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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咦?怎么换招牌了?
什么时候「山林小馆」变成了「丽娜小馆」?
朱苦离一阵错愕地望着运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泡做装饰、媲美巴西嘉年华舞娘们所穿戴的夸张服饰,显得热闹非凡、无比招摇的招牌。
那些温馨的手工木制立牌到哪儿去了?
朴实无华,仿佛家庭般温馨的装潢、亲切的哑巴小妹服务生、以及严肃得不发一语,但手艺超级棒的厨师老爹们,全都到哪里去了?
噢,老天爷!他无法理解这短短的一个月内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总是满心期待,每回来旗津一定前来大饱口腹之欲的口袋餐馆,以及他最爱的山林特餐——山猪肉咖哩饭,到哪里去了?
难道是受到了电视新闻中那三不五时出来走动、巡逻全台的「不景气」所波及?
不、不……不会吧?
「山林小馆」虽然是间不起眼的小餐馆,但是二十多年下来,爱上老板手艺的饕迷已广布天下,店里经常是高朋满座的状态。假使中午用餐时间不早点来排队的话,根本抢不到老板精心烹调的一客特餐。
朱苦离实在无法置信,倘若连生意这么好的餐厅,都面临经营不下去、关门歇业的窘境,那么这附近卖吃的店家,早就倒掉一半以上了!
但事实摆在眼前,不管是什么原因或理由,无论朱苦离在街头巷尾找了几遍,那熟悉的「山林小馆」招牌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从外观上根本无法想象里面在卖什么葫芦碗糕的「丽娜小馆」!
朱苦离真是懊恼极了,为什么这一个月自己不多接一点跑南部的生意,老是往东部跑呢?就是因为这样,才会错过了最后一次舆老板的山猪肉咖哩饭亲密接触的机会啊!
如今他要到哪里才能再次邂逅那么棒的咖哩饭呢?尤其是那香喷喷又富嚼劲的烟熏猪肉片,一咬下去,香甜肉汁、肉脂流满整个口腔,滋味之棒、风味之佳,实在是笔墨难书。
咕噜……咽下一口口水。
不想还好,一想起它的美味,腹内便饥肠辘辘地绞痛了起来。
愁眉苦脸地抬起头,即使近在咫尺就有一间「餐馆」(?),自己却连凑过去看它的菜单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总感觉那菜单会伸出比八爪章鱼还要「花枝招展」的手,将自己拉进一个比童话、漫画、神话还要不可思议的外星世界。
无庸置疑,这间店的装潢之可怕,大概是开着游览车跑遍全台湾吃透透、光临过不下十家餐厅的他,印象中最糟糕的一间。
算了,想要填饱肚皮的话,前面还有几间便宜、大碗又好吃的海鲜餐厅,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说时迟、那时快,当朱苦离正想掉头离开的时候,「丽娜小馆」的茶色玻璃自动门「叮咚」地打开,一道婀娜多姿的「巨大」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挡在他面前。
「哎呀,好MAN的俊哥哥!你要用餐是吗?请进,请进!」
哇,这是哪来的人——朱苦离硬生生地吞下「妖」字,替换改「造美女」(至于他算不算是美女,就交由个人审美观去认定下)。
「不、我不是……我是为了『山林小馆』的咖哩饭才来的,没想到已经换了一家店。抱歉……」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脚悄悄地向后退。
人造美女眨眨覆着一层厚重睫毛膏的浓密鬈翘睫毛,大喜过望地拍手说:「是吗?那你就来对地方了!我们也有『丽娜特餐』,同样是山猪肉咖哩饭,包管味道不输给过去的『山林小馆』,你一定要吃看看!」
「但是……」
「哎哟,没什么好『但是』的啦!进来、进来,不好吃的话,不但免钱,还招待你一个老板娘的香吻喔!」随即热情地勾住他的手臂,封锁朱苦离「脱逃」的可能。
结果,像朱苦离这类天生没口才、笨拙,一旦被强力推销就等于强迫中奖的人,只有乖乖地被人半拉半推地带进「丽娜小馆」的分。
「来、来,宝贝你坐这边。一客『丽娜特餐』,马上就给你送来哟!」
「呃……谢谢。」
既来之,则安之。
一边忐忑地等待着形同「生死考验」的餐点端上来,朱苦离一边张大眼睛好奇地「欣赏」着四周比毕卡索、马谛斯等现代画作名家更加狂诞不羁,甚至让人怀疑这位室内设计师是否疯了的装潢。
不久——真的是「不久」,朱苦离屁股下的沙发都还没坐热,餐点就已经端上来。
乍看之下,深咖啡色的浓稠咖哩酱汁淋在晶莹剔透的白米饭上,一片片金黄|色、边缘微焦的山猪肉片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呼……地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是自己想太多了,不能根据餐厅的外观就下判断,装潢的品味与端出来的菜肴好吃或不好吃并无多大关联的。安心地铲起一口混着咖哩酱汁的饭,朱苦离将它送入口中的刹那,立即万分后悔上天赐给他极其敏锐挑剔的味蕾,因为在那当下,他品尝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一口饭——一口隐藏着「酸、甜、咸、苦、辣」,却又难吃到极点的饭!
五种味道仿佛化为五道锐剑,毫不留情地往他舌头的各块区域砍砍杀杀!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人造「巨型」美女笑嘻嘻地上前问道。
即使说出实话,会被这名手臂有一条绵蛇那么粗的美女给活活掐死,他也无法味着良心地点头。朱苦离只好双眼含着两泡泪,摇了摇头代替回答。
「咦?味道不好吗?」美女双眼一瞪。
一口饭梗在喉咙入口,不敢吞也不敢吐的朱苦离,默不吭声地把汤匙交给了人造美女。与其用嘴巴说明,不如请对方直接吃一口来得简单明了。
美女接过汤匙,狐疑地蹙着眉头,不信邪地同样铲了一口饭到嘴巴中——两秒不到,又「噗」地一声喷出。
幸好朱苦离闪得快,没被喷得一身都是土黄|色饭粒。
「那个姓万的臭小子!」汤匙一摔,人造美女如同一辆冒着烟的蒸汽火车,咚咚咚地冲向厨房。
万?这个熟悉昀姓氏让朱苦离心头一窒。
以为这么久不曾想起「那个人」,表示自己大概已经走出那段「伤痛」的记忆了,可是不经意地听到这姓氏,却又蓦地勾起许许多多令人怀念的片段。
不知道万子现在过得怎样?
该不会已经结婚,在哪个地方,和老婆、小孩过着幸福的日子?
脑海中浮出的画面,教朱苦离莞尔一笑。他真的恨难想象那个毛毛躁躁、永远像个BAD
BOY的万子,会变成一个好爸爸、好老公。较有可能的是,他又在哪个角落惹是生非,替别人制造一箩筐的麻烦了。
「——给我过来!好好地向客人赔不是!竟然煮出这种见鬼的东西,叫人家怎么吃啊?」
「啊、痛啊……丽娜大姊,很痛耶!我说我会煮,但没说我煮的一定好吃啊!」
后方争执吵闹的声音,引起朱苦离的注意,他回头一瞧,正好看见高大的人造美女拧着一名穿着厨师白袍的男子的耳朵,一路朝他走来。
「喏,去向人家赔不是!快点,下跪!」
「好嘛、好嘛!你别推了,丽娜大姊。」
肤色古铜、轮廓深邃的男子,搔了搔他那头染成金棕的时髦短发,悻悻然地一噘嘴,正眼也不瞧朱苦离一眼,头一低、鞠个躬道:「我煮得很难吃,真是对不起。如果需要看医生,我会负责你的医药费的。」
朱苦离的眼睛牢牢地盯住面前的那颗头。「……万……子?」
男子阖言,抬起头,盯了几秒,接着后知后觉地大叫:「啊!你是那个什么……什么力的家伙!对、对,你就是那个『苦力』嘛!」
这时朱苦离已经知道,纵使十年、二十年不见,人们的天性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譬如万梓宏这种天生「少根筋」、「无意间就伤到人」的本性,就一点也没改变。
《First:我才不是老好人!》
第—章
一九九九年 世纪未的炎炎夏日
午后的外岛海防营区进入了午休时间,撇开扰人清梦的蝉儿不时伴杂着远处浪花拍岸的音符呜叫不算,广大宽阔的空间安静得像是座空城。
当大部分的人都在午饭小歇时,挂着班长值星章、相貌斯文的高大男子,却埋首在堆得有如一座小山高的书颓间,挥汗如雨,仿佛一只勤劳的小蚂蚁,认命地将里头的资料一一键入电脑档案中。
可是不管他输入的速度再怎么快,桌上的小山消耗的速度却一直快不起来,因为不时都会有「新的工作」送进来。
好不容易KEY完了一份。
他将档案夹丢到处理完毕的那边,在拿起下一份之前,他起身揉揉眉心、舒舒筋骨,走到茶水间倒杯咖啡——
「工作做完了吗?朱班长。」
有人突然自背后出声,吓了高大男子一跳。他转身一瞧。「王士官长好。」
「干么这么硬邦邦的?这儿又没有别人在。你可以叫我王哥。」
摘下军帽,露出亲切微笑的男人,论资历与官阶,都不是一名刚进来服役的菜鸟可望其项背的——换句话说,在权力结构上,以朱苦离的阶级,不可能与对方平起平坐,更不可能违抗对方的命令。
况且这儿是军纪严明的离岛军营,如果不想往后在营区里的日子难过,按照老鸟们的「建议」,朱苦离决定还是保持住应有的礼仪。
「报告士官长,按照目前的进度,要结束资料输入的工作,还需要五个工作天。」
「呵呵,你还真是一板一眼的。放轻松点嘛!」
很突然地,王士官长动手拉起朱苦离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着他的掌心。
「瞧瞧,真可怜,成天都窝在这电脑室打字,手都长茧了。这么多的工作,一个人做不来,要不要我帮你去向营长反应一下,再派一名后勤下士来协助你?」
心中掠过一抹不舒服的感觉,朱苦离暗暗施力,想把手抽回来。
「噢,你生命线还挺长的耶!」不料长官反倒握得更紧,唇边的笑意更浓。「手心也很嫩,以前在家里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吧?」
朱苦离耳根一热。「报告士官长,我该回去工作了。」
「不要紧、不要紧,多休息一下没关系的。」
男人往前跨进一步,朱苦离被逼得向后退。
半坪大的茶水间里,站着一个身高一九二、体重七十七的朱苦离,就已经没剩下多少空间了,此时矮他半个头、体重却相当「有分量」的长官从后面一挤,连空气都变稀薄了。
「我一直想跟你多聊聊。」
一手被握住,身后又被置物柜卡死的朱苦离,立刻陷于无处可逃的窘境。
「从你进部队的那天,我就注意到你了。长得这么高,体格又这么标准,笔挺的军装一穿……呵呵,叫人不在意到你也难。你自己应该知道,你在一群新兵菜鸟里,是很显着的目标吧?」
对他说些什么,根本没放心上的朱苦离,一边努力抬高鼻子,好躲开对方呛鼻的古龙水味,一边焦急地想找机会摆脱这困境。
「你知道吗?在团体生活中,太过突出的人,总是容易变成被攻击的目标。我观察过你,以你这种乖乖牌的性格,无论是要抵抗那此恶意的骚扰,或是老鸟的有心欺负,都会很辛苦。」
男人亲切的笑容里,多了一缕「不怀好意」,虽然松开了朱苦离的手,却摸上了他的后臀。
朱苦离倒抽一口气,脸色一白。
「可是,只要你身后有靠山,日子就会好过许多。应该说,你在军营中服务的这两年,都可以跷着二郎腿、凉凉地过。」
再迟钝,朱苦离也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那抹」诡笑在暗示些什么。
「我很愿意做你的靠山。只要你跟我交朋友,我会罩你,你不必担心被发去出公差,不必再值星,还可以有单人房的宿舍。」男人大胆地一掐他的屁股。
怎么办?
虽然知道身在「全部都是男性」的环境中,难免会遇到这种状况,但朱苦离一直认为以自己「高大」的体格,不会被人盯上。他压根儿没想过这种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并不想惹麻烦。
自幼的家训就是「以和为贵=忍耐=诸事太平」。
总之,还是尽量客气地「拒绝」对方,不要惹恼对方才是上策。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尽量保持低调。如果日后有任何问题,我会想办法自己解决的,所以——」
「朱班长,你不是要让我难看吧?」男人忽然变了脸色。
男人见他不顾「听劝」,索性硬来地说:「有什么关系?一下下就好了,我保证你也会很爽的。」
堂堂男子汉遇上性骚扰,又在军中,假使大声嚷嚷唤来了救兵,但是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得接受他人异样的眼光——一思及此,怎样也拉不开喉咙喊「救命」。当然,他更不愿意被人逼着就范!
不过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是「经验丰富」或「早有练习」,无论朱苦离怎么拨、怎么挡,他竟能在一片混乱中,乘隙解开朱苦离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