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请给我电报吧!”
梅森道:“现在门开了,我就不必把消息嚷得满街都听见了。我是佩里·梅
森,我是律师。我想了解萨默菲尔德·马尔登医生的死和有关所得税的情况。”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梅森在外面说:“我可以提高嗓门,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整条街都听
到。”
又经过一段沉默,但是梅森没有听到离开门口的脚步声,所以他耐心地
等着。
门慢慢地开了一道缝,“你代表谁?”她问道。
梅森道:“我代表一位寡妇,她知道许多你以为她不知道的事情。如果
我想动粗,在你第一次开门的时候我就可以闯进去了。”
“啊,那你为什么不闯呢?”
梅森大笑着说:“也许因为您那条裸露的臂膀和您说刚刚从浴室出来。”
“你以为我一丝不挂地来开门吗?”
“我还没有机会和您结识,所以也无法猜测您会怎样做。”梅森对着门
缝说。
“那么,我们现在已经认识了。”
“就像打电话一样。”梅森对她说。
门向里转了6 英寸。“马尔登医生的妻子恨我,如果你代表她,你也应
当抱同样的态度。
“不必这样,”梅森道,“你明白,不论有多少个人感情问题,你和马
尔登太太有许多共同之处。税务人员就要来询问了。如果他们证明有什么现
金短缺,他们就要考虑罚款和没收的问题,甚至也许会提出刑事诉讼。我想,
也许我们应该谈一谈。我感到,您也许愿意讨论一下你与马尔登太太共同关
心的问题。”
格拉迪斯·福斯沉默着。
“如果这种讨论是必要的,”梅森说,“让我做中间人也许会对你们双
方都比较愉快。否则,如果你们两位女士坐在一起面对面地谈,您会。。”
“够了,”格拉迪斯·福斯说,开了门,“进来吧。向右转,在起居室
坐一会儿,等我换件衣服。”
梅森进入走廊,看见一位穿着薄睡衣的姑娘跑过走廊。当她打开走廊另
一端的门,进入寝室时,灯光勾出了这个年轻女人的身影。虽然只是短暂的
一瞥,梅森已经信服,马尔登太太对她这位情敌美貌的描述确实并不过分。
梅森进了起居室,坐在桌旁一张舒适的沙发椅上。椅子后面的一个落地
灯的光照正好适合阅读。桌上有五六本最新的杂志。
梅森向后靠去,翻了几本杂志,放回到桌上。
椅子里很温暖。
梅森轻轻移动了一下,手滑过圆形扶手落到地面。他的手指碰到了一张
叠起的报纸,拾起了它。这是一张晚报,露在外面的是体育新闻版。
梅森正聚精汇神地看报时,格拉迪斯·福斯穿着裙子、衬衫和拖鞋进来
了。
她那光滑柔软的长发从高高的额头甩向后面,两眼大而且黑,丰满的嘴
唇只涂一点点唇膏,给面部添一点鲜亮的色彩。
她站在门道里看着梅森和他手中的报纸。她脸上有一种使梅森注意得到
但却理解不了的表情。
梅森把报纸扔到桌上,要站起来。
“不要起来。”她说,快步走进屋内,给他一个微笑。
梅森注意到她两腿修长,身材匀称,容貌出众,举止优雅,以完美协调
的动作坐在了长沙发上。她的态度轻松从容。
“我看,您已经发现了我的秘密癖好。”她微笑着说。
梅森扬起眉。
她指着报纸。
“棒球?”
“赛马。”
“啊!”
她说:“我厌倦了平淡的生活。我猜想别人也这样。我想试一试输赢。
很遗憾,我上了瘾。”
“这好像是一种很好的娱乐形式。”
“我想,您决不会这样放纵自己。”她说。
梅森沉思着对她说:“我花不起那么多钱。”
她讲了一些闲话,然后沉默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梅森说,“我不必为了在生活中寻求刺激
而这样做。”
“好吧,”她说,“我不会轻易承认的,但是我现在是和一位律师谈话。
你进来后,坐在那把我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发现我刚进屋就看赛马新闻。我
看,你完全有能力做出正确的推论。”
梅森微笑说:“你很坦率。”
“事实上,”她接着说,“我开车走了很远的路,这一天很长,我已经
累得要死了,但是我还要看看赛马的消息。现在,您有什么问题,梅森先生?”
梅森道:“你当然已经知道马尔登医生的死讯了。”
“当然知道了。这是我回来的原因。我本来。。还有几天休假的。”
“他是在去盐湖城参加医学会议的途中出事的?”
“是的。”
“你是从哪里回来的?”梅森问。
她微笑着说:“梅森先生,今天实在晚了,我也实在太累了。我猜,你
是要谈帐簿的所得税问题。”
梅森点点头。
“好吧,我们就先谈这个问题,而把其他问题推到以后适当的时机再
谈。”
梅森同意:“好吧,我们先谈一些具体的事,在这些事情里,你的利益
和马尔登太太的利益有交汇点。”
“你是说她的贪婪碰到了我的责任感。”格拉迪斯·福斯尖刻地说。
梅森苦笑道:“我并非想协调两个互相敌对的女人的观点。我只是想确
认一些事实。你曾受到所得税厅的询问吗?”“是的。”
“他们说马尔登医生的帐簿有问题,特别是没有正确反映他的现金收
入,是吧?”
“他们是多管闲事,如果你指的是这个的话。”“还提出了指控?”
“他们感觉马尔登医生应该申报更多的现金收入。”“事实怎样呢?”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是要听我将对所得税厅说什么呢,还是要知道
事实真相,梅森先生?”
“你将对税务人员说的是否与事实真相有出入?”“我对他们只说我知
道的,而对你则可以讲一些我的推测。”梅森说:“听听你的推测吧!”
她于是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现在很少有人能够理解医务人员工作的
紧张程度。人们向他涌来,一股不断的、无尽的人流,全是病人。其中有些
人可以清晰地说明他们的症状,让医生能够立即做出诊断。有些人讲不清楚,
医生就要从他们的头脑中和身体里去发掘去测试,才能找出病症所在。还有
一些癔症患者,他们把自己的病情想象得远离真实情况。有夸大,有精神变
态,而医生仍然必须找出解决办法。
“除此以外,还有人需要外科手术。为了延长病人的寿命,从最普通的
手术直到最危险的手术都要做。在手术过程中或术后护理中有时还会发生并
发症,而医生必须查看,以免发生严重后果。换句话说,他像一个陷入重围
的战士,被上百个敌人包围在中心。他必须保持冷静、沉着和镇定。他必须
预料到,而尤其重要的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精神和体力上的极度紧张。此外,
他还必须牢牢记住,他的任何一个病人都可能找到一位渴望生意上门的律
师,提起一场医疗事故的诉讼,医生做到的或没有做到的每一件事都可能提
到由一群外行人组成的陪审团面前。”
梅森点着头说:“你的口才很好。”
“我对你说这些事,”她道,“是因为太多的人不理解他们。
一个医生既然从事了这种工作,就必须把精力集中在最重要的事情上,
而无法顾及像帐簿、统计之类的事,而那些审查纳税申报表的人却要求他们
做这些事。”
“但是,”梅森说,“他不必自己过问财务工作,他可以雇一个人来处
理全部财务工作。
“谁来做?”她问。
“会计师。”
她摇了摇头:“那是行不通的。那个人应该是诊所里的人,而且应该是
个护士。
“你可以从最好的愿望出发,但是当你进入一个忙乱的诊所时,你会感
到像进了疯人院。有X 射线疗法、理疗法和急救法。”
“马尔登医生雇用了几位护士?”
“不算我,4 个。”
“他大量使用理疗法?”
“是的。他很相信这类疗法,特别是理疗法。他喜欢用理疗法不仅因为
它的治疗性能,而且因为它的心理性能。”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意思吗?”
“可以。医生必须面对的一个残酷的现实是他不能使时间停住或使时钟
的指钟倒转,就像他不能站在海边让海潮不涨那样。
人类的寿命是一个周期。我们从青年到老年,再从老年到死亡。
这是无情的,不可避免的。”
“有些人为这些老年的变化而担忧。有些人希望医生阻止这种变化。有
些人希望医生能做到不可能的事情。另一些人则对这些不可避免的变化怀着
过分的恐惧,放弃医药科学的帮助,使那些本来经过及时治疗可以治愈的病
症没有得到治疗。
“举例说,有个人希望医生做到不可能的事。如果医生说,‘夫人,对
不起,您已经68 岁了。从现在到生命终了,您的身体将会愈来愈衰弱。您正
在不断地衰老,这是您控制不了的,也是我控制不了的。我能做的只是使您
尽可能舒服一些,并检查那些可以抑制的较明显的症状和处理那些剧烈的症
状’。如果医生这样说,那么他就显得太残酷,太无情了。那就会使病情加
重。”
“我看不出这和记帐有什么关系,”梅森说,“这是一篇很好的学术演
讲。这唤起了我的同情,但是也避开了我们的话题。您是在和律师谈话。我
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好吧!”她说,勉强做了让步,“我想,我能理解你不能由于同情而
放弃原则。税务人员擦亮了眼睛,却在一片迷惘中走了。我今天太累了,不
能和你斗下去了。我要直接进入正题。诊所里现金少了。”
“这就好了,”梅森道,“怎么造成的?”
“马尔登医生完全没有做生意的头脑。”
“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我可以很简单地解释一下,”她说,“当马尔登医生为了什么事需要
现金时,他就打开装现金的抽屉,取出现金装在自己的衣袋里。”
“留下一张字条,告诉你他拿了多少钱?”
她摇摇头:“麻烦就在这里。”
“这肯定会引起麻烦。”梅森道。
“已经引起了麻烦。我曾以为,我们只要有一个帐簿,把付款都记下来,
就没有问题了。但是马尔登医生好像并不总是把现金交给我。他从病人那里
接过现金,放在那里,就让我叫下一个病人。
“有时候马尔登医生想起来,就告诉我这笔诊费。有时候他忘了,或者
他去看急诊了,而第二天上午又做手术,他回到诊所已经是次日下午了。而
且他也忙,我也忙,那么这笔诊费就永远也弄不清楚了。”
“这大概是偶然的疏忽吧?”
她迟疑着。
“是么?”梅森盯紧问。
“马尔登医生从来没有一丝疏忽。他是一台思维机器,有一个轴承脑袋。
他只不过是表面上疏忽,而实际上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这种情况必定会发
生,而且发生得太频繁了。”“这种情况你对税务人员说了多少?”“一点
也没说。你是惟一听到过我这些话的人。”“当然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解
释的。”她摇摇头。
“不,不需要了。马尔登医生死了。让国内税务厅去理清它吧。”
“他们会来问你的。”
“我要告诉他们,据我所知帐薄完全正确,马尔登医生告诉我的都记在
帐上了;如果马尔登医生不曾告诉我,他们应该去问他,而不是问我。”
梅森道:“我并不喜欢这样做,福斯小姐,可是我还要提一个个人问题,
就是迪克西伍德公寓的问题。”
她面不更色,“什么问题?”她问道。“我想你能告诉我。”
“迪克西伍德?”她问,仿佛这个名称对她非常陌生。梅森有些生气地
说:“以查尔斯·安博伊的名义租的一个套间,迪克西伍德公寓,928…B 号
房间。”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梅森说:“20 分钟以前你还到过那里。”
“我去过?”
“你停下汽车,走进去,装好两个手提箱,把你留在那个房间的衣服全
都拿来了。你提着两个沉重的手提箱,放进汽车的行李箱里就开走了。”
她不自然地挪动着位置,两眼毫不畏缩地盯着梅森,脸上毫无表情。
过了一会儿,她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梅森说,“因为我是个律师。了解某些可能影响我委托人
的事情是我的工作。而迪克西伍德公寓可能对这件案子有多方面的影响。”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梅森保持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她说:“我想我是被跟踪了。”
“你可以做任何推论,”梅森说,“但是,请告诉我真相。”
“为什么?”
“因为对遗产有重大影响。”
“谁得到遗产呢?”
“我猜是马尔登太太。我还没见到遗嘱。”
她突然爆发了:“好吧!马尔登太太可以打她自己的仗。我不懂为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