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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之一双手举起一样东西,赫然是一只血淋淋的手掌,齐肘部切落的。
毫无疑问,这是赫连阿哈的手掌,只因为他摸了常梦迪,所以得到这样的惩罚。
残忍,失去人性的行为。
“料理了?”高欢阴阴地问。
“是的,很干净!”武土回答,证明赫连阿哈不单是断掌,而且已经被杀。
“唔!我认为还不干净。”
“首座的意思……”
“对面厢房里那几张嘴会泄露这一趟行动。”高欢指的是那几个抬棺材和抬轿的汉子。
“……”武土没开口,凝望着高欢,静待下文。
“得封住那几张嘴!”高欢像在自语,当然也有征求手下武土意见的意思。
“首座!”武土开了口,声音很低,“封口容易,找接替的很难,东西必须及早运到地头,多耽误一天,你多担一天的风险,属下的意思……”
“什么意思?”
“等到了地头,接班之后……”
“嗯!好!一路上严加监视!”
“是!”两名武土齐声回答。
常梦迪没参加任何意见,似乎所谈的与她无关。
“你俩到那边去陪他们歇会儿,一个时辰之后上路。”高欢挥了挥手。
“是!”两名武土躬身退去。
高欢转身面对常梦迪。
“梦迪,我问你一句话,非常重要,你必须据实回答,千万不能隐瞒。”高欢很认真的样子。
“高大哥,有话请说,你该信得过我。”
“唔!”高欢又迟疑了一阵,才一字一句地道:“你真的还没被男人碰过?”
“高大哥!”常梦迪垂下头,“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这太重要,我担着干系。”
人家是不是**,他担着干系,实在令人费解。
久久,常梦迪抬起头来,眸子放光,咬了咬下唇,像是十分严正地回答道:“是的,没人碰过我。”
高欢展颜一笑道:“那就好,我放心了!”说着,脸色又突然一变,叹口气道,“我实在不甘心认命,可是……有什么办法?”
常梦迪低头望着脚尖:“高大哥,你对我的心……我知道,难道我们不能……远走……”
高欢立即阻止道,“别再说下去,我们谈别的。”
暗中的许乾铭迷惑极了,情况相当地暖昧,他们的关系扯不清,行为也够诡异。
常梦迪抬头望月,月光直照在她的脸上,美而凄清的面庞,跟夜月正好媲美,尤其那盈巧的身材,仿佛神话中的广寒公主临凡。
高欢再次伸手搭上常梦迪的肩头,“梦迪,我……真有些情不自禁!”
常梦迪幽幽地道,“高大哥不是说谈别的么?”
高欢放开手,后退了一步,把彼此的距离拉远些,这似乎有助于他的自制。
“梦迪,回去之后,我们想见面可能很难了,一道无形的墙,将使我们咫尺天涯。”
“高大哥,你还是……”
“好,好,谈别的!”高欢沉默了片刻,“梦迪,你是从哪里学来这一身奇妙身手的?”
“当然是师父教的。”
“你师父到底是谁?”
“说过多次了,一个孤老头子……”常梦迪声音变为哀凄:“要不是他老人家客死异乡,要木是你高大哥助我收埋,我怎会认识你,又怎么跟你……”
“呃!我是说你师父的来路?”
“他从没告诉过我,也没提他的过去,我心里只有他的影像,再没别的。”
“有人!”高欢突然低呼了一声,闪身进入厢房,“梦迪,小心应付,也许是不相干的人。”
常梦迪站着没动。
许乾铭在橱后只能看到有限的角度,他不知道来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有静侯下文。
他在想双方刚才的几句对话,她说她师父客死异乡,高欢助她收埋,既然是收埋,就不可能运柩?而且是孤老头子,当然无亲无故,灵柩又往何处运?同时高欢透露过准备杀抬柩的灭口,又发生过盗棺的那一段,这当中的文章可大了。
月光斜照下,有条人影投照在走廊地上。移近,不久,直立的人影出现,是个身着长衫的中年人。
“你……是谁?”常梦迪吃惊地喝问。
“过路的人!”中年人回答,声音略带沙哑。
“过路的人?”常梦迪退到门边,“小女子是运灵回乡的,暂时歇在这庙里……”
“哈哈哈哈……”中年人大笑起来。
“大爷,笑些什么?”
中年人敛了笑声,打量了常梦迪一番,又望了望停在门里的棺材。
“棺材里装的真是涅盘了的死人?”
“大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问你棺材里装的是什么?”
“大爷,您……这是什么话,棺材不装涅盘了的死人,还能装什么?”
“那能装的可就多了!”中年人上前一步,“比如说,装宝,运赃等等。”
“大爷……”常梦迪装着惊恐至极的样子,声音带哭道,“可怜弱女子扶柩还乡,求您高抬贵手,就当作积阴功,做好事……”
“哈哈哈哈!”中年人又笑了数声。
许乾铭心中一动,棺材里装的难道真的不是已经涅盘了的死人?
中年人目芒一阵闪动。
“姑娘,真佛面前不烧假香,不必演戏了,区区从老远一路跟到此地,明白了么?”
“你……”
“一句话,见者有份。”
“哦!你阁下是想黑吃黑?”常梦迪突然改变了语气,态度,不再装弱女子了。
“不!不!”中年人摇摇手,“区区不是想黑吃黑,只是依江湖规矩,希望分点彩头。”
“吃红?”
“对,就是这句话!”
“哈哈哈哈!”现在轮到常梦迪笑了,声音很清脆,悦耳极了,像摇响一串银铃。
“区区认为这一点也不好笑。”沙哑的声音依旧很从容。
“姑娘我却认为好笑极了。”
“为什么?”
“阁下想从虎口里分东西吃,不是自寻烦恼么?”
“啊哈!这个……区区做事一向稳扎稳打,绝对不会自寻烦恼,姑娘大可不必为区区操心。”
“真的吗?”
“当然!”中年人一副笃定的样子。
“但我却非常替阁下担心。”
“哦!姑娘如此关心区区,其中必有道理,请问是为什么?”
“因为你涅盘定了!”常梦迪的声音依然清脆,月光下还可看出她脸上带着迷人的笑意。
第一百零三章首座使者(二)
更新时间:2013…6…262:58:21本章字数:2937
中年人嬉皮笑脸地道:“俗语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姑娘可以称得上是位美人,对区区这么关切,使区区感激无地,不过,区区一向命大,不会轻易就死去,所以请姑娘放心。”
一个冷冷的声音接口道:“你真的命大么?”高欢从房里现身出来。
同一时间,两名劲装武土闪现在中年人身后丈外的地方,显然他俩已闻声伏伺待机行动了。
中年人朝高欢抱抱拳,道;“高首座,幸会!恭喜你获得如花美眷。”
高欢板着脸道:“少打哈哈,朋友什么来路?”
中年人道:“只是个落魄的江湖客,谈不上来路,首座这一问,太抬举区区了。”
高欢冷笑了一声道:“朋友不说也无所渭,反正事情已成定局!”说着,向前迫近两步,把双方的距离拉到八尺。
中年人道:“首座答应分红?”
高欢道:“不仅分红,还会让朋友你大红特红!”阴笑了一声,接下去道,“朋友方才说是一路跟下来的?”
中年人点点头道:“不错!”
高欢眼珠子一转道:“朋友可真是耐性好,耐力强,迢迢长途追踪,佩服之至,花这大力气,目的只是为了分一点红?”
中年人道:“对,区区算计过,很值得的,只要分到一丁点,这辈子就吃喝不尽,用不着再流浪奔波了。”
高欢道:“很好的打算,从今以后你是可以用不着再奔波了,永远地安定下来。”
中年人沙声一笑道;“首座是答应分红了?”
高欢道:“本人刚刚说过,要你大红特红。”
中年人抱拳道:“那区区就先谢啦!”
高欢抬了抬手。
两名劲装武土一左一右扬剑进迫。
中年人像是没发觉,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当然,他不可能没发觉,身前有高欢的手势,身后有脚步声,他并非又聋又瞎。
“呀!”短促的栗吼起处,两支剑在月光下像两条匹练,钳形攻向中年人。
动手的位置已进入许乾铭的视线范围,他看出这两名劲装武土的剑术还真不赖,尤其所采取的攻击方式相当老练,中年人似乎很难躲闪或招架,因为他是徒手,而高欢和常梦迪恰在他正面。
意念只是一瞬。
动作也是一瞬。
中年人竟然避过了两支剑的钳形夹击,巧妙得令人叹为观止,他脸朝下倒伏,像是要扑倒,身体离地仅有一尺光景,弓腰、挺伸,脚尖擦地,从两支剑下倒飘出去,随即站直,看上去必然得手的一击落了空,双手的动作一样快,仿佛是演练好的表演动作。
“好身手!”高欢忘形地脱口叫出声来。
“过奖!”中年人立即回应。
两名武土当然不服这口气,各自半转身,恰成了犄角之势,剑再扬起。
由于中年人刚才的倒飘足有一丈,双方距离无形拉长,所以高欢和常梦迪追进了三四步。
“不许动!”乍然传出的喝声,起自高欢和常梦迪的身后,“老夫不打算伤人。”
高欢和常梦迪一呆。
两名剑手不得不转朝这边,情势突然改变。
暗中的许乾铭最清楚,不速而至的是个反穿羊皮袄的老者,手里倒拖了根拐杖,他是从厢房后窗逡进来的。
“什么人?”高欢寒声喝问。
“老头一个!”老者回答,倒拖的拐杖变成拄地。
“意欲何为!”
“查赃的!”
“查赃?”
“不错,房里这口棺材有运赃的嫌疑,老夫们特来查验。”这个们字说明中年人跟他是一路的。
“两位是官府中人?”高欢尽量保持冷静。
“是失主!”回答的是中年人。
高欢缓缓回身,他料定身后的老者不会出手袭击,因为老者的语气中不带杀意,一个经验老到的星际江湖人,会从各种细微末节来判断情势,作为行动的依据。
回过身,正好与老者相对。
“老山羊怪!”高欢惊叫了一声。
“哈哈!你小子眼力还不错。”老者抚了抚下巴上吊着的山羊胡须。
许乾铭心中一动,他听说过这个怪名号,是个很难缠难惹的人物,颇是滑稽,玩世不恭,真正的本领有多高没人知道,反正黑白两道的人都敬而远之。
“老人家,幸会!”高欢作了个揖,他现在放心了,因为江湖上还没听说“老山羊怪”杀人。
“什么幸会不幸会的,少来这一套,老夫是查赃来的,如果查实了,便有你小于的乐子。”
“你老人家查什么赃?”
“废话少说,把棺材打开。”
“开棺?”高欢瞪大了眼。
常梦迪朝羊头老者拱一拱手。
“老人家,棺材里是……先父的遗体,运回乡的,并不是什么赃物。”
“过目才知道。”
“老人家,这样……小女子将一辈子居心难安。”
“小子,是你打开给老夫过目,还是由老夫们自己动手?”羊头老者不理常梦迪,瞪着高欢。
高欢现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老人家,死者为大,晚辈是护柩的……”
“你小子开是不开?”
“这……”高欢望着常梦迪。
常梦迪突地跪了下去。
“老人家,棺材里的确是家父的遗体,您老人家……行行好……”
“老夫一辈子不做好事,你下跪也没用。”
常梦迪以衣袖掩面。
“开!”羊头老者摆摆手。
中年人大步走向厢房门。
两名劲装武土准备动剑阻止,但被高欢以手势止住。
中年人进入厢房。
常梦迪起身跟了进去,口里呜咽着。
许乾铭无意阻止,他只想看,因为他所看到听到的一切都是诡谲的。
羊头老者转身进房。
高欢也随身进房。
羊头老者道:“小姑娘,老夫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得罪了涅盘的死者,就让老夫遭报应吧!”
中年入小心地取下了封棺的木钉。
空气紧张而诡谲。
谁也不知道房中还隐藏着个第三者。
棺盖被揭开,推移一个角。
羊头老者掏出火折子,晃亮,朝棺里一照,口里微“噫!”了一声。
许乾铭很想知道棺材里是什么,但他看不到。
“爹!”常梦迪哭了起来。
“小姑娘,老夫很抱歉!”羊头老者捻灭了火折子,结束了刹那的光亮。
许乾铭判断棺材里装的真是涅盘的死人,显然羊头老者和中年人没达到目的。
中年人重新把棺材封好。
羊头老者朝棺材长揖道:“老兄台,对不起,冒犯之处还请包涵。”
羊头老者这一声称呼,不必看也可以判断棺材里躺的是位老人。
棺中人真会是常梦迪的老子?
她为何勾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