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吧,”娜斯佳表示同意说,“这样可能更好一些。”
她把保温瓶塞进旅行包,把背带籍在肩上,站了起来。
一走进车厢,绍利亚克就在角落里占了一个位置,安顿妥当后闭上了眼睛。
“您睡觉?”娜斯佳小心问道。
“不。”帕维尔答道,没有睁开眼睛。
“不想问我什么吗?”
“不想。”
“回答我的问题吗?”
“不。”
“好吧,”娜斯佳继续说,“我最初同你交谈时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一开始你好像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事。看来你确实知道许多事,你有理由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心。”
她打开提包,取出保温瓶,又喝了一杯咖啡。她很想抽烟,但是抽烟必须去车厢连接处,留下帕维尔一人在那里她又不放心。她掏出一支烟,又拿出打火机,用手指头旋转着,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车厢里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人物,但是,她,娜斯佳,对这条路不熟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下一站。再说,绍利亚克自己也可能逃跑。
“走吧。”她终于听到他说了一句。
但是绍利亚克依然闭着眼睛坐着,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
“去哪里?”
“去连接处。您不是想抽烟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吗?”
“谢谢。”娜斯佳回答说,努力掩盖着自己的惊讶。
他站了起来,首先向车厢门走去。连接处很冷,他倚靠在侧壁上,两手插进口袋,又闭起了眼睛。娜斯佳以为他要站着睡觉。
“您不抽烟吗?”她问道,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不抽。”
“从来不抽?”
“不抽。”
“听着,帕维尔,难道您对为了把您带到莫斯科我打算如何行动一点也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
“但是您答应听我的安排。”
“是的,答应过。”
此后,在抵达萨马拉之前,他们一路上沉默不语。绍利亚克依然闭着眼睛坐着,而娜斯佳则望着窗外沉思。灰色伏尔加上的人一定看见了她,这也好,他们应该明白,她认准了他们和车号,别再打帕维尔的主意。他们应该知道她是个危险的见证人,应该把她收拾掉。但是,在收拾她之前,他们至少应该搞清楚她是个什么人。要是敢对她下手,全国的警方都会动起来……在他们还没有搞清楚绍利亚克旁边坐着的这个女人是谁时,绍利亚克的安全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从火车站到旅馆他们是步行走到的,尽管娜斯佳的双脚早已冻僵。
“您大概没有忘记我没有身份证吧?”在离旅馆大门几步远的地方,绍利亚克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
他们走进宽敞舒适、放着一盆盆鲜花和棕榈的旅馆休息大厅,沿着楼梯登上三楼。女值班员抬头看到娜斯佳后亲切地露出笑容。
“来了,请进,请进,”她一只手伸进抽展,取出房间钥匙说,“冻得够呛吧?”
“都冻僵了。”娜斯佳说。
“我烧茶炊,你们脱外衣,呆一会儿水就烧热了。”女服务员开始忙碌起来了。
“谢谢。”娜斯佳道完谢后沿着走廊往前走向自己的房间。
给她安排的住处是豪华套间。大房间里有空调和电视机,一套家具,还有沙发和两把圈椅。小房间里除了两张床、两个床头柜和一个有大镜子的衣柜外什么也没有。
“先干什么,是先洗个澡还是先吃饭?”她边问边脱下外衣和靴子。
“先洗个澡吧,但是我没有衣服换。”
“没问题。”
她给女值班员打了个电话,一分钟后女值班员送来了烧好的茶炊。
“刚刚烧开的,”女值班员说,“喝点热的,暖和暖和。”
“伊丽莎白,马克西莫夫娜,帕维尔需要换洗的衣服,能想想办法吗?”
“当然可以,”女值班员点点头说,“开个清单,这附近有商店,什么都能买到。”
娜斯佳马上撕下一张纸,写上需要买的东西,连钱一道交给了伊丽莎白·马克西莫夫娜。女值班员好奇地看了帕维尔一眼,但是绍利亚克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有说,似乎此事与他毫无关系,似乎不是他需要衣服。
女值班员带上门走了,绍利亚克穿过房间,进了浴室。娜斯佳听到了流水的哗哗声,等着他把浴室的门闩插上,可是一直没有听到插销响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流水声听不见了,娜斯佳心想,绍利亚克已经进了澡盆。她小心翼翼地走近,敲着门问:
“帕维尔,挺好吧?”
“是的。”她听到了答声。
“您插上门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您还没有进来呢。”
“我不进去,”她断然说道,“不过……我不知道。也可能进去,这不会吓着您吧?”
“不会。您在这里不会看到什么意外的事情和新鲜的玩意儿。”
“可能是这样的,”娜斯佳笑着说,“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装模作样,而所有的女人也是如此。您要知道,帕维尔,我从小多病,不断去看医生,当着不认识的男人脱下衣服,我已经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因为我早就知道,任何一个男人也不会从我这里看到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噢,对了,我还来不及告诉您,里面架子上放着两个瓶,外表一模一样,一个瓶子里装的是香水,另一个瓶子里是洗头液,别搞混了。”
“我会看上面的字。”
“那不是用俄文写的说明。”
“噢,我会看的。”
“那太好了。我一种外文也不懂。想喝点什么吗?”
“不想。”
“想喝就说。”
娜斯佳返回房间,用茶炊中的热水泡了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他,这个绍利亚克,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对什么也不感兴趣,这使她感到很难办。她的任务就是诱导绍利亚克本人及其追踪者对不明不白的事兴趣越来越浓,而绍利亚克似乎不是这种人。
得了,可以稍微放松放松了,趁伊丽莎白还没有送来衣服和他还没有走出浴室。娜斯佳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把烟灰缸放在胸部,拿起了一支香烟。钱的威力真大啊!她塞给旅馆负责人一百卢布就得到了一套房间,塞给伊丽莎白一张票子,伊丽莎白就满口答应让她的熟人不办理登记手续住进旅馆。看来,米纳耶夫将军得为这个绍利亚克花不少钱了,也许还得给……花费肯定不少。
她看了一下手表——12点半,该给科罗特科夫打电话了,他这会儿应该坐在房间里等她的电话。
“喂,你怎么样?”科罗特科夫关切地问道。
“暂时还没有什么,把他带来了。”
“有对他感兴趣的人吗?”
“那还用说,我觉得有两个人。一个坐着汽车,另一个没有坐车,一直跟踪我们到旅馆。”
“他呢,他现在在哪里?”
“在浴室里泡着。”
“怎么样?”
“不好办,我怕对付不了他。”
“他现在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但愿他不知道,最糟糕的是他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似乎他什么都无所谓。”
“这不可能。”
“我自己知道。好了,两点钟的时候我们在饭店见面,你会见到他的。”
伊丽莎白·马克西莫夫娜送来了一大包采购的衣服。
“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伊丽沙白·马克西莫大娜说,“还有找回的钱。”
“这不要给我,”娜斯佳笑着说,“你留下吧。”
“谢谢,”女值班员匆匆把钱藏进兜里,笑着问,“还要什么东西吗?”
“暂时没有。”
伊丽莎白·马克西莫夫娜带上门走了,娜斯佳开始敲浴室的门。
“帕维尔,衣服送来了,我放在门口。”
“好。”绍利亚克答道。
她把一包衣服放在地板上,进了卧室。她也需要换换衣服。娜斯佳打开提包,取出化妆品、便鞋和好看的高领绒线衫,从衣柜的衣架上取下黑色的裤子,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她觉得自己这会儿最好是穿上牛仔服和旅游鞋。她费劲地穿上裤子和绒线衫,把脚塞进那双窄窄的时髦的便鞋,开始化妆。从外面传来的声音使她知道帕维尔终于从浴室出来了。她这会儿关心的是,跟踪的人到旅馆了没有。可能已经到了,可能这会儿正在向伊丽莎白·马克西莫夫娜打听和帕维尔一起住进旅馆的这个女人是什么人,伊丽莎白一定会告诉他们,这女人是个百万富婆……
娜斯佳照了照镜子,感到十分满意。现在的她和在监狱门口等帕维尔时鼻子冻得红红的那个女人已经迥然不同,暖和了这么一阵子和经过化妆的她脸色绯红,富有表情,一双大大的眼睛,颇为动人。她整了整头发,果断地走出卧室。
“衣服怎么样?”她问道,“都合身吗?”
绍利亚克看起来也好多了,沐浴后的他显得精神多了,衣服也很合身。他站在窗前,背向娜斯佳,听到娜斯佳的声音也不转过身。
“是的,谢谢。”
“过半小时我们去吃午饭,您饿了吗?”
“不饿。”
“我可饿极了,您还是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没有。”
“我可有些问题要问您,哪怕您不想回答我也得问。”
“试试看吧。”
他依然背向着她站着,娜斯佳觉察出他的话音中带有讥笑的味道。
“帕维尔,我希望您能正确理解我。我提这些问题纯粹出于好奇心。有人雇我做事,我对整个事情的内幕并不十分感兴趣。我的目标是完成交办的事,拿到钱。但是为了办成这件事我应该了解点情况。您在监狱中有仇人吗?”
“这毫无意义。”他冷静地答道。
“不,有意义。我请您回答。”
“好。我没有仇人。”
“不可能,您没有对我说实话。我还想搞清楚,您为什么这样做。”
他转过脸,对着她,但是眼睛却看着她头顶上的某个地方。
“就是说您一定要搞清楚我在监狱中有没有仇人或者我为什么撒谎?”
“是的,我都想知道。我太了解监狱了,我知道,囚犯不可能没有仇人。”
“您怎么知道,您蹲过监狱?”
“蹲过。您要知道,帕维尔,您的谎言会坏我的事的。”
“那我可以问一下吗,您为什么蹲监狱?”
“可以。因为诈骗。怎么,这没有给我添光彩吧?您是不是想说,真正的骗子是不会被抓住的,要么算什么骗子,对吧?”
“我没有这么说,是您故意那么说的。”
“您能不能设想一下,是不是有人想把您抓走?”
“没有的事。”
“您又在撒谎,帕维尔。”
“当然。您听着,您的任务是把我带到莫斯科,那您就带吧。看在上帝面上,别老纠缠我!”
他重新转过身子,面向窗户。娜斯佳怒火中烧,但她尽力克制住自己,坐在圈椅上抽烟。她用乎摸了摸茶炊,水已经凉了,要不她真想再喝一杯咖啡。
娜斯佳对于这家旅馆和这家饭店记忆犹新。80年代中期,她到过这座城市好几次,那个时候萨马拉市名叫古比雪夫市。十年过去了,这里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旅馆换了新主人,房间比过去干净舒适。饭店变得像饭店的样子,不像过去那样是火车站附近的小酒店。当然,娜斯佳是前天才认识饭店的餐厅主任和服务员的,这两天,她一直在这家饭店吃早餐、午餐和晚饭。她已经成功地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百万富婆。
只要他们推开玻璃门,步入餐厅,那个个子矮矮但是举止庄严的格尔曼·瓦列里扬诺维奇就会马上来到他们跟前。
“你们好,你们好,”他不断地问好,迈出小碎步,把他们领到最好的餐桌前,“恭候,恭候,要点什么?”
他把餐桌往娜斯佳跟前推了推,等着他们坐下。桌子上除了餐具外,还放着一个插了一大束粉红色石竹的花瓶,这在整个饭店中是独一无二的。
“您喜欢石竹吗?”她问帕维尔。
“不。”
“我也不喜欢,特别是粉红色,我受不了。”
“让他们收走。”
“没有关系。我还曾经特地请求医生给我的桌子放一盆粉红色的石竹。”
“为什么?”
娜斯佳从绍利亚克的话音中觉察到他十分惊异,尽管绍利亚克极力掩饰这一点。娜斯佳得意地想道,看来你并不是攻不破的,帕维尔·德米特里那维奇·绍利亚克,尽管你与众不同,但是你也是可以拨动的。
“因为有不良刺激物存在可以使人处在能充分发挥自己才能的状态中。您为什么干坐着。看菜单,点菜。”
“我不饿。”
“您又不说实话,怎么会不饿呢?”
“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