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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普尔小姐3 魔手(the moving finger)-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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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索普牧师太太说:
  “我们一定要采取行动!”
  我笑笑——也许有点超然的意味,说:
  “你建议采取什么行动呢?”
    “把这件事弄个清楚!我说过这不是个邪恶的地方,现在才知道我错了,这是个邪恶的地方。”
  我觉得很生气,不太礼貌地说:
  “对,亲爱的女士,可是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凯索普牧师太太说:
  “阻止这件事,那还用说?”
  “警方已经尽了力。”
  
    “既然艾格妮斯昨天都被人杀了,可见警方还不够卖力。”
    “换句话,你知道的比他们还多?”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才要请一位专家来。”
  我摇摇头说:
  “你不能那么做,苏格兰警场已经接受本郡警官的要求,并且派来葛瑞夫巡官帮忙。”
  “我可不指那种专家,我所说的专家不是专门研究匿名信、甚至杀人案的专家,而是深知人性的专家。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需要一个对邪恶非常了解的人。”
  这种观念很奇怪,但却让人觉得很兴奋。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凯索普牧师太太就对我点点头,用自信的口气迅速说:
  “我马上就去办。”
  说完,就走了出去。
    

第十章

1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是我这辈子所过的一段最奇怪的时光,像一场奇怪的梦,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不真实。
  艾格妮斯·华岱尔案的侦讯工作进行的时候,全林斯塔克的人都好奇地参加了。没什么新发现,唯一的判决是:“被不知名的凶手谋杀。”
  于是,可怜的艾格妮斯·华岱尔,也在受过众人注目的一刻之后,被埋在安静的教堂旧墓地,林斯塔克又恢复了往日的作息。
  不,最后一句话不对,不能说像往日一样……
  每个人的眼里,几乎都有一种半带畏惧、半带期望的神色。邻居彼此监视着,验尸时确实证明了一点——杀死艾格妮斯·华岱尔的,一定不是个生人,没有谁看到附近出现过流浪汉或者陌生人。那么,一定是林斯塔克的某个人,在街上购物消遣的时候,敲昏了这个没有抵抗力的女孩,又用一支尖串肉针刺穿她的脑子。
  没有人知道那个凶手是谁。
  我说过,日子一天天像作梦似的过去。我碰到每个人的时候,都带着一种新的眼光——每个人都可能是凶手。这可不是种愉快的感觉!
  每天晚上,拉了窗帘之后,乔安娜和我就会坐下来谈了又谈,辩了又辩,讨论各种仍然看来很不可思议的可能性。
  乔安娜始终坚持认为是皮先生,我经过一阵犹豫之后,还是回到我原先所怀疑的金区小姐。不过我们还是一再讨论几个有嫌疑的人:
    皮先生?
  金区小姐?
  凯索普牧师太太?
    爱美·葛理菲?
    爱蜜莉·巴顿?
    派翠吉?
  在这段时间当中,我们始终紧张担忧地等着下一步会发生的事。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就我们所知,也没有任何人再接到匿名信,纳许偶尔在街上出现,至于他到底在做什么,警方又设了什么陷阱,我一点都不明白。葛瑞夫又走了。
  爱蜜莉·巴顿来家里喝过下午茶,梅根来吃过午饭,欧文·葛理菲出诊途中来拜访过,我们也到皮先生家里喝过雪利酒,到牧师家里喝过下午茶。
  我很高兴地发现,凯索普牧师太太没有再表现出上次见面时那种强硬凶猛的态度。我想她大概完全忘了上次的事。
  她现在似乎只关心消灭白蝴蝶的事,以期保全花椰菜和甘蓝菜等植物。
  在牧师家度过的那个下午,实在是我们所度过的最安祥的一个下午。房子已经旧了,但是很吸引人,有一间宽大、简朴、舒适的起居室,挂着褪色的玫瑰花纹棉布窗帘。凯索普夫妇家住了位客人,是位上了年纪的和蔼妇人,正用白色棉线编织着东西。我们正用好吃的热圆饼配茶时,牧师进来了,一边安静地对我们笑笑,一边温和博学地和我们交谈,我们过得非常愉快。
    我不是说我们避开有关谋杀的话题,事实上并没有。
  那位客人玛波小姐,对这个话题当然感到很震惊,她用遗憾的口气说:“我们乡下实在没什么可谈的!”她认定死去的女孩就像她家的爱蒂斯一样。
  “那么好的一个女佣,那么卖力,只是偶尔反应有点慢。”
  玛波小姐有位堂兄侄女的嫂嫂,也遭到一些匿名信的困扰,所以这位可爱的老太太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告诉我,亲爱的,”她对凯索普牧师太太说,“镇上的人怎么说?他们认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大概又认为是柯利特太太。”乔安娜说。
    “喔,不,”凯索普牧师太太说,“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
    玛波小姐问起柯利特太太是什么人。
  乔安娜告诉她,是村里的女巫。
  “是吧,凯索普太太。”
    牧师低声念了一段拉丁文,我想大概是有关巫师的邪恶力量,我们都尊敬地沉默着。
    “她是个很愚蠢的女人,”牧师太太说,“很喜欢表现。每到月圆的晚上,就出去采草药什么的,而且还希望每个人都知道。”
    “我想,一定有一些傻女孩去向她求教吧?”玛波小姐说。
    我发现牧师又准备再向我们传播拉丁文,急忙问:“别人现在为什么不怀疑她是凶手了呢?他们不是认为匿名信是她写的吗?”
    玛波小终于说:“喔!可是我听说那女孩是被串肉针刺死的,真让人听了不舒服。不过,这么一来就完全除掉这位柯利特太太的嫌疑了。因为你知道,她只要诅咒她,她就会自然地死掉。”
  “这种古老的信仰仍然会流传下来,真是奇怪。”牧师说,“在西元早期地方上的迷信都跟基督教的教义息息相关,那些不好的特性也逐渐消失了。”    
  “我们要处理的不是迷信,”凯索普太太说,“而是事实。”
    “很不愉快的事实。”我说。
    “你说得对,柏顿先生。”玛波小姐说,“请原谅我不客气地直说了,你在这里是个生人,对这儿的各种生活面,应该有你的见解。我觉得你应该能对这个讨厌的问题找出解决的办法。”
    我笑了笑,说:“我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作梦,只有在梦里,我才能圆满地解决这件事。可惜等我一醒来,又只是一些荒唐的胡思乱想!”
    “真有意思,告诉我,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喔,全都是因为一个可笑的成语‘无火不生烟’,有人成天说这句话,几乎让我作呕,后来我又把它跟战争联想在一起,什么烟幕、纸条、电话留言--不对,那是另外一个梦。”
  “那个梦又梦到什么?”
  这位老太太显得那么有兴趣,我想她一定也私下爱看我以前的护士最爱看的《拿破仑梦集》?
  “喔,只是梦到辛明顿家的保姆兼女教师爱尔西·贺兰要嫁给葛理菲医生,牧师正在用拉丁文祈祷——(凯索普太太对她丈夫说:“真是太恰当了,亲爱的。”)——但是凯索普太太却站起来阻止,说这件事一定得制止!”   
  “但是最后一部份却是真的,”我微笑着继续说,“因为我醒过来的时候,你就站在我面前说这句话。”
    “我说得没错吧。”凯索普太太说——我很高兴地发现,她态度相当谦逊。
    “可是那个电话留言又是怎么来的呢?”玛波小姐皱眉问我。
    “对不起,我没说清楚,那不是梦里的事,那是因为我进房的时候,发现乔安娜留了一张字条,要我们转告打电话的某人。”
    玛波小姐俯身向前,以颊带着点淡淡红晕。“要是我问你,那张字条上写着什么,你会不会觉得我好奇心太重,太过于鲁莽?”她看了一眼乔安娜,“请原谅,亲爱的。”
  其实,乔安娜也非常有兴趣听我们讨论。
  “喔,没关系,”她对老太太说,“我自己不记得了,不过杰利或许记得,我想一定是什么小事。”
  我郑重地尽可能照我所记得的字句念出来,因为我对位老太太的浓厚兴趣感到很高兴。
  我担心真的念出来之后会使她感到失望,但是她却点头微笑,仿佛很高兴,或许是她想到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
    “我懂了,”她说,“我也猜大概是这类的话。”
    凯索普太太尖声问:“哪一类的话?”
  “很平常的几句话。”玛波小姐说。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出人意料地说:
  “我看得出,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是只缺少一点自信,你应该有自信才对!”
  乔安娜大喊一声,说:
  “老天!可别那样鼓励他,他自信心已经够强了。”
    “安静点,乔安娜,”我说,“玛波小姐了解我。”
    玛波小姐又重新编织起来,一边对我说:“你知道要制造一件成功的谋杀案,就像变一场魔术似的。”
    “用手的快动作骗过人的眼睛?”
  “不只这样,还要引诱观众看错误的东西和方向。”
  “喔,”我说,“到目前为止,每个人似乎都没找对那个精神变态者的方向。”
    “如果是我,”玛波小姐说,“一定会朝正常人当中去找。”
    “对,”我沉思道,“纳许也这么说,我记得他还强调是个受人尊敬的人。”
  “对,”玛波小姐说,“这一点非常重要。”    
  嗯,看来大家的意见都一样。
    我又对凯索普太太说:“纳许认为,匿名信一定还会出现,照你看呢?”
    “也许会吧。”她缓缓说。
    “要是警方这么想,就一定会有。”玛波小姐说。
  我还是固执地追问凯索普太太:
  “你还是为那个写信的人感到难过吗?”
    她红着脸说:“为什么不能?”
    “亲爱的,我不同意你的看法,”玛波小姐说,“至少在这个案子上,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我激动地说:“匿名信已经逼一个女人自杀,还引起许多人的伤心和痛苦。”
    “你接到过匿名信吗?柏顿小姐。”玛波小姐问乔安娜。
    乔安娜很高兴地说:“喔,有!信上说了些好可怕的事。”
    “我想,”玛波小姐说,“年轻漂亮的人最容易被选为匿名信的对象。”
    “所以爱尔西·贺兰没接到匿名信,才让我觉得特别奇怪。”我说。
    “我想想看,”玛波小姐说,“你说的是不是辛明顿家的保姆兼女教师——就是你梦到的那位?柏顿先生。”
    “是的。”
    “也许她收到过,只是不肯说。”乔安娜说。
    “不,”我说,“我相信她的话,纳许也是。”
  “哈!”玛波小姐说,“真有意思!这是我听过的最有意思的故事。”

2

    回家途中,乔安娜告诉我,我实在不应该提到纳许说匿名信会出现的事。
    “为什么?”
    “因为凯索普太太也许就是写匿名信的人。”
    “你不会真的这么想吧?”
    “我也不敢肯定,她是个奇怪的女人。”
    于是我们又讨论起各种可能。
  两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我搭车从依克山普顿回来。我在那儿吃过晚饭才动身,所以回到林斯塔克时已经天黑了。
  车灯有点毛病,我在无计可施的情形下,只好下车想想办法。弄了好一会儿,终于修好了。
  这条路很荒僻,天黑之后,林斯塔克就没有人走到这附近。过去些有几间房子,其中包括简陋的女子学校。看着它隐现在微弱的星光下,我忽然起了一股冲动,想走近看看。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到一个隐秘的身影穿过大门——就算有,我也不能肯定,只是对这个忽然感到一阵好奇。
  大门微启着,我推开门走进去,穿过一条短径和四个阶梯,就到了正门。
  我站在那儿犹豫了一会儿,我到底想做什么?就连我自己也都不知道。但是忽然间,我听到一阵沙沙声,像是女人的衣服声。我倏然转身,朝声音传来的那个角落走去。
  什么人都看不到,我又绕过一个屋角到了屋子背面。就在这里,我看到两尺前面有一扇窗子开着。
  我爬上窗子,什么声音也没有,但是我相信屋里一定有人。 
  目前,我的背部还不太适合随意攀高爬低,但是我尽量让自己落在屋里的窗台上。不幸的是,还是弄出一点声音。
  我就站在窗子里凝神听着,然后又走上前,双手向前摸索着。这时,我听到右前方有一个微弱的声音。
  我口袋里有个手电筒,就拿出来扭亮。
  立刻有一个低沉、尖锐的声音说:“快关掉。”
  我马上照做了,因为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我已经看出那是纳许督察。
  他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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