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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能够帮他保密。
宿舍几个人,有理解的说了没事。
有的人,却没说话,看样儿,暗中也有了小情绪。
我躺在床上,没吱声儿,私底下却在想,老三这样,不是个办法,我怎么样,才能给他化解了呢?
思来忖去,我想到了一个人,祝老师!
对,就找祝老师!
想到这儿,心也安然,这就躺下,睡去了。
接下来,第二天开始,我们就要军训了。
然后,我抽时间,拿从大军那里要来的电话号码,给程叔打了个电话。
我是在白天,中午时间打的。
那是他办公室的电话,接的是一个女的。对方告诉我,下午再打,他这会儿不在办公室。
于是,我又等到了下午,军训间隙,在学校的公用电话那儿给程叔打过去了。
这次接通了。
程叔很高兴,但他没提大军的事儿。他知道我上这儿念书了,特别的高兴。又问了我学院,班级什么的,我一一告知。末了,我委婉说出了我的想法儿。
程叔想了下,他说,他过两天要出国半个月。他把祝老师地址给我,让我一个人去找。
我说了谢谢,然后记好了地址,就跟程叔说再见了。
接下来,又是紧张的军训。
不过,这个对我来说,小意思了。
这期间,老三又犯了两次病。然后,有一次班主任找他谈话了。意思是,再这样下去不行,会影响到其它同学。
老三心事仲仲,接着,那天晚上,他又犯病了。
我很着急!
终于,等到一个休息日,我按着程叔给我的地址,在京城里倒了三四次的公交车。
我终于在一个胡同里,找到了祝老师。
出乎我意料,祝老师不是挂牌的大夫,他是卖旧货的小贩子!
我看到祝老师的时候,他正坐在一张躺椅里悠闲地晒着太阳。
在他身边桌上,放了一个老式收音机。他手上,仍旧拿着那串大珠子。但他没有搓珠子,而是闭了眼,坐在那里,养他的神。
太阳很耀眼,天很热,但他脸上只是微汗。
我走到近处,他也没有抬头睁眼,而是直接说了一句:“你来啦!”
我一怔。
“祝老师,你知道我?”
祝老师仍旧闭眼说:“知道,你那天走的时候,我记住了你的脚步声,还有你身上的那种气息。”
我微惊之余,又向上挪了一步。
祝老师笑了下说:“当然,最重要的是,小程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一会儿可能过来。让我,好好帮帮你。”
我释然。
“坐吧。”
祝老师闭眼,一伸手。
我搬了个给人选旧货时坐的马扎,坐在了他身边。
刚坐下,我发现祝老师,虽是闭了眼,但眼皮下的眼珠子,轱辘地转动。且是沿着一个方向,转两圈,又调一个方向。
咦…
这是哪门子功法?
我正疑惑。
祝老师开口了:“岁数大的人,多数会有那个飞蚊症。当然,现在电脑这么多,很多看电脑的年轻人,也有这个毛病。旧时候,医家对付这个飞蚊症,有这么个法子。就是闭了眼,对着太阳,转眼珠子。”
“左边转三十六圈,右边转三十六圈,然后,拿干净的热毛巾,焐在眼睛上。当然,你得闭眼。这么熏一下,坚持做下来,很快就能好。”
“当然,这个法子,你们练武的,也能用。但要记好了,是闭着眼睛看太阳,睁眼看,容易把这个飞蚊症加重了。再重的,可能会让人失明。”
祝老师说完了,自顾伸手在旁边的脸盆里,捞出一条毛巾,拧了拧,复又盖在了眼上。
“说吧,找我给人看病,还是怎么着?”
我没隐瞒,如实将老三的‘激烈梦游症’给讲了一遍。
祝老师:“源头呢?这病的源头是什么?”
我一愣,又将老三小时候,让狗吓过的事,给讲了一遍。
祝老师:“这是尸狗伤到了。”
我瞪了眼珠子:“尸狗,那是什么?”
祝老师:“人身有七魄,尸狗也是其中的一魄。这一魄主的是人身上的警觉机制。我们人,有的时候,睡着了。有的人,感觉灵敏,遇到危险,就会突然醒,也有的人,会因为外界的变化,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等等,不一而足。其中,让我们醒的那个力量,就是尸狗。”
“西洋学说,对人的警觉,做梦这些机制,都把它往植物神经上归。其实,很笼统,对人体,他们远没我们先祖做的精细聪明。但可惜呀,传承没落,懂这些的,太少了。”
我恍然说:“尸狗,尸狗,那不是形容,我们睡着了,就像一具尸体一样嘛。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有一条狗守护我们,提醒我们,有危险来临,是这个道理吗?”
祝老师笑了。
他又说:“你们练拳的人,尸狗比一般人要灵敏。所以,外界的一些潜在危机,你们更容易去察觉。”
我听到这儿,又问:“那我同学的病。”
祝老师:“他这病,正常的药,针,灸等法,还真不好调。因为,病的久了,他身体已经适应了这种病态的变化。”
“道家讲,人身有诸神统领。”
“这些个神,其实就是功能!一些功能,机制!”
“他的机制,已经是病的了,再用针,药来调,恐怕会引发别的病。”
我一听,呆呆问:“那,那他岂不是,没办法医了?”
祝老师笑了,他掀开毛巾,揉揉眼睛,挪过头来跟我说:“法子有,可以养。道家这块,正一那边有些手段。我们门上也有。但你,也能找到。”
我问:“怎么养?”
第三十四章正式拜师
祝老师:“他这病啊,根上究还是心病。心病,还是得按心病的法子来医。你呢,先让他有个强身健体的东西去学,这是其一,目地是对自已树立信心。其二,你让他抄抄心经。借佛道的思想,影响他的意识。其三,找时间你领他到狗市转转。”
“不过,这第三步,得最后才能用,你现在不能用。”
“为什么不能用?你好好想想…”
祝老师,抬头用温和目光看着我。
我凝神想了想。
末了我说:“是因为,他还没准备好,对吗?”
祝老师:“对!就是这个道理!”
我说:“好,祝老师,那我明白了。我先回去,想办法,不行,帮他找个地方,练练功夫啥地。”
祝老师:“嗯,也行,不过,你别教你身上会的,你身上会的,他不一定能学,你明白吗?”
我说:“我懂,不行,我替他,找个师父!”
祝老师赞许:“果然一派仁心呐,有好报,有好报。既如此,孩子,我再跟你说两个事儿。“
我一听,忙凑近了问:“什么事儿?“
祝老师:“一是你,你身上,现在有病!“
我懵了。
祝老师哈哈一笑:“当然了,你这经脉,筋骨,都没什么说的。我是说,你练功夫的心态,稍急了一些。除外,得有人,好好提点你了。“
我问:“程叔…”
祝老师:“他不行,他不行,他那人,带不了徒弟。我说的这个人,挺特殊,他不归哪一门,身上却有非常厉害的真功夫。有功夫呢,但却又打不出来。”
“你呢!找到这人!看他愿意教你不。如果能教你,他也能跟着一起,教你那个同学!”
我听了祝老师指点,心里先是小激动,稍许又沉默了。
我说:“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师父,是高人,我就一穷学生。一没钱,二没势力啥的。人家能教吗?”
祝老师笑了:“你说的倒也在理。现在,武字门里,的确有些,说不上什么的师父,教着一些,说不出来的拳。但这个,你放心!他这人,很特别。非常,非常特别。小程跟我说起时,他说了,看能不能,帮你找个师父。”
“因为,你这基本功,打的很好。不找个师父指点,瞎了这一身功夫了。但正儿八经的师门,不是不能进,可能不太适合你。”
祝老师接着说:“我听了小程说的,就想到了这么个人。这人,一般人还真不认识,也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存在。”
“你呢,去了,也别问他身上功夫,哪儿来的!在什么地方学的。因为,这里边事儿很多,杂,乱!涉及不同师门之间的矛盾,恩怨。”
“武字江湖!这里边,恩怨多了去了!不是说,练了拳,都好。都有你这仁心性子。有的人,练了不如不练。”
祝老师说:“就这样吧,我给你写个地址,你按这个地址过去就行。但话说明白,你可千万不能透,小程,就是你程叔那边儿。也不能透我这边。你要透了,这事儿,就没个成了。你懂吗?”
我暗自琢磨,这师,看来挺麻烦。但要是不拜呢,我估计,自个儿去找。还真不容易找着。行,拜吧!
于是,我点头了。
点头更大的目地,是想让老三快点好。
说不出什么,就是不能让他再受这折磨了。
祝老师欣然。领我回屋儿。
在一屋子里的旧物件中间,找了宣纸,正儿八经地,用毛笔,给我写了一个地址。
我接过,看清楚上面写的,这个胡同,那个胡同,左转,又直走,又拐的。心说,这人住的,怎么这么复杂呢?
当下,谢过了祝老师。
临别时,祝老师又特意告诉我。拳,是越闲,越出功夫。
这个闲,是心闲。但体呢,要与其相反。休要累,心要闲。
他让我好好琢磨下这个理儿。
我听好了,牢牢记在心里,这就拿上地址,辞别祝老师,坐公交,搭地铁,一辗转回到了学校。
大学生活,其实也挺忙的。
这不,开学,军训完事儿。然后,就上课了。
我上了平生,第一次的大课,几百号的学生,坐在一个大大的阶梯教室里,听着老师,给我们讲课。
那种感觉,那种浓厚的学术氛围,让我内心深处兴奋不已。
也是那时,让我体会到了,练拳的真正好处。
练拳不是让人怕咱们,而是为了让自已,更加用心地去体会这个世界,体会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
一周的学习结束。
周日一天没课,我周六晚上,就跟老三食堂打饭的时候,把这事儿说了。
我的意思是,你这个东西,就是胆子的事儿。我呢,能找个师父,帮你调一调。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一起去。
老三那会儿挺苦闷。
也算是急病乱投医吧,就这么信我了。
周日大清早,我俩起来,到学校门口对付了一份包子,小米粥。然后按照地址吩咐,开始坐车倒上了。
京城太大了。
费了两个小时光阴呐,我才算拐到了地址说的那个胡同。
然后,我和老三在胡同里,来回地去认那个门牌号。
认来认去。
就让我们给找着了。
但找着,归找着,这人究竟是不是我要拜的那个师呢?
因为,我觉得,他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教拳的师父啊。
他…
他修鞋的呀,他是修鞋的师傅啊!
这地方,属于出了环的城边儿了。
我所处的小胡同的一扇门前,有个不大点的小门脸儿。门脸外头,支了一把破旧的太阳伞。
门脸的前边呢,立了一个牌子,写明,修鞋,修拉锁,修雨伞,回收旧物等几个字。
伞下边,坐了一个老头儿。
老头儿头发花白,身体很瘦不说,他是个残疾人。两条腿,打从腰下边,齐唰唰的没了!
老头儿就坐在一个,好像是自个儿动手做的简易轮椅上。
面前,摆了个木头案子,身上穿着破旧的白半袖,手上戴了一对沾了污渍的手套,正拿了锤子,在那儿专心的砸鞋底呢。
老三要说话,我示意不说,因为,我让老头儿砸鞋底的动作,给吸引住了。
很快,那个频率,嗒嗒嗒…
好像密集的小雨的似的,眨眼功夫,敲了不知道多少下,最后,砰!一下定住。完事儿。
咦,这手艺,看着就让人感觉舒服啊。
我想了想,瞅眼老三,让他把我买来的两兜子水果先藏身后。然后小心过去了。
“老师傅。您怎么称呼啊。”
我小心问了一句。
“姓周,怎么地,修个鞋还要查户口吗?”周师父头不抬眼不睁地问。
我笑:“不,不是。我们不是修鞋,我们…”
我想了想,然后硬头皮说:“我要拜师,学拳。”
我知道,这些师父脾气都大。尤其周师父这样儿,我一说学拳,他可能得骂我,损我,给我撵走。各种可能,我都考虑了。
但结果呢…
“学拳?我那牌子,有半月没挂了,你怎么才来!”
周师父白了我一眼说。
我啊…
心说,这怎么还挂牌收徒?
正要问呢。
周师父说:“知道,到这儿学拳的规矩吗?”
我脑子里一转,忙说:“不太清楚,就是知道您教,所以,我…”
周师父:“这么着!你推着我,先进院,进院,你就明白了。”
我给老三一个眼色。
我俩过后,绕到轮椅后头,在周师父指挥下,转了个头,然后,伸手将一个大铁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