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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黑乎乎的,上面似乎趴着一个鬼影子,正在微微晃动,其实,那是他自己的睫毛的影子。
他眨了一下眼睛,轻叹了一口气。
今天,已经是逆反成功的第三天了,他们虽然成功了,打赢了第一场仗,但是却陷入了僵局,他们无法继续前进了。
重病楼,远远没有他们之前想的那么简单,不光是里面的特警们训练有素,武器先进,光是那厚重的墙壁,森严的戒备,一层层的铁门,他们都没法突破。
他们虽然获得了自由,但也仅仅是将他们的活动范围扩大了一些罢了。
有的病人已经开心的不行,他们以为已经获得了彻底的自由,但是,假以时日,他们便会看透,其实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更大的笼子待着而已。
赵直早已看透,在第一天战斗结束的时候,他就已经看透了。
这两天,他就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他们拿不下来重病楼,是不是要一直呆在这里,等着弹尽粮绝,等着食物耗尽,等着特警们主动攻上门来,亦或是院长和黑衣人从地下上来的那一天?
不,绝对不能等。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会是致命的。
等下去,他们必然会全军覆灭,不仅之前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甚至还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赵直深吸了一口气,悄然握紧了拳头。
他有的是力气,可是此时却不知道该往哪里使。
最可怕的就是这种感觉,有力无处使。
现在,唯有寄希望与二子和梁哲在梦中多进行几次交流,最好是商量出一个能够攻进重病楼的办法,只要能够进去,他们就有获胜的机会。
想到这,赵直微微歪头,看了一眼斜对面床上的二子。
二子平躺在床上,被子蒙住头,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如果赵直记得没错,二子应该已经在床上躺了快两天了。
自从上次他从梦世界中回来,身上布满鲜血,躲进洗手间鬼哭狼嚎了一顿之后,他就似乎变了一个人。
赵直能看出来,二子怀有心事,他也试着问了几次,二子只是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那之后,二子便躺在了床上,这一躺,就躺到了现在。
赵直想了一会之后,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还是想要和二子聊一聊,一来逆反战刚刚开始,作为他的得力干将之一,二子整天昏睡无心战斗,必然会对他们的整体战斗力大打折扣。
他决定要和二子好好聊一聊,聊聊之后的打算,然后再督促他再次进入梦世界,争取将梁哲也拉进去,和他进行一次深入沟通。
一边想着,赵直一边走到了二子的床前。
赵直站在床头,微微弯腰,盯着床上凹凸不平的被子,被子下便是二子的身体。
他忽然有些疑惑,二子整日昏睡,既不喝水也不吃饭,甚至连厕所都不上,身体的新陈代谢好像完全停止了一下,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确实有些神奇……好像某种那个动物的冬眠一样。
赵直缓缓伸出手,握住了被角,就在这一瞬间,他似乎闻到空气中有股奇怪的味道传来,一股腥臊味。
被子里面的二子似乎动弹了一下。
赵直以为二子要醒了,他将手缩回来,低声问道:“二子,你醒着吗?”
被子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
没有传来二子的声音,也没有传来二子的动作。
二子在被子里面依旧静悄悄的,甚至都听不见呼吸声。
赵直感觉有些怪异。
他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伸出手,再次抓住了被角——
被子被缓缓掀起,一团黑色的毛露了出来,毛发乱糟糟的,但比较光滑,非常黑亮,不像是人的头发,倒像是什么动物的皮毛……
赵直心中一惊,手腕一抖,被角滑落下来,二子的半颗脑袋露了出来,同时露出来的,还有半张嘴,半个鼻子和一只眼睛。
借着微弱的光线,赵直看见二子的鼻子似乎毛烘烘的,嘴巴也毛烘烘的——
赵直觉得二子的面孔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但到底是哪里怪,他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
此时屋内的光线还有些阴暗,赵直看得并不是特别清楚,只能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
二子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从外表来看,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生气,他像是一个死人。
赵直心中再次吃了一惊,他忽然有种直觉:二子死了。
他迅速摇晃了一下脑袋,这个直觉有点不吉利。
他深吸了一口气,弯下腰,将食指贴在了二子的鼻尖,二子的鼻毛似乎有些长,有几颗毛竟然戳到了他的手指上。
赵直并未在意,只是在脑中想着,等他醒来后,要提醒他剪鼻毛。
他开始试探着二子的呼吸——
一点气息都没有。
二子的身体也死气沉沉的。
整个房间忽然变得阴森了起来。
赵直的眉头紧紧皱起,就在他准备叫醒二子的时候,忽然间,他的手指感觉到了二子鼻尖传来的一丝气息,气息缓慢而均匀,虽然非常细弱,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得到。
赵直放下心来,只要有呼吸,就证明他还活着,只要他活着,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他点了点头,自语道:看来二子睡觉的本领还真是强大,不服不行!
随后,他悄悄替二子盖上了被子,一边掖着被角,一边低声道:“好好睡吧,希望你醒来,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赵直走到他自己的床前,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他不想继续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他需要出去走走,去院子里再查看查看,虽然这两天他已经查看的够多,但是机会总是隐藏在不经意的细节中,他希望能够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现在,天还没有完全亮,正是好时候,等天亮起来之后,出去这栋楼都很危险,更别提在病院内溜达了。
毕竟,他们这批病人现在都有狙击枪,那批重病楼的院警肯定也有。
他在楼道中轻轻走动着,他不想打扰任何人,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尤其是当前的局面下。
因为现在每个人遇到他第一句话都是:直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怎么办?
这是一个让赵直头疼的问题。
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找到出路的,一定会。
放弃和绝望,从来没有在他人生的字典中出现过。
他悄然下楼。
东方的天空渐白。
病院外面的道路和花园都阴沉沉的,并不仅仅是因为光照导致的,更重要的是气氛。
整个院子内,仿似没有活物一般,即使是有活物,也不是那种正常的活物。
赵直在门口观察了好一会之后,才下定决心走了出去。
其实,他本来不应该出去的,他都已经下令,不让任何人出去,毕竟,出去,就有性命危险。
但是,他实在是待不住了,再待下去,会把自己逼疯。
他终于踏在了泥地上,地面有些潮湿,踩上去发粘松软。
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张开了双臂。
黎明还没有到来,他拥抱住的只是无尽的黑夜。
他神情逐渐放松,嘴角缓缓上扬,一丝久违的笑容浮现在了脸上。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笑了。
自从成为这支逆反队伍的领头人之后,他就没笑过了。
他的压力不言而喻。
头狼,看起来虽然是最光荣的,但永远也都是最累的。
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吁了出来——
还没等他这口气吁完,一个东西忽然搭在了他的肩头。
那像是……某种动物的爪子……
他的身后静悄悄的,从刚才一直都是静悄悄,如果有人出现在他的背后,一定会有脚步声,可是他刚才根本就没有听见一丁点的脚步声。
这只爪子似乎是凭空出现的。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只爪子依旧搭在他的肩头,他刚要伸手摸向腰间的匕首,忽然间,又有一只爪子伸了过来,直接伸到了他的脸前,猛地抓向了他的眼睛——
赵直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第265章 亲密的结合
一只爪子搭在了赵直的肩头,另外一只爪子捂住了他的眼睛。
爪子竟然出奇地柔软——
一个声音自耳后响起,似乎是故意掉着嗓子在说话:“猜猜我是谁?”
赵直那原本摸向腰间匕首的手迅速停住了,他苦笑了一声,看来是他过于小心了,导致草木皆兵,刚才那些全都只是他自己的想象而已。
身后这个捂住自己眼睛的人,除了是她,还能是谁呢?
不仅仅是因为赵直已经听出了她的声音,还因为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味,这清香味,赵直无比熟悉。
他笑着道:“我要是猜中了呢?”
身后的人掉着嗓子道:“猜中就给你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你猜。”
“这个也要猜?”
“当然要猜。”
“如果我不猜呢?”
“不猜……不能不猜……”身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嗔怒,此时她仿佛已经忘记了去掩饰自己的嗓音。
就在这时,赵直一把握住了捂在他眼睛上的手掌,随即一个转身——
他和身后的人面对面了。
身后的人,正是甄晴。
甄晴的嘴巴张着,似乎有些吃惊,但她的眼睛中却带着笑意。
这笑意,如同春风,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就变暖了起来。
两个人面对面,相隔不到五厘米的距离,鼻尖几乎都要顶到一起了。
“我已经猜到了,礼物呢?”赵直笑道。
“你耍赖,你根本就没猜。”甄晴嗔怒着,她的声音已经软了下去。
这不像她平常说话的样子,也不像她一贯的表情和语气。
她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这变化当然是好的变化,不仅让她看起来好像比之前年轻了一些,还让她更加有女人味了。
“看来是要我自己来取了。”
赵直坏笑了起来,他一边坏笑着,一边端起了甄晴的脸,那张精致的瓜子脸。
他将嘴巴靠了上去,靠在了她的嘴上。
“哔~”地一声轻响。
两双唇贴在了一起,很突然,又很自然。
她的眼睛缓慢地睁大,脸颊泛红。
她似乎再次回到了几年前的时候,她发觉自己心跳在加快。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是几天前,赵直偷偷溜进她的病房,和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的时候,在当时,她都没有这种心跳的感觉,为何现在忽然有了?
不,准确的说,其实这种感觉,在最近这两天里,已经有了。
在这两天,甄晴满脑子都是赵直,赵直的脸,赵直说话的样子,还有赵直被院警从她的床上揪下来的那一瞬间的表情……
她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一刻,没有觉得羞愧,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她果然笑了起来,笑得很美,比朝阳还美。
此时此刻,黎明已然升起。
透过病院的高墙,能够看到东方的天空有一大团橙红色的光芒在闪烁。
那是曙光的颜色,它代表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在这新的一天来临之际,甄晴收获一份大礼,这份大礼是她自己送给她自己的,这份大礼是她心中那种久违的悸动。
过去的她,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甚至连她自己的性命都无所谓。
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了无牵挂。
她以为进入精神病院,可能一辈子就呆在这里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干,别人给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别人给她穿什么,她就穿什么,她没有愿望,没有苛求,没有绝望也没有失望,她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
但是,所有的一切,似乎在遇到赵直的时候,开始悄然发生着变化。
赵直的话总是能让她感觉到趣味性,而且,和他说话的时候,她会经常会说出一些连她自己都意外的话语。
或许,这就是投机吧。
而且,她还从赵直的身上看到了一些独特的品质,这种品质她在别人的身上虽然看到过,但没有像在赵直身上这么明显。
在病院这样的环境中,这种独特的品质被无限放大。
赵直,人如其名,刚直,坚硬,顽强,不屈!
从进入病院,他就是这个性格,时至今日,他依旧是这个性格。
他从未改变,始终是这个样子,始终都没有屈服过。
这一点,让甄晴感到由衷叹服,她知道这究竟有多难。
在有几次看见赵直因为不屈服而被打,因为反抗而遍体鳞伤,因为和院警们对抗而受尽折磨的时候,甄晴甚至都快要流下眼泪了,那不是伤心难过的眼泪,也不是心疼的眼泪,而是感动的眼泪。
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人类身上真正感受看到了那种强硬不屈的品质,并将其完整地展示了出来,而且一贯如此,从未改变。
赵直像是一块被丢进病院的石头,石头经过百般磨砺会逐渐变得圆滑隐忍,但内核依然是石头。
石头不会东倒西歪,不会见风使舵,不会阴奉阳违。
石头就是石头,不管怎样,它不会浮在水面上,更不会飘在空中,它永远都脚踏实地,和大地亲密接触。
赵直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