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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墙有眼-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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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驻军里工作的日本人。有些美军的情妇和吉普女郎,被玩过后不要钱,要支手枪,
然后以五六千元低价在黑市上卖给日本人。这种情况不在少数。”
    有个刑警提出这种看法,颇受赞同。美国驻军的情妇和吉普女郎,大多数汇集
在立川基地附近,到那里有可能找到线索。专案组便转向这一方面。案子发生以后,
根据子弹鉴定出凶器为45口径自动手枪以来,专案组凭着极大的耐性,进行长期艰
苦的工作。立川基地附近的流娼,嘴巴一个个都很紧,生怕被卷进案子里去。一涉
及这些问题,谁都守口如瓶,如同顽石一样。此外,也因为她们暗地里干过一些昧
心事。一些老练的刑警,坚持不懈,终于撬开了牡蛎壳一样紧闭的嘴巴。事情好在
流娼之间不断发生内证。刑警们利用她们的不和,诱使彼此告发对方的隐私,从中
寻找线索。美军士兵把手枪给她们作为嫖资,她们或者赠给自己的情夫兼拉皮条儿,
或者以五六千元的低价卖给街上的流氓地痞。流氓地痞再以七八千元,转卖给专门
收购美军军用物资的据客。
    这些据客再一倒手,价钱已抬到一万元了。大抵情况就是如此。这样错综复杂
的转手倒卖,单凭四处探听,—一追问,不仅困难重重,而且几乎是查不清的。即
或抓住流娼的情夫或据客,如果他们守口如瓶,结果还是碰壁。然而,专案组坚持
到底。因为物证仅此一宗,所以只好一味追下去。他们不向报社透露一点消息,在
极其秘密的情况下,人不知鬼不觉,进行长期的侦查。与此同时,濑沼律师绑架案
的侦查活动,在担架一项上搁了浅。一伙犯人分头在东海道线上各站下了车,终于
去向不明。在一出入警署的记者们看来,专案组正处于郁闷和焦躁之中。到了夏去
秋来,走街串巷比较惬意的时候,一个叫E的老刑警听到了可靠的情报回到专案组。
凶案发生以来,已经过去相当时日了。
    这个老刑警风雨无阻,每天在立川基地附近奔走打探。“有个叫茉莉子的吉普
女郎,今年二月,从相好的黑人士兵那里弄到一支45口径柯尔特式手枪。她和同住
的人吵翻了, 便把这事告诉了我。”E刑警向主任报告说,“我又去问茉莉子,她
倒挺爽快,全都说了出来。枪已给了情夫,名叫阿安,是个拉皮条的。阿多后来变
了心,又勾搭上别的女人。这一下,她又忌又恨。我去,找过阿安,可是那家伙已
经洗手不干了,不知下落。”听到这里,主任的脑子里生出一个疑问:那个阿安会
不会是开枪杀人的凶手?“我详细问过阿安的长相。他只有二十一二岁,戴高度近
视眼镜,个子矮小。”
    E刑警先自否定了主任的怀疑。 “我又向拉皮条的人—一打听,看样子阿安不
大合群,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可是,有人告诉我,今年四月,他喝啤酒,同美国
兵大打出手,被打断了腿。因为是拉皮条,不外乎是为了酬金的事吵了起来。他并
不是洗手不干,大概是摔断了腿,干不成了。他究竟躲到哪里去了,一点也没有消
息。后来我想,到他新的姘头那里打听一下,准能知道。我便去找那个女的,可是
她已经离开立川老巢了。”老刑警一板一眼地说,“我又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
她已搬到横须贺兵营附近。于是我就前往横须贺。”“在那里找到她没有?”主任
急切地问。“找到了。我走得两腿都发直了。见到她,问阿安在什么地方?她说因
为腿断了,正在住院治疗。她又告诉我,医院是在东京墨田区龟泽叮的有吉医院。”
“什么医院?”主任惊愕地问。“有吉医院?她的确这样告诉你的吗?”“是的。
我怕忘,记在本子上了。”有吉医院,那不正是被盗走担架的那家医院吗?而且三
号楼也正是外科患者的住院处!“好!”主任脸上不由得露出兴奋的神色,站起来
说,“马上去有吉医院找阿安。”主任说要亲自讯问,急忙叫车。他们装成上厕所
的样子,免得引起新闻记者注意。从后门溜了出去。一会工夫三个刑警便在门口碰
头了。

    3

    主任一到医院,立刻找来总务科长,说明自己的身份。“有个叫阿安的,不知
道他姓什么,同美国兵打架折断了腿,住在这医院里,有这么一个人吧?”“啊!
有一个。”总务科长打开患者名册。“名字叫小柴安男。左腿腿骨骨折。从四月份
起住进医院。”“我们要见见他。”小柴安男,二十二岁,东京国分寺叮XX号——
主任叫刑警记下来。听说要见本人,总务科长便先站起来,带领他们穿过病房的长
走廊。“对不起,”主任喊住总务科长,“担架是在什么地方被盗的?”总务科长
指了指说,就在那里,在三号楼甫道的一端。现在还立着三副担架。主任看了看放
担架的地方,又打量病房的人口,然后又催促道:“好吧,去看小柴安男吧。”病
房很狭窄,放着四张病床。
    三个患者躺在床上。总务科长将小柴安男指给他们后,便回避走开了。病房里
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气。小柴安男正支起半个身子在看书。看见生人进来,抬头一
望,眼镜片上反着光。
    “你是小柴吧?”主任怕同病房的人听见,低声问道,递过名片给他看。这个
名叫小柴安男的阿安,看了名片,脸上倏地变了颜色。
    “你不必担心。今天不是为你的事来的。是向你打听一个熟人。”主任安抚他
似的,声音很柔和。阿安老老实实地点点头,神色仍然很戒备的样子。
    “你把一支美制45口径的自动手枪卖给一个人了吧?”阿安的眼里露出惊恐的
神情。“这事儿当然是违法的,现在不是来追究这件事,我们想知道买主是谁?”
主任温和地说。
    “是茉莉子告发的吧!”阿安这才开始说话,声调里还带着少年的稚气。
    “是她”“这个臭婊子,真拿她没办法。”
    “不要发火嘛,怎么样?能告诉我们吗?”
    “让我想想看。”阿安陷入了沉思。并不是犹豫不决,该不该说实话,而是买
主不止一个,不知指的哪一个。主任觉察出来,便从口袋里掏出照片,是新宿区杀
人犯的模拟照片。阿安盯住照片看,可是没有什么反应。
    “有没有卖给这样一个人?”
    “我不认识这个人。”阿安的口气很冷淡,但仍拿着照片不放手。“再好好想
想。”
    “先生,这个人因为手枪出了什么事了吗?”阿安反问道。主任见他脸上的神
情似有所动,便毫不隐瞒地说:“你没有看报纸吗?”“自从住院以后,压根儿没
看报。”“难怪,他在新宿开枪打死了人。子弹是45口径柯尔特式自动手枪。”阿
安沉默了一会儿,吃力地挪动一下上了石膏的腿。
    “年龄和照片上相仿吗?”
    “嗯。三十岁左右。”阿安又闭上嘴,看着照片。这时,主任凭直觉,看出阿
安认识这个人。“我认识一个人,同照片上不大一样。年纪和脸上的个别部位很像。
瞧,发式和眼睛有些相像。”模拟照片画得实在不高明。
    “晤。那么你把手枪卖给他了吗?不要担心,尽管说,不会连累你的。”阿安
咽了一口唾沫。为了使对方心情松弛下来,主任便坐在旁边的一张床上,架起了腿。
    “你卖给他的手枪是45口径的吧?”阿安点头称是。
    “嗯。他叫什么名字?”“姓黑池。”站在主任身旁的刑警们神情紧张,用铅
笔在本子上飞速记了下来。“黑池。那么叫黑地什么呢?”
    “黑地,黑地……唉——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想不起来了吗?”“是十年前的事,真的忘了。”
    “十年前?”
    “是的。那时我们都喊他黑池老师。”
    “老师?”主任的眼珠子几乎瞪了出来。“他当过中学老师。那时我上一年级。”
阿安答道。主任两腿换了一下位置。为了镇静自己,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吸了起来。
    “噢,明白了。这个黑地是你的老师,对吗?”主任接着问,事情一步一步理
出了头绪。
    “是的。不过我只跟他学了一年。后来黑池老师辞职离开了学校,到别处去了。”
阿安脸上那种戒备的神色开始解除了。“学校在什么地方?”“我的老家。长野县
南佐久区春野村,学校叫春野中学。”刑警OI在本子上做记录。“正好在儿岳山的
东麓,那地方的风景真优美啊。”阿安仿佛很怀念自己的故乡,说到这里,表情也
变得柔和了。“哦,黑地老师教你们,是你上中学一年级的时候吧?”
    “是的,那年我十三岁。”“黑池老师也是你们村的人吗?”“我想是的。他
从横尾里骑自行车来上课的。根尾里在山里,离学校一里半地,我那时还小,对黑
池老师家里的情形不大清楚。”“哦,是这样。黑地老师辞去教职,到什么地方去
了呢?”“听说去东京了。因为我还小,详细情况不知道。他体操特别棒,那时不
过三十一二岁。 年纪很轻。 说是老师,不如说像个大哥哥。我们给他起个外号叫
‘黑哥’。”阿安的眼神,仿佛在回忆少年时代的往事。“嗯。那么十年以后,你
在东京又见到了这位黑哥,是不是?”主任问到了事情的核心。“是的。在府中赛
马场偶然遇见的。他已经忘记我了。可是我还记得他。我觉得特别亲近,便喊他老
师。那是第一次遇见他,是在今年二月。那天天气特别冷,我们就在赛马场的人群
里说说话。”阿安说。“当时他就提到手枪的事了吧?”
    “是的。黑地老师问我在东京做什么事。我想瞒他也没有用,就老实说我当据
客,买卖美国佬的物资。他想了想问我,能不能搞到手枪?我当时吃了一惊,便探
他的口气,是不是想要?他带点苦笑说,他要护身用,他干的工作比较危险,不便
对我说,要我无论如何帮他搞一支。他有钱,价钱贵一些也无妨。我私下里寻思,
这个黑哥恐怕也是不务正业。那时我恰巧从茉莉子那里买到一支,正想脱手,便满
口答应了。第二天也是赛马的日子,我们约好,还是在赛马场碰头。”“于是你把
枪交给他了?”
    “是的。第二天照约定的,当面交给他了。看在从前老师面上,价钱较便宜,
卖给他七千元。可是黑哥多给了一千元。看来,他很有钱的样子。”
    阿安问,“那位老师究竟是干什么的?”“大概没有什么正当职业。”主任只
回答了一句,又继续往下问,“你记得给他手枪那天是几号吗?”
    “是二月中旬,有赛马的星期天。您查一下就知道了。”那一天是二月十五日,
新宿发生凶杀案是在两个月之后。“以后就没有再见面?”
    “没有。不过,有个二十六七岁的瘦个子来找过我。说是黑池老师打发他来的。
因为我曾把地址告诉过老师。那人说,老师要我再给他弄一支枪。我觉得这事儿太
担风险,便推说现在没法搞,一口回绝了。”
    “那是在什么时候?”
    “记得是三月份。”
    “那个人的名字呢?”“他没说。一双眼睛贼不溜秋的,叫人一看就讨厌。长
官,那个人老缠住我不放,总到医院里来。他去住处找我,打听到我在这里住院。
说是要买手枪,问我有什么门路,我又一口回绝了。”
    “等一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日期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将近四月底了。”主任听了这话,便闭上眼睛思量,
那可能是偷担架的前几天。“你还记得卖出去的手枪上面的号码吗?”
    “没有。”“那好,谢谢。”主任站起身来,阿安看了他一眼,眼里又露出惶
恐不安的神色。
    “长官,黑池老师用我卖给他的手枪杀了人吗?”
    “是啊,你给我们找的好差事。”主任说罢便跟在刑警后面,走出病房。专案
组召开了侦查会议。 主任在会上报告调查经过。 报告完毕,他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认为新宿的杀人犯,可以肯定是黑地这家伙。他在红月亮酒吧当酒保,自称山
本。做泪律师所调查的案子里他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事务所的田丸利市对他跟踪
追迹,咬住不放。他一时性起,开枪打死田丸。至于凶器,毫无疑问,是从小柴安
男处买来的手枪。 根据鉴定结果,用的是美制19 11型45口径柯尔特式自动手枪。
之后,不是黑地便是他的同伙需用手枪,按小柴安男的证词,是一个瘦削的男子曾
去找过小柴,被小柴拒绝了。等小柴脚上受伤住进有台医院,那个瘦子又去医院问
他买手枪的门路。这次小柴还是一口拒绝了。问题在于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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