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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梦迪抬眼望着许乾铭,神色近于暖昧。
苟全命怔了怔,打了个哈哈。
“当然!当然!岂止是一枝花,是一枝罕见的奇花,星际浪子兄的确艳福不浅,令人羡慕,不,不,简直的可以说使所有的男人嫉妒。”这话明里是赞扬,骨子里的居心已隐约透露了出来。
许乾铭故意装浑,也陪着打了哈哈。
“好花是人人爱的!”
“可惜!”苟全命只说了两个字。
“可惜什么?”
“名花已经有主!”说着,执壶倒酒,三杯全添满,然后举杯道,“区区为此再敬两位一杯!”
彼此照了杯。
“萍水相逢,盛会难再,区区敬双杯!”苟全命又斟上酒。
“我……小女子不能喝了!”常梦迪醉态已现。
“多少不在这一杯,常梦迪姑娘不领区区这个情么?”苟全命高擎着酒杯。
“由在下代喝如何?”许乾铭深望了苟全命一眼。
“不!”苟全命摇摇另只手,“这是两码事,星际浪子兄海量,另谈价码,这杯一定请梦迪姑娘赏脸。”
常梦迪打了个酒嗝,仰颈喝了下去。
“好,够意思!”苟全命也喝光。
许乾铭只好也喝了下去。
常梦迪在摇晃,眼皮子直翻,但撑起又合下,最后睁不开了,趴伏在桌上。
“嗨!失礼之至,常梦迪姑娘真的醉了。”苟全命满面的歉色。
“苟兄,到此……为止吧?”许乾铭的舌头似乎也已不太灵光。
“什么,星际浪子兄……真的醉了?”
“是醉了!”许乾铭双手撑着桌沿,“好酒,喝得痛快,下次,……在下作东,苟兄务必……赏光!”
“当然!当然!”苟全命还没显出醉意。
许乾铭也趴伏在桌上。
苟全命“哈哈”一笑。
刚才挨耳光的大汉牛阿旁适时出现。
“这兔崽子醉了?”牛阿旁狠盯醉伏的许乾铭。
“嗯!本座还真担了一阵子心事,还以为那东西失效了哩。”苟全命扫了常梦迪一眼。
“牛阿旁,带星际浪子下去休息。”
“休息?”牛阿旁瞪大了牛眼。
“对,一耳光落两颗牙,收利收本随你便,反正人是交在你手里了。”
“啊哈!这还差不多。”手抚着又青又肿的腮帮子,上前把手搁在许乾铭的肩胛上,龇了龇牙道,“小子,老子要你付十倍的代价,慢慢消遣你。”
“带走,从后门出去有个荒园子……”
“我本来想的就是那地方。”
“走吧!”苟全命像是迫不及待。
“总管,嘻嘻!”
“嘻什么?”
“这小娘们要是让我闻上一闻……。”
“闻你的屁,还啰嗦个什么劲,走!”
牛阿旁朝常梦迪扮了个鬼脸,吞了口口水,耸耸肩,抱起许乾铭,出门而去。
苟全命伸手抚了抚常梦迪的秀发,眼里抖露出贪婪之色,得意地点点头,自语道:“三年来头一次碰上这等勾魂的货色,真是太妙了!”说完起身拍了几下手掌。
小二匆匆进门。
“苟爷有什么吩咐?”腰弯得像断了脊骨。
“这位姑娘喝醉了,马上叫乘轿子,本总管送她回客店,要快!”
“是!是!”小二偷觑了常梦迪一眼,倒退着出去。
龙象客栈的角院。
一正一耳两明四暗,但只一个房间里住有客人,客人是总管苟全命和常梦迪,他包下了这角院。
房里,常梦迪被放在床上,她还没醒。
苟全命已脱去了外衫,手端着杯热茶,站在床边欣赏醉海棠。
这时,一条人影进了已经落锁的角院,但房里人浑然未觉。
苟全命喝完了茶,心旌摇动地净了手,然后坐回床沿,看他那从容不迫的神态,是个花丛老手。
他用手指抚弄着常梦迪的秀发、脸蛋,邪意地笑着,逐渐,手移回鼓绷绷的酥。胸,轻轻揉捏。
片刻,手再下移,解开常梦迪的罗带,再解衣钮……
“苟兄!”房门外突然传来了呼唤声。
苟全命像突然被毒蛇咬了一口般蹦了起来,望着虚掩的房门,脸皮子一阵抽动。
“谁?”
“是在下,许乾铭!”
“哦!许兄……”边应边转身仓促地系上常梦迪的罗带,放下帐门。
“在下可以进来么?”
“当然可以!”他的脸色说多难看有多难看,牙骨咬得格格作响。
许乾铭推门进房,衣着还很整齐,不像发生过什么事的样子,脸上醉态犹存。
苟全命在这极短暂的时间里,神情已趋平和,像没事人儿一般,可见此人城府之深。
许乾铭到窗前桌旁坐下。
“苟兄,在下……不济事,竟然醉了。”
“哦!是!梦迪姑娘也醉了,所以……区区送她来此地休息醒酒。”
“苟兄顾得很周到。”许乾铭笑笑,“本来这是在下该做的事,却由苟兄代劳了,感激之至。”
“哪里的话,区区忝为地主,应该的!”苟全命的脸热了一热。
“对!是很应该。”许乾铭补了一句,这一句谁都听得出来,不是带刺,而是带刀了。
场面相当尴尬,女的躺在床上,男的衣衫不整。
苟全命心里相当窝囊,煮熟的鸭子飞了,但是最使他惶急的是牛阿旁的情况,许乾铭分明已被药酒醉倒,由牛阿旁带去修理,现在人居然会找到客栈里来,问题大了。
“星际浪子兄,区区派人送兄台……”他说了半句,目的是试探许乾铭的反应。
“苟兄派的人是牛阿旁?”
“对,是那浑人,他……”
“他送在下到一个荒废的园子里,他……可能也是喝醉了!”
“哦!怎样?”
“那里有个大粪坑,他失足栽了下去,没再起来,太臭,在下援不了手,所以来找苟兄处理。”
苟全命的脸一下子缩小了,他已经无法再装佯,听话意,牛阿旁分明被抛进了粪坑,八成是再也出不来了。
奸狡猾诈的人物,竟有那么高的修养,他没发作,顺手抓起锦衫,准备穿上,心里疾转着念头,是来硬的还是用软的?
“怎么,苟兄要走?”许乾铭斜起眼。
“区区得去看看牛阿旁的情况。”苟全命漫应着,心里仍在打主意,如果他有把握制服许乾铭,他什么也不会考虑,问题在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必去了!”
“为什么?”
“那粪坑既大且深,贮满了又稠又浓的粪水,就是真正的水牛掉下去也难出来,粪便堵塞了七窍,十条命也涅盘了!”许乾铭摇头。
苟全命的脸孔本来已稍稍舒展,现在又立即收缩,比原先缩得更小,眸子里杀光隐隐。
“梦迪姑娘……”许乾铭指了指帐门。
“一个卖唱的,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苟全命在咬牙,恨得牙痒痒。
“苟兄,你这就不对了!”许乾铭站起身。
“区区什么不对?”
“对别人她是卖唱的,对在下她是朋友。”
“那你就留下侍候她吧!”
“该留下的是你!”许乾铭变了脸。
“什么意思?”苟全命后退两步。
“就是这个意思!”许乾铭挪步迫上。
苟全命再后退,眸子里杀机已完全显露。
房间虽宽敞,但总是有限的,苟全命退了四五步之后,已快靠到墙壁退无可退。
许乾铭前迫之势不停。
第一百十六章不必再装了
更新时间:2013…6…292:58:01本章字数:2976
一声沉哼,苟全命发动闪电攻击,左掌右指,分袭两处不同部位,招式诡异,而且掌指快慢互易,掌快慢到,指慢先临,当然,所谓快慢只是在极快中的差异,实际上掌指都快如闪电。
右指点中许乾铭的右胁,左掌攻击许乾铭的右胸。
许乾铭连晃都不曾晃一下,待对方掌指全得手的瞬间,出手笔直点出,没任何巧妙,只是利用了对方在得手那一刹那的极微松懈的心理。
“嗯!”一声闷哼,苟全命一屁。股跌坐下去,正好背抵墙壁,坐得很稳。
“姓苟的,你的手段太卑鄙,居心也太可恶,不过在下还不想要你的命!”
苟全命张口瞪眼,他想不透浪子许乾铭怎会承受他击中要害的一掌一指而夷然无事。
“苟总管,你必须在此地静养!”许乾铭撇嘴笑了笑,点出两指。
苟全命身躯一歪,侧趴墙脚,昏了过去。
许乾铭吐口气,转到床边,勾起帐门。
常梦迪还在昏睡中,那模样的确撩人。
许乾铭冷冷地开口道:“起来,不必再装了!”
常梦迪真的睁开了眼,惊异地望着许乾铭。
许乾铭又道:“下床吧!”
常梦迪坐起,挪到床沿,两只水汪汪的大眼,仍盯在许乾铭的脸上。
“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很简单,苟全命在斟酒的时候做手脚,你的两眼盯着他的手指头,微微一笑,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够精明!”常梦迪甜甜地一笑。
“好说!”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那头牛阿旁在进粪坑之前还能说话。”
“嘻!有意思。”瞥了苟全命一眼,“怎么发落这条地头蛇?”
“让他大睡一觉。”
“你不怕他报复?”
“在下只是过路客,不在乎他将来如何报复。”
“你是位君子武士!”常梦迪掠了掠乱发,姿态很美,脸上的酡红未褪,微笑里带着烧灼人心的火焰。
“那你可能错了!”
“为什么?”
“人不能以貌相,何况在下是星际浪子。”
“你是不平凡的星际浪子。”
“何以见得?”
“一个男人,在碰到我这种卖唱的女子而眼光里没有邪意,这个人八成可以断定是个正人君子。”
“很难说!”许乾铭的心弦在微微振颤。
“什么叫很难说?”常梦迪仰起脸,眸光闪动。
“面对你这种惹火的女人,别的男人想的我一样会想,如果说完全不想,不是说谎便是白痴。”许乾铭的眼里闪射出异样的火焰,自然的反应,没有邪气。
“我……惹火么?”常梦迪扭了扭腰,几近挑逗。
“当然!”
“你想怎样?”那股天生的魅力,教人难以抗拒。
这是暗示么?
她爱上了这星际浪子?
“什么也不想,只想问你一句话。”许乾铭不忘正事,想到了正事,绮念全消。
常梦迪呆呆地望着许乾铭,对许乾铭的作风她感到迷惘。
“你想问我什么?”
“你跟胭脂狼郑香香是不是一路?”许乾铭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眼里自然流露出迫人的光焰。
气氛突然转变。
常梦迪下床站立,面对许乾铭。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当然有道理。”
“什么道理?”
“你只回答,别问。”
“如果我不回答呢?”
“在下一向固执。”许乾铭脸上的坚定神色,证明了他的这句话。
常梦迪紧咬下唇,久久才道:“那我告诉你,我跟胭脂狼郑香香不是一路。”
许乾铭感到意外,紧钉一句道:“真的不是?”
常梦迪道:“对,真正的,不是一路!”一句话分成了三段。
许乾铭没注意到她回答的话很有毛病,深深地想了想,沉声道:“与高欢应该是一路的吧?”
常梦迪一愕,继而正色道:“咱们敞开来说,那夜在古庙里,你躲在暗中偷看对不对?”
许乾铭点头道;“在下不否认。”
常梦迪吐口气道:“我也不否认。”
许乾铭道:“哪个门户?”
常梦迪道:“我不会告诉你,星际江湖上有这规矩,你很明白的,我不能叛门。”
许乾铭哑口无言,在彼此没任何恩怨的情况下,他是不能强迫对方说不愿说的话,当然,常梦迪长得太美也不无关系,通常当男人面对一个美人时,火气不容易升上来,也很不愿意发狠,许乾铭是正常的男人,自然也会受到这一自然法则所左右。
“你为什么要追究这些?”常梦迪反问。
“好奇吧!”许乾铭不愿说出心里的话。
“那我们的相遇是巧合?”
“在我来说是如此。”
“你的意思在我来说就可能不是巧合?”
“你自己心里明白。”
两人默然相对,各怀心事。
许乾铭想的是镇宇镖局的横祸,和万年龙骨的事,他本打算从常梦迪身上找答案,现在情况却因她否认与胭脂狼郑香香是一路而改变了。
常梦迪说的是真话么?他不无疑虑。
“唉!”常梦迪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美人叹息,也是一种迷人的风姿。
她因何而叹?许乾铭当然不便问,彼此间除了不期而遇,什么关系也谈不上,彼此交谈,前后只一个多时辰。
“星际浪子,你到奈河津来做什么?”
“既是星际浪子,当然到处飘浮。”
“这不是实话。”
“何以见得?”许乾铭心中一动。
“任何人的行为,都是有目的的,尤其像你浪子这等人物,不可能随波逐浪,不说目的,至少也有原因。”
“就算有,在下也不会告诉你的。”
常梦迪吐口气,苦苦地一笑。
“我们还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