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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人与人争田产,一时失手,就把对方家的长子打死在了田埂间。对方安能罢休,誓言要去大理寺告状。然而大皇子一句话,就把前者轻轻巧巧的放了,不但放了,大皇子还威胁着顺天府府尹将人家的田产拱手送给自己的奶兄弟。
岫烟见父亲愁眉不展的样子,便问:“难道大皇子那儿给父亲施压了?”
大皇子性情暴戾,稍有不顺当的事儿便要狠狠惩治那些和他为敌的人。大皇子虽然野蛮愚蠢,但总算有些小聪明,和他交恶的那些人,都是可有可无的小人物,真正得孝宗信赖的那些重臣,大皇子可不敢轻易招惹。
邢家早被看做是五皇子一党,邢忠的官职又不高,大皇子正愁没个理由找他们的麻烦,现在借口送上门了,大皇子岂会置之不理?
岫烟拿着厚厚的卷宗,看着上面的蝇头小字而若有所思。
刑部虽然会审理旧案,但数量极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多半人会躲着。翻案就等于对刑部过去的裁决进行否认,自己翻自己的案子也还好,要是翻的是上峰的案子,主事官可有的麻烦要去解释。
邢忠在衙门正人缘向来不错,大伙儿看在五皇子的面儿上更是对他多了几分讨好。现在将他推出去,就意味着叫五皇子与大皇子结下死仇。
正德年幼,大皇子年长,就各自在朝中的根基来说,后者也更胜一筹。
邢家一旦成为这件事情的导火索,结局可想而知。
岫烟看向父亲:“这个案子不对劲儿,爸还是推了的好。”
邢忠无奈的看着女儿:“推不开。是程尚书亲自下的令。”
“这就更解释不通,程尚书要出手对付大皇子,也不至于用你做试探,除非……”
邢忠觉得女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忙问:“除非什么?”
岫烟一摇头,试图将自己荒唐的想法抛诸脑后,“或许是我想错了,程尚书应该不会与大皇子联手才对吧?”
261、吾家小少年初长成(上)
程子墨虽然没有直接明白的告诉邢家,他将追随五皇子,但从程家的一系列举动来瞧,程子墨都带着这样的意思。亲近五皇子就一定要疏远大皇子。况且,岫烟以为,程子墨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就算他对二皇子亦或是三皇子表示忠心,也不会将“浓情蜜意”忽然间都转嫁到大皇子身上。
她想到父亲在刑部的人脉,不禁好奇的问道:“大皇子的人可有安插到刑部?”
邢忠想了半晌,迟疑的摇头:“这种事儿谁也说不好,要说没有,可大皇子对六部里的各种小道消息如数家珍;要说有,也不见刑部里谁敢公开表示自己就是大皇子的人。”
“北静王与刑部可有往来?”
邢忠听女儿这样问,忽然想起自己的顶头上峰萧大人似乎就是北静王老太妃的娘家一个远方侄儿。邢忠这个上司,大本事没有,却喜欢结交些狐朋狗友,吃酒赌钱,花天酒地,在刑部之中也是出了名的。邢忠就被他拉去吃过几次酒,对方暗地里希望与邢家这棵摇钱树搭上关系。可惜邢忠不吃那一套,对萧大人的拉拢要么视而不见,要么装傻充愣,几次下来,对方也便冷了。还好邢忠才公事上没出过乱子,萧大人也不好胡乱拿错儿。
邢忠才说完,又觉得女儿这话里有问题,便慎重的问道:“你怀疑北静王府?”
岫烟镇定自若的一笑:“没什么,只是前一阵子去她们府上参加小世子的满月宴,偶然听见两位夫人窃窃私语,好像提到大皇子与北静王关系部融洽的事情。 要真是那样,咱们家也算是遭到无妄之灾了。”
邢忠将信将疑的看着自家闺女,岫烟什么性子自己清楚,邢忠不敢说闺女心里想什么自己完全知道,可这小妮子多半在隐瞒什么东西,邢忠还是猜得出来的。
但女儿一句多余的话不肯多透露。邢忠便不能强拧着这丫头的性子来,便只好顺着岫烟转移了话题。
第二日邢忠照常去了衙门,岫烟赶忙打发人去给宫里的正德送信。直等到用完午饭,正德才满头大汗的姗姗来迟。
卢氏带着福哥儿去午睡,正德回来便没往她的院子去,而是直接进了岫烟这儿。
“外面是谁跟着你?怎么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岫烟叫人倒了凉茶与他,正德足足满饮了三大杯,若不是岫烟极力挡着。他非再吃上几杯不可。
正德半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今儿我那三哥也不知发了什么癔症,非要拉着我练武。恰好皇上和皇后到上书房去看四哥,便要留下瞧。小太监来报信的时候,我和三哥战的正酣,再叫父皇训斥了两顿,所以就到了这个时候。”
正德在这半年光景,个子像柳条似的不断上窜,如今已经几乎到了岫烟下颚,尤其是最近。岫烟总觉得几日没见,弟弟就换了个新样子似的。
少了稚嫩。多了稳重和英气。
岫烟见他捂着干瘪的肚子在那儿演戏似的哼哼呀呀,便没好气的叫小厨房做几道正德最爱吃的菜馔。小厨房的人知道是五皇子来家用饭,自然全力以赴,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就做出了十几道色香味俱美的佳肴。
就见那小手上的象牙筷子上下翻飞,风卷残云之下,正德的小肚子立即鼓了起来。
岫烟一面笑一面冲浓浓的普洱放在他面前:“三皇子近来风头很盛?”
正德放下筷子,两手接过茶盅:“三皇子不知哪里忽然冒出个表舅。很是骁勇善战,在东南水战中频频越级,成了当之无愧的先锋官。我看父皇的意思,只怕要让这个人做东南水军提督。”
岫烟笑道:“绝不可能,先不说这个表舅来路究竟如何,就说皇上这个人想脾性,他绝不会将军队的权利这么早交给自己的某一个儿子,即便这孩子是他心中内定的继承人。”
正德的脸色有些变化,却始终抿着嘴看向家姐。
“我猜,皇上是准备用三皇子当枪使唤,用来磨练你们其中某些人,将来好叫此人继承大统。”岫烟虽然不想打击正德的积极性,可有些话还是要说,免得正德将来模模糊糊,看不清朝中大势,害人害己。
“四皇子可还身子不舒服?”
正德摇摇头,声音低沉:“我已经好几日没见到四哥了,皇后娘娘说,四哥害了风寒,所以要在皇后那里静养,也叫我们不要去打搅。家姐,我怀疑……皇后是知道了四哥的病情,但故意瞒着大家不肯叫外人知道。”
皇后的依仗就是四皇子,四皇子一旦有了好歹,皇后就相当于失去了最后的底牌,所以对于亲生儿子,皇后更多的时候不是以母亲的身份存在,而是以一个赌徒的身份存在。
博弈天下,皇后不是最强悍的那个人,但却是所有棋子,包括正德在内的人都不敢小觑的力量。
岫烟扯了扯正德衣襟上的褶皱,轻声叮嘱道:“记着姐姐的话,不要去惹皇后,至少在你成人之前,出宫建府之前,不要和那个女人面对面的争斗。”
正德慎而又慎的点头:“我知道,外面的这些诰命夫人们都以为皇后宅心仁厚,其实手段最毒辣的就是她。宫里不知道多少冤魂都是在她手底下凝聚的。”
岫烟十分满意正德这种想法,如果是意气用事,正德在宫里没有人庇佑,将来就一定会吃亏。正因为清楚正德渐渐成熟,所以岫烟便将北静王府听来的那些混账话,连同父亲邢忠接到的新案子,他们父女俩的猜测一一说给了正德听。
正德早不是进宫前的憨厚的哥儿了,日日宫中争斗,正德不但磨练了意志,更锤炼了技能。
生存的技能,察言观色的技能。
所以一听芳官告诉姐姐的那些话,正德立即要去查明真相。岫烟赶紧拉住这小子,语气十分冷硬:“那些不要紧,要紧的是父亲万一触动了大皇子的利益……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大哥那人最是无趣,我常听他宫里的小太监说,大哥脾气暴戾不好的时候,就拿鞭子抽打小宦官为乐,且不准他们叫痛,手段十分残忍。”正德一说起这种场景,自己先浑身不舒服的乱动起来,就好像大皇子的鞭子是落在他身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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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吾家小少年初长成(下)
正德一提及自己的这位便宜长兄,心里就不待见。皇后几次有意叫皇上把大皇子迁出宫去,但那位大皇子好不厚脸皮,应是赖在皇子的东所里不肯搬出来。他仗着是长子,又生性暴戾,东所里的几个小的都没少吃他的亏。连正德也不例外!
“我们俩看着都不顺眼,大哥那里的几个小太监常监视我的行踪,二哥三哥也是,东所里从来没什么秘密,早上哪位皇子吃了什么,昨儿晚上念了哪本书,那些哥哥们门儿清。我要是大哥,巴不得搬出去分府单过,到时候也把爸妈和姐姐、福哥儿接去住。”
岫烟心头暖意涌动,不过这种好意她可不敢接受:“说说也就罢了,这事儿当不得真,皇上能容忍你来邢家住,却不会容忍他赏赐的府邸叫我们占去。我总想着,等再过几年,你也成家立业,我和弟妹当亲姊妹走动,你在后宅也少些顾忌分心,就好安安稳稳处理前面的大局。再者,北静王的事儿你还要在大皇子那里透个口风,免得咱爸两面不讨好。”
北静王对邢家只能使用借刀杀人的手段,而大皇子恰恰就是那把锋利的凶器。
以卵击石从来不是明智的好法子。
正德慎重的点点头:“家姐放心,虽然大皇子挺讨人厌烦的,不过我这人脸皮厚,他也奈何不得我。况且……大皇子还有事求助我呢!”
原来,三皇子近来颇得太上皇的喜欢,几次宣他往云台去说话儿。在云台之中任意行走的皇子里,正德是头一份,现如今又加了个三皇子,大皇子自然着急。
后宫人都说,徐太妃去后,太上皇的斗志一落千丈,有时候甚至连孝宗也不肯见。日子很是消沉。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得太上皇的欢喜,对各位皇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正德轻笑道:“我帮他在皇爷爷面前说好话,他帮咱们对付北静王,二者皆大欢喜,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岫烟见他斗志倍增的模样,又忍不住上来泼冷水:“你可别忘了。大皇子粗鲁愚钝,要是办砸了事情,一开口就把你供出来,今后大家都没得清净日子。北静王又是个工于心计的小人,他能不能被大皇子降服住还是回事儿呢!”
正德顿时苦了张小脸,岫烟见他那活宝的模样,忍俊不禁,扑哧一笑。
“姑娘,荣国府宝二爷身边的姨娘来给您请安来了。”翠梅进了屋子,冲着二人施了个不小的礼数。
岫烟奇道:“那不就是袭人?她竟会主动登门。这可真叫人生奇。”
正德一早看这个花袭人就不甚顺眼,便斜着眉梢看翠梅:“你叫她进来。我看看这丫头打什么鬼主意。贾宝玉那人实在不靠谱,幸亏当初林伯父没把林姐姐许配给这种人。”
岫烟见他小大人似的口吻,不禁笑骂道:“他是哪种人?你到是说说看!”
正德不屑的一撇嘴角:“耳根子软啊!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又喜欢和那些相貌干净的小子们混在一处,怪不得人都说,贾家的书院里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就算是想真正读书的人。也要被带坏,亏得当初咱们家才来京城的时候,那边老太太还想把我弄进他们家宗学里去呢!”
正德想到自己细皮嫩肉的。白生生可爱,要是落入那些人的魔爪,肯定……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岫烟再也忍不住,伏在花桌上哈哈大笑。正德满脸通红,哼哼呀呀起来:“家姐怎么一点也不关系我的安慰,还笑得出来!”
小小少年懊恼的语气尽出。岫烟不好再打击弟弟的信心,只好困难的收敛了几分笑意,啐道:“你当宗学里的人都是傻子啊!难道他们不会看眼色?你是邢家的独子,他们要是敢动你一根汗毛,我跟爸妈岂能轻饶?”
正德却不这么想,口中嘟嘟哝哝:“贾宝玉还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子呢,不也叫了那些没脸的给羞辱了?我听说几年前,贾宝玉与宗学里的一个叫秦钟的最好,两人闹暧昧,所以曾大闹学堂。”
学堂俨然一个小世界,拉帮结伙在这里处处可见,虚假的浓情蜜意也寻常。正德自打进了上书房,所见所闻更是如此,只比在荣国府的宗学更甚。
大皇子时常更换贴身小宦官,个个清秀俊美,且浑身带着一股子妖娆之气,满身的脂粉味儿。二皇子素来奉行中庸之道,上书房里那些王爷家的世子们多和他交好。再说三皇子,因为身份的问题,所以总是假清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