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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姒源已经看不出一点先前的邪气和优雅,他狼狈的倒在路边,急促的喘着气,脸色青白,嘴角的血漠更显得猩红,一袭红衣上血渍斑驳。
我蹲下身,三只手指搭上他的脉门。
“这姒源可真没用。”
风力轻蔑的嘲讽着。
“我也给你三粒泻药,看你能多厉害!”
我有些内疚,这家伙怎么恁的倒霉,这种半分力气都没有的状态下居然遇到仇家,他小命还在还真是奇迹。
“肋骨断了两根,位置还好,不会造成内出血。”
我用手探着罂粟男的伤,认准他骨折的位置。
“凌宇,帮我把他的上身扶正,小心他的肋骨……”我得为他接骨,这中渺无人烟的地方,还好他福大命大遇到了我们。
“你要救他?”
风古原冷冷的问道。
“没错,”我心中另有打算,“况且他这样我也有责任。”
“你救了他,不怕反受其害么?”
“难道你会怕这个‘稀饭柿子’么?”
“哼!”
我和风古原拌着嘴,手中却没停下,解开罂粟男的衣襟,清理了一下血迹,为他正骨复位,然后固定。
“你对这个‘柿子’倒也着慌得紧。”
“总不能见死不救。”
忽然想起一事,我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喂罂粟男服下,解了泻药的药性。
经过这么一折腾,罂粟男缓缓醒转过来。
他张开了那双邪魅的墨瞳,在我的脸上来回扫视了几圈。
“你是谁?”
我心中暗笑,这玉面玲珑果然厉害,前日刚刚激烈对峙过,现在却将我忘了个干净。
“我是大夫。”我故意绷起脸,冷冷的答道。
墨瞳眼波流转的望了我半晌,然后瞄准我身后的人。
“是你?”
他没认出我,认出的是风古原。
“世子别来‘无恙’?”风古原讽刺的开了口。
姒源眼中闪过怒意,忽然又将眼光调向我,我刚好迎上了他的视线。
“这般狡狯的目光——原来是丑丫头。”
我在心里狠狠啐了罂粟男一口,他居然喊我丑丫头!
“我总是会着了女人的道儿,你说是也不是,丫头?”姒源故意不理会风古原的讥诮,眼波流转的挑逗着,竟然跟我调起情来。
忽然,风古原执起我的右臂将我向后扯去,而姒源也手疾眼快的扯住我的左臂,我惊呼一声,两个人竟然拉着我拔起河来!
“放手!”
他们拔河凭什么要我做绳子?
还是个倒霉的“绳子”,他们两个都是有功夫的人,稍一用力,就可以将我扯断。
显然他们两个也明白我有多不结实。
风古原不敢用力,却死硬着不肯放手;而那姒源,任何一个扯动都会牵动伤处,虽不敢太过用力,却也憨皮赖脸的不肯松手。
他们两个就这样扯着我,僵持着。
“你们两个都给我放手!”
“别闹!”风古原有些懊恼的将我的挣扎钳制的死死的,然后冷喝道:“你放开她!”
“我看上她了,不放!”罂粟男挑衅的望着他。
我怎么这么倒霉,莫名其妙做了这两个混蛋的炮灰!
“你再不松手,小心我再你给下重药,”我威胁着罂粟男,“让你一个月都爬不起来!”
“我爬不起来,你会照看我不是么?”罂粟男赖皮道,“你虽然样貌普通,不过爷喜欢你的眼神,收了你如何?”
几句话说得我七窍生烟。
这个姒源的脸皮究竟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你脑子被人打坏了吧,” 风古原居然还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扯得我生疼,让我更加的火冒三丈,“还是原本就不正常?”
姒源瞄了我身后的风古原一眼,“丑丫头,你身后那位爷,靠不得的,”说着,又咧出一个杀伤力极强的邪魅笑容,“他已经有了家室,而且他家那只母老虎极厉害,给不了你名分了。”
呃?
风古原已经有老婆了?
我回头瞟了他一眼,发现他听了这话居然嘴角含笑,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一阵心烦意乱,他娶媳妇关我什么事儿!
我复又瞪向姒源,“你脑子果然有病!”而且还很不要脸。
“爷就是喜欢你,够呛,够辣!”
姒源说着竟不要命的扯着我的手臂俯上身来,眼看就要扑上来时,忽然一声闷哼,又跌回去。
一直没有出声的凌宇出手为了解了围,他一脚把姒源踹到了地上,
凌宇转身向风古原单膝跪倒,恭敬地施礼道:“还请二世子不要为难我家主子。”
风古原沉着脸松开了力道,我便迅速将手臂抽出来。
揉揉被他们扯得生疼的小臂,然后走到姒源跟前,示意凌宇扶起他,重新诊视,确定他的肋骨没有再错位。
尽管我比任何人都想拿石头开了眼前这个家伙!
“你最好把嘴给我闭上,否则我不确定下次是不是轮到我,把你的肋骨打断!”
我警告着罂粟男,收拾妥当,便站起身来。
实在不能再理会这个自恋狂加神经病了。
“凌宇,你负责把姒世子送回西藩,我和二世子在小院等你。”
我向凌宇眼色示意,让他安排人将姒源安全送出东藩。
罂粟男这么个玩儿法,玩掉自己的性命是早晚的事儿,但是我却不能让他在东藩境内有任何差池。
理由很简单,我可不想送给他老子一个堂皇的理由向东藩挑起争端。
出了泽源,就是筑城——他姒家自己的地盘。
其实,无论哪里,只要不是东藩境内,他即便被大卸八块也不关我的事,说不定我还要庆祝一番。
我们离开,留下凌宇照看着喋喋不休的姒源。
“丫头,等爷好了回来找你。”
他还在不要脸的自说自话。
风古原终于忍无可忍的回头,一把扯起姒源的衣襟,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罂粟男听后甚是惊讶,却意外的没有反唇相讥。
片刻,他眯起眼睛,嘴角玩味的勾起,小声的自语,“有趣,果然有趣!”
14。
“你都娶亲了,我现在说恭喜不迟吧?”
我一路上心烦意乱,耳边不停地着刚刚姒源的那句话,“圆柿子”竟然已经娶亲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警报解除?
回到小院,于是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
“这是喜事啊,居然让我从别人口中听来,你太差劲。”
风古原听了我的问题诧异了半晌,然后渐渐沉下脸色。
我心中一阵哀号,又口没遮拦了,料想我这是放下了之前的困扰,所以才放松警惕,忘了和这人说话还是该要小心翼翼。
“不是差劲,是……我的意思是……这个你该亲口告诉才好,你说是……吧……”
我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却发现他的嘴角又抿起来了。
“你恭喜我?”
风古原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嗯”
“你希望我娶别人?”
希望?别人?他娶媳妇的事儿什么时候变成了我说了算?
风古原的反应十分的不对劲。
“哼,可惜不能如你所愿,我娶不了其他的人了。”他语带嘲讽,“鸱吻之约一旦开始,我此生便只能娶约定那人,不能更改了。”
我听闻,不由自主的摸向颈中的墨玉鸱吻。
约定之人——那不就是我么!
“我不明白……”
“……你几时明白过?”风古原神情有些落寞。
“可明明姒源他说……”
“天下有谁不知道,姬、风世代的鸱吻婚盟呢?”
难道刚刚罂粟男说他有家室,竟然指的是我?
“关于这件事,我们有过默契的。”我本能的抗拒,“我们何必一定要拘泥于这种所谓的约定呢,那时候我们毕竟还很年幼啊。”
风古原对我的话不置可否,沉吟不语。
我忽然惊觉这件事已经不能再逃避了,既然这件事如今已是尽人皆知,我单方面的毁约势必会造成姬、风两家之间的隔膜。
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成为另一个孙尚香。
没人知道,她是否是心甘情愿的嫁给刘备,但她却是天下最可悲的人——出嫁时她无奈背叛了自己的家人,归家时又不得不背叛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女人,是乱世时,最廉价也最有效的外交工具。
这样的命运,我不能接受!
所以,我承认我有私心。
倘若我能说服风古原,倘若两个当事人同时毁约,或许就可以两全其美——既不破坏姬、风两家之间的盟约,也不用将自己出卖。
“你若是已有心仪的姑娘,尽管娶她好了,鸱吻的约定作为挚友亲朋的盟约也是一样的。”
其实应该让他同其他人延续这个鸱吻婚盟,但说不清为什么,我依然自私的不想交出自己的那一只墨玉鸱吻。
“我的婚事,我自有打算,你我说到底离挚友亲朋还有些差距,这些怕是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对于我友善的建议,风古原竟然极尽讥讽。
“你说的也是,我们两家虽然是至亲,但其实你我两个人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
我知道我又惹恼了他,可是仍然管不住自己,口气里有了些怨气。
于是,我这次同他的主动沟通的结果就是——
风古原沉着脸,拂袖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我则坐在天井中生着闷气。
两个人谁也不去理会风力在一旁着慌的抓耳挠腮。
二更时分,我换上一根新蜡烛,准备睡觉,门外却响起风力的声音。
“风力知道这么晚了打扰您确实不妥,但有些话小的一定要告诉您。”
门外的风力,一脸诚恳,我错愕片刻便了然。
“你们爷睡下了?”
“晚姑娘是明白人,知道小的是背着爷来的。”风力有些激动,“可是有些话,小的一定要替爷告诉姑娘,因为小的知道,爷是宁可把苦烂在心里,也不会对姑娘透露一点。”
我将风力让进房间,他却扑通一声在我面前跪下。
“你起来说话!”
我依然不习惯这种尊卑分明的礼节,用力的想要将风力扯起。
“姑娘,您不要在伤害爷了,爷已经够苦了啊!”
风力不理会我的拉扯,依然伏在地上,哀声恳求着。
他的语气,让我愣在当场。
我慢慢冷静下来,有些疼惜这个男孩子的一片忠心,柔声劝慰道:“我和你们爷,虽自小就在一起,但毕竟八年没见了,我们之间自是比过去生分了,”我慢慢在风里面前蹲下,“但再见他时,发现他竟然失了目,我心里何尝不是像针扎的一样疼?我其实也巴望着有个人告诉我,他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起来,详详细细讲给我听,可好?”
风力毕竟年轻,听了我的话,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却没再抗拒我将他拉起。
“他的眼睛……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见风力渐渐停止了抽咽,这几日缠绕我心的疑惑,答案终于呼之欲出。
“我伺候爷的时候,爷已经受了伤,只是那时顶多只是目力不济,看东西模模糊糊,可是这几年爷瞳仁的颜色越来越浅,看东西也越来越吃力……”风力又是一阵泪水涌出,他用力抹去,哽咽了一声,接着说道,“半个月前的时候,我发现爷已经连一点点光也看不到了。”
说着,他哀怨的看着我,向我哭道:“这些年,爷找遍了大夫也治不好眼睛。 晚姑娘,你为什么不早几年回来呢?没人的时候,爷就摸着那玉佩发愣,我曾经听到过爷自语,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我心痛得急忙追问。
他说——
“晚儿,你为何还不回来,你若再不回来,我就再也看不见你了啊!”
一把千斤重锤,狠狠捶打在我的心上。
“你可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我也是听王府里面的人说的,说是八年前有人夜袭王府,结果王府走了水。爷为了救夫人,救一个陷火场里头的丫头,还有一副对联,三次冲进火场里面去,结果被毒烟熏了眼。那次王府死了好多人,爷却是唯一一个受了伤的主子。”
“毒烟?”我回想起那晚大伯和那个铁卫的脸色,还有我颈间炙热的鸱吻。
“是,若只是走水,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好多人只是吸了几口浓烟,就没了命,脸色都是铁青的!”
难道又是蛮荒的人?
“晚姑娘,爷拼死也要抢救出来的那副对联,是您送给爷的啊!”
什么!
——“热情开朗行事,谦逊诚恳为人,这幅对子我写的不错吧,你要把它挂起来时时勉励一下自己。”
他竟然为了我这儿戏之作,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