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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一身男装,对襟长衫,腰间巴掌宽的牛皮腰带,上面缠着她惯用的九节亮银鞭。左护腕上绑有小巧的弩弓,被宽大的衣袖掩盖住。细葛长裤,透气又柔软,裤角塞进快靴口里。没有束胸,因为她不想受那罪,绑得连气都顺不过,若真有突发状况,只怕一提气自己倒先缺氧昏过去。
香草香叶都是一身劲装短靠。柠檬绿的是香草,浅紫的是香叶,头上也没什么珠花玉钗的,都跟陶夭一样,用轻纱发巾绑紧,头上一顶宽沿斗笠。香草身背双剑,淡黄的短穗在肩后飘扬着,很是飒爽。香叶则是腰后两把鸳鸯刀,一长一短,令那清秀的小脸多了几分英气,腰侧挂着飞刀皮夹。
陶大四兄弟,一水的陶剑山庄标志劲装。每人背着一把宽背大砍刀,大红缨子点缀在绛紫肩头后,霸气十足。身后的坐骑,膘肥体壮,一看便知都是难得的好马。
李知府看着一溜等在府门前的七个人,心说这会儿瞧着还像模像样,不怪乎才几年就又闯出了名声。
陶夭没想到李府除了一位小姐外,居然还有五辆装得满满的车子随行。好在,他们自家也派出五十个府卫,由二管家统领。不然,她就得跟李知府谈谈加钱的事了。这样一想又觉得白竹那小子猴奸,必不会少要了。
李夫人依依不舍地拉着李大千金又絮叨了半天才算是放手。陶夭带着自家人,走在前面,速度不算太慢。要知道几天的行程白竹都算计好了。那五辆车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没准是这几年搜刮的民脂民膏,绝对不能露宿。既接下单子,就得全力做好,不能折了山庄的名头。
早上的太阳还温柔着呢,小风吹到脸上也舒服,陶夭因为心里有事,不自觉地将速度放开,直到二管家拼命追上来,有些不高兴地提醒她。
陶夭也没生气,“二管家是不知道,虽说现在还没到炎夏,但午后的太阳也毒着呢,上午要不紧赶着些,只怕用过午饭,就人困马乏了。赶不到下一个城镇,露宿倒不是问题,只是……那几辆车可是醒目得很。”
二管家虽然才四十左右正当年,但这几年也肥吃肥喝,过得惬意,难免长了些腐败的肚囊。油亮的肥脸听了这话,便颤了几下,连连点头,“是是,姑娘提醒得是。可我家小姐毕竟娇贵,怕是受不得这份颠簸,就稍稍慢一点可好?大不了,咱们午饭用过就赶路,紧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行啊,二管家也是常在外面走的人,自然是极有经验的。这样吧,我带人压后,您领头吧,只要时间够用就好。”
二管家没想到陶夭居然把他推到前面。这要是小姐再嫌东嫌西的,可就都是他的事了。可人家说的话也没毛病,只要勉强点头,“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二管家还是长了个心眼,自己带着人,把那五辆车赶在前面,令陶夭几个在后面护着小姐的车驾。这样,就算小姐再说什么,离着远,她也不能好意思支使陶家人来唤自己。
如此跑到晚,总算在黄昏时,赶至下一个镇子。寻到客栈后,陶夭差点儿没笑场,李大千金几乎是被婆子跟丫环架下了车,那本描得精致的小脸,已失了血色,走路都蹒跚了。
二管家之前早就定好了客栈,独包了一个院子,连六辆马车都停在院内,可见李知府是花了大手笔。
吃过晚饭,陶夭就令陶大四人分时值夜,赶人去睡觉,又令二管家也如此分派人手。要知道如果只护送李小姐,他们可不用这么辛苦,所以李府的人也不能太轻松了。
泡过澡,里面换上干净的,陶夭又把外衣穿戴好。虽然睡着不舒服,可一旦有事,这样最方便。出门在外,顾不得许多,就连香草姐妹也是如此。
四更天一过,陶夭便突然转醒。虽然四周空寂,但她就是有种异样的感觉。
悄悄起身,将窗户轻轻推开,因为用了柔劲,所以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
看向院中,陶大盘膝端坐在一辆车顶上,膝上横着大砍刀,似感觉到陶夭的注视,转过脸来,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陶夭竖起手指上向举了一下,并轻轻摇了摇,于是陶大如正常般地将脸转走,巡视着四周。
伫立了一刻钟后,陶夭觉得那股子异常消失了,又细品了会儿,才翻身跃出窗口。几个轻跃,跳上紧挨着陶大所在的那辆车上。
陶大冲她忠厚了笑了笑,轻声说:“走了。”
陶夭点头,“应该是来踩点子的。想必李知府这动静闹得太大,早就被人盯上了。”
陶大却说:“少主回去再睡一会儿吧,免得白日里没了精神。”
陶夭既醒了,就一时半会儿的没了困意。扫了下睡得死死的李府府卫,对陶大说:“你眯会儿吧,我精神了。”
陶大想了想,也不客气,直接躺倒,“那就辛苦少主了。”
陶夭向来知道陶大做事细心,稳妥。就凭四更由他来守夜就知道。此时人睡得正香,也是最容易下手的时辰,他不放心别人,便亲自守着。
看着陶大紧闭的双眼,她知道他并没有真睡。
春夜微凉,好在陶夭功力虽不醇厚也是无防。当下盘膝打坐,放神识于四周。万籁俱寂,在天地最暗之际,陶夭感觉到一束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竟似有些放肆。
骤然睁开,凭感觉对上那方向,唇边缓缓绽放出极致的笑,那感觉,瞬间消失。
其实以陶夭的目力,根本就看不清院外树冠,那至少在三十丈开外。可那目光消失后,陶夭却暗惊,背后冒了冷汗。只因那偌大的树冠居然连飞鸟都没惊起,此人深不可测,比之前伏在自己房顶上的那个,要厉害得多。
第二十章 去上都3
“这李知府还真是个人物呢。”陶大突然出声,并未睁眼。
陶夭轻哼一声,“自然是了。只是总归要完成任务送到地头,至于送到后的事情就跟咱们无关了。你联系上白竹,暗中放出消息,真有再挡咱们财路的,就休怪咱们不仁了。”
“少主所言极是。”陶夭回了一句后,又没了动静。
陶夭将目光落到陶大那刚毅的脸上。虽然光线弱得很,却还是能看出轮廓的。他今年二十有五了,十年前还是个毛头小子,拼死把白竹送回来。他那一路疑兵,爹殆了,百十来号人手只余他跟白竹活了下来,可见惨烈得不次于自己跟祖父这一路。这十年来,他一直活得这样压抑。
陶夭收回心思,凝视着升起的那颗启明星。或许,有个大咧咧的女孩子在他身边,能改变这种状况也说不定呢。香草那丫头,是有这个心吧?
第二天的行程依旧以快为主,因为陶夭将有两伙踩点子的事跟二管事说了。他脸色当即泛白,连声道谢后,也不知跟自家小姐说了什么,总之没再放缓速度。当天下午未时末,车队便进了下一个镇子。这回,李小姐几乎被婆子半扶半抱着进了房。陶夭摇了摇头,心说李知府还真是舍得,居然用自己的嫡长女来做掩护。
大家简单洗漱了一番后,陶夭让陶大他们先去眯一会儿。有李府府卫先顶着,大亮天的,也不会有什么事。自己则带着香草香叶去逛街了。要知道女人逛街,那可是天生的无法泯灭的执着。
这是重镇,地处要道。在此或转水路,或改旱路,或北上,或南下,流动人口居多,也带动了贸易,很是繁华。
陶夭换了身大方简洁的衣裙,料子不算顶好,印花绫,却别致。细碎的梨花自裙摆而上,由浓转淡,至腰间已是纯色,淡淡的青紫勾勒出不盈一握的小腰,一条青白腰带缠在腰间,挽了蝴蝶结,垂于侧腰,微微摇曳。粉紫的缭绫肩甲衬得小脸水粉一般,与头上同色发巾相映互衬,放下的三千青丝垂于身后。
这般打扮,将陶夭点缀得柔美无比,哪有半点儿女侠的英气。只是身后的香草香叶,还是一身劲装打扮,倒衬出她的不凡来。
“姑娘,咱们就在外面吃得了。”香草抬头看到一个三层的酒馆,“还是去万客居吧,那道蜜汁火腿,姑娘不是说最地道的?”
陶夭轻笑,“敢情是你馋了嘴,却拿我来说事。得了,我若不去,岂不落下个吝啬主子的名头?”
香草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嘿嘿~”
香叶则浅笑地扶了陶夭,“姑娘一向大方,若是跟白爷出来,怕就不这么好说话了。”
“哎呀,你居然敢说竹竹抠门?完了完了,你死定了,将来嫁妆定不会丰厚。”陶夭点着她的额头,戏谑道。
香叶小脸一红,“姑娘~!”
万客居生意好,又是快到了饭口。三人上得二楼,见靠窗那边已经坐满,倒是角落里还有个空桌,便往那边走了过去。还没等坐,桌边突然多了一人,抢先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回头喊道:“少爷少爷,这边还有个空桌,快来呀~”
陶夭有些惊诧地睁大了眼,好好地打量了一下。那少年也就十五、六岁,长得还算干净,只一双大眼极活,快速地扫了自己一眼便跟没看到似的,扭头向后张望着。
陶夭扑哧一笑,冲欲发火的香草摇了摇头,坐在那少年的对面,示意她俩也分别落座。
香叶一拉姐姐,率先坐了下去。香草一看,也只好坐到香叶的对面。
那少年一直没回头,冲一身白衫的青年不放弃地挥着手:“少爷,这边,这边……”
这时,一个伙计送完旁边那桌菜后,甩着毛巾走了过来:“几位,点些什么菜呢?”
香草脱口点了四道菜,其中就有那道蜜汁火腿。那伙计笑得真诚了些,“敢情几位姑娘来过咱们万客居吧,这几道菜都是咱们的拿手菜,不如这样,再加一坛罐肉如何?这是咱们掌勺新创的菜式,您几位尝尝看?”
陶夭点点头,“即如此,尝尝吧。再来一壶女儿红,要五年的。”旁边香叶连忙说:“不用来酒了,一壶好茶就行。”
“好嘞~”那伙计笑得更好了,另一边桌子喊人,他连忙过去,“就来~”
“哎哎,你们怎么这样呢,这是我先占的桌子~!”那少年不时何时回过头,似气得不行,小脸涨红,努力地瞪着陶夭三人。
第二十一章 去上都4
陶夭冲香叶使了个眼色,含笑地转向那个已经走到桌边的白衣青年。心中一动,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明明自己从未见过,可那双笑眼居然一副又相逢的样子。
“这位小兄弟可真会倒打一耙呢,明明是我们先到一步才对。不过,我们姑娘一向与人为善,倒是不介意你们并桌。”香叶浅笑吟吟地看着那少年,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令陶夭满意地点点头。
“谁说的,明明是我先坐下的!”那少年起身,似乎气得不轻,连脖子都渐红了起来。回头对那青年说:“少爷,明明是我先占了桌子,她们,她们……”
“渓岩,稍安勿躁。”他含笑止住那少年的话头,看向陶夭,“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容我们主仆一坐。”
陶夭眼神一闪,“我家香叶说了不介意。”
那青年似被陶夭吸引住了,直盯盯地看着,令香叶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公子看上去也是个读书人,非礼勿视还是学过吧。”说罢,小脸已经沉下。
“你怎么说话呢?”渓岩跟她大小眼地瞪着,有些忿忿不平。
陶夭一手拄了下巴,愉悦地看着香叶跟渓岩拌嘴,一点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在下上都萧子谦。”那青年冲陶夭竖了折扇施了一礼。
陶夭却不起身,冲他随意地摆了摆手:“快坐,一会儿菜齐了就一起吃吧,反正也够用了。”
萧子谦微愣后,坐下又问:“敢问姑娘贵姓?”
“陶。”陶夭不客气地横了他一眼,“别罗嗦,我看热闹呢。”
萧子谦强忍着笑意,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原来是陶姑娘,小生……”
陶夭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你是怕你家渓岩说不过我们家香叶是不是?”
“呃?此话怎讲?”萧子谦做出惊愕表情。
陶夭眯眼端详了他一番,“看你也不像书呆子呀,怎么这等酸腐?要是装的话,就算了吧,姑娘我没兴趣。”
萧子谦这下可真愣了,心说她这话是真是假?莫非她竟知道自己的底细?不可能,她不可能见过自己。
若不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萧子谦真的觉得在陶夭眼里无处可遁。
“你这女子,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我家少爷可是状元出身,屈尊降贵跟你交谈几句,还不……”
“渓岩!”萧子谦扭头低喝,眼底寒光一闪,吓得他一个机灵住了口。
陶夭若有所思地看着萧子谦,微微一笑,再没有开口的意思。
好在伙计将菜送来,于是大家埋头大吃起来。
萧子谦不好意思,又加了两道冷盘,陶夭也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