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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有个习惯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用心想事情和无心发呆,眼睛的明亮程度截然不同,即使表情根本没什么两样。
糟!差点儿忘了说正事。
“兰若和千山追那个人到河洛近郊,可惜追丢了……”心里隐隐有点儿不安。
从心的眼睛倏地光芒四射,整张脸灿烂地几乎要烧起来。
为什么我觉得他在兴奋?!
“从心……”我不甚有把握地唤他。
从心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久久未曾移动分毫。
[疯之从心卷:六十一 天魈*秦烁]
几乎整整一夜,我都在辗转反侧,满脑子想的都是从心背着叶射亲昵的模样……秦烁啊秦烁!你还奢求什么呢?!只要从心开心就好了……可是,从心真的开心吗?
从心,你的幸福……究竟在哪里?为什么我丝毫把握都没有?
突然,我想到一件事情,我从来没有教过他的,还有……
一阵喧闹从外面传来,我推开门,却见一群人正赶往前厅。
“出了什么事?”住在我隔壁的楚问悔显然也是听见了动静。
我摇头,“跟去看看。”
不对劲儿!门廊里挤满了人,却都被挡在了外面,谢浪正在劝众人离开。
“大家先回自己的房间吧……不用担心,公子他没事……”
“从心怎么了?!”我立刻冲了过去。
谢浪看见我,眼神开始飘忽不定。
“是秦公子和楚楼主来了么?请他们进来。”一个婉转沉悦的女声传出,听起来她的年纪似乎不轻了。
“是。”谢浪让开身子。
我没多想,第一个闯了进去。
啪——
一个耳光重重甩在我脸上。
“都是你!都是你!”
“水颜,水颜,你冷静点……”
“打那么用力,手疼了吧……”兰若大师和傅千山一边一个拦下了扑过来想掐死我的女子。
“秦烁是吧?!你自己说说看,从心自从遇上你,身上受了多少伤?!心上受了多少伤?!你,你,你究竟要害死他几次才肯善罢干休?!”那个叫“水颜”的女子喊出这些话的时候,泪水已然打湿了她的面庞。
但,我已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因为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静静躺在榻上的从心吸引了过去。
“小风!”楚问悔已经冲到从心身边,摇他晃他,可是,从心半点儿反应没有。
发生了什么事?!我懵了,脑子爆炸了一般。
兰若大师走过来拍拍我的肩,“你别怪水颜,她跟从心情同母子,一时情急罢了……我们也弄不清楚从心到底怎么了,一直叫不醒他……我看,大家先别急,再等等。”
我摇摇头,神思恍惑。
于是,我们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傍晚,然后,天又黑了……
我心里的恐惧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堆筑地越来越高,也越来越重,压地我快要窒息了。
“你干什么?”楚问悔惊疑地拉住正要抱起从心的我。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只是……只是不能再这样干坐下去……这种恐惧就像当年……当年……
这时,原本毫无反应的从心,突然睁开了眼睛……
“从心!”我大叫,一边的人都围了上来,个个惊喜犹疑。
我扶从心坐起,“从心,你觉得怎么样?”
“头……”从心皱着眉头,一手抚着脑袋,似乎很不舒服。
我忙替他按压太阳|穴。
一道盈润光华的红影毫无预兆地惊闪,朝我的面门疾刺而来!我刹那间全身发冷,僵硬到半点儿动弹不得。因为,我看到了红影光闪背后的那道眼神……绝望!就像那天在医院的顶楼……
“小风!”楚问悔从身后牢牢抱住了从心。
我这才看清从心手中抓着的是一根尖利的红玉簪子,好像是昨天他插在发间的那根!
从心的眼神变了,时而幽怨不安,时而悲绝无辜,时而痛苦激烈,时而炽热狂乱……整个人仿佛突然陷落到难以言语的混乱之中……
在场的人都呆住了,似乎从未见过从心这般模样!
可是,我见过!
在医院的病房里,从心被几个强壮的护士制住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混乱不堪,嘴里拼命喊着……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从心开始挣扎着想要脱离楚问悔的手。
天!我无法忍受!
冲过去拨开楚问悔一把将从心揽在怀中,紧紧的,紧紧的,紧紧的……
“谁也不许碰他!谁也不许……”这一次,无论是什么缘故让从心变成这样,我一定要亲自在他身边,亲自照顾他,绝不……绝不让历史重演!
“秦烁!你不要一意孤行!你先放开他,,让我好好给他检查一下,他很不对劲儿……”叫水颜的女子急切地喊道。
这时,门啪地被推开,几个人闯了进来,神情焦急地盯着我怀中的从心。
“百里公子……”是被人利用围攻我的那群笨蛋!
“你们走开!不要来烦我和从心……”我话音未落,红光又起。
“小心!”楚问悔猛地拉了我一把,避开了从心的这一簪。
为什么会这样?!从心……真要杀我?!
从心的手剧烈地抖动起来,似乎想控制自己却又控制不住,整个人靠在背后的墙上不住地喘息,眼神愈发凌乱浮燥。
“他这个样子,好像……”兰若大师似乎有所觉悟。
“是什么?”大家异口同声问。
兰若大师却又轻轻摇了摇头,看向我,“有些类似摄魂术,从心几次都只对你出手,恐怕是被人算计了……”
谁?念慈山庄里见过的“卫隐”么,幻月神教的人会摄魂术一点都不奇怪!如果是真的,这招够狠,他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那要如何破解?”仍是那叫水颜的女子。
“根本不知道是何种摄魂术,无从解起……不过,倒也听说,被摄了魂的人往往被指使做某件事情,只要完成了这件事,被摄魂的人就会清醒过来……”
“那不就是要他杀了秦……烁儿后,才能清醒……”傅千山的话让所有的人心底一片阴寒。
我越看从心的情况越是心惊,不管怎么样,先抢下那把危险的簪子再说。可是,我的脚步被从心突然发狂般地问话冰冻住了。
“我没疯!我没疯!你为什么要关着我啊?!啊?!”从心冲着我喊,神情陌生且狂乱,“为什么要逼我……”
忽而,他的表情又盈满哀伤,“我一直很听你的话的……为什么始终无法消除你心底的恨意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拼命摇头,却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嘴上吐不出半个字来。
“我……我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亲哥哥,伤害了自己的亲姐姐,还害得另一个哥哥去坐牢,还让你伤心仇恨……我不是人!我罪有应得!”从心痛苦地几乎晕厥过去,“所以……所以你才要把我变成活死人……是不是?是不是?!”
秦烁!你究竟干了什么啊?!
我再无法忍受从心这般模样,上前几步……
“你别过来!”从心凄厉地喊叫,眼神倏地又变了,闪动着妖异的光芒。
看出他的异样,我哪里还能无动于衷,本能地冲到他面前,果然,从心的手高高抬起……
来吧……我怔怔地看着他,不闪不避。
眼看簪子就要刺入我的身体,惊呼四起。可也就在那个时候,那根红玉簪子硬生生地停住了……从心的手不停抖,不停地抖,眼神一会儿狂烈,一会儿清晰……
天!他并不是完全被控制了……他不想伤我,所以,他无比痛苦地抵御着那股力量……
“啊——”从心嘶吼出声的时候,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渗出……手上的簪子刺了出去,目标……却是他自己的胸口!
“不——”天空回荡着我崩溃的喊叫。
[疯之从心卷:六十二 楚问悔]
我惊栗地看着眼前崩溃疯狂的天魈和晕厥在他怀中的小风,心,颤到难以自持。
刚才要不是兰若大师眼疾手快,凌空一指点中小风的|穴道,此时小风胸口的伤决不可能只是破点儿皮流点儿血……那支沾染着小风点滴热血的簪子此刻已跌落地面断成两节,幽幽闪着红色的华光。
天魈拥着小风跌坐在地上,眼神涣散而迷离。
“为什么……为什么……”天魈喃喃不休地重复这三个字。
所有人都僵立在一边,根本不晓得该如何行动,只有怔怔地看着他们。
天魈的眼中突然爆出精光,他发了疯一般地朝天嘶吼:“你告诉我!为什么?!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这样!你瞎了吗?!做错事的人是我,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你要罚就罚我,为什么要让从心受尽屈辱伤心欲绝死不瞑目?!啊————”
受尽屈辱……伤心欲绝……死不瞑目……他说的可是前世的小风?!不!
“你还知道自己错了?”全场唯一的,被兰若大师唤作“水颜”的女子眼神凌厉冷冷地开口,“那你说,你错在哪儿了?”
天魈仿佛没有听见她问的话,愣愣地抱着小风,目光呆滞。
水颜冲了过去,劈头盖脸地骂开了,“你给我放开从心!你不配抱他……你根本一点儿悔意都没有!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她一边骂一边开始动手拉扯捶打天魈。
天魈却将小风拥得更紧,面目落拓又带着奇怪的狰狞,“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是个魔鬼,我竟然利用他去报复他自己的亲生父亲,设计他的亲哥哥亲姐姐爱上他,为了他自相残杀,死的死,伤的伤……”
我的心,冰凉阴涩。小风怎么能够忍受这个?!
“不止,远远不止!你还把他当疯子一般关了起来,打他,骂他,羞辱他!”
不……我跌坐在椅子上,不住地喘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没有疯……”天魈无措地摇头,神思惶然,“他们告诉我他疯了……谁知道……是那个女人故意害他的!”
“你不要把罪过推给别人!”
“她要从心痛苦,因为那样我也会痛苦……她恨的是我,可是她伤害的是从心……哈哈……”天魈突然无缘无故笑起来,却比哭更凄厉,“她催眠了从心……让从心以为我要切开他的脑子,我要把他变成活死人……”
我不寒而栗!小风,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我是个自以为是的笨蛋!我以为我可以掌握得了一切……”天魈失神地望着怀中双目紧闭的小风,了无生气。“说这些有什么用……最终把你逼上了绝路的罪魁祸首……终究是我……”
水颜的脸上早已被泪水盈满,兰若大师、傅千山等人亦是一脸肃然。
“可我没料到,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又是因为我……又是因为我……”
我再听不下去,倏地站起来。
众人的目光齐齐射向我,我置若罔闻,径自走到天魈跟前,默默且坚决地抱过小风,然后,走到榻前,轻轻将他放下。
回头,没有任何预兆地,一拳打在天魈脸上,重且沉。
“你在干什么?小风还没死!现在害他的人正看着我们,你就这样被打败了?!哈!别丢人现眼!”我冷冷刺了他一眼,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嘲讽。
我明白小风对天魈而言意味着什么,一如小风对我……现在,我也明白了天魈对小风复杂而深沉的感情,但是,我不得不说,天魈,你的的确确是个笨蛋!该服软的时候你不服软,该坚强的时候你又不坚强,你到底在干什么?!
再不愿理会他,我转过身子向其他人问道:“哪位前辈懂医术,请再帮小风看看。”
“我来……”水颜忙走到小风身边,眼中滑过一丝悸动。
兰若大师解开小风的|穴道,奇怪的是,小风并没有立刻睁开眼。
“大家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儿?”隐隐约约似乎有种莫名幽远的异香刺激着我的鼻子,极淡,极淡。
细细闻来,似乎来自小风身上……
兰若大师、傅千山、水颜凝神了片刻,三人竟同时脸色大变。
“谢浪,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水颜冲门外大声吩咐,然后扫视了一遍所有在场的人。
我顺着她的目光亦看了一遍,三位前辈,天魈、小风和我,各派的几个加上那四个名唤“飞”的姐妹,一共十七人。
大家疑惑地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正想请教三位前辈,榻上的小风直挺挺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