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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去告诉谢斯塔有关她叔叔要来的事。你去度你的周末吧,什么也不用担
心。”
“哦,我不会担心的。”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说真的,这倒是一个让埃
莉诺·范西塔特主持工作的好机会,看看她的能力。由你同她一起负责,不会出
差错的。”
“但愿如此。我这就去找谢斯塔。”
谢斯塔显得有些惊奇,她听说叔叔来了并不感到高兴。
“他明天就要把我领出去?”她喃喃地抱怨道,“可是,查德威克小姐,已
经安排好了,我同吉赛儿·多勃雷和她的母亲一块儿出去。”
“我看你还是下次再同她们出去吧。”
“可是我情愿同吉赛儿一块儿出去。”谢斯塔不高兴地说,“我叔叔一点也
不讨人喜欢。他就会吃,然后就咕哝个没完,真乏味。”
“你不该说这样的话,这没礼貌。”查德威克小姐说,“据我所知,你叔叔
在英国呆一星期,他自然想见见你。”
“也许他已经替我安排了一个新的婚事。”谢斯塔兴高采烈地说,“如果是
这样的话,那倒很有趣。”
“如果是这样的话,毫无疑问他会告诉你的。可是目前你要出嫁年纪还太
小,你得先把书念完。”
“念书实在太枯燥无味了。”谢斯塔说。
2
星期日的早上晴朗无云——星期六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一走,沙普兰小姐也离
开了。约翰逊小姐、里奇小姐以及布莱克小姐都是星期天早上离去的。
范西塔特小姐、查德威克小姐、罗恩小姐和布朗歇小姐留下来坚持学校工
作。
“我希望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是多嘴的。”查德威克小姐没有把握地说,
“我指的是谈论可怜的斯普林杰小姐这件事。”
埃莉诺·范西塔特说:“但愿整个这件事很快就会被遗忘。”停了一停之后
她又说:“如果有哪个家长同我谈起这件事的话,我就把话题引开。我认为,我
们最好还是采取坚定的做法。”
十点钟,女孩子们由范西塔特小姐和查德威克小姐陪同上教堂了。四个信罗
马天主教的女孩子由昂热勒·布朗歇陪同到对立的宗教机构去了。后来,十一点
半左右,轿车开始陆续开进汽车道。范西塔特小姐颇有风度、泰然自若、神态端
庄地站在小厅里。她微笑着同母亲们打招呼,把她们的女儿领出来。如果有谁不
识时务地提起最近这件不幸的事,她总是很机敏地把话题扯开。
“太可怕了。”她说,“是的,太可怕了。可是,你可知道,我们在这里是
不谈这件事的。孩子们的头脑还很幼稚——过分地多想这件事对她们是不幸的。”
查迪也在场,同家长中的老朋友们打招呼,同他们讨论假日计划,并亲热地
谈论着她们各自的女儿。
“我真希望伊莎贝尔姨妈来把我接出去。”朱莉娅说。她正把鼻子贴在玻璃
窗上跟詹尼弗一起站在一间教室里,看着外边汽车道上人来人往。
“我妈下个周末领我出去。”詹尼弗说,“我爹这星期有几个重要人物来作
客,所以她今天不能来。”
“那不是谢斯塔吗?”朱莉娅说,“浑身上下打扮好了准备上伦敦。噢,你
看看她皮鞋的后跟!我敢打赌,约翰逊老小姐是不会喜欢这双皮鞋的。”
一个穿制服的司机正在打开一辆卡迪拉克牌大轿车的门,谢斯塔跨了进去,
汽车就开走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下个周末你可以跟我一块儿出去。”詹尼弗说,“我跟
我妈说过,我要带一个朋友来的。”
“我很愿意。”朱莉娅说,“你瞧范西塔特应付场面那副样子。”
“她可真有风度,不是吗?”詹尼弗说。
“我不知为什么,”朱莉娅说,“不知怎么地,这使我感到好笑。真是另一
位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不是吗?活灵活现的,可是这就像是乔伊斯·格伦弗尔还
是什么人在模仿表演一样。”
“那不是帕姆的母亲吗?”詹尼弗说,“她把小男孩也带来了。我可弄不懂
他们这些人怎么能挤进那辆一丁点儿大的莫里斯·迈纳牌的小汽车。”
“他们打算去野餐。”朱莉娅说,“你瞧那些篮子。”
“你今天下午打算干什么?”詹尼弗问道,“如果我下星期就见到我妈的
话,我想这星期就没有必要给她写信了,你说呢?”
“你写信可真懒呀,詹尼弗。”
“我总是想不出有什么好写的。”詹尼弗说。
“我想得出,真的。”朱莉娅说,“我可以想出很多东西好写。”接着她又
悲伤地补充了一句:“可是眼下实在没有什么人可以写信。”
“写给你母亲怎么样?”
“我不是告诉你她已经坐公共汽车到安纳托利亚去了吗?根本没有办法给坐
公共汽车到安纳托利亚去的人写信。至少不能一直给他们写信。”
“你写信的时候把信寄到哪儿呢?”
“哦,各处的领事馆。她给了一张名单。伊斯坦布尔是第一个,接着是安卡
拉,再下一个是个滑稽的名字。”她接着又说,“我弄不懂为什么布利这么急着
要跟我妈取得联系。我告诉她我妈到哪儿去了,她听了似乎很不安。”
“不会是为了你吧。”詹尼弗说,“你没闯下什么祸吗?”
“就我所知,我可没有。”朱莉娅说,“也许她想告诉我妈关于斯普林杰的
事。”
“为什么她要告诉你妈这件事呢?”詹尼弗说,“我认为至少有一个母亲不
知道斯普林杰这事,她只会为此感到高兴的。”
“你的意思是说,也许做母亲的会认为她们的女儿也会给人谋杀吗?”
“我想我母亲还不会糊涂到这种地步,”詹尼弗说,“可是关于这件事她可
确实有些激动不安。”
“如果你问我的话。”朱莉娅沉思说,“我认为,关于斯普林杰的事,他们
有许多情况没有告诉我们。”
“哪一方面的?”
“哦,似乎有些怪事正在不断发生。比如你的新网球拍子。”
“哦,我本来就想告诉你的。”詹尼弗说,“我给吉纳姨妈写信谢谢她。今
天早上我收到她的一封来信。她说她很高兴我有了新球拍,可是她从来没有托人
给我带来过球拍。”
“我告诉过你球拍这事有些怪。”朱莉娅得意地说,“在你家里有窃贼来偷
过东西,不是吗?”
“是的,可是他们什么东西也没偷去。”
“那就更有意思了。我想,”朱莉娅若有所思地补充了一句,“我们很可能
不久又会有第二个谋杀案。”
“哦,说真的,朱莉娅,为什么我们还会有第二个谋杀案呢?”
“嗯,书上通常总是有第二个谋杀案的。”朱莉娅说,“我想到的是,詹尼
弗,你要特别小心,不要让人给谋害了。”
“我?”詹尼弗一惊,说道,“为什么有人要谋害我?”
“因为不知怎的,你给卷进这件事情里面了。”朱莉娅若有所思地接着说,
“下星期我们一定要从你母亲那里再打听一些情况出来,詹尼弗。也许在拉马特
那地方有人交给她一些什么秘密文件。”
“什么样的秘密文件?”
“哦,那我怎么知道。”朱莉娅说,“一种新式原子弹的图纸或是公式,这
一类的东西。”
詹尼弗看上去还是怀疑不信。
3
范西塔特小姐和查德威克小姐都在教员公共休息室里,罗恩小姐走了进来,
说道:
“谢斯塔呢?我哪儿也找不到她。亲王的汽车来接她了。”
“什么?”查迪惊奇地抬起头来,“这一定是个误会。亲王的汽车三刻钟以
前就来过了,我亲眼看她上汽车走的。她是第一批走的。”
埃莉诺·范西塔特耸耸双肩:“我猜一定是叫了两遍汽车,或是这一类的误
会。”
她亲自走出去跟汽车司机说话。“这一定是个误会。”她说,“这位小姐三
刻钟以前就离开这儿到伦敦去了。”
司机看上去很惊奇。“如果你这么说的话,夫人,我想这一定是个误会。”
他说,“我得到明确的指示。到芳草地女校来接小姐。”
“我想有的时候难免有差错。”范西塔特小姐说。
司机似乎并不感到不安和惊奇。“这种事一直发生,”他说,“接到了电话
通知,写下来了,然后忘记了。总会有这一类的事的。可是我们公司为自己感到
骄傲的是我们是不会犯错误的。当然喽,恕我冒昧,对于这些东方人,你可永远
也搞不清楚。他们有时候搞了那么一大帮子侍从,同一个命令下达两次甚至三
次。我看今天这件事就是这么个情况。”他熟练地把他那辆大车子掉了个头,开
走了。
范西塔特小姐一时看上去有些疑惑,可是后来她认为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就
开始以满意的心情期待着能有一个安静的下午。
午饭后,留在学校里的几个女孩子有的在写信,有的在校园里散步。有人打
了一会儿网球,也有不少人光顾了游泳池。范西塔特小姐拿起自来水笔和信笺,
来到杉树的树荫下面。四点半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是查德威克小姐接的电话。
“芳草地女校吗?”说话的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年轻英国男人的声音,“哦,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在吗?”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今天不在,我是查德威克小姐。”
“哦,我要谈的是关于你们的一个学生的事。我现在是在克拉里奇旅馆易卜
拉欣亲王的套间打电话。”
“哦,是吗?你要谈谢斯塔的情况吗?”
“是的,亲王很恼火,他什么通知也没得到。”
“通知?他为什么要得到通知?”
“嗯,他应该得到一个通知,告诉他谢斯塔不能来,或者说不来了。”
“不来了!你的意思是说她还没到吗?”
“没有,没有,她当然还没到。那么说她已经离开芳草地女校了吗?”
“是的,今天上午一辆汽车来接她——哦,我想大约是十一点半左右吧,她
乘车走了。”
“这可太奇怪了,因为她没有到这儿来……我最好还是给那家为亲王提供汽
车的公司打个电话。”
“哦,天啊。”查德威克小姐说,“我真希望没有发生什么车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