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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说越离谱了,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来谈合作关系的,毕竟我们的重病楼里……”吴野似乎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也许会放弃普通病区楼,专门研究重病楼……对了,之前我就怀疑他们一直从普通病区楼里带病人到地下室是要干什么呢……难道是想节省资源……那要是病人没有了……岂不就轮到我们了……”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个,最恐怖的是,我们完全不知道这里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所以就无法提前做好防备,我不知道你想不想死,反正我不想,尤其是那种不明不白的死——其实最近我一直在做噩梦——哎——我预感到我可能活不长了……”
章悦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去,满面的伤心和恐惧,她的睫毛在颤动,睫毛上的水滴滑落了下来,落在了鼻头上,好像她正在落泪一样。
她的脸颊也泛白了,嘴唇发青,似乎被冻着了,身子更是蜷缩在了一起。
虽然她们是在屋檐底下,但因为风太大,雨水还是溅湿了她的大半边衣裳。
吴野忽然猛地一把抱住了章悦,他的双臂用力,将章悦的身子整个人抱进了怀中,似乎要将她彻底融在自己的胸膛里。
“对不起……我错怪了你……”吴野似乎已经被章悦说动了,但如果他想想就会发现章悦的话中有很多的不合理之处,而且前言不搭后语。
可吴野很怕章悦说出别的理由的,甚至不说理由。
对于章悦的爱,相比欺骗,他更加害怕失去。
“不要说对不起,我们是一起的,要活一起活,要死——”
“不要说!”吴野用手按住了章悦的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有我在,你肯定会没事的。”
吴野似乎已经在爱情中迷失了自己,他原本是强势的一方,原本是掌握主动权和控制权的一方,但现在却正在失去自己在爱情中的地位和价值,他正在变得卑微。
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章悦了。
章悦显然也已经感觉到了,她将头靠在了吴野的胸膛上,嘴角缓缓露出了笑容。
“你能理解我真的是太好了,我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章悦坚定地道。
“我也只爱你一人。”吴野继续用力,搂着章悦,“我会誓死保护你。”
“以后有事我会提前和你商量,不会再让你生气了。”
“你能这么想我就很高兴了。”
章悦抬起双臂,拦住了吴野的腰肢,一只手在吴野的后背上抚摸,另外一只手放在了吴野的小腹处。
“刚才万褚还想对我动手动脚的……”章悦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细弱地喘息,“他搂住我要亲我,我不同意,他就要用强……”
章悦竟然低低地哭了起来:“我反抗不过他——”
听见这句话,吴野的头发瞬间立起来了。
还没等吴野发作,章悦忽然继续道:“我就说你是我的男人……说如果敢动我,我男人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然后他就放开了我……我觉得他应该是害怕你……”
“呼!”吴野长吁了一口气,立起的头发平缓了下去。
“幸亏有你。”
章悦这句话是用四种语气说的,每一个字一种语气,每一个字与下一个字之间都隔着一两秒的时间,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像是棉花一样软了。
而她的身子比棉花还要软。
“我爱死你了。”吴野说着,声音开始变粗了起来。
他低下头去,疯狂地吻着她。
章悦微微仰头,热情地回应着。
吴野将章悦抱起来,顶在了墙壁上,用力撕扯开她的上衣。
一阵斜风吹来,雨滴哗啦啦落在了章悦的脖颈和胸口上。
吴野低下头,吻着她脖颈上的雨滴,然后缓缓摘下了她的内衣。
即使是在黑夜中,即使是在狂风暴雨里,章悦的胸依旧很白,很抢眼,很诱惑,让人的双眼不舍移开,全部注意力都被其吸引——
一阵墙皮碎屑从墙上掉落,落在了两人的头顶。
雨在歌唱,风在伴奏。
两个人在风雨交加的户外上演着一出旁若无人的激情戏。
但真的旁若无人吗?
不,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右边普通病区楼到重病楼中间的地方,隐藏着一个人,这个人全身黑色,连眼睛也是黑的,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两个上演春宫大戏的人看。
这个人正是孔武。
孔武不是在偷窥他们的隐私,他是在等待着杀人的机会。
刚才他们说的话他虽然没有听清,但显然,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能够随时随地激情的地步了,肯定是早就开始了。
之前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复仇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现在正在茁壮成长。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碎玻璃片,手指都浸出了鲜血。
恨意,能让一个人死而复生,同样,也能让一个人由生而死。
除了孔武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在静静欣赏着这幅活人春宫图。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余文泽。
余文泽其实不想看的,他只是感觉有些奇怪,最初的时候,他奇怪为什么吴野会在重病楼的门口藏着。
他觉得吴野很可能是想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要是能够握着这个把柄,以后说不定会有用。
于是,余文泽就在重病楼的对面的一片草丛中蹲了下去,静静监视着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的吴野。
现在余文泽看见吴野和章悦正在户外激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他还是一个处男。
除了不好意思之外,他还感到震惊。
倒不是震惊他们的大尺度和大胆量,是震惊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过细想想,倒是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章悦能够当上护士长,吴野当时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那两个人还在激情,完全不受天气的影响。
好像整个天下都已经成为了他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余文泽扭过头去,不再观看,他弯着腰,紧握双节棍,悄然朝着小树林的方向走去。
那里,才是他今夜的目的地。
第148章 墓地水鬼
最外围的铁网依旧牢牢地守护着精神病院。
铁网外面的那片小树林是雷区,是禁止任何人进去的地方。
但余文泽今晚上必须要进去一次,他已经等不及了,要不然他就要被噩梦逼疯了。
那个缺口依旧还在,缺口上堵着一块大石头,就是上次他堵上去的。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减缓的趋势,余文泽的全身早就已经被淋透,所以根本就不在乎了,索性直接坐在了雨水当中。
大不了就当是洗了一个雨水澡。
搬开了石头,他将脑袋探了进去,左右看了一眼,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双手伸到里面,爬了进去。
爬进去之后,他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一个手电筒,这个手电筒是警察专用的防水手电筒。
打开手电之后,前方亮了起来,但视野最多也就是三米左右的距离。
如注般的雨水干扰了视线,光柱中间像是被撒了一层又一层的沙子。
余文泽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摸了摸腰间的双节棍,随后迈步走了进去。
黑色的小树林在风中摇摆。
他依旧记得上一次来到这里是在差不多半个月之前,那时的他在里面看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包括黑衣人,铁皮屋,红蛇,坟墓和死人骨头。
回去之后,他每一天晚上都要做噩梦,这噩梦已经将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甚至开始出现了幻觉。
击毁噩梦和恐惧的唯一办法就是正面它,勇敢地走向它,揭穿它的真实面目。
所以,他一定要来这里再看一次,弄明白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风雨交加,树叶哗啦啦响动,似乎是有人在摇晃着树干。
影影绰绰的东西在身旁晃动,看不清是人还是什么别的动物。
余文泽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前方走去。
走着走着,他的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他急忙往后退开一步,掏出了双节棍。
灯光照射之下,前面的水面上,浮浮沉沉着一只巨大的老鼠。
这老鼠足有半只成年猫那么大,尾巴又粗又长,此时脑袋插在水中,尾巴浮在水面上,身子一起一伏,显然,这只硕大的老鼠已经死了。
余文泽走了过去,半蹲下身子,用枝条戳了一下老鼠的肚皮,老鼠往下一沉,又迅速浮了起来。
老鼠的肚子似乎被掏空了,整个身体像是气球一样,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余文泽将老鼠翻了过来,赫然看见老鼠的脖颈处被撕开了一个孔洞,水流正从孔洞中汨汨地流出来。
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动物咬开了老鼠的脖子,吸干了它体内的血,吃光了它所有的内脏。
究竟是什么样的动物有这样的捕食习惯呢?
余文泽实在想不到,它脑中唯一能想到的是吸血鬼。
想到吸血鬼,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但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想到了从井盖中爬出来的三德,三德当时的状况看起来就像是吸血鬼一样,或者是僵尸。
余文泽不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还感觉到了四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这晃动绝对不是树木和枝叶在晃动,而是有移动的物体在晃动。
他的心一下提了起来,急忙站起身子,用手电照射着四方。
很奇怪,手电一照射,那晃动的影像就没见了。
但只要手电一移开,似乎又有东西晃动了起来。
余文泽一脚将已经被完全掏空了身体的老鼠踢飞,随后大踏步朝前走去。
他相信今晚这样的天气,这个时间点,肯定没有黑衣人再出来抽烟了,所以直接就朝着印象中铁皮屋的方向走去。
在这种鬼影重重,极其阴森诡异的小树林中行走,尤其是晚上,没有人会不害怕,余文泽当然也会害怕。
但对于真相的探求欲望,让他战胜了恐惧。
他继续往前走着,已经不记得走了有多久,印象中,就是这个方向,差不多应该快要接近铁皮屋了。
但现在却除了树木之外,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将手电举高,想要照射一下楼房,根据楼房的位置判断他自己的位置,但举高之后,手电筒的光线根本就照不到那么远的距离,不光是树叶的遮挡,就是这连绵不断的雨都让他根本睁不开眼睛。
他只能凭借着感觉,继续往前走着。
走着走着,脚边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绕了一下,不像是死物,像是活物。
他急忙低头望去,脚下除了几个浮在水面上的树叶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但在树叶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游动。
他想起了上次进来的时候遇到的那几条水蛇,那些水蛇是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的,其中一条水蛇又粗又长——
余文泽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找了一个凸起的土堆,爬了上去,随后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脚。
在这样污秽的地方,水里面不光有蛇,可能还有别的东西,比如吸血虫,比如水蛭等等。
这一次的行动他想了很久,所以也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为了预防那些来去无踪的水蛇,他提前在自己的两个脚腕和小腿上绑上了铁皮。
检查了一番之后,没有发现异常,铁皮也牢牢地固定在腿上,鞋是军用的大头鞋,就算是狼狗都咬不破,所以肯定没事。
他轻吁了一口气,放松了一些,随后用手电环顾四周,但还是没有看到铁皮屋的影子。
很显然,他又迷路了。
过这一次比上一次情况还要严重一些,因为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参照物。
他爬下了土堆,继续往前走着。
走着走着,脚腕好像又被什么东西给顶了一下,这一次的力量比较大,他急忙低头查看,腿上没有东西,但被撞击的那种感觉还在,他用手电照射着水面,隐隐约约间,他似乎看见水底下正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看,灯光闪烁间,一张老人脸慢慢在水面上浮现——
余文泽吓得惊呼了一声,急忙往后退开。
那张老人脸随即不见了踪影。
水鬼?!
难道这里有水鬼?!
水鬼是农村的一种密信的说法,就是死在水中的人,冤魂无法逃离水面,只能呆在水中,等着过往的人,将他们拉入水中当替死鬼,自己的魂魄才能出来。
余文泽听过很多次,但从来都没信过。
就在刚刚,他看见了水底有一双红色的眼睛,而且还有一张像是老人一样布满褶皱的脸,那张脸跟个小圆盆那么大,绝对不会是动物的脸,更不可能是蛇的脸。
这一次余文泽真的吓坏了。
他急忙又找了一个凸起的小土堆爬了上去。
他用手电筒左右照射,雨滴落在水面上,溅起一个又一个的漩涡,很难看清水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
余文泽意识到,这里正是一个巨大的坟场,而自己站立的土堆,说不定就是一个大坟头。
他急忙往旁边移动了一下,没有站在凸起的正中间。
水面在波动,似乎除了雨滴之外,还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