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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大脸一红,倒不是羞的,却是被气的。
想他堂堂荣国府大管家,何时被一个小小的马车夫这样鄙夷过!
265、孕味十足凤姐怀胎
虽然才六月,可是日头炽烈,俨然八九月的光景,此刻又接近正午,连街上闲散的懒汉们也都躲去了阴凉处消暑。才冒出头的知了在树上不厌其烦的聒噪着。
尤氏身后的小丫鬟撑了一柄竹伞跟在她后面,二尤姐妹亦步亦趋,不敢落下。她们出大门的时候,正好赶上贾宝玉在邢家的马车前耍赖。尤氏不由得松了口气,忙来到李纨的车驾前,语带嗔怪:“你们去瞧凤丫头怎么也不捎带着我?”
李纨看着她身后眼里冒光的尤二姐,淡淡一笑:“不过临时起意,我们想着大嫂子在东府那边也是日理万机,便不和你说了。”
“虽然这样,可凤丫头究竟和我姊妹一场,她能得这个喜事,我不好不去贺贺。正好……”尤氏将二姐儿往前半推了推:“我这两个妹子自来京之后没见过什么世面,就当是和亲戚家走动走动。”
李纨心里苦笑:尤氏越活越糊涂了,王熙凤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难道尤氏还不知?非要赶着这个时候去,不吝于在火盆子里加碗热油。
然而这话李纨不好明着讲出来,自己一个带着独子的寡妇,得罪哪边都没意思,不如就装糊涂,索性叫王熙凤自己去收拾尤氏这个烂摊子。
李纨忙打发赖大又预备一驾车,自己赶了李琦去邢岫烟的车上,自己则拉了尤氏在身边安坐。
一时间车马出了宁荣大街,贾宝玉胯下的小白马便撒开了蹄子,刚刚在邢家车夫那里受了羞辱,宝玉很是不服气,遂策马在长街之上,不时地回头张望邢岫烟的马车,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黛玉没好气的甩了竹帘。岫烟便笑道:“宝兄弟马术高超,你生什么气?”
“他算什么高超的马术?不过是仗着他舅舅送了一匹好马罢了。”黛玉冷哼:“平日去宗学里,都是三四个小厮帮着牵马,可没见过今日的威风。”
李琦因是李纨的堂妹,她们一家子又是寄居在荣国府内,所以不好意思不帮着说话好话,便笑道:“宝兄弟是儒雅之人,平时又多在园子里消遣。咱们少见他这种英姿飒爽,猛然出门,还真有些不适应。”
贾宝玉骑着白马忽然停在街上一处小摊子前,李贵等忙下来牵马。那摊主是个四十上下的妇人,穿着十分简朴,衣服上好几处补丁,倒是十分干净。这样热的天,烧的火红火红的铁皮炉子上端放个大砂锅,内中煮着二三十个茶叶蛋,那香气顺着小风直往人鼻子里钻。
贾宝玉却没和妇人说话。倒是眼睛不错的盯着妇人身边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这女孩子出挑的十分漂亮,水汪汪的一对眼睛。仔细看去,还有几分薛宝琴的影子。
宝玉从荷包里掏出块碎银锭子塞进女孩儿手里,那母女俩自然是千恩万谢,更用新鲜的荷叶包了七八个茶叶蛋交给贾宝玉。
宝玉得了东西,兴冲冲往邢岫烟的车前来,“邢姐姐,林妹妹。李琦妹妹,快尝尝这个,味道极好。”
宝玉将荷叶包顺着竹帘子往里塞。黛玉才要冷言拒绝,岫烟却笑着接了过来。
“我正想吃这些东西呢,宝兄弟也送几个给大嫂子和二妹妹、三妹妹她们去。”
贾宝玉满脸不在意:“不用,我知道二姐姐和三妹妹她们,从来不用外面这种东西,总嫌脏,殊不知,天下的美食尽在坊间。邢姐姐想吃什么,只管打发婆子来告诉我,我就在前面。”
宝玉将马头打了个转儿,恋恋不舍的回到前面的队伍中。黛玉将那荷叶包推得远远地,岫烟笑着剥了一个给李琦,自己则与黛玉道:“今后嫁了人可不能这样不管不顾的使小性子,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李玟妹妹和咱们不分彼此,可将来你婆家呢?那帮人不知什么套路,小心你走错一步,叫人笑话。”
黛玉知道家姐说的都是好话,可自己就是看不惯贾宝玉这样花蝴蝶的四处招惹。
不多时,车马到了贾琏的外宅门前。
大家才进门,就听见隔壁院子里传来胡天墙壁的悲戚啼哭声。尤氏和李纨拉着出门相迎的平儿:“哪家闹的这样凶?”
平儿对此早就见怪不怪,遂笑道:“这是隔壁杨家的姨娘。就是那位金銮殿上被皇上看好的杨榜眼。他有个叫做薇儿的小妾,原来跟着从老家来京城赶考,如今杨榜眼高中,老家的原配夫人进京,处处看那小妾不顺眼,便常做打骂,如今我们也是见怪不怪。”
尤二姐听了,脸色立即一阵苍白,头不可抑制的垂了下去。
王熙凤早在二门处翘首企盼,她现在孕味儿十足,穿戴都紧着舒服的来,发髻也松松散散的,哪里还有当年精明强干的琏二奶奶的架势!
李纨拉着王熙凤上下打量,不由笑道:“这才有点当娘的意思。”李纨又问胎儿脉象如何,几时能生产。
凤姐儿的肚子不算小,虽然几个太医都说不是双生子,但那圆滚滚的肚皮也不禁叫人跟着悬心。几个小姑娘里史湘云胆子最大,一定要亲手摸摸,王熙凤也不恼,任凭史湘云在她的肚皮上下其手。
探春和黛玉等大笑着将史湘云拉了回来,王熙凤目光一转,就瞧见了尤氏姐俩:“这两位妹妹倒是面生,是……”
尤氏赶忙嗔道:“瞧你这记性,这俩是我娘家妹子,以前在老太太那儿见过的,你怎么都忘了?”
王熙凤心下冷笑,手却一拍额头,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怎么如此面熟,原来是大嫂子家的人,怪不得个个都长的这样水灵!”
几个姑娘都熟悉王熙凤的品行,知道琏二嫂子这话言不由衷。岫烟笑道:“才见你们隔壁乱哄哄的,又听平儿讲,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可影响到了你这里?”
王熙凤果然大皱眉头:“怎么不影响?那丫头一哭闹,我这头便十分受不得,常常嗡嗡作响,所以我如今已经挪到了偏厢去住,你二哥哥如今打发人在外面寻宅子,就等着搬出去呢!”
平儿赶忙道:“隔壁的井氏好生厉害,听他们家的婆子讲,那井氏没事也要找出两三桩事情来,打骂小妾还是小事,听闻,连杨榜眼也时常挨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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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王熙凤无心道内情
王熙凤笑望着几个姑娘:“你们往日还笑话我是个母老虎,殊不知,我在你们琏二哥面前乖顺的像只小绵羊似的,不过动动嘴皮子,见他恼了,自己倒先怕了起来。哪里比得上隔壁杨家!那可是真刀真枪的动手,这不,前儿几日,杨家的奶奶要动刀子,吓得杨榜眼躲进了我们家宅子,要不是你琏二哥帮忙求情,怕连家业回不去了。”
几个姑娘听的目瞪口呆,李纨笑骂道:“这笑话可不好听,叫老太太知道你这样撺掇几位姑娘学坏,非跑来把你揪回去不可。”李纨又叫平儿:“她这样排揎你,你还不啐她一脸?”
大伙儿不免一阵笑,平儿却十分严肃的站在王熙凤身边,一张口就是维护之意:“大奶奶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奶奶。过去是我年纪小不懂事,现如今见了大世面,知道外面人家是怎么对待小妾姨娘的,我才知道我们奶奶对我的好。”
平儿并不是阿谀逢迎的假话。王熙凤虽然霸道,可对平儿也十分真心。一样是给人做通房小妾的,可瞧瞧王夫人屋子里那两个,不但要给王氏做苦工,还要时常受到贾府上上下下主子奴才们的白眼。
反观平儿,谁见了也要毕恭毕敬的喊一声“平姐姐”。
尤氏见平儿这样维护王熙凤,心中更喜,“我往常在家常和你们大哥哥说,琏二弟是个有福气的,能得凤丫头这样的贤内助,又有平儿这样的美妾,一生还有什么奢求的?老天爷厚待你们,如今又有了子嗣,好日子还在后面呢!依着我的意思,弟妹不如这个时候多多的为孩子积福才对。”
王熙凤一手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手指着岫烟笑道:“怎么没积福?我自己身子不便,便请了舅太太和大妹妹帮我在大愿寺山门脚下舍粥舍米。还做了三百僧袍给庙里。”
凤姐儿一心与邢家交好,所以自打确诊有了身孕之后,便是自己不方便,也要每隔几日就打发平儿去凤尾胡同里给卢氏请安。两家越走越近,卢氏待王熙凤也少了开始时候的客套,更多几分真心实意的亲戚之情。
此刻见尤氏不怀好意给王熙凤下套子,岫烟便不能袖手旁观,故笑着接话道:“大愿寺的主持说。二嫂子生辰八字出奇的好,专门克化小人,将来必是个多子多孙的。”
多子多孙尤氏管不着,可是这克小人三个字,怎么从邢岫烟嘴里讲出来,就叫尤氏感到说不出的怪异呢!
尤氏不免悄悄打量起邢岫烟,试图查看对方是不是故意作弄人,可又见对方满脸沉稳,并无讥笑的意思,尤氏又觉自己的疑心可笑。
这边王熙凤叫平儿摆下了午饭。又叫管家娘子开一坛子好酒请众人品尝。席间,贾宝玉一定叫挤在凤姐儿身边。仍旧过去在家似的,表姐弟俩十分的亲密。王熙凤听说史湘云定了亲事,便拿眼睛看邢岫烟,口中打趣道:“瞧你这两个妹妹,比你的心还急,难道你还叫人等着?趁早结了亲事,免得舅太太整日为你的事儿操心。”
李纨一喜。忙问:“怎么?莫非大妹妹已经说了亲?”
李纨身边的贾宝玉僵硬在当场,眼中尽是委屈之色。
在贾宝玉看来,他对邢姐姐的心意已经十分明显。就等老太太说服自家太太,然后好去邢家提亲,现猛然听凤姐姐说出这样一番话,贾宝玉不自觉的就埋怨起邢岫烟,觉得对方辜负了自己一片深情。
岫烟脸色潮红,嗔笑道:“别听二嫂子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要定亲了!”
李纨见邢岫烟口风严紧,便追着王熙凤问。探春和史湘云等也不是省油的灯,二人一左一右将岫烟夹在中间,挠着痒痒一定要她说出实情来。
岫烟一面笑一面往黛玉身后躲,史湘云见林黛玉总是碍事,便娇蛮的一跺脚,指着林黛玉道:“邢大姐姐不说,林姐姐你来说!”
黛玉原要矢口否认,可转念一想,索性道:“你也无须多问,我只告诉你们,将来的邢姐夫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天下除邢姐姐能制服住,旁人再没有的。”
史湘云与探春面面相觑,前者又问:“比你家探花郎如何?”
“云丫头!”李纨不赞同的斥着史湘云。这种问题叫林黛玉如何回答。谁不清楚林姑娘的小性子!
谁料史湘云浑不在意:“林姐姐为人最是公正,从不打诳语,况且我们姊妹从小就亲,便是讲给我们听也不打紧。”
林黛玉看了看岫烟,见姐姐并没不满,遂放心道:“乾公子必不能及。”
话一出,几个女孩子便知贾宝玉无戏。
林黛玉下定的时候,大伙儿都为林丫头可惜,然等到殿试排名一出来,大伙儿又都拍手称赞贾母的眼光独到。
一个是少年探花,一个是长不大的顽童,前后两者比较,自然前者更胜一筹。
现听林黛玉毫不遮掩的道出,众人对邢岫烟的亲事更是好奇不已。
“奶奶,隔壁井大奶奶听说邢姑娘在咱们府上,一定要过来叙旧,这……”管家婆子匆匆走了进来,满是为难的看向王熙凤。
凤姐儿不敢擅自做主,便用眼神讯问岫烟。岫烟笑道:“井大奶奶是我的旧相识,若是不叨扰二嫂子的话,见见也无妨。”
王熙凤松了口气,忙给平儿使眼色。
平儿心下会意,亲自出去迎接那位据说十分彪悍的杨家媳妇。
贾琏的宅子不大,从正门门口到后宅,也不过须臾间的工夫。众人听得嘈杂的脚步声,便抻脖子往外瞅,其中尤二姐的眼神最热切。
竹帘一挑,平儿躬身引着一个二十上下的少妇走了进来。此女相貌只能说是清秀,但穿着华贵,这样热的天还着了丝绸衣衫,满满尽是金线,晃的人眼睛不敢直视。
井大奶奶一眼就看见了邢岫烟,故作惊喜的模样:“我来京,邢妹妹也不说来瞧瞧我,枉我们那些年的老交情了!今儿要不是下人们说隐约看见了你们家的马车,我还不知妹妹来贾家奶奶这里做客呢!”
岫烟从席位中走出,拉住井大奶奶笑道:“我一日难得出门,对京城里的消息也闭塞的很,今儿才知井大奶奶也上了京。要是姐姐早送信往我们家去,咱们姊妹何必等到今日才重聚?”
岫烟亲自搬了把椅子给井大奶奶,又将众人介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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