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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是「经验丰富」或「早有练习」,无论朱苦离怎么拨、怎么挡,他竟能在一片混乱中,乘隙解开朱苦离的腰带,并且扯下拉链。
「吓!」
男人的手隔着内裤攫握住他的分身。
被热烫的掌心碰触到的感觉,宛如是被黏糊糊、脏兮兮的东西给包围住,恶心到鸡皮疙瘩全部都竖立想来,令人作呕。
「子弹吓得缩回去了?真可爱!你不要紧张,我很高明,你就把一切都交给我这个老前辈吧!」
恶心透顶!快住手!
明明怒吼就到嘴边了,偏偏因自己谨慎、拘谨的个性,就是无法跨出这一步,所以朱苦离只好使尽吃奶的力气,想将死缠烂打的男人推开——
「喂,你这家伙在干什么?!」
「还有你!对付这种变态,你跟他客气什么?狠狠地揍他,踹他就是了!你不敢动手,他当然是吃你够够!这你都不懂吗?」
一双琥珀黑瞳在极度愠怒下,窜出两道荧荧炯亮的火花。
两道俊挺的眉英气&火爆地挑高。
经炽烈艳阳热爱过而晒成古铜肤色的脸庞,线条并不刚硬,但柔和轮廓中仍有着强烈的男子气概。
总的来说,这位给人「阳光大男孩」印象的「拯救者」,有张相当耐看、好看、吸引人的脸孔。
『硬起来』,不然你就等着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男子义愤填膺、一脸愤慨地说着。
「……谢、谢。」
这个人……好耀眼。
不是因为他穿着华丽,也不是因为他言语夸张,而是那股不知自哪儿散发出来的生命力,看得朱苦离呆若木鸡,无法移开眼睛。
丰富多变、活力四射的生动表情,中气十足的开朗声音,配上那双率直、直勾勾射入你眼中的大眼睛——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印象深刻。
「呃……我是朱苦离,南武营一连的资讯班班长。」
挑眉一笑,伸出友谊的手。「很好,我叫万梓宏,大家都叫我万子,4X期XX梯,今天刚报到,以后请多多关照,苦力兄!」
苦力?但是我是苦离……嗯,算了,以后再纠正就好了。
「彼此彼此。」送上一抹友善的微笑,礼貌性地握住那小自己一号、温暖柔软的手。
短短两、三秒的接触,万梓宏单手传达到自己掌心上的坚定力道,以及暖暖的,舒服的热度,马上一扫王士宫长冒汗的手掌心所残存在他脑海中的「恶心」记忆,彻底将它驱逐出境——苦离很高兴,自己再不需浪费一滴脑浆在那龌龊的事件上。
经由这个契机,两个成长于同一块土地,却生活在「田无交、水无流」的两个截然不同世界的人,于极小、极微的机率中,交会在一起。
一个是毕业于T大中文系,出身教养都是一流的精英分子。
一个是高中肄业,生在一个老爸敲关在牢中、老母不知去向的家庭里,逞凶斗很不知进出少年院大门几次,最大谋生本事就是当小白脸的瘪三小混混。
原本,就算全台湾人口只有两万人、二十万人或两百万人,因为生活圈的不同,也绝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却在入伍不到几天,就在这场「事故」中邂逅了彼此。两千万的人口、两千万分之一的机率,偏偏是他救了他。
结果,这两名年轻人纵使性格南辕北辙——一个温文尔雅,凡事三思而后行;一个冲动爱耍帅,总是瞻前不顾后——他们最后还是变成了整个营区里,最不搭轧却也是最麻吉的朋友。
* * *
二零零六年 冬(现在)
染着金棕短发,单边还挂着银色耳环的男子,外表已经不比当年服兵役时那样青涩、纯朴。即使身着厨师的白袍,都看得出受过都市时尚熏陶的男人,时髦了许多,唯有轮廓,以及一双剔透大眼,依稀可看出当年的率真、耿直样。
只不过,朱苦离也发现了,如今已经年近三十的万子,竟没有一点「老」气横秋的感觉,也不像是个已经定下心性的成熟男子。那双总是在等着「什么」发生而闪闪发亮的眼,和过去是一模一样的。
BAD BOY(坏男孩)永远是BAD BOY(坏男孩)呀!
「哗,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唷?」
不像朱苦离内敛地藏起重逢后的感想,万梓宏直接踹开了任何「收敛」之举,毫无保留地、夸张地展现自己的喜悦。
他兴奋地走向他,搭着朱苦离的双臂,大力拍了拍。
「你看来还是一样很好,没怎么变嘛!」
真巧。这也是朱苦离想讲的话。
不过他的感慨可能与万子恰巧相反,他认为他们「不见」的时间或许还不够久——至少也该久到他能再见到他而不心痛;久到他能在他面前自然微笑而不需勉强造作;久到他能再度安心地在他身边做个「好人」,而不是「狼人」。
「你也是。看来挺不错的,可惜记性还是不怎么样,我不是朱苦力,而是朱苦离。」勉强地扯动唇角,淡淡地一笑,掩去内心的动荡。
「不要计较那么多啦!苦力、苦离,不是都一样?」
苦离笑笑。「你的歪理还是一大堆。」
「好说!你没听讲,歪理是会跟着时代演进,越变越多的!」万子也笑笑。
咳、咳两声,餐馆老板「娘」丽娜大姊带着纸笔过来,插口说:「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的『重逢之喜』。刚刚的事,我们都还没解决呢。这位客人,麻烦你留个资料,我想为本店今日的『失礼』好好地向您赔罪。」
「不用这么客气了,我只是吃了一口——」
人造「美女」大姊头以惊人的气势说:「不行!这是我『丽娜小馆』的声誉问题!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只有笑容可取,其它什么都不行的可恶笨蛋,这一个月来竟一直偷偷用料理包来欺瞒我的嘴!要不是今天临时叫不到货,他只好自己煮,才会让他的谎话破了功,说不定到现在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嘀咕着「真可恶」的丽娜,顺势在万梓宏的脑袋瓜子上轻A两下。
苦离吓了一跳,但也爱莫能肋。
这件事,不对的是万子没错。以前在部队中,他早就知道自己厨艺之烂根本无人能及,怎么还敢跑来做厨子呢?真是害人不浅。
——幸好自己只吃了一口,不然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一想到那可怕的味道……真抱歉,不管苦离再怎么喜欢万子,他都无法恭维万子的手艺。那根本不是人吃的食物,谁都不会想要再吃第二口的。
「客人,你不用担心,我会要这家伙负责你的慰问金。」
「咦?」万梓宏整张脸沮丧地垮下。「不会吧?我哪有钱付什么慰问金啊?我看算了吧,他看起来好得很,又没怎样!」
「亏你还是个服务业从业人员!自己犯的错,当然要自己掏腰包出来!诚心诚意地送上慰问金,这样未来你才不会继续再犯错。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你好意思称自己为服务业的精兵吗?」
「……不做精兵,我做小兵就好。」
啪!毫不容赦的铁掌,往万梓宏的背后一击,打得他往前跌、跌、跌,跌到苦离的怀中,幸好有苦离及时的支撑,才能稳住脚。
「你这没骨气的家伙!」
「好痛~~你干什么啦?臭人妖!」
「哈啊?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次!」丽娜大姊咚咚地跨了两个大步,两道高压眼神重重压往身材不算高大的万梓宏身上。
好汉不吃眼前亏。转个头,他狡猾地寻求友人的帮忙,道:「你不会跟我要什么慰问金吧?朱苦力。」
「……嗯。」在老板娘「火冒三丈」的注目中,苦离勇敢地相挺万子。「真的,有这份心意就够了,我不需要慰问金。」
客人都这么讲了,丽娜大姊也没法子再说些什么。他极度不悦地一瞪万梓宏后,一语不发地回到厨房里。
「呼~~」保住自己口袋中所剩下各的吃饭钱,万梓宏大大地松了口气,抱着朱苦离说:「感恩不尽!幸好今天的客人是你!」
「我想,你该回去上班了。」苦离好心地提点他,别再惹老板娘生气得好。
「咦?可是我们什么近况都还没聊到,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耶!啊!这几年你没消没息的,该不会跑去结婚、生子,老婆小孩都有了吧?」
「我还是孤家寡人。」摇完头,他压抑住心中的隐隐刺痛,挤出笑容问:「你呢?你刚退伍时,不是和一名女孩子同居?后来有娶她吗?」
「哇!你提几百年前的事做什么?我像是会结婚的那块料吗?不可能、不可能!」
——以这口吻听来,万子应该也不记得「那件事」了吧?
不很意外地,苦离涩涩地一笑。「虽然很想再和你多聊聊,不过轮到我得赶回去接客人了。」
「接客?你……不会跑去做什么牛郎吧?」
这个离谱的「误解」,让苦离暂忘心中的疙瘩,哈哈大笑。「万子,我真是服了你,怎么会以为……我说的接客,是指到饭店去接客人CHECK
OUT。因为我是开大型观光游览车的司机。」
「你开游览车?!真的吗?」
他已经很习惯大家在听到他选择的「职业」时,露出这种「你疯了吗?」、「再怎么找不到工作,也不用自暴自弃去开游览车(?)!」或「开游览车有这么好赚吗?让你宁可舍弃高学历不用!」等等失落、失望的表情。
「你很意外?」
「当然!好酷啊!开大车在路上飙应该很爽吧?找也想做游览车的驾驶,驾照很难考吧?」
酷?这倒是头一次听人这么形容。
万子,你这种出人意表、不被世俗看法所拘泥的地方,绝对是让我喜欢上你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为什么?你看过我开军用补给卡车的样子,知道我的技术是一流的吧?」不服气地,万梓宏比出握着方向盘的姿势。
苦离心想:唉,如果会把军用卡车开进路旁大水沟的技术称得上一流的话,那么把一盘「咖哩」饭煮成「吐死你」饭的厨艺,也可称之为优秀了。
「我真的该走了。」
拎起外套,苦离不自觉地放柔了眼神,微笑地说:「再见到你,我很高兴,尤其看刊你一切都好,更让人开心。保重喽!」
这次的意外相逢,只是让苦离更确定一件事——
除非我改变了心意,改变当初设定下的「除非能删除心中对万子的非分之想,否则绝不再与他联络」的门槛,否则我和万子重拾「友」谊之日,恐估是遥遥无期了。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喜欢一个人、不想伤害他,就必须排除掉有可能会伤害到他的危险因子,不是吗?
* * *
总觉得那家伙在离开之前的笑容,很怪。
万梓宏搔搔脑袋。谁叫自己平常不大爱使用脑袋去思考问题,老是依靠着直觉与第六感一路横冲直撞,所以一遇上这种「观察」难题时,他就被考倒了。
直觉通报他有问题,但大脑却判别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万子,过来一下。」
「大姊头,什么事啊?」不知大难临头,微笑地走上前。
「这个给你。」
「大姊头,这是?」
「你的遣散费。扣除你叫料理包所增加的营业成本,所以这个月的薪水加上你做不到一个月,应付的遣散费用,就是这么多。」丽娜公事公办地说。
「虽然你是黑仔介绍的,看在他的分上,我该让你再继续工作下去,不过……根据我的观察,服务业这一行你是做不来的,我只好请你走路了。
「希望你别怪我冷淡,其实我最喜欢你这种型的帅哥了,也很想让你留下,可是你实在派不上半点用场,还缺乏服务业从事者最重要的职业道德。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你明天开始就不用来了,请你在这几天内尽快搬离宿舍。」
万梓宏面色如土地愣在那儿,他——和他们有大麻烦了。
* * *
仔细想想,情况也没那么恶劣。
人家说: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身上的资遣金能撑上几天,工作再找就有。
他掏出钥匙,打开这间位于老公寓顶楼,高龄十几年的加盖铁皮屋——也是「丽娜小馆」的免费「员工宿舍」大门。
打开灯,万梓宏走进那空荡荡,别说是像样的沙发、电视了,就连桌椅都不齐全,却称之为客厅的三坪大空间中。
靠近厨房的角落,摆放着一张捡来的简陋破旧餐桌,与几张从餐厅里退役、经过一番重新漆过的老椅子。事实上,这儿放眼所及的每样家具,都是捡现成的,他一毛钱都没花,也花不起。
把掐在手心中的围裙与厨师帽顺手住桌上一扔,走向放着一具小瓦斯炉的厨房,准备烧开水泡杯热条来喝。
当他把笛音水壶放在炉火上的那一刻,没有装第四台(连电视机都没有)的屋内,突然间多了「某一种」彩X频道的背景音乐——
「哈嗯……阿年,不要……人家不行了……」
「听话,再一会儿……」
嘎叽、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