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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给了我一身伤吗?呵呵……我告诉你!就是那个变态的女人!哈哈……她最喜欢针了,一根比一根长,一根比一根粗,戳我的脚……不停地戳……还有鞭子,上面有一个个的小钩子,呵呵……一鞭下去,会撕起一大片皮肉……还有……”
“够了!够了!”楚问悔怒跳起来,一把把安似风搂在怀里,“忘掉它!小风,忘掉它!”
安似风轻轻推开楚问悔,仿佛在安抚他一般:“不疼的……不疼的……”
不疼么?为何我想想都觉无法忍受?难道疯子连痛感都没有了么?更何况,他,真的疯么?
沉默持续了许久。
“那个……小风……”发出畏缩声音的是左轻翼,早知道这傻小子说不出什么金玉良言,可谁也没料到他会问安似风那种问题,想要阻止,为时晚矣……
他的脸如奔飞的红叶,神情却如壮士断腕般坚决:“那个……那个……男人跟男人的……那个……听说很痛……”
我们不晓得该如何反应,用眼光杀死他?还是直接冲上去揍他?但,我、霍方画、楚问悔没有动,只是不约而同地暴吼出三个被我们嚼烂撕碎唾弃鄙视践踏蹂躏……了一万遍的字:“左,轻,翼——”
他的身子立刻变成寒风中摇摇欲坠的小树苗,惊恐地睁大着双眼……这时,安似风说话了,似笑非笑,吐气如兰。
“……身子很痛,可,心不痛了……”
……
“小风,你真不跟我回去?”我做最后的努力,“你……一点都不爱他们吗?”
“爱?什么是爱?”他幽幽地看着我,唇角飞扬,“像你对我六哥?”
[疯之问心卷:八 小骆]
我是个孤儿,从五岁被少爷捡回楚家,我便一直一直是少爷的小跟班,少爷的吃喝拉撒统统都是我一手打理,他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我都很清楚很明白,可是,我从小到大,独独搞不清楚搞不明白的是——少爷的想法。是的,我从不知道少爷在想什么,要干什么,即使少爷吩咐我去做什么,很多时候我还是不知道少爷在想什么,要干什么。
在我眼里,少爷是个温柔的人,而且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贵气,比那些王侯公子优雅了不知多少倍。可是风少爷来了以后,少爷仿佛变了一个人。
以前少爷习惯一个人边品茶边想事情,或者边弹琴边想事情,现在少爷的习惯没变,只是他时常有些呆呆愣愣,不是忘了添茶叶,便是直接把茶叶添在桌子上,更让我想不通的是少爷品白开水居然还品得津津有味,有时甚至连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弹琴也是如此,原本少爷的琴艺在河洛就大大有名,少爷十五岁那年,还被皇上宣进宫在太子殿下的寿筵上弹奏献艺,举国皆知。平日少爷在院子里弹琴,连鸟雀蜂蝶似乎都多了好多,聚在周围久久不肯散去,我觉得那个时候,院子里的花也娇艳漂亮了许多。可现在,呜呜呜呜……只要少爷在院子里一摆琴,那里的蛇虫鼠蚁统统举家迁移,四散逃命……谁叫少爷的琴声比鬼叫还让人恐惧受惊……问题是少爷自己似乎还不自知,常常乐在其中,一弹便是几个时辰……呜呜呜呜……小骆是少爷的人,小骆不能弃少爷于不顾,小骆必需在一旁伺候少爷……我心里那个苦啊,觉得自己整个就是一苦瓜!
可是这些还不算什么,让我忿忿不平的在后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风少爷不在少爷眼前,少爷又走不开,少爷便会对我说,“去看看小风在做什么”或者“把这个带去给小风”或者“不知道小风吃饭了没有,小骆,你去瞧瞧”或者“这个小风应该会喜欢,小骆你说呢”或者“把小风带来,但是不要勉强他”……呜呜……我最讨厌最讨厌最后的那一句了,到底要不要把风少爷带过来嘛?风少爷愿意就啥事儿没有,可若不愿意,别说少爷会满脸失望让我愧疚,风少爷更过分,会在整个河洛城逃得满天飞,害我只好一路拼命追拼命追拼命追……有一次差点儿追进了皇宫……呜……都是少爷啦,没事干吗要教风少爷武功……
幸而,嘿嘿,幸而有一回风少爷也受不了少爷的鬼哭狼嚎了,他直接冲到少爷跟前,操起琴就要往地上砸。
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可是嘴上还得提醒一声:“风少爷!这琴砸不得,是太子殿下送给少爷的……”
“怎,怎,怎么了?”我那还懵里懵懂的少爷,愣愣地傻在一旁。
于是,风少爷扔下琴,直接抱走了少爷……
咳,咳,言归正传,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有一次,在一万次听完少爷要我“去看看风少爷”后,我顺口冒出一句:“少爷还不如直接让小骆去服侍风少爷得了!”
结果,少爷顿时两眼放光,说:“我怎么没想到……好!就这么办!”
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狂哭:“少爷啊……您不能这样对小骆啊……呜呜呜呜……小骆从五岁就伺候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呜呜……”
“别哭啊,小骆,我不是不要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派你去照顾小风,我不放心!那你倒说说,除了你还有谁可以胜任?”
我一听,立马擦干鼻涕抹干泪,跳到少爷跟前,谄媚地进言:“少爷啊……不是还有藤笙么?”
“他?嗯,是个人选,不过,他的脾性……”少爷沉思了一会儿,有点犹豫不决。
“肯定没问题!藤笙他武功好,遇事冷静,人也机灵,虽然脾气硬点儿,可他最敬重少爷。您的命令和吩咐,他哪次不是豁出命去做的?只要您让他明白风少爷对您的……重要,他绝不敢也不会怠慢。何况,风少爷他本就丰姿俊朗,让人心生怜意……我敢打赌,藤笙他一定会照顾好风少爷的。”
少爷眼波一转,笑意横生:“说得不错。既然风少爷是这般如此,你为何不愿意去跟他?”
我的头无端端生疼生疼,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风少爷很多时候虽然疯疯癫癫,可他长得实在实在是太美了,我常常会想宫里的娘娘也不过如此,甚至那什么武林第一美人,也决然比不上风少爷,这样的一张脸,就算天天看,时时看看,刻刻看,也绝不可能生厌。只是,只是,那次之后,我看见风少爷那张脸,便会忍不住直打哆嗦,我,我,我害怕啦……
少爷、风少爷和我都住在望天小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少爷每天深夜都会溜到风少爷房间待上一个时辰左右,然后再回自己的屋里睡觉。好奇心果然能杀死猫……我有一天夜里实在忍不住,就偷偷摸到风少爷的窗下,划破窗纸往里张望。
少爷坐在风少爷的床边,一动不动,好像只是盯着风少爷发呆。好没意思的说!沉闷地差点没憋住我的呵欠,就在此时,少爷动了,俯身覆向风少爷,两个人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咳,咳,我想少爷是在亲风少爷吧……
然后,少爷起身离开了,我躲在窗下大气不敢喘,直到半点声音没有,我才敢站直。忍不住又朝风少爷的屋子里瞧了一眼,呜……就是这一眼,差点儿要了我的小命!他,他,他,风少爷他不晓得何时已坐起身,乌亮乌亮的眼珠在黑乎乎的屋子里闪着精光,突然,那精光射向我,里面浮动着许多我看不懂却让我毛骨悚然的东西,然后,我看见了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好白好白的说……
“小骆?”少爷的声音把我从恐怖回忆中拉回,呜……背上又湿了……
“呃,那个……我舍不得少爷么……”我干笑。
于是,放歌楼第一杀手藤笙成了风少爷的影子。
虽然,藤笙表面上什么也没说,可是,放歌楼的厨子告诉我,那一天的晚饭,他吃掉了一只麻油鸡,一只盐水鸭,两斤五花肉,三斤卤牛肉,四只猪蹄膀,五斤黄花鱼,六坛女儿红,外加七个馒头……
猪都没他能吃!
不去管他!少爷才是我日夜关心的对象。嗯,自从那个叫萧图的人来过楚家后,少爷的心情就变得极其糟糕,人也跟着瘦了一圈儿,该死的萧图!
这回我倒是知道原因的,因为风少爷的家人。少爷是怕风少爷会离开……他吧?
“少爷,要不要派人查查?”我不忍心少爷一直这般焦虑不安,胡乱出主意。
少爷的表情好复杂哦!
最终,他幽幽地开口:“不……无论他是谁?什么身份?我都不会放手!”少爷的眼睛瞬间亮得晃眼,“而且,如果他信任我……他会自己告诉我……”
他?谁?风少爷?我又糊涂了。
恍惚之中,仿佛听到一声绵长的叹息远远传来……
[疯之问心卷:九 楚问憬]
除夕,夜宴。
这在楚家,是个惊人的消息,下人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楚家的主子们要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呵呵,多少年了?自从楚家主母,我们的娘亲过世之后,就再也不曾出现过这种温馨的场景。嗯,有六年了,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包括娘亲去世,包括爹丢下楚家云游四海,包括问悔以病弱的身体接下放歌楼,包括我开始掌管整个楚家的生意……
并不是说我们楚家四兄妹感情不和,主要还是我和问悔实在太忙,忙着树立各自的威信,忙着巩固各自的地位。我们四兄妹的性格一分为二,一半来自父亲的精明强势,一半来自母亲的天真温雅。不过并不是如此简单地一分为二,比如问悔,他绝对是个矛盾的存在,表面上儒雅温良,骨子里却透着精明冷厉。而且,他是我们之中唯一继承了爹绝世武功的人,所以,他也是放歌楼唯一的继承人。
今年会出现与往年不同的除夕之夜,一是因为爹回来了,二是因为那个疯疯癫癫的孩子。小风,应该说是一个奇特的存在。
那天,问悔带他到爹的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砸毁了爹的几件古董,呵呵,要知道那几乎是爹跟娘成亲之后仅余的嗜好。等爹两眼发直四肢僵硬茫然无措幡然醒悟正待暴怒之时,他轻飘飘扔下两个字“假货”便潇洒离去。
然后是大哥。他随手翻了翻大哥引以为傲的自选诗集,一声怪笑,顺手撕了……大哥一介书生只气得脸红脖子粗半天没崩出一个字,他也不废话,随口吟了一首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呵呵,让大哥至今颓丧沉溺。
接着是我。等我闻讯赶到时,他已经毁掉了我打算在河洛商会期间穿的所有新制衣裳。我跟爹和大哥一样没有开口的机会,他三下两下便在纸上画出几张衣服和头发的样子,对我一丢:“照着做!”结果,那几个样式引领了整个磬郢的秋季着衣风格,甚至传到了夏晏和乌朱,同时,让楚家的布料及成衣生意,利润翻倍,哈哈哈……
最后,据说他捣毁了问忻的牡丹园,据说他劈头盖脸地骂问忻,到底是想养花还是虐待花!结果,问忻愣愣地任他捣腾了一整天,据说明年四月,楚家的牡丹园终于要开出牡丹花了,据说还是河洛从未有过品种,名曰“金阁”。呵呵,明年的河洛花会问忻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事后,我曾一脸难以置信地问小风:“你怎么可能会懂那么多?”
他两眼一翻,嗤笑道:“我是疯子,又不是笨蛋!”
是啊,谁再把疯子等同于傻瓜看看,我灭了他!更何况,小风哪儿是一般的聪明啊,否则我那精明地跟猴儿似的三弟怎么会如倒贴般地被他死死地踩在脚下……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问悔,你好自为之吧。
我一看眼前这架势,忽然恍悟,原来楚家人人都是天生的商人。
唰——
唰——
唰——
唰——
爹、大哥、我和问忻不约而同拿出四只红包递到小风面前,正在努力撕啃鸡腿的他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爹,大哥,二姐,问忻,你们这是做什么?”问悔有些头疼地问我们。
“嘿嘿,那个,这个……不过是红包嘛……小风不是外人,该给的……嘿嘿……新媳妇进门都给……”爹笑得尴尬,老皮不停地抖动。
“是啊,是啊,爹说得对……啊?!”原本只顾点头附和的我们仨儿齐刷刷看向我们那老糊涂的爹……
“咳,咳,我只是打个比喻,没,没有别的意思……哈哈……哈哈……”什么烂比喻嘛!
突然,一只油腻腻的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抽走了我们手中的红包。
“藤——笙——”
有风吹过。小风的那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