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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烟扮黑脸,黛玉扮红脸,偶然有紫鹃、篆儿在旁边插诨打科,说的正德是面红耳赤,足足教训了两个时辰,茶水喝了三大壶,要不是卢氏打发人来叫她们吃饭,只怕小姐俩还能再说教上一个时辰。
卢氏见儿子几乎是跑着进了正厅,笑骂道:“后面什么追你了?倒像是个兔子。”
邢家三姑奶奶一把将正德搂在怀里,宠溺的摩挲着:“姑妈叫人给你烧了野鸭子,听你妈说把我们正德的小马儿给送走了?”
正德忙委屈的嘟着嘴:“也不知道庄子上的人给不给它草料吃,我的小白龙可精贵呢!”
刚进门的岫烟笑啐道:“他们就是自己不吃不喝,也不敢怠慢了你的小白龙!先把你那半吊子的本事好好练练,等真能马踏飞燕,肆意驰骋的时候,别说你的小白龙,就是再送一只小唐僧我也不心疼。”
黛玉咯咯咯早笑了出来,又见正德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更是忍俊不禁。
一时贾琏和平儿也来了,邢家三姑奶奶忙叫人去请男人们回来吃饭。正厅内男女各一桌,一样的菜馔,只是邢忠他们那边多了几壶好酒。
因隔得不远,卢氏就问:“头午救得那孩子到底怎么样?可带了表明身份的东西?”
邢忠吃了一盅酒,这才缓缓道:“衣襟里倒是塞了个信封,上面写的是两江总督的名字,可是信瓤却不见。我想着,明儿一早打发人去常州总督府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识得这少年。”
邢忠并不在意,如今的两江总督叫顾培生,早在太上皇的时候,这个顾培生就是当今圣上潜邸中人。当今身上视他为心腹,据邢忠所知,皇上将顾培生安插到两江重地,就是为了盯着林如海。
贾琏一听提到两江总督的名字,忙放下碗筷,饶有兴致道:“我听老爷们说过,两江总督这个位置本来是太上皇留给甄家的,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倒叫顾培生捡了这个空子。”
甄家的祖宅虽然是金陵,但就像宁荣二府迁居到京城一般,甄家也是三四代人都住在江南。甄家的掌舵人甄应嘉本是最有希望接手这个位置的,甄家已故世的老太君是太上皇的乳母,太上皇为报答一奶之恩,也答应给甄应嘉这个位子,可新君继位第一件事儿就是派了顾培生来,太上皇还能说什么?
贾琏阅历还不丰厚,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旧文,他自己倒不能分析一二,所以很快也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专心致志的向舅舅请教起船队南下方面的事宜。
第二日,邢家刚刚准备吃早饭,小厮忽然来报,说是那少年已经醒了,想见一见救命恩人。邢忠与卢氏并肩去了客院,就像张家姑父说的,少年恢复的极快,见这夫妻俩进门,不但醒着,还挣扎着要下地施礼。
邢忠一把按住他:“好孩子,快别动,你这伤不是小伤,躺下养着要紧。”
“虽然如此说,但小子还是要感谢恩公救命之恩。”
卢氏一直没说话,但心里很喜欢这少年谈吐有礼的样子。尽管狼狈点儿,但相貌上绝对出众,放在前世的时候,多半就像女儿说的那种花美男吧?
卢氏笑着先邢忠一步坐在了绣墩上,少年见邢忠反而站在妇人身后,不免就是一诧异。
“这位老爷,夫人,小子名姓顾,家中排行第二,父母只叫我二郎。因跟弟弟来郊外踏青,不想遇见了野狼,我弟弟他。。。。。。”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顾二郎讲到此已经哽咽不能言语,邢忠以为他弟弟恐怕是已经遇害,忙安慰道:“二郎节哀,如今要紧的是先通知了你父母,免得他们担心。”
顾二郎忙拭干眼泪,强忍悲痛:“恩公说的是,不知恩公。。。。。。”
卢氏忙笑道:“我家老爷姓邢,是本地的县令,这儿是我们小姑子夫家,因来过节,所以机缘巧合下救了公子。”
顾二郎一听对方还是个官,忙道:“原来是邢大人,二郎的父亲是两江总督顾培生,劳烦请邢大人派个人去送话,叫他们来接我。。。。。。”
顾二郎说到此又慌忙道:“不不不,我不能回去,我没能保护住三弟,父亲和母亲会活活打死我的。”
卢氏见顾二郎也就是十六七的小男孩,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忙轻声安抚道:“二郎别担心,这又不是你的本心,又或许,你弟弟和你一样,也逃过了一劫呢?”
低着头的顾二郎眼中闪过凶光,可惜,邢忠和卢氏都没瞧见。
顾二郎强撑着跪附在床榻上,给邢忠和卢氏磕了一个头:“求邢大人和邢夫人派人再上山找找我弟弟。”
卢氏见顾二郎几乎要栽倒,忙将人按下,“你这孩子,有话好好说,干嘛这样见外。”
邢忠轻咳了咳,卢氏反而扭头瞪了邢忠一眼。在老婆面前绵羊似的邢忠只能嘿嘿笑道:“是啊,二郎,何必见外。”
顾二郎闷声道:“大人和夫人不知道,我是家中庶子,三弟虽然也是姨娘生的,可从小养在母亲的名下,母亲本就看我不顺眼,要是知道我没保护好三弟,我怕姨娘和自己。。。。。。”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卢氏听顾二郎说自己是庶出,心中就有了几分不自在,脸上不免有些清淡。
顾二郎看在眼中,记在了心中。
28、百般相看为女觅夫(求推荐,求收藏)
年轻人体力恢复的就是快,又或许是张家的创伤药实在好用,顾二郎没两三天的功夫就已经能下地行走,腰牙上也冒出了新肉,加上邢家三姑奶奶不吝惜钱财,好鱼好肉的补着,倒叫顾二郎好生感激。
卢氏心中自有自己的小算盘,这个顾二郎是庶出,上面有个嫡出的兄长,将来保不准要分家出去单过日子。两江总督又是个肥差,总不会打发叫花子似的让儿子落魄出门吧。顾二郎人长的又好,性格也好,反正现在卢氏瞧他哪里都顺眼。
邢家三姑奶奶看在眼里,暗暗笑道:“嫂子,你是不是相中人家了吧?倒是和我们岫烟挺般配!”
卢氏也不含糊,为了女儿她怕什么?卢氏挨着三姑奶奶坐了,“她三姑,我瞧二郎那孩子实在是好,彬彬有礼,虽然是个富家少爷,可半点流里流气的模样都没有。远的不说,就拿琏哥儿来讲,尽管也好,但不是我这当舅母的说大实话,确实少了点正派作风。”
三姑奶奶笑道:“你这是说到点子上了,我就说呢,怎么每每瞧琏二爷总觉得有些古怪,原来是这个。嫂子,这俗话说的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岫烟是你的心头肉,将来家业少不得要陪送大半给她,选个踏实稳重的男孩儿确实重要。”
卢氏见三姑奶奶一语中的,长长一叹气:“不是我不心疼正德,那也是我的儿子,将来一样的家产均分他们姐弟,可我就怕有些人传些闲言碎语,如今正德还小,不懂事,家里也管的紧,可大了呢?万一和他姐姐分心,岫烟再找了个表里不一的东西,受罪的还不是我的女儿?”
三姑奶奶惊骇,忙问:“怎么?莫不是有什么传言了?”大哥一家捡了个孩子当亲生儿子养的事儿,三姑奶奶一早就知道,她虽然也想劝劝,但毕竟是外嫁的女儿,不好管兄嫂的事儿。这世间一久,三姑奶奶爱屋及乌,也把正德当了亲侄儿,现在听嫂子意有所指,忙细声打听。
“还不曾有什么传言,可她三姑你该知道,人心难测,我就怕什么惦记上了邢家的家产,给正德布陷阱往里跳。”卢氏也萌生过离开苏州的念头,到没人知道他们底细的地方去重新生活,然而随着丈夫的步步高升,这种想法看来要延缓几年。
三姑奶奶小想了片刻,沉吟道:“我瞧正德不是那种人,嫂子放心吧,张逸是个好孩子,将来肯定会护着他妹妹不叫人欺负。”
卢氏和三姑奶奶虽然是半路的亲戚,但对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子异常喜欢。卢氏就拉着三姑奶奶说着以前的事儿,一言一语间不免就勾起了三姑奶奶的伤心事儿,对她们那个出了嫁却不负责任的长姐诸多怨言。
三十这日,村里家家户户一早燃起了炊烟,别管家贫或是家富,为了年三十这顿晚饭,各家争显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势必要将团圆宴做的有声有色。张家雇了三个长工,平日别的不用干,只专门照料那几十头水牛娘。他们的媳妇也在张家做粗使娘子,所以年三十的晚饭,邢家三姑奶奶并不用她兄嫂家出一人,一个上午的功夫,该备料的备料,该下锅的下锅,五间大场院里飘逸出了各种菜香,勾的人馋虫都要出来了。
张家姑父虽然是正经主人,但在邢忠面前却有些拘谨,晚宴一开始就让出了主位,非叫邢忠坐不可。
“一家人团团圆圆,也不用分席,图的就是个乐呵。”邢忠笑望着顾二郎:“二郎也别客气,你伤势未愈,若坐不住就到旁边的榻上歪着,我们是不讲究这个的。”
顾二郎满心感谢,眼睛也不由自主的扫向对面坐着的两个姑娘身上。顾二郎微微错愕,他虽然听说了邢伯父有个女儿,但见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端坐在自己面前,顾二郎还是有些腼腆的低了头。
斜侧的卢氏将此光景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更深。
卢氏在桌案下用脚踢了踢邢忠的鞋面,邢忠正和贾琏吃酒,差点没呛出来,引得众人狐疑。邢忠见老婆眼神越加阴沉,忙擦干嘴角笑道:“二郎,我已经送信去给总督大人,估计你们家这两三日就会来接你,你自己。。。。。。可有什么打算?”
众人闻言都放下酒篆杯盏,好奇的看着顾二郎。
“我能有什么打算?伯父伯母也许不知,我家中情况复杂,上面虽然有个嫡出的大哥,但却是前任夫人所生,母亲无所出,就将三弟放到自己名下抚育,我这回没能护住三弟,顾家怕是回不去了。。。。。。”
晚娘名声不好,况且邢家自己就有个当了人后娘的姑奶奶。这其中数贾琏最有发言权,好在邢夫人进门的时候,贾琏已经成年,邢夫人就算想祸害也不敢肆意动手。
贾琏叹息道:“舅舅早请了里正带人进山,可惜半点线索也没发现。世事难料,你也不要太伤心,又或许你兄弟命中本该有这一次的劫难。”
屋中的气氛陡然低沉了许多,邢岫烟却忽然发现,对面的顾二郎手指紧紧掐着桌沿,正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在克制什么?悲伤?
岫烟从顾二郎身上扫过,就觉得这个人的悲伤并不是发自内心,夸张了些,好像。。。。。。好像是一个不称职的戏子。可他为什么做戏?顾二郎想要骗谁?
黛玉见岫烟怔怔的,忙轻扯她袖口:“邢姐姐,你想什么呢?”
岫烟恍然忙轻笑:“我想着你早间说,荣国府里过节都是要做灯谜的,我落个不俗,正想该拿什么谜题难为难为林妹妹呢。”
黛玉抿嘴笑着瞥了顾二郎一眼,又瞧瞧显然在说谎,心不在焉的邢姐姐,“这好啊,我早想出了七八个,只没人和我玩,我又懒怠弄,要是姐姐出的谜题,想必是既新颖又有趣。可惜独我们两个没什么意思,不如。。。。。。”
黛玉喊了声“喂”,对面的顾二郎慌乱抬头,脸一红:“姑娘有何事吩咐?”
“你可会做灯谜?”黛玉侬软的声音一响起,顾二郎的头低得更深,他忙道:“虽然会做几个,但终究没什么新意,只是在下倒会扎彩灯。姑娘想要什么花样式,只管告诉了我,我去弄就是。”
黛玉大喜,才要开口,岫烟却拉住了她,低声道:“他才养好几日,咱们也别累着他。妹妹若是喜欢,我把我的走马灯送你。”
谁知黛玉却会错了意,以为邢姐姐是吃醋了!殊不知,这只是岫烟的警惕性在作祟,而且后来事实证明,还甚是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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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晚上守岁,邢忠和卢氏为每个孩子准备了一只小荷包,里面塞了金银锞子各两枚,都是苏州城里最时兴的样子,虽然折合下来也不过三十多两,但对孩子们还说也是个极大的彩头。连顾二郎那一份也没落下。
顾二郎大过意不去,他本就是受了邢、张两家的恩惠,再得这个便利,岂不是有点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意思?顾二郎执意要退这荷包。
卢氏笑道:“我知道你们家是不缺这个的,不过我们家的一点子心意,你若嫌弃那就另算了。”
顾二郎又急又愧:“伯母误会二郎了,我是觉得吃住都在这里,心里早过意不去,要是再没羞没臊的收下这个。。。。。。”顾二郎一面偷眼去瞧邢、林二人,难为情道:“岂不是叫两位妹妹觉得我是个德行不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