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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假扮过,也不过三五日,那些女人我从来都是远远避开的。”
“你妹妹也可以避开,她并不是一个沾花惹草勾三搭四的女人,放心,也就十几日罢了,只是不让玉猫公子的身份打草惊蛇,惊动了陈蝶衣罢了。”
“可是……我真不放心她啊!”萧琅依然还是叹息着。
“你也可以想想日后的好处。”颜钰微笑着,温柔地道:“等到你妹妹完成了此事,可以公开身份,这些人会知道她就是玉猫公子,到时候对玉猫公子的本领更是钦佩,甚至知道她在琳琅阁内易容术高明,会让人防不胜防,手腕诡谲,从此便是世外桃源的骄傲,大师兄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好说的,对不对?”
“也只能如此!”萧琅觉着自家妹妹越来越不让他放心了。
……
“慈济堂还有多远?”冰儿问道。
“不远了,还要拐过三条街道。”青玉带着冰儿一路走来,一边走着,一边回眸,觉着非常诧异,玉猫公子居然从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少年,霎时间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虽然眼前这副容貌不比玉猫公子,可是却很是娇艳,他已觉着玉猫公子的易容术还真是出神入化。
“到了到了,前面就是。”青玉笑着为她引路。
“你说这里就是慈济堂?”此刻,冰儿看着眼前的景象,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嘿嘿,吓你一跳吧。”青玉有些得意的插腰站着。
目光望去,这条街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发财旺铺,而且慈济堂的位置偏偏最靠里,最夸张的是对面开着一家棺材铺子,隔壁开着的却是一家寿衣铺,周围的住户都是三教九流,不远处有个木头搭成的茅厕,这般炎热时,臭气熏天,蚊蝇都是一阵乱飞,周围还有一些穿的破破烂烂的乞丐,周围还有扔满垃圾的坑地。
此地,风水很不好,可以说差到一塌糊涂。
且不说此处是不是破财的风水格局,就是看到那棺材铺子与寿衣铺子,众人也不愿意来到此地。
“慈济堂本属于医丹阁,凭着颜二先生与神医的实力,怎么会把好好的铺子弄成这样?”冰儿神情若有所思。
“真臭!”青玉捂着鼻子看着那茅厕,一脸的痛苦状。
冰儿道:“我们进去。”
进入医铺,一眼望去,里面只有寥寥无已的几个病人,一看就是穷得付不起医药费的下层贫民,正等着慈济堂每日的义诊。
一位伙计看到二人,走出来道:“两位,需要抓药还是看病?”
“都不是。”青玉目光在四周打量着,慢慢回答。
听到这样的回答,伙计居然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也不生气,笑着道:“几位是来要帐的吧,我们慈济堂的钱目前还凑不齐,倘若是卖药材的话,你们来错了地方,对面第三条街道才是陈家的慈济堂。”
冰儿与青玉对视了一眼,冰儿笑道:“我是来找你们掌柜的。”
“你们找我,我就是掌柜。”那掌柜从后堂走出来,看到冰儿的面容,立刻就明白了,拱手一笑,热情道:“你就是颜二先生说的苏小姐吧?”
“是我。”冰儿点了点头。
“说来惭愧,我这慈济堂的铺子现在开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应该,不过我已经无力回天了,只等着什么时候撑不下去了,只好把这掌柜的职务辞去,回家种田。”掌柜的摇着头,那白皙清矍的脸上露出惭愧的颜色。
“我明白,不过掌柜的似乎还是太悲观,凡事没有到最后一步,千万不要轻言放弃。”冰儿目光淡淡的说道。
“不过……陈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自从在咸阳让他们入股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世人都以为慈济堂与陈家是一起的,而且陈蝶衣近日来还打着我慈济堂的名义,又开了一个新慈济堂,专门做些慈善,那里的名声也越来越好,病人们几乎都到她那儿去了。”掌柜唏嘘不已的说道。
“等等,既然陈家是入股慈济堂的,那么她开新慈济堂应该与这里挂钩才是,有了受益总要给慈济堂分一份,总不能随随便便的打着我们的名义,对不对?不行就去告她们,现在在哪里都要占个理字。”青玉如今已有了些见识,双手抱怀,说的头头是道。
冰儿却摇了摇头,“新慈济堂和慈济堂是两个名字,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关系,但人人都知道陈家在慈济堂中有股份,只觉着新慈济堂应该就是老慈济堂的分铺子,所以她已是在利用慈济堂的名声,而且把慈济堂当做跳板,准备过河拆桥。”
“苏姑娘你说的对啊!”掌柜的欲哭无泪。
“我说,你这里怎么这般样子?又臭又脏的。”青玉忍不住说道。
“其实,这里的铺子原先不是这样子的,不论慈济堂搬到哪里,都会出现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比如那个棺材铺就是最近开起来的,寿衣店也是最近开过来的,我们总不能不让人家开铺子,而且我这个慈济堂也不能老是搬来搬去的,对不对?”掌柜的一脸哀愁。
“看来那个茅厕也是最近搭建的了。”冰儿说道。
“是啊,乞丐们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
“这其实没什么好说的,都是陈家人的手段罢了。”
“卑鄙无耻,无耻卑鄙。”青玉狠狠地咬牙切齿。
“苏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掌柜的诚恳地问道,既然她是颜二先生介绍来的,一定是有些办法的人物。
冰儿淡淡地道:“这些事情不用着急,我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陈家老太爷据说是病了,她还在悬赏名医,那么就是说新慈济堂的医术还并不是最好的,而且名声只是一方面罢了,实力才是真正的。”
掌柜不由沉吟起来:“苏小姐,你是准备和新慈济堂对着干了?”
冰儿轻轻“嗯”了一声。
掌柜的立刻道:“陈蝶衣前面与霓裳阁斗的时候吃了一个大亏,但是我们慈济堂没有霓裳阁那么有本事,没有病人,说什么都是闲的,而且还有人时时刻刻在暗地里对付我们,这药材和衣服不一样,一个不慎会吃死人的,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对方吃亏?”
冰儿微笑道:“慈济堂既然有陈家的股份,那么陈蝶衣用新慈济堂的名声做善事,为的究竟是什么?如今她到处搜集药材,你有没有想过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在这方面挣银子,而是利用新慈济堂给她弄个好名声,毕竟正牌的慈济堂绝对不会随随便便让陈家人摆布,而且她非常急,所以你们要做的是等待,让她达不到目的就可以了。”
“真的这样也行?”掌柜的觉着这么做靠不靠谱儿。
“坚持下来就行,不过不能在这里开铺子。”冰儿如是回答。
“那么开那里?”掌柜的问道。
“这个铺子关了,把慈济堂开到新慈济堂的对面就好。”
“这个……也太那个什么了吧!”掌柜的没有想到苏小姐居然想出这么犀利的主意,与老慈济堂与新慈济堂面对面,真亏她想得出来。
青玉立刻“嗤”一声笑了,挠了挠头,觉着实在是很有意思,对方如果还要弄什么棺材铺子寿衣铺子茅厕乞丐,只怕自己的生意也会一同受到影响,而且这样堂而皇之地开在对方的眼皮子前面,分明就是昭告世人,新慈济堂与原慈济堂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而且势同水火。
明眼人看到后,立刻就会明白的,何况周围都是聪慧的商人。
介时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人尽皆知了。
只是掌柜的颇有些为难地道:“不过,新慈济堂对面的铺子恐怕还没有空的,这样我也没有办法,而且那条街是咸阳城最华贵的街道,我们根本就抢不上对面的地段啊!”掌柜的担忧地说道。
“无妨,只要那铺子不是陈家垄断的地方,怎么都可以的。”
掌柜的心想自己在咸阳城多多少少也有些人脉,这个苏姑娘刚刚从燕国过来,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知道有什么本事?
此刻,便见冰儿回眸道:“阿文阿武,去打听一下对面的铺子是什么人家开的。”
“是!”两个暗卫出现了一瞬,又忽然消失了身影。
掌柜的一怔,没想到这个苏小姐居然身旁还跟来了暗卫,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两人藏在哪里,也没有看到两人是怎么应的,转眼就不见了,寻常人哪里有这么厉害的护卫,看来苏小姐肯定是有备而来的,于是对这位苏小姐又有了三分信心。
……
第二日,当新慈济堂的大门像往常一样打开时,小厮正提着扫把走出来准备洒扫。
忽然,他尖叫一声,脸色诡异,大声嘶喊道:“陈大夫,陈大夫!你们快出来啊!”
“大清早的,你在这里鬼叫什么,究竟做什么?”
那小厮脸色焦急惊惶,脸色泛白,舌头打结般道:“你们看看……对面……对面……居然开了一家慈济堂,和新慈济堂面对面……实在是不敢想象。”
“怎么可能?”那陈大夫瞪着眸子道。
这一番尖叫,引来了周围无数人的瞩目,众人窃窃议论声骤然而起。
……
陈府内,陈蝶衣打扮的非常朴素,脸色莹润剔透,规规矩矩地站在屋子里一言不发。
她就像一个十足的大家闺秀,巧笑嫣然,笑不露齿地听着陈家三叔对陈家老太爷嘘寒问暖。
“父亲,您最近身体好些了没有?”陈家三叔满脸堆笑地问道。
“嗯……嗯……好些了!”满面皱纹的干瘦老人卧在床上,慢慢点了点头。
“父亲,您知道所有的孙儿当中,只有蝶衣对您是最孝敬的,她现在为了您的病情四处求访名医,而且还到处寻些好药来,实在是孝心可嘉。”陈家三叔依然笑呵呵地说道。
“嗯,好,好,不错!不错!”老人依然点头。
“而且啊,为了您的身体,她特意赞助了咸阳玄术师大赛,介时那些玄术师们会进入禁地为您寻神药,希望你能活个百岁有余。”
此时听见陈家三叔对自己赞不绝口,陈蝶衣的面容已挂上了一抹矜持的,自谦的微笑,微微躬身道:“三叔真是谬赞了,蝶衣并没有觉着这些是什么,为老人分忧本是我们这些小辈该做的事情。”
老人再次捻须点头,笑得合不拢嘴,对这个金鳞榜上有名的孙女儿很是赞赏,接着嘱咐她道:“蝶衣,以后若是有事,还是不要太辛苦了。难得我还有你这么好的孙女儿,你毕竟是要嫁人的,以后我们陈家就是你最好的后盾。”
“爷爷说的是。”陈蝶衣目光如水。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侍婢忽然匆匆进来,在陈蝶衣耳畔说了几句话,陈蝶衣立刻脸色一变,变得非常难看,狠狠地用力抓着自己素色湖衫的一角,生怕自己会气得在老人面前失了分寸,但眼角已经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父亲您休息,我们现在出去了。”陈家三叔发现不对,立刻笑着告辞。
“蝶衣,发生了何事?”出来后,陈家三叔连忙问道。
“慈济堂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开到了新慈济堂的对面了。”陈蝶衣咬了咬牙,忿忿地道。
“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肯定有人在他们背后支招了,不过,没有关系,这种小伎俩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蝶衣,其实不用管那么多的,你现在的名声才是最要紧的,何必为了这种事情生气。”
“三叔,只要慈济堂开在我的对面,就会影响我的声誉,这不是一件小事情。”陈蝶衣有些心烦意乱。
“那该如何是好呢?”
“前 些日子本来在它旁边弄了一个棺材铺子,寿衣铺子,就是想要让它知难而退,没想到居然开到了新慈济堂的对面,那对面应该是一位侯爷的闲散铺子,居然让了出 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蝶衣微微皱眉,暗想对方肯定是有了依仗,否则不会这么张狂,不过在咸阳城内还没有人敢与陈家做对,除了玉猫公子。
“来人,让陈八郎去查一查,这次慈济堂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是。”两个侍婢恭恭敬敬地称是。
“蝶衣,这几日难道就让他们这么猖狂着?”陈家三叔问道。
“无妨,只要找些病人闹一闹,闹上一出假药命案什么的,保管慈济堂不得安宁。”陈蝶衣冷冷一笑,她的语气刻意的加重了,声音也变得冷凝。
……
左侧是慈济堂,右侧是新慈济堂,此刻已有不少人诧异地向左右张望着。
冰儿穿着一身寻常女子的装束,站在慈济堂大堂内,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小家碧玉。
这样的小家碧玉在咸阳城比比皆是,但是她的容颜如粉嫣然,朱唇莹润,身上的气度姿态高雅而雍容,而她的这种贵气却又让人觉着她本该是大家闺秀才对。
虽然易了容,但是她却比苏小姐的模样更有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