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护士长将玻璃墙上的黑布升了上去,玻璃墙变成了透明的,站在外面即可完全看清里面。
护士长看了一会之后,转过身走出了隔离室,铃儿依旧站在外面看着。
赵直在房间里面转了两圈,令他感到诧异的是,这里竟然没有洗手间,那他要拉屎撒尿怎么办?
赵直的眉头皱了起来,走到房门前,将头对在上面一个铁网缺口处,大声道:“开门,老子要小便。”
院警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里面解决!”
赵直生气地道:“你要让我尿在床上,那你们洗床单可会非常麻烦?”
外面没有了声音,过了一会之后,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尿盆从外面滚了进来。
赵直一只手把住了房门,一边左顾右盼,一边道:“我渴了,给我弄点水来喝。”
院警凶恶地将房门关上:“时间到了才会有。”
赵直:“什么时间?”
院警:“吃饭的时间。”
赵直嘴里嘀咕了几声,在房间里面走动了一会之后,再次将脸对准了那个铁网,一只手奋力敲打着房门。
院警厌烦的声音响了起来:“又要干嘛?!”
赵直声音中带着笑意地道:“大哥,我打个电话行不?”
院警冷哼了一声:“不行!”
赵直提高了音量道:“为什么不行?!”
院警大声吼道:“打电话有规定!你现在还不符合规定!”
赵直骂了一声道:“你们这是干涉人身自由,你们这是在犯法,知道吗?!”
院警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紧接着,警棍‘砰’地一声打在了铁网上,那张带着凶恶和嘲笑的麻子脸出现在了铁网外面:“你是个精神病!我们不干涉你的自由干涉谁的自由!给我老老实实躺床上去!”
赵直怒目瞪着那名麻子脸院警,大声骂道:“你他妈才是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精神病!”
麻子脸院警似乎怒了,他一警棍敲在铁网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进去把你打个半死!”
赵直往后撤了一步,咧嘴笑道:“你进来啊,有种你就进来,看咱们谁把谁打个半死?!”
麻子脸院警忽然冷笑了一声道:“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变得服服帖帖,所以不急于这一时。”
麻子脸院警说完之后就将脸从铁网旁边撤开了,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
这笑容让赵直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直再次骂了两句,见院警没有回应,才离开了门旁,不停地在房间内踱着步子,脑中开始思索着一个刻不容缓的问题:自己怎么样才能逃出去?
通过过去两天的情况来看,这家精神病院的管理相当森严,而且凡是离开房间,都会有院警和护士一路看守,很难有机会脱离他们的视线。
赵直轻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在自己的左右脸颊上抚摸了几下,疼得他一阵呲牙咧嘴。
真想不到那个死三八臭婆娘竟然会这么狠,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赵直一共都没挨过这么多的耳光,而且凡是打他耳光的人,最后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赵直咬着牙,目露凶光,他发誓,这三十几个耳光,一定会加倍还给她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当然,还有那个死丫头,那几棍子差点把他的胃给戳穿,直到现在,赵直的嘴巴里依然存留着那股酸涩的味道。
赵直一边想着,一边缓缓躺在了床上,经过这几天的折腾,他却是已经累得够呛,此刻能够有张床让自己躺着,而且不用被捆绑,于他而言,已经是极其舒服的享受了。
护士长从隔离室走出来之后,直接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的办公室在三楼,主治医生办公室的旁边,是一个很小的办公室,只能在这办公,完全无法在这休息和睡觉。
每一次护士长走进自己那家狭小的办公室的时候,她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主治医生和院长的办公室,他们的办公室比自己大了五倍不止,而且,他们是那种连带着卧室的办公室,能够直接在隔间休息和睡觉。
护士长歪过头去,望了一眼主治医生的办公室,然后又望了一眼斜对面院长的办公室,轻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护士长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她甚至都没有坐在那张让她非常不舒服的椅子上,直接就抓起了上面的电话,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了一声厚重的闷哼声,护士长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着听筒,其实在这家精神病院,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孔队长,这边有一个病人要进行隔离观察,需要你们那边派出一名特殊观察员来配合我们。”护士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平静,可她似乎还是能够感觉到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她知道,那并不是害怕。
“圆圆,最近背还疼吗?”对面的声音很厚重,透着一股无形的威严,但却带着一丝特殊的感觉,像是关怀。
护士长嘴角微微一抖,在这家精神病院里面,能开口叫她圆圆的人恐怕也就只剩他一个了吧。
郑圆圆,这个名字,护士长从她懂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讨厌了,到现在,简直是已经讨厌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她觉得这名字不仅透着一股厚重的乡土气息,而且跟她本人的长相和身材一点都不搭配,甚至还带着一种嘲讽的味道。
所以,郑圆圆很少跟别人说自己的真名,一般都说自己姓郑。
“我们需要一个观察员,能尽快安排吗?”
郑护士长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一只手在自己的后背上轻轻抚摸着。
“好,我会安排。”
对面沉默了一会之后才说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似乎含着一种力量,好像但凡是他说出的话,一定就会办到。
郑护士长将听筒按在自己的耳边,她听到对方似乎还在说着什么话,但没有听清,她迅速将耳朵撤开,将听筒放在了桌上。
郑护士长的眉头紧紧皱起,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糟糕透了。
但是,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她去处理。
她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出了房门,双眼望向了院长的办公室,办公室的房门紧紧闭着,印象中,似乎很少看见开门的情况。
郑护士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似乎想象到了自己有朝一日昂首挺胸走进去的模样。
她的背不知不觉间就不疼了,似乎是忘记了。
看了一会儿之后,她才转过身,朝着楼道口走去。
她宽阔的肩膀上面像是踩着无数只小精灵,让她走起路来不由自主地左右微微晃动着。
但或许,在她的肩膀上,并不是一些小精灵,而是一层层的伤疤和隐忍,一个个的期盼和愿望。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将郑护士长那又高又壮的身影映射在地板上,拉的很长很长,像一个孤单的巨人。
有时候,活下来,可不仅仅是依靠勇气。
还有克制。
第19章 特殊观察员
我一定要像个男人一样。
去战斗。
在十二岁的时候,当三个月没剪头发的余文泽被当成女孩被一群男孩围在厕所里调侃嘲笑的时候,他这样跟自己说。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着那张白净秀气,没有一丝阳刚的脸,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脸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感觉。
这不是我该长成的样子。
余文泽望着自己的那双桃花眼,在那双桃花眼里,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自己。
从小,余文泽就喜欢动作片,那时候他最崇拜的是李小龙,每当听到李小龙那一声吼叫破开荧屏的时候,余文泽就禁不住浑身颤动。
可是,他生长在一个被女人包围的家庭,他有三个姐姐,有一个全职妈妈,以及一个整天围在自己身旁的奶奶。
他的父亲日理万机,为了养活这一帮孩子们,没日没夜地在外地操劳。
在这样的环境当中长大,余文泽逐渐成为了一个带着羞涩的娇柔男生。
体力活,不让他干。
好吃的,他最先吃。
外面太阳大了,不让他出门,就算是出门,也要姐姐们守护着。
外面下雨了,他躲在姐姐的裙子下面,雨滴浸湿了姐姐的裙子,落在他的脑袋上,他抬起头,想看一眼雨天,却看到了姐姐的腿。
他崇拜李小龙,想成为李小龙,他买了双节棍,躲在自己的房间中哼哼哈嘿。
五个女人围在他的身旁,开始对他和他心目中的李小龙指指点点。
“小泽,你不要有肌肉,肌肉不好看。”
“泽泽,你这样会累坏自己的,多看书好么,要不我带你去图书馆吧。”
“泽,你知道吗?李小龙是我最讨厌的明星……”
“小泽,把棍子给我,这东西你真的不应该拿,太危险了。”
双节棍从手中被拿走,双手空空,脑袋空空。
一只飞蛾扑朔而来,在他的眼前晃动,紧贴在炽热白炽灯管上,带着一种赴死的决心。
年幼的余文泽将断裂的双节棍塞进自己的被窝里,在那个辗转反侧的晚上,清澈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而下,打湿了双节棍,同样打湿了他年少的梦想。
他逐渐长大,姐姐们也相继嫁人,各奔东西,奶奶老去,天堂有路,爸爸有了外遇,和妈妈离婚。
在一个放假的周末,余文泽回到家里,偌大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已经长大了,可依旧青涩,青涩的面孔,瘦小的身板,一双柔弱的眼睛。
他坐在那张他坐了十七年的小床上,望着墙壁上破旧的李小龙海报,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他爬入床底,将那两根断裂的双节棍掏了出来,拍打掉上面的尘埃。
他抱着双节棍想了很多,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那眼泪绝不仅仅是因为这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庭,更因为他曾经的梦。
他‘嘿’然一声,站起身子,舞动起了断裂的双节棍。
他旋转跳跃,不停挥舞,气喘吁吁。
他的身体很瘦弱,气力很快就用光。
他躺在床上,汗水划过了他秀美的脸庞,流进了他的嘴角。
余文泽将那滴汗吃进了嘴巴里,当汗水刺穿他味蕾的时候,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他愤然起身,目视前方,说出了自己在十二岁的时候说过的那句话。
我一定要像个男人一样。
去战斗。
高考的志愿中,他否决了所有人的建议,违逆了所有人的愿望和期盼。
他在志愿书上,写下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个警校。
生平第一次,余文泽为自己做主。
但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而仅仅是一个开始。
可是,余文泽并没有太多的改变,他始终是他,始终是那个被别人贴上标签的他,像个人妖,不男不女。
这个标签让余文泽在每一次照镜子的时候,都有一种想用刀子割裂自己面孔的冲动。
他甚至不敢照镜子,他可以几天不洗脸,他没日没夜地训练,汗水浸湿了一件又一件的衣衫。
可是,余文泽并没有太多的改变。
他始终是他,那个长得像个女人的男人,那个别人眼中的人妖。
他穿着一副并不属于自己灵魂的皮囊,行走在充满恶意的世界里。
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妥协。
他终于顺利毕业,成为了北城一名实习警察,可是很快,他就接到了调遣通知,那时,他甚至还没正式加入警署编制。
他被调遣的地方,是一家S级精神病院。
余文泽没有丝毫的怨言,只要能穿上警服,他不在乎是去撒哈拉沙漠,还是珠穆朗玛峰。
余文泽很快就动身,在北城当实习警察的日子,让他受到了很多的非议,他没有男性朋友,甚至没有几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人,所以,对于那里,他并不留恋。
很快,他就踏足了这家精神病院。
可是,情况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这里,依旧是狼群。
从踏入这里的第一天,他就被人调笑,对此,他已经习以为常,可内心还是有着一丝丝的委屈和愤怒。
就这样都还好,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竟然被室友栽赃陷害了。
他成为了一名变态偷窥狂。
每次想到这,余文泽就禁不住浑身战栗,在那天晚上,他本来可以抗争到底的,可是,最终,他还是失败了。
面对副队长的凶恶和同仁们的压迫,余文泽再次一如往常地屈服了。
可是,心底那股子倔强和坚持始终都在,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
我一定要像个男人一样。
去战斗。
余文泽再一次这样跟自己说。
就在十分钟之前,他刚刚接到了一个任务,让他做一次特殊观察员。
听说这是一件出力不讨好,且很危险的任务,几乎都是由新人院警,还有一些不合群弱势的院警来担当。
可是,这些道听途说的流言对余文泽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只要是任务,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完成。
按照指令,他需要跟一个新来的病人住上一段时间,有可能是一天,有可能是三天,甚至一周。
在这段时间里,他要尽量地激发病人的情绪节点,也就是触摸病人的底线,甚至有时候需要作出一些异常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