册资金100万圆整晃瞎了三家人的眼睛,老二(大姐)一家真是有钱。
可这钱,还不是他们放弃读书的机会,供应他们念大学才拿到的。如今他们分一杯羹,应该不为过。
“再往上看看?”
注册资金上面一行,法定代理人:夏思瑜
这排黑色的打字刺痛了三家人的眼睛,尤其是张田芳,刚才被她咒骂没良心的死丫头,原来才是这一切的所有者。
她戳戳夏学良,后者板起脸:“二弟,你也太草率了,思瑜一个女孩子。”
看够了戏的夏友良收起茶杯,再次露出大门口那张骄傲的脸:“我家妮儿怎么了,人漂亮又聪明。厂子挂在她名下我乐意,我们全家都乐意!”
林丽芬和夏思明配合的点点头,莫说钱和主意都是思瑜出的,就算不是,他们一家人感情好,写谁名字不行?
林丽芬也起来:“大哥、小弟还有大伯,你们怎么这么惊讶?对了我和友良忘记说,我们年岁大了身上又带着病,精力不济,厂子里一切事先归思瑜和思明管。孩子大了,眼看铁饭碗也不牢靠,他们总得慢慢学点本事。”
被点名的夏思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要管夏……姐姐管,我才不管。”
三家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思瑜早已过了被家人感动的阶段。至亲之人不用那些客套,他们这么信任她,她也全身心的信赖他们。
“咳……的确,我是厂子的主事人。”
背着手站在那,虽然拿着个笤帚,可这丝毫不影响她周身沉稳的领袖气质。
“都是亲戚,你们想帮忙,我们自然是欢迎。我们一家这些年一直信奉,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林战军和夏学良两家神色放松,唯有林战军夫妻,笑容越来越僵,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大舅。”
被点到名的林战军出列,立正站好。
“在十里堡,你干活是手好把式,全村人都交口称赞。我这也有十分重要的任务,缺了巧实能干的人还真不行。”
“外甥女你说说?”
“咱们这机器是日本进口的,自然要先进些。可是,还需要一个人站在机器口,把棉花填进去,我看你最合适。”
林战军脸色青了又白,五秒之前,他还在想着自己以后活计轻松油水多的好工作,算计着能从一百万的厂子里捞多少。
可……侄女竟然说,让、他、去、做、一、个、锄、棉、花、的、苦、力!
那是他这种大舅老爷能干的活!
“小舅和大伯我也都想好了,跟大伯不一样。”
两人幸灾乐祸的看着林战军,叫你媳妇平常扣扣索索。
“小舅人聪明,学什么都快,就去打皮面包,我妈每天会检查数量。大伯你虽然脑子慢点,但力气大,就管着卸棉花,我爸会帮你忙。”
说完她松一口气,喝口凉白开,走到大门边敞开门。
回望愣住的三家人,她补上一句:“对了我忘记说,私人厂子小本经营,我们这吃计件工资,不管谁来都一样。”
完美补刀!
还在心存侥幸,想着靠亲戚身份不干活别人也无可奈何的三家人,被这话斩断了最后一丝退路。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亲戚?”
思瑜说得无辜:“我做错了什么?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干活才有饭吃有衣穿?虽然你们以前找我家帮忙,都是白吃白拿不给钱。但我也没逮着这句话,因为你们帮忙,就说一分钱都不给,我从不坑自家亲戚。”
夏友良点头:“我家妮儿就是厚道,这孩子从小就老实。”
思瑜颇为不好意思:“爸,有些话咱们关起们来说就是。天色不早,我也不多留你们。妈,我去给你熬药。”
再也没有什么,比以为成功近在眼前时突然失败更让人难受,三家跟吞了苍蝇似得。
“二弟、大姐,你们怎么能骗人?”
思瑜探出头来,语气不无厉色:“大夫说了,我妈那病经不得吵吵,惹她生气就等同于谋杀。思明、周文涛,你们俩站在那干啥,看热闹?”
林丽芬被女儿说的心里熨帖,也就把别人的话抛到脑后:“我一早答应你们来干活,现在活分下来了,不想干可以走。”
夏思明却没那么客气,拿起扫帚,他挥苍蝇似得驱赶着人。
边赶边念叨:“我们全家现在被我姐养着,敢说她是赔钱货,快走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肥章,潜水的都粗来吧!
你快出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尔康手)~
☆、第40章 暴力萝莉
理想照进现实;巨大的落差让林夏两家亲戚接受无能。面对敞开的大门和思明嘲讽的面容;他们刚准备骂骂咧咧。
“我妈生不得气。”
思瑜凉凉的出口;先前那句“生气等同于谋杀”震住了他们。都是平头老百姓,虽然贪婪泼辣了点;但真沾上人命官司,那可是谁都怕。
见他们灰溜溜的离开;思瑜进了厨房,炖上药后;她开始洗菜切菜。
“妮儿,放着我来。”
林丽芬走进来;脸色有些不好。思瑜却是明白,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落到今天这样彼此算计吵吵闹闹;即便经历再多也不可能心如止水。
“妈,我们给过他机会。装卸打棉包,虽然活听起来又累又土。可日后厂子做大了,哪用得着他们亲自上阵,无非就是在边上看着管点事。可惜舅舅大伯他们看不上,我们也没办法。”
“都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妈不是为他们,是为了你。妮儿,那些话你别忘心里去。”
思瑜往后瞅一眼,门帘晃动,偷听的夏思明和周文涛忙做鸟兽散。
爽朗一笑,她手起刀落,将一只茄子切成两瓣:“妈,我向来是有仇报仇的人,不会把事藏在心里自己生闷气。”
林丽芬一想,可不是,闺女刚才那场笤帚舞,她看着都解气。
“那就好。”
“恩,今晚的饭不要放醋,周文涛不吃酸。”
还没走远的周文涛脚步一顿,原来这对兄妹全都记得他的喜好。想起父亲送他来之前说的那些往事,当年夏叔叔三个月省下的补贴,二话不说借给好兄弟去追女朋友。
这家人还真都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那帮亲戚不知珍惜,反而得寸进尺,混到什么样都怨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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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没等思瑜往车站赶,门口就响起敲门声。
“周总让我来接你们。”
思瑜认识此人,他正是后世周文涛的司机周永利。司机这职业虽说地位不高,可权力大油水厚,向来是亲信之人担当。
比起十几年后稳重的周永利,此刻的他虽面相憨厚,虽偶有跳脱,但从他一进门快速锁定目标起,仍不难看出其骨子中的聪慧。
她这才想起来,周叔叔选人是一把好手。棉厂如今正缺人,亲戚不堪大用,倒是可以从那边抠几个过来。
心下记住这事,她决定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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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几年发展,周立成已经成为鲁北最大的民营企业家。思明对此没有概念,思瑜却是大体明白其规模。
尽管心中早有准备,真正见到时她还是大吃一惊。占地千亩的大厂子,响彻天际的机械轰鸣,比起日后思诚集团,这里也丝毫不差。
“爸。”
一下车,周文涛朝厂门口打着招呼。
思瑜也看向站立的中年人,因为事业有成意气风发,三四十岁的人显得格外年轻。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前世究竟是因何原因,这么大的厂子在中国十几年经济高速发展中未曾寸进,周叔叔也老迈成满头白发。
将疑惑压在心底,她快步走过去,扬起亲切的笑容:“周叔叔好。”
夏思明有样学样:“周叔叔。”
“这是思瑜、思明吧?思瑜还记得我不,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思瑜点头:“都十来年了,周叔叔模样一点都没变。”
不止女人喜欢年轻貌美,男人也不希望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个糟老头。周立成虽然不至于那么肤浅,但也觉得夏家孩子会说话。
“快进来吧,文涛妈一早就等着你们。”
因为位置偏远,周家园区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