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孝宗不成想,这小子还有如此见识!便问道:“这后面的几句也是你家姐教导的?”
正德笑嘻嘻道:“自然是我举一反三,感悟出来的道理!”
孝宗心下一动,便将正德刚刚那句范文正公的警句在心中默念几遍,果然回味深长,此时此景,竟别有一番滋味。孝宗看着不及自己腰间的亲生骨肉,一时感慨颇多。
这孩子果真就像皇后所说。与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除了眼睛肖似他生母,余下各处皆是皇家儿郎的特征。
孝宗不禁有几丝嫉妒,更暗暗埋怨雨荷当年为什么不带着孩子来京城寻他。若那样一来,他何至于与儿子分别六年之久。现在正德陌生人似的看着他,这叫孝宗如何不难过?
孝宗骤然板着脸,“瞧你聪明伶俐的模样。其实倒糊涂。你若不是朕的血脉,御林军焉能放你进来?如今你也大了,宫中的规矩不可不学,容你在邢家住上几日,等你外祖父一进京,便好生在欧阳家听宣召的旨意吧!”
戴权忙笑道:“小主子,还不快谢主隆恩?”
那料他越是这么一说,正德的眼泪便吧嗒吧嗒掉的越快。孝宗气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身为朕的皇子,怎可如此懦弱。”
正德可不管那么多,夺了路就要往出跑,而且小短腿越跑越快。
戴权赶紧叫了殿外的侍卫将人截住,孝宗脸色铁青:“不识好歹的东西!都是叫邢家那种小门小户给惯坏了,戴权,叫司礼监派个懂规矩的人,来教五皇子规矩。”
殿外的侍卫这才明白,原来手里抓的竟有如此显贵的身份,不觉手就是一松。
正德跟着王师傅学的可不是花架子,他一个鲶鱼搅水,侍卫只觉得一滑,人就脱了手。
借用巧劲儿一个云手向东,侍卫不及防,猝然摔倒在地,不敢置信的看着只有六岁的邢正德。
“咦?”孝宗也是一愣:“你这功夫与谁学的?”
正德抿着嘴不说话,戴权急的嘴皮子冒泡,忙低声求道:“小主子,万岁爷问你话呢!”
看着戴权低声下气的模样,正德闷闷道:“我早知道自己是被捡来的,在吴县那些厨娘们都爱嚼舌根子,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我们家穷的时候,爹娘没扔了我,一口米汤都紧着我喝。我们家富的时候,爹娘告诉姐姐,将来家产都叫我继承,从不拿我当养子看待。”
孝宗见那孩子眼泪汪汪好不委屈的模样,不禁心一软:“邢家或许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故意如此。”
正德用袖子胡乱抹了脸,倔强的小脸朝着孝宗:“那陛下口中的欧阳家就更该知道了!他们能扔我一次,摆明了对我不好,你送我过去。。。。。。”
戴权苦着脸道:“小主子,可不敢对万岁这么无礼!”
孝宗一摆手:“无妨,叫他说。”
“要我说,欧阳家才是真正不怀好意的人。他们见皇上喜欢我,肯定是想从我身上谋好处!不信,万岁愿不愿意和正德做个赌注?”
。。。。。。
正德是被御林军大统领王维善亲自送回凤尾胡同的,其态度之恭敬。不亚于对那些皇亲国戚。御林军的仪仗队大张旗鼓,另有三十几号人马甚至直接驻扎进了邢家大宅。
正德是皇家子嗣的消息就像鸿雁一般,迅速在胡同里,乃至大半个京城里传扬开来。一时间,邢家门前堵满了来各色来拜会的人,可惜都被御林军封在门外。
正德不安的扒在门框上往内室里张望,见卢氏的丫头们或进或出。恨不得立即冲进去问个明白。
“你在这儿捣什么乱?”岫烟没好气的看他:“妈被你气的够呛,你胆子也愈发大了,连闯宫的事儿也做得出来!”
正德就赖在姐姐身边作揖求饶。岫烟刚发现他不见的时候也是气狠了,现在瞧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倒也心生不忍心。
可这种事儿出一次就够叫他们阖家心惊胆战,若是正德今后进宫,他们要悬多少心!
“皇上叫你什么时候进宫?”
“说是太妃娘娘安葬之后。”
岫烟心中黯然,凤姐才来消息。说她们月中就能回来,算来也不过再过半个月的光景。岫烟轻抚正德的额头:“皇上待你可还好?以后进宫,再不能家里似的一味任性。宫中的规矩多,使绊子的也不少,你自己处处当心。”
黛玉不知什么时候从内室走了出来,一听这话不禁又是感伤,姐弟三人倒在门口痛哭了一场,惹的卢氏有再多的数落也顿时化作了云烟。
当下又值岫烟生日已到,原来贾宝玉和宫中做了娘娘的宝琴竟是同日,元春便下旨给卢氏,称荣国府内没有当家的太太,恐生日过的太冷清。所以劳烦卢氏亲自过府去主持。
凤藻宫的旨意看似温和,实际却步步紧逼,容不得卢氏等人不应。
那掌宫的太监夏守忠前脚才走,宁国府尤氏后脚就进了门,一样的说辞,只是更谦卑些。眼睛又时不时的落在立于一侧的正德身上。
卢氏难推诿,幸而她吃了太医的药,胎相已稳,第二日便带着岫烟、黛玉并正德、巧姐四人坐了车马直奔荣国府。
贾宝玉一早梳洗完毕,换了新裳,便戴冠来至前厅中,他奶兄弟李贵等早设了天地香烛。宝玉接了香,行了礼,祭茶烧纸后仍旧要香。
李贵不解:“二爷怎么还烧?”
“你好糊涂,今儿也是邢姐姐的寿,我正该替她拜拜!”
李贵笑道:“还是二爷心思缜密,倒是我们混账,忘了这档子要紧的事儿。”
贾宝玉心下得意,举着香烛冲天地拜了三拜,然后才往宁府中宗祠祖先堂行礼,在尤氏那里略坐了一回,才往荣府回。先至薛姨妈处,再三拉着,又见了薛蝌方至园中。晴雯和麝月早等在二门处,见宝玉进来,赶忙拉着他,从李纨那里一一行礼。
天已进了暑热时期,宝玉才出去一个多时辰,就汗流浃背,袭人正要替他换衣裳,外面就有小丫头跑进来:“二爷,邢家太太带着林姑娘、邢姑娘进府了!”
贾宝玉大喜,扭头就与袭人兴冲冲道:“我就说林妹妹必定会赶回来,这下好了,我们今儿又能约成一社。”
袭人捏着夏衫,在后面直唤他,可恨贾宝玉早没了人影!
**********
PS:小荷最近一直在调整状态,开学太忙了,每天下班就开始码字,希望尽快适应~~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小荷
正文 146、红香圃内群芳开筵
王夫人因为不能赶回来给儿子过生日,特打发了周瑞家的回来给薛姨妈送信,好歹看着她们姊妹一场的份儿上,别叫宝玉委屈了。
那薛姨妈因为元春没选自己的闺女,反而留了薛宝琴在宫中,心中一直不舒服,连带着对王夫人也埋怨了起来,要不是贾母苦留,薛姨妈早有心带了女儿出去住。
可偏生她又是个心软的,比不得薛宝钗杀伐果断,宝姑娘就算一肚子雄韬伟略,可有个朝令夕改的妈,也是没有办法的。
加上王夫人的这个陪房周瑞家的又惯会是巧舌如簧的主儿,一句话就把薛姨妈说的不禁心动,更觉得自己该给姐姐王夫人撑起荣府一片天下。所以当听说邢家太太来了,忙带着宝钗进了园子。
荣宁二府里有一多半都听说了正德的事儿,大家无不羡慕邢太太的好福气,养个亲儿子也未必有出息,但瞧人家。。。。。。抱养的孩子,好吃好喝养了五六年,忽然间就变成皇子皇孙了,众人不禁腹诽:谁家能有这机遇,还不是老天爷恩赐的!
尤氏和邢夫人一般,都是续弦的填房,都没儿女傍身,与前任太太留下的子嗣都不亲,浑浑噩噩的活着。如今才知道原来邢家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小公子,竟不是亲生的!这叫尤氏如何不奇?
探春和李纨已经打发了小厨房做了一桌酒席摆在藕香榭,朝廷不准官宦世家再蓄养小戏子,筵宴音乐,探春便叫人在外面请了个说笑话的女相公。
藕香榭里东西南三面设了矮桌,菜馔果蔬一应俱全,卢氏推辞不过,就坐了正位上,只与贾宝玉等人笑道:“你们不耐烦陪我们这些老骨头,自去园子里玩吧。这儿有东府大太太和姨太太陪着就足够了。”她也把正德和巧姐拘在身边,不准二人跟着。
贾宝玉巴不得卢氏这样说,脸上堆了笑意,忙拉着众人往自己的怡红院去。
岫烟挽着黛玉。一路上只低头与薛宝钗闲谈。
不觉就到了怡红院,彼时来拜寿的人几乎没将门槛踏破,偏寿星公不在,袭人就做主先留下了她们,又叫四儿和春燕去柳家的那里短热糕和鲜果子来,又把宝玉常吃的好茶拿出来半包,命秋纹亲自烹了。赏与众人饮。
宝玉等人还没进门,就听见外面叽叽呱呱,史湘云便笑道:“爱哥哥,拜寿的挤破门了,你还不叫袭人端了寿面来和我们吃!”
屋内人听见动静,也都迎了出来,原来是翠墨、翠缕、入画、彩鸾、绣鸾等**个人,且都抱着红毡垫来的。
宝玉欢喜至极。推让一番,众人这才落了座。薛宝钗和李玟、李琦等姐妹便将为岫烟准备的寿礼呈上来,或是一字画。或是一手帕,或是一扇坠,聊为应景而已。
连史湘云也拿一双精美的绣鞋来,不禁叫岫烟多瞧了两眼。
“邢姐姐,这是我的一番心意。”贾宝玉也是一双鞋子,不过和史湘云那个却是天壤之别。
绣工精美还在其次,难得那鞋子上缀了一圈满水儿翡翠果,个顶个都有鹌鹑蛋把么大,光彩夺目、富贵逼人,不敢叫人估价。
薛宝钗等人的脸色就有些变化。探春低声问道:“二哥哥哪来那么多的银子?”
贾宝玉洋洋得意的一笑:“并不是花钱买来的,却是我打赌从北静王那里赢来的,听说这玉鞋本是北静王准备送给王妃的。”
岫烟便笑着将玉鞋推了回去:“我可不敢夺人所爱。”
“并不是夺人所爱,郡王知道我是要送姐姐做芳辰之礼,还说过于简薄,请邢姐姐不要嫌弃呢!”
“宝兄弟不说不打紧。你这样一讲,我反而更不敢造次。这样的好鞋连我们太太都没穿一双,我要是不懂分寸真接了宝兄弟这礼,可不叫外人在背后鄙夷我粗俗不懂规矩?”
宝玉原在兴头上,听得邢岫烟这一席话,顿时耷拉下脑袋。
袭人不忍,讪讪的上前收了玉鞋,只笑道:“芍药栏处已经预备下了,姑娘们还是上席去吧!”
宝钗和史湘云心知这是袭人在解围,便一左一右携了贾宝玉出怡红院,香菱、侍书、晴雯、麝月等略有些脸面的丫头都尾随在后,空留下四儿和春燕这种小丫头在怡红院里看管门户。
小丫鬟们玩心重,哪里管得住腿脚,也不过多一会儿的功夫便溜出去自玩了,将偌大的个院子都扔给粗使婆子。
从沁芳亭往下走不多时便是芍药栏,其内中的红香圃设了三间小敞厅,三面凉风习习,筵开玳瑁,褥设芙蓉,正是花团锦簇,环红绕翠之相。
众人执意叫岫烟和宝玉坐在首席上,探春又望了望长桌上的菜馔,指了一道蟹黄馒头和云英面与小丫头道:“这两道送去藕香榭给舅太太、姨太太和大奶奶用去。”
岫烟和宝钗忙拦,探春便道:“要是旁的,我也不必去送,只是这两道菜外面吃不着,竟是我们家自己才琢磨出来的佳肴,连老太太都盛赞不已。况且现在也不是吃蟹的时候,这蟹黄馒头做工考究,就更显难得了。”
贾宝玉好了伤疤忘了疼,忙跟着点头:“这是外厨房在大姐姐回家省亲的时候想出来的花样,可不比外面的口味。”
一时卢氏和薛姨妈等派丫头过来道谢,这是缀语且不提。因史湘云嫌不热闹,所以嚷着要行酒令,输的便要吃酒做罚。几轮下来,吃的最多的反而是史湘云。
岫烟暗中留意史湘云脸上的红晕,果然没几时,史湘云的身子便左右摆晃,舌头打结,趁大家乱阵之中吃酒划拳的时候,脚底飘飘悠悠出了红香圃。
这些人因贾母王夫人不在家,没了管束,便任意取乐,呼三吆四,喊七叫八。满厅中红飞翠舞,玉动珠摇。晌午一过,众人身上都难免沾了酒气,大伙儿便商议散了,却忽然不见史湘云。
岫烟早知后事,便悄悄拉了薛宝钗先一步出红香圃,往沁芳亭的另一端来。
二人坐在一处靠水的横栏处,用蛟帕垫了方坐,岫烟轻声问道:“我听说宝贵人有了喜脉,可宣姨妈进宫去瞧了?”
“她被元妃娘娘看管的紧,只派过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出来找我们薛蝌,说是宫里的日子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