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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见勇很高兴得点头。因为自己的兴趣在家人面前总是受到奚落,说要是有空搞那些美术设计还不如多去了解股市及基金行情,赚钱也比较快,现在,大哥的反应大出他的意料,赶忙拉着人往画室去。
凌乱的画室,画架随意摆置,上头有油画跟水彩画,到处是颜料及画笔,墙上有几幅完成品,张见贤虽然不懂画的好坏,也能看出那些画颇有个人特色。
角落一张桌子上有许多彩色树脂黏土,还有十几个可爱造型的公仔,张见贤拿在手中赏玩,很轻易就认出其中几个是当红的偶像明星,还有造型夸张的政治人物。
「我现在很迷制作公仔哦,在网络上标售的价钱很不错,还有人寄照片来下单。让我替他们设计公仔呢!」张见勇说。
「你做的?」张见贤讶异,又多看了几眼手中的玩意儿,惊讶自己的弟弟手艺居然那么巧,将公众人物的特征都表现的有趣且淋漓尽致。
「对啊,还有,哥,我上回找你,就是想要你答应让我画人物肖像画……」张见勇叽叽聒聒说。
「我?不好吧,我一大把年纪了,也没戴维石膏像那样的美貌,画出来给人看的话,怕被人见笑。」张见贤打趣说。
张见勇站定,拳头握紧向上主张:「才不呢,没见过像大哥这么好看的人,我一定要大哥给画在画布上,等我将来出名了,大哥的画像也会流传下去,几十年后成为苏富比有史以来卖价最高的艺术品!」
张见贤哈哈大笑,蓦地突兀的话语插进两人的和谐气氛里,带着杀气。
「居然要画小贤贤的裸体画?搞清楚,小贤贤的身体再怎么好看,也不能公家看!你要真敢画,我挖出你的眼珠子!」
张见勇被这异乎寻常的杀气吓到了,转头往画室门口看,身体一抖。
「哥,那不是流氓头头吗?他又来抓你啦?我报警……咦,手机呢?」低头冒汗猛往口袋里掏手机。
张见贤阻止他,冷冷看着来人问:「你耳朵怎么长的,我弟说的是肖像画,你为什么可以联想到裸体画?」
「画家不是都喜欢画些胖嘟嘟又不穿衣服的女人?你别骗我不懂,以前银龙想弄些假骨董假画来卖,利润相当高,拿了些画我看,啧,画里的女人明明是三层肥肚腩,还说是大美女……」
伟仔畏畏缩缩躲在金龙后头,他显然也看过那些画,说:「可能外国女人吃的好,所以身材丰满……」
「这样喔。」金龙想想有理,对张见勇吆喝:「喂,你,小贤的弟弟,没我的允许,不准画小贤,我有他的专利权。」
张见勇眼睛转一转,心想,自己的大哥是同性恋,这黑道大哥表现出如此的独占欲,难道、难道……
难道大哥给自己讨了个流氓做大嫂?始料未及、始料未及……
张见贤不想跟他们在裸体画上头打转,又问金龙:「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伟仔通知的?」
金龙哇啦哇啦喊:「我起床就发现你就给我乱跑,不是说好星期六日都必须陪我?可恶,太久没教些规矩,你就不把我放眼里了?」
张见贤哼一声,根本不把他的抱怨放心里,转过身继续参观弟弟的画室,然后眼大睁,将视线定着在地下两张画上。
「这、这不是……」张见贤太过惊讶,面对两幅世界名画在眼前,他几乎问不下去。
「啊,哥,你别被吓到,真画还挂在国外的美术馆里。对,我临摹的几可乱真……」说到这里,张见勇皱起了眉头:「就是被阿飞看见了,说我有仿造的天份,还说他们老大现在正需要我这种人才,所以强拉我要去见他老大……」
金龙又插口:「啊,原来江颜也想要卖假画啊,也难怪,某些暴发户很愿意拿大钱出来买艺术品,偏偏不识货,跟他们说国外的那些才是假货,他们也信……」
张见贤看了看金龙,最后对张见勇说:「你别再画那些假画,会给自己惹上麻烦,好不好?」
「不会,那种东西画久了,反而画不出自己的风格,所以我都拒绝阿飞。」张见勇说,还顺势小鸟依人偎在大哥身边撒娇。
金龙一看就气了,小贤贤全身上下都是自己地盘,偎在小贤贤身边撒娇也是自己的特权,这野小子居然趁机撒野,找死!
「你,你也是小贤贤的那些混蛋家人,不是讨厌他吗?干什么突然冒出头?当心我找几百个小弟来烧了这里!
张见勇回嘴:「当年大哥离家时我还小,哪有什么讨厌喜欢的啊?我爸妈怎么对大哥是他们的事,我不一样,我喜欢大哥,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金龙握了拳头正要去揍,意外的被伟仔阻挡下来。
「老大老大……」伟仔小声提供意见:「小贤哥以前不是说过,他因为跟自己的弟弟不亲,所以特别喜欢勾搭年轻人……」
压压眉,金龙的确想起小贤贤说过类似的话。
「现在小贤哥有亲弟弟疼,他就会把勾搭人的老毛病给戒掉,这样老大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不用再担心小贤哥看上别人?」伟仔善尽下属责任给建议。
「嗳,你说的有理。」金龙乐了。
主仆两人的话巨细靡遗的落入张氏兄弟耳里,张见贤还记得原话是在赛车场里说的,当时他提到自己跟弟弟不亲,所以喜欢跟学生朋友聊聊天,怎么才传一手,就变成他喜欢勾搭年轻人了?
这个伟仔,也得好好教教规矩。
「伟仔……」张见贤说:「我弟说你打过他还威胁他?」
伟仔退后一步,心虚,可怜的向自家老大求壮胆;可怜老大在压寨夫人面前也只敢放些狠话威胁,遇到夫人发威,只能靠边站。
张见贤好整以暇,又说:「我担心阿飞他们还会过来对见勇不利,这几天伟仔你先留在这里,保护我弟弟……」
张见勇讨厌死伟仔这流氓,忙摇头说不要。
「几天而已。」张见贤对弟弟微笑,又对金龙说:「笨龙,你帮个忙,跟江颜说别再动我弟弟的主意,嗯……你是云跃会大哥,他一定会卖你面子,我信任你。」
小贤贤最放心倚靠的对象舍我其谁?金龙开心得意,很快带着压寨夫人离去,并且将自己的心腹小弟给无情的卖掉了。
第六章
落于县与市中间的郊区地带,平整宽敞的柏油道路是供沙石车大货车绕过市区送货的输送要道,白天经过时看着没什么,一入夜,景色立时不同。
夜色浸渍中,千奇百怪的酒店与舞厅统统苏醒过来,各家的霓虹灯以孔雀展姿的气势争奇斗艳,将荒凉的夜晚点缀美丽,就只为了吸引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顾客青睐。
来提提「明富贵」这家酒店吧。
「明富贵」酒店是这区的佼佼者,远近驰名的原因除了小姐的素质比一般的酒店要好,老板娘更是位绝世大美女,长袖善舞,政商关系良好,也因此吸引黑白两道的顾客前来,夜夜笙歌通宵达旦,醉生梦死。
另外,老板娘在台面下还有个身分,是以巾帼为主要成员的牡丹帮帮主,所谓的黑道大姐大是也。
今夜,牡丹帮大姐打扮的比以往要艳媚,故意挑了黑色爆|乳小礼服上场,E级胸部及水蜜桃丰臀衬着细腰如同水蛇一般,在「明富贵」的大厅一站,所有的大老板们全都流口水成猪哥。
周老板咯咯媚笑,大厅内转了几转,熟络的跟里头各桌的客人们都打了亲昵的招呼,眼睛却三不五时瞄着酒店门口。
「周老板在等人啊?会让老板娘特地出来等门的,一定是个大人物。」江颜在外场小姐陪喝了一杯白兰地之后,问牡丹帮大姐。
江颜,正是之前跟金龙有过短暂交会的贩毒集团首领,他今天接到金龙的电话,说有事要谈,因此带了几个手下来「明富贵」等人。
「呵呵,说笑话呢,江老板才是我们店里的大人物。」牡丹帮大姐说着凑过去小声说:「听说你以网咖为掩护,跟菲律宾经营网络赌场的公司签约,让赌客上线玩一百多种的赌博游戏,利润相当不错哦。」
江颜哈哈笑,手一边不规矩的摸摸老板娘的腰,一边小声回答:「周老板是聪明人,当然知道现在警方抓犯罪抓的严,我们也只好化暗为明,跨国赚些小利润……」
他口里的小利润,其实营业额一个月高达一百万,不过牡丹帮大姐也聪明的不戳破就是了,只扬扬漂亮的柳叶眉,给予勾魂的娇笑。
「那、江老板跟云跃会的大哥约了事谈吧?他还没到,我让甜甜先带你上包厢去坐坐。」牡丹帮大姐说。
「等等,我看见了老朋友,华东社的少主,没想到他也来了……周老板,我先过去打个招呼。」
江颜要自己手下们先跟着小姐去包厢,自己则追上另一群黑道社团,一起进入了某包厢里。
牡丹帮大姐点了几个小姐,要她们先把江颜的手下带往事前金龙指定的包厢,然后继续往「明富贵」大厅门口张望,眼睛一亮。
「唉呀,我干弟弟来了呢……受不了,还是那么帅……」生平降男无数的牡丹帮大姐,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依然止不住心头小鹿乱撞乱跳。
柳腰款摆迎到大门口,那里,并肩走入两名青年,其中一个高头大马,穿阿啰哈花衬衫,打扮宛如国外知名海滩上常见的观光客,可走路时却又虎虎生风,狠劲十足,总而言之一句话:标准的流氓啦!
另一名青年则温润凝灵,略带笑意,怎么看都是不该出现在此龙蛇杂处的酒店里,不过,刻意装潢的富丽背景倒是衬的他有如烂泥中一朵小莲花,加上旁边流氓的护持,所有人都知道,其人是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那一种。
两人后头跟着走进好几位恶煞,看他们的态度,应该是前头那位流氓的小弟们。
酒店里的小姐们对流氓们可见怪不怪了,眼里只注意到那位花般美男子,立刻叽叽喳喳前仆后继倒贴前去。
「樱樱、小兰花、紫罗、玫瑰……」美男子不顾旁边花衬衫大哥的瞪视,在一片香水氤氲中,跟所有经过的小姐打招呼:「现在店里主打女仆装?很适合你们哦。」
对,最近「明富贵」的揽客花招是让店内公关及小姐们都穿上蕾丝边蓬蓬裙,扮成女仆,少爷们则一律执事装扮,赶流行。
牡丹帮大姐这时杀出重围,以眼神喝令小姐们去招呼其它客人,自己挨到美男子身边,不客气挽着人家的臂膀,摆出倾国倾城的笑。
「小贤,你都一个月没来了,忘了大姐是不是?」贴紧紧,紧到像是连体婴。
「没的事,大姐,我忙着公司的事,早想着要跟笨龙过来问候你呢。」张见贤微笑回答。
旁边的流氓正是云跃会大哥金龙,他哼一声,说:「大姐,别又占我家小贤贤便宜,跟你说了多少遍,他对女人硬不起来,你费尽心思也是白搭!」
「哼,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心思龌龊?小贤是我唯一认的干弟,姐姐照顾弟弟,应该的!」牡丹帮大姐回嘴。
实情是:张见贤对她嘴巴甜,再说,身体不能外遇,精神上外遇也无妨,总有一天她会以自己斩尽千万男人的功力,让张见贤浪子回头,重新认识女人的好。
金龙早就猜出牡丹帮大姐的盘算,可这女人太厉害,斗不过,只好暂时忍气吞声,反正小贤跟她绝对搞不出什么的。
张见贤看看大姐与笨龙之间的气氛不甚愉快,赶紧打圆场转话题。
「大姐,江先生到了没?是我拜托笨龙找他出来谈事的,我自己不太方便出面……」
扇扇浓密卷翘的睫毛,大姐卖弄风情,回答:「江颜的手下已经到包厢去了,他现在正跟华东社少主打招呼,马上也会进去,金龙你先走,我跟小贤聊聊。」
张见贤推推笨龙,说:「只有你能解决我弟的麻烦事,我等你的好消息。」
「你都这么说了,我要不尽心尽力,在你面前怎么抬头?放心,江颜要是不上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听话……大姐,别故意拿奶子摩小贤!」金龙喝斥。
大姐吃吃笑,放开张见贤,纤纤玉手一用力,把金龙给推走,要他别打扰自己跟小贤的约会。
金龙心头那个恨啊,可是没办法,压寨夫人虽然在道上有神龙的称号,可是一向低调,只愿以云章公司副总裁的头衔示人,为了弟弟的事,他昨晚给枕边人猛吹枕头风,又辛苦地服务了好久,磨得某条龙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拍胸脯保证,一定找江颜谈谈,放弃要张见勇入团体这事。
忍气吞声,带着小弟们上了楼,暂时把亲爱的小贤贤交给如豺狼似虎豹的大姐照看。
等金龙消失在楼梯处,大姐正要揽着张见贤找个安静地方加深感情,一名公关走近,跟大姐说了些事。
大姐眉微蹙,说:「常鸣集团的董事长又来了,那男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有钱就了不起了吗?小贤,你先往我办公室里坐坐,我把那几个满脑肠肥的欧吉桑应付了就过去。」
张见贤推敲语意,大概是一群有钱猪哥对大姐勾勾缠,于是问:「大姐,需要我帮忙吗?」
哦呵呵笑,大姐露出蛇蝎美人专有的笑容,说:「小贤你别担心,大姐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