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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唯独有一处解释不通。
岫烟找了个机会将正德叫至家中,只说这里面的蹊跷。
正德挥手屏退了所有服侍的人,更叫他的贴身小太监们去门外远远的守着,不准靠近。
“弄什么神神秘秘的?”
正德压低声音道:“姐姐就是不来问我,我也要把这事儿和你说的。开始我也只当父皇是喜欢贾充媛,可后来才觉得不对劲儿。父皇这一个月来,每晚用完晚膳,必定要去御花园里走一圈儿。开始有妃嫔们想来个偶遇,可周贵妃就因为这个被父皇训斥,时至今日还被冷着呢。妃嫔们见状不敢造次,每到晚膳后都躲着不敢去御花园。”
岫烟眼珠子一转,便猜到了个大概:“只怕皇上正与美人儿幽会呢,被周贵妃打扰,自然心中不快。”
正德一拍手,笑道:“姐姐一猜就中,那你说说,这美人儿是谁?”
自然是薛宝钗无疑。
岫烟心下一凛:“难怪,难怪皇上迟迟没给薛宝钗进封,想必就是怕她树敌太多。探春的进宫正是天赐良机。”
正德进宫这些时候,从没见过皇上对哪个女人如此用心。薛宝钗算是个例外,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只怕皇后最强劲的对手已经出现了。
岫烟也想到了这点。一个男人,越是爱恋一个女人,就越想保护她。可惜后宫中的女人顶多得到些宠爱,帝王无情,宠爱的日子是有时限的。
薛宝钗得到了与众不同的保护,怎么能叫人不惊?
她以前以为薛宝钗在宫内没有依仗,可以与正德联手。然而听到今天的这席话,岫烟全然变了想法。薛宝钗不会是个轻易满足的女人,她完全可以凭借孝宗的宠爱得到更多的东西。
例如皇子,例如妃位,例如中宫宝座。
届时,正德就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岫烟拉着正德道:“薛宝钗没有子嗣前,你大可以和她往来,不过永远记着,一旦她有了自己的儿子,你们的合作立即终止,不管她说什么花言巧语,你只管不理就是。”
薛宝钗现在能将探春做挡箭牌,将来为了自己的儿子,未必不会推正德在面前。岫烟不想自私,但却又不能不自私。
正德注定不能失败,他的失败,换来的就是邢家的灭顶之灾。
岫烟心下一动,忙在书架子上找出了一本《后汉志》放在正德手里:“把这个交给贾充媛。”
正德不解其意,要说这《后汉志》自己也是熟读的,可姐姐用意何在?
岫烟笑道:“你不用问,贾充媛看了自然明白。”
正德只好将信将疑的收下,坐了小片刻才起身回宫,然想了一路,差点没把书翻烂,仍毫无头绪。
299、宫内宫外各有战场
正德回至宫中已是午后,如今已经升做女官并且最受宠信的篆儿正带着两个小宫女分果篮。
正德一进来便看见了那紫澄澄,圆嘟嘟,还挂着白霜儿的大葡萄,立即笑道:“是谁送来的?”
“刚刚陛下打发了戴权戴公公亲自送了一小筐,奴婢看着十分养眼,正准备让小丫鬟们分几个篮子装上,免得搁在框里压坏了。”
正德说话间就拎起其中的一只竹篮,这篮子编的也小巧,并不是常见的青竹,而是用了灯芯草来编。那灯芯草本就是中药的一种,生在江南泽地,茎圆细而长直。《品汇精要》里面有记载,说其性味淡渗,有利水之功。
用这种篮子承装果实,保存时间远胜于其他材质。
正德一面暗赞篆儿用心,一面指着其中的两个篮子:“你亲自提着和我往清秋阁走一趟。剩下的那支篮子,就送贾充媛。”
篆儿也不过问原因,只吩咐两个小宫女随自己拎着,她三人亦步亦趋跟在五皇子身后。
穿了御花园往西角的一处偏僻院落便是清秋阁,这阁子果然不负其名称,果然是冷冷清清。别说打这儿经过的贵人了,就连小宫女,小宦官也不常见。
正德皱了皱眉,冲篆儿一使眼色,篆儿心领神会,忙上前去叩门。过了许久,大伙儿都以为无人的时候,门内才传来有气无力的问话:“是谁?”
篆儿沉声道:“五皇子殿下来看柳嫔娘娘,还不开门?”
门内脚步声急促了许多,大门的落锁稀里哗啦一开,从内中有个年岁不大的小宫女往外探头探脑,一见是正德,吓得连连退后,甚至忘记大开宫门。
正德也不理论。只推开门进了园子,四下打量了打量,见院子里花木荒疏,落尘满地。连个打扫的小太监都没有。正德不悦道:“其他服侍的人呢?”
小宫女畏畏缩缩道:“回,回禀五皇子殿下,如今娘娘这里伺候的只我和两位姐姐。月娥姐姐去了御膳房取汤,玲珑姐姐去了太医院抓药。守。守门的小太监被周贵妃唤了去问话,所以才只奴婢来开门。”
篆儿见五皇子心下不悦,赶忙笑着拉起小宫女:“你别怕,殿下拿了些水果来瞧柳嫔娘娘。还请妹妹往里面通禀一声。”
小宫女得了这话,才稍稍恢复了些底气,答应了一声就进屋去报信儿。
篆儿趁机忙道:“殿下快别露出这种神色。免得柳嫔娘娘看了心里更不好过。奴婢听说。周贵妃这两日被幽禁,担心昔日荣宠不能恢复,就想抱了柳嫔娘娘的儿子抚养。”
正德冷笑道:“荒唐,柳嫔娘娘品级足够亲自抚养子嗣,何必周贵妃多事?况且,父皇已经把我记在了柳嫔娘娘名下,就不会让她的亲生儿子送了别人。”
话虽然这么说。但篆儿总觉得周贵妃那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到时候去母留子,也未可知。
不多时,小宫女引了众人进殿,柳采薇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大约是知道来了人,匆匆忙忙在擦了粉,反显得憔悴。口上的一抹胭脂鲜红近血。
柳采薇虚弱的笑道:“殿下怎么来了?”她当即招呼小宫女去炖茶。
正德赶忙按下要起身的柳嫔:“娘娘快歇着,儿臣只坐坐就走。”正德的手碰到那一袭锦缎衣裳的时候,心下狠狠一惊,看着肚子皮球大的柳嫔,衣裳底下竟是皮包骨一般。
柳采薇知道正德是来送葡萄的,便笑道:“早起的时候,皇上也打发了人来送了些,不过本宫如今的胃口,吃什么吐什么,便是山珍海味也难下肚。”
不远处的桌案上果然放着些葡萄,但大小,新鲜劲儿,颜色显然不如正德所送。
正德和柳采薇本就没什么感情,柳嫔一朝侍寝就怀了身孕,在众人意料之外,但侍寝之后便失宠,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清秋阁冷冷清清,与她前后脚进宫的宝嫔却炙手可热。
好在柳采薇不是个胸怀大志的,她唯独盼着平平安安生下孩子,最好是个儿子,将来也跟着皇子出宫去做个太妃娘娘,柳采薇自认一生也就无欲无求了。
见正德那里还有个篮子,柳采薇就明白自己并不是独一份,大约也是碍于情面,五皇子才来了她的清秋阁,故说了几句话便叫小宫女送了她们出去。人才出清秋阁,躲在偏殿里的玲珑便跟了出来,一直见正德等去了贾充媛处,才折身回来复命。
“娘娘,五皇子干嘛去见贾充媛?”
柳嫔擦了脸上的残妆,斜倚在迎枕上:“能干什么,如今宫里上下谁不知道,最得宠的便是这位贾充媛。五皇子虽然记在本宫名下,但沾不到任何便宜,那贾充媛则不同,若得了个强势的母妃,于他在夺储的道路上也平坦些。”
玲珑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给柳嫔捶着腿,闻言打抱不平:“原来五皇子也是个势利的小人,亏得奴婢以前那样看好他。光送一篮子葡萄有什么用,要是真心疼娘娘,就该替娘娘在万岁面前多多的美言,好叫咱们清秋阁也好过些。”
柳嫔白了她一眼,心下好笑:“五皇子不帮衬咱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本宫一来未曾对他有生养之恩,二来没有抚育之德。今儿是他的好意,送了些葡萄来,不过现在看,大约是去贾充媛那里为主,本宫也只是顺水的人情。”
柳嫔倒也不生气,只叫玲珑和小宫女把葡萄分了,自己并不动一颗。
这厢正德去送书的时候,恰好贾探春去给元妃请安,跟着探春一并进宫的心腹丫鬟侍书接了东西,连连道谢,更亲自送了正德出宫门,直到长长的宫巷再也看不见任何人影儿,侍书才折身关了门。
晚间探春回来,侍书赶紧将两样东西交给她瞧:“娘娘,殿下有交代,说邢大姑娘怕娘娘深宫寂寞,没个解闷的东西,便将这书送娘娘。”
侍书跟着探春念过几年的书,多数的字都认得。她又早将这《后汉志》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见什么书签或信物。倒是书里有许多女子娟秀的笔记,可看来看去,也只是寻常的读书心得,且从墨迹来看,时间也有了许久。
“娘娘,邢姑娘做事素来谨慎,不会无缘无故送本旧书吧?而且奴婢瞧着,也不大像孤本。”
探春脸上毫无笑意,只动手仔仔细细翻阅着。可看了一圈儿,也不见什么奇怪的地方,倒是邢姐姐的许多评语十分犀利有趣,替不少红颜美人打抱不平。
等等。
探春忽然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忙翻至首页。
开篇便是世祖光武帝的一生,邢姐姐对刘文叔的评价并不多,倒是后面短短几行的小字引起了探春的注意力。
刘文叔一生前后两位皇后,郭氏及阴氏。郭氏大族出生,虽是联姻,但与刘文叔感情融洽,前后生下了四位皇子。东海恭王,沛献王,济南安王、阜陵质王 、中山简王。四位皇子均身健康,照理来说,郭氏皇后地位再稳固不过。可就因为刘文叔宠爱阴氏,结果不但废后,其嫡子更吓得拱手让出储君之衔,以避杀身之祸。
郭氏与阴氏之争,叫人明明白白看清楚了一个事实。
探春长叹一声,将书放在了一边:“果然还是邢姐姐看的最明白,有皇上怜爱的女人才能在宫里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啊!”
侍书听的云山雾罩,不解其意:“娘娘,您说什么呢?”
探春惨淡一笑:“没事,你去把宝姐姐送我的那些礼物都收一收,明儿亲自检查,没有问题的话都存库,记着,今后即便是内侍监送来的东西,大到家具铺被,小到珠宝首饰,都一件件看准了。掐尖儿的东西,先送了元妃那里,余下的咱们再用。”
侍书似懂非懂的看了看探春,迟疑的点头。
探春独坐在窗前,望着那外面开的一簇牡丹久久不能回神。
。…。
此刻,岫烟正穿着一袭白色的单衣躺在贵妃榻上看书,美樱仔仔细细将门窗检查了一圈,才轻轻带上房门,自己在耳房的炕上睡了。
外面早就是夜深人静,窗户棂却突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不多不少,只三下。
岫烟嘴角勾起笑意,赤着脚走到窗前,下了闩,立即一道黑影从外面窜了进来。
岫烟差点被绊了个趔趄,多亏那黑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扇了我一脑门儿的灰。”岫烟没好气的看着来者。
宋晨忙揉着岫烟的散开的青丝,那长发手感好的惊人,宋晨原只是想安抚一下佳人,没想到此刻却恋恋不舍起来。完全摒弃了他的无情硬汉本色,就像是青涩少年一般,做着小动作。
岫烟又好气又好笑,但又怕大声嚷嚷惹来美樱的注意,便拉着宋晨来到贵妃榻前坐下:“三更半夜,你怎么跑来了?”
宋晨恋恋不舍的抽回手,反紧紧握住了岫烟:“ 北静王的事儿有了苗头。那小子果然勾结了东洋人,目的就是拿下水军大权。他一面煽动倭人偷袭海岸渔民百姓,一面给兵部施压,一面又朝皇帝表忠心。相信东南战火再起,皇帝一定头一个重用他。”
宋晨对北静王是新仇旧恨一并往心口儿上涌啊!
北静王如果只是为升官想踩着自己往上爬,宋晨也不会这样生气,他气的是水溶对岫烟起了不该有了心思,这才是宋晨不能忍的。
300、夜探佳人情不自禁
严格说起来,北静王也是个人才,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行军布阵方面颇有心得,他的师傅更是西北赫赫有名的神威将军。水溶一心建功立业,无奈朝廷忌惮四王八公,只打算叫他们做个富贵闲人,要不是北静王府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家业十分丰厚,大约也养不起那些门人。
宋晨不介意北静王耍心计,但觊觎到他身上却不行。
“北静王近来时常叫人去给五皇子请安,大约也有借殿下之力的意思在其中。”宋晨道:“通敌叛国不是小罪,还是嘱咐殿下远着他好。”
岫烟闻言忙道:“你若拿到确实的证据倒好,若是没有,万一对方缓过劲儿来,王府和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