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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舱里没有压缩的呼吸气体,乔尼想最好是坐在那里,但特尔把他推到副驾驶座上。现在,他高兴了,在这一高度,舱里几乎没有空气,寒冷渗入驾驶舱,指针冰凉。
高山,平原在他们脚下伸展,尽管飞机是特超音速的,但飞起来并不明显地感到特别快。
不久,乔尼知道他眼前是世界的最北端,整个北边的地平线是一片雾蒙蒙,白茫茫的冰雪世界。他们并不打算跨越北极,只是要离北极很近。
控制台上的计算机喋喋不休地报告着他们的方位。乔尼看了一眼屏幕,他们转弯向东飞去。
“我们上哪儿?”乔尼问。
特尔半天没回答。然后,他从机坐的袋子里拽出一张这个星球的“星际矿业图”,把它扔给乔尼。“你看到了,这个世界是圆的,动物。”
乔尼边展图边说,“我知道地球是圆的。我们这是去哪儿?”
“我们不去哪儿。”特尔指着北方说,“表面上看,它是坚硬的,但实际上都是水,都是冰而已。千万别在那儿降落,你会冻死的。”
乔尼展开图,特尔画了一道弯曲的红线,表明他们的路线“从出发地开始,横跨一个大陆,然后越过一个大岛,目的地为另一个岛端”。这是一张典型的矿业地图,没有名字,全是数字。他在脑海里迅速将其译成神州地理,用古代的名字来表示,那就是横跨加拿大,越过格陵兰岛,穿越冰岛,到达目的地苏格兰北端。在地图上,苏格兰为89-72-13。
特尔按下一系列的按键,飞机自动飞行。他从座位后面拿出一罐克班欧,咕嘟,倒进罐盖一些,一饮而尽。
“动物,”特尔大声地说,嗓门盖过了飞机的轰鸣。“我打算招募五十个人。”
“我想人几乎灭绝了。”
“不,鼠脑。在这个星球的不同角落里,还有一些人。”
“这么说,抓住他们,我们就把他们带到“防御基地”,对吗?”
特尔点点头。“你要帮忙。”
“如果要我帮忙的话,我们最好先谈谈如何办理此事。”
特尔耸耸肩。“很简单。那边山里有个村庄。你看见那个红圈了吗?这是一架战斗机,我们只要冲下去,射出眩晕弹,然后下去捡够我们所要的人数上飞机就行了。”
乔尼看着他说:“不。”
特尔狠狠地说,“你可是答应过--”
“我说“不”,是因为你的计划不可行。”
“这些枪可以设置眩晕,而无须使用它们的射杀装置。”
“或许你最好告诉我要这些人做什么。”
“你来教他们开机器呀,我以为你能猜出来的,鼠脑。你不一直在运输所需的机器吗?这计划有问题吗?”
“他们不会合作的。”
特尔皱着眉头思考着。影响力,影响力,他真的不会有影响力了。“我们告诉他们,假如不合作,我们就真的向他们的村子开枪。”
“也许吧。”乔尼说完,哈哈大笑。
这可刺痛了特尔。乔尼向后一靠,看着地图,观察他们的飞行路线。他看到他们正回避一个在英国西南部的矿区,他暗自打赌,特尔一定会选择大海进入苏格兰的。
“为什么不行?”特尔被激怒了。
“如果要我来训练他们,最好由我去抓他们。”
特尔哈哈大笑。“动物,假如你走进村子,他们会把你扎成网眼的。那是自杀!真是个鼠脑!”
“如果你想让我帮忙,”乔尼说着,递过去地图,“你就在这座山上降落,由我自己来走完最后的五英里。”
“然后你要干什么?”
乔尼不想说出他的真实意图。“我去给你抓五十个人。”
特尔连连摇头,“太冒险了。我花费一年多的时间来训练你,可不是让你一开始就完蛋的!”马上他意识到自己也许说多了。他疑惑地望着乔尼,心想:动物不一定认为自己有价值。
“见鬼!”特尔说,“好吧,动物,你可以去送死。多一个,少一个动物又有何妨?山在哪儿?”
在离苏格兰南部不远处,特尔把飞机降到了浪尖以上的高度。他们掠过大海,擦着一座悬崖边,驶进陆地,停在了一座山的山脊上,飞机将树木击落了一片。
乔尼打羸了这场赌。特尔果然避开了南边的矿区。
第八节
乔尼来到一块不同的陆地。
荒芜的山与其灌木丛似乎在轻柔的薄雾中游移,一切都朦朦胧胧呈淡蓝色,看上去真是一个美丽、神奇的地方。但它有黑幽幽的峡谷和可望而不可及的峰巅。柔和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而又不可测的威胁。他没有想到会与他家乡的险山峻岭如此不同的一块陆地。
他换上鹿皮衣,鹿皮靴,腰上挂一夺命棍。
“村子在那边大约五英里的地方。”特尔指着南边说,“这一带地形很复杂,别妄想藏起来。你与你的国家隔着一个大陆和一个大洋,你休想回去。“他掏也遥控盒放在在后的座位上,故意让乔尼看,算是警告。
“可能,”乔尼不加理会地说,“明天上午我会回来,带你进村,所以不要离开。”
“明天正午,”特尔说,“我会来取五十个人的,以我的方式。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叫眩晕弹打着。该死的傻瓜。”
“明天上午见。”乔尼说着走了。
“再见,鼠脑。”
乔尼发现一条隐约的小径向南延伸。他跑一阵,走一阵,挥舞两臂,拨开罐木丛,在荒野的隘谷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
看来这不是一个易找食物的地方,因为他尺起任何的鹿,但他发现了一个很久以前的鹿的足迹。这地方也没有多少牧草可得。在远入地另一座山上,他似乎看见了一些羊,它们看上去倒更像一朵朵白云。
他看见有一道溪水穿过前面的灌木丛,流到一条溪谷里。他向前走了几步,定睛他细一看,不错,前面有一条内陆水域。他大步走回原来的小路上。
突然,三杆长矛从隐蔽处刺出来。他立刻站住了,慢慢地举起了手,张开手掌表明没拿武器。
一个呼哧喘粗气的声音说,“拿下他的棍子,快点。”
一杆矛放下来,一个长着黑胡须,身村矮胖的青年走上前,胆怯地从乔尼腰带上拽下棍子。青年小心谨慎地转到他的背后,推他向前,另外两杆地前边带路。
“看样子很粗鲁。”呼的声音说,“别让他跑了。”
他们来到一小块空旷地时,乔尼看到了他们。共人四人:其中两个是黑头发,眼睛;第三个是黄头发,蓝眼睛,比其他人要高;再加上一个似乎是管事的老者。
他们空着一半衣服,一半兽皮。某种粗布做成的裙子上带有图案,裙子打到膝盖,头上戴着苏格兰无边呢帽。
“是奥克尼群岛的小偷。”一个说。
“可能是瑞典人。”金发碧眼的人说,“但也不是,瑞典人不是这身打扮。”
“别吵了。”老者说,“检查一下他的口袋,或许你们就能找到答案了。”
乔尼哈哈大笑。“我可以给你们答案。”
他们纷纷后撤,采取守势。
然后一个黑头发的蹑手蹑脚地上前打量他的脸,“他是英格兰人!听他的口音!”
老者不耐烦地将说话人拨到一边。“不,英格兰人死了好几个世纪了,除了在这儿还活着的以外。”
“我们到村里去。”乔尼说,“我是个使者。”
“啊,”一个黑胡须的说,:“是盖尔部落的!他们想和谈。”
“不,不,不。”老者边边否认。“他穿的不是那种方格呢。”他走到乔尼面前,摆好后撤的架势。“使者,谁派你的?”
“当我告诉你时,”乔尼大笑道,“你会向后摔倒的。所以我们还是进村去,我的消息是带给你们的牧师或市长的。”
“啊,牧师我们倒有一个。不过,你要找的是部落首领,费格斯!到他后面去,孩子们,推他走。”
第九节
村子乱七八糟地座在当地称作兴湖的岸边。村子看上去好像是临时性的,村民们很容易收拾起行李,逃到山上去。村里搭起许多晒鱼的支架。一些孩子从坍塌的残壁后面向外张望,怯生生的样子。虽然看着他们进村的人为数并不很多,但乔尼却有一种处于众目睽睽之下的感觉。
这地方在薄雾笼罩下,也显得朦朦胧胧的。在无风的日子里,湖水平静而又方广瀚。
他们把乔尼带到一座唯一的石砌房屋前,老者走进屋里,立刻从里面传出嘁嘁喳喳的说话声。乔尼在门外等候。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孩从一块破布帘后偷偷地看着他,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紧张。乔尼伸手招他过来,小孩慌忙躲开了。
这屋后面显然有个门,乔尼几次听见开门关门声。屋里嘁嘁喳喳的声音更响了;越来越多的人从后门走进屋里。
终于老者出来了,对乔尼说:“他要见你。”说着他指了指屋里。
乔尼走进屋里。大约有八个人靠墙坐着,长矛和棍子不是放在身边就是在手里。
靠后墙的大椅子上,坐着一位发、黑胡须、高大魁梧,有权势的人。他穿着短裙,长腿露到膝盖,一副白色皮带交叉挂在胸前,形成一个X形,中间别一枚大的银徽章,头上戴着一顶苏格兰呢帽,膝盖上横卧一把古老的剑。乔尼知道眼前这位一定是部落首领,费格斯。
费格斯扫视了一眼他的委员,见他们都已严阵以待,便转向这位新来者。
“使者,”费格斯问,“谁派你来的?”
“你们这儿有魔鬼的麻烦吗?”乔尼问道。
委员们一惊。
“我明白你说的是恶魔。”费格斯说。
“你愿意告诉我你们的麻烦吗?”乔尼又问。
整个委员会炸了锅。费格斯威严地举起手,使委员们安静下来。
“年青人,”费格斯说,“尽管你没向我们取姓名,并声称是位使者,尽管你不说是受谁的指派的--我料候你会在适当的时机告诉我们的--但我仍愿礼貌地回答你的问题。”乔尼抓住了方言的语气特点,很容易地就听懂了他的话。这位部落像是在嗓子眼里说话,老吞音。
“自有神话以来,”费格斯说,“我们的麻烦就是恶魔。神话说恶魔掀起了一团云,横扫陆地,除了少数几个民族以外,所有其他的民族都灭绝了。我相信你听说过这些神话。因为都是些宗教神话,而你看上去像是一个体面的,知书达理的宗教信仰者。”
“在我们的三环路个南部,没人敢去住。在南部和西部方贺五百英里的地方均是恶魔的堡垒。他们时常袭击和猎取人。他们没有理性,没有良知,滥杀无辜。
“目前我们住在渔村里,因为正是捕鱼时节,我们是冒险来这儿作业的。只要我们有了点食物,我们就撤到苏格兰高地去。我们从来是一个骄傲的民族,我们具有费格斯部落的光荣。但没人能斗过恶魔。既然我已回答了你的问题,就该听你讲了。”
“我来这儿,”乔尼说,“是为了招募五十名勇敢的年青人。有人将都会他们一定的技能,让他们去执行一项任务。这项任务具有很大的危险性,其中许多人可能会牺牲,但,最终,假如上帝保佑我们的话,假如我们忠心耿耿的话,我们就一定能够打败恶魔,把它们赶出这个世界。”
乔尼的一席话引起了强烈的反响。首领陈述的古老历史使委员们畏缩和心悸,但与恶魔作斗争的任务如此艰巨,他们吵嚷开了。
乔尼默默地坐在一边,冷眼静观。这时,首领用剑柄敲击扶手,他对一位委员说,“你有话,安格斯?”
“是的。还有一个神话。很久以前,苏格兰人还是成千上万时,一支伟大的讨伐队伍开向南部,结果被镇压了。”
“那是恶魔出现以前的事。”另一位委员说。
“从没有人向恶魔挑战过!”又一位喊道。
一位须发斑白的委员走上前来,首领认出他是“老狐狸”罗伯特。“我不否认,”他说,“这是一项正义的事业。我们在苏格兰高地挨饿,那里几乎没有牧羊草。我们不敢祖先当年那样在这些岩石峡谷中耕耘播种,就因为神话说,不时从头顶上掠过的圆柱体本身就是一个恶麽。”
“但我仍想对你们说,”他接着说,“这个陌生人,就我看他穿的是鹿皮,想必是个猎手,操一口奇怪的口音,彬彬有礼,他决不是阿盖尔人,但他提出的想法,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话忽然唤起了心头的希望。他能提出如此大胆而勇敢的设想正证明他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苏格兰人!我建议我们听取他的意见。”说完他坐了下去。
费格斯深思了片刻,“我们不能让所有的青年人都走,我们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