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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对。我也是同样看法。手枪、裤子、皮带扣,全是别人布置的,决不会
是黑地健吉。他不会在这里自杀。”
田村十分肯定,龙雄凝望他的脸孔问:
“有什么商靠的依据吗?”
“依据就是操纵黑地的舟坂英明。”
“什么意思?”
田村满吉没有立即回答,叼着香烟,将身子转向湖面,湖水在树林隙缝间,泛
出幽暗的白光,·
“我去了一趟九州。”田村换了个话题。
“听说了。去采访贪污案的事吧?”
“什么贪污案,我不过找了个借口。”田村低声笑了笑,“我去九州,告诉你
吧,是为了调查舟级英明的身世。”
“顺?舟坂是九州人吗?”
“不,这个人来历不明。听说他本来是朝鲜人。”
“你说什么?”
“我去了九州的博多,向一个朝鲜人团体作了调查。”
2
“天黑了,下川巴。”田村说,“反正今晚回不了东京,就在大叮住一宿吧。
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说,到了旅馆再慢慢谈吧。”
湖光渐暗源俄之中夜色沉沉。村子里更加幽暗了。不如趁早走出去,免得迷路。
下了山便是一个村落。在路上可以望见有的人家正在半暗不明的灯光下吃晚饭。
路的一端,向西走去,是通往鹿岛枪岳的登山口。
在村边一户低矮的农家前,一个老婆子背着娃娃站着。
“晚上好。”
老婆子见龙雄和田村走过来,从幽暗的屋檐下寒暄道。
“晚上好。老大娘有事吗?”.
田村停住脚步。老婆子走近两三步问:
“你们是电力公司的吗?”
“不是。有什么事吗?”
五六天前有电工进山来,所以我问一下。他们最近要架高压线哩。”
“哦,我们不是。”
田村说完,仍旧走自己的路。拐过下坡路,能看见梁场车站的灯光。小小的湖
面上,暮色苍茫,微微泛着白光。他们二人在大叮的旅馆里下榻,吃了一顿误了时
光的晚饭。
“方才在山上讲的事,请继续讲下去。”龙雄央求道。
田村洗完澡进来满面红光。
“好,我正想接着讲呢。”他擦了擦眼镜片。重新戴上。
“你说舟坂英明是朝鲜人,真出乎我意料之外。你从哪里查到的?”龙雄刨根
问底。
“是从其他右翼团体打听来的。不是我问来的。”
“不是你问来的?那么说,你现在不是孤军作战牌?”
龙雄凝视田村的脸。田村眼里微露歉意笑道:
“不瞒你说,我一个人实在干不下去了。首先不能随意行动。常要派我去干不
相干的事。不得已之下,我向部主任摊了牌。部主任一听,先发了一顿火,接着给
我配备了几个人,组成小组。你可别见怪。”
龙雄也听说过,近来报社发表独家新闻,做法与过去不同。不是采取个人行动,
而由小组协同进行。龙雄注视田村刚洗完澡的汗津津的睑想,田村的功名心难道竟
在这个组织力量面前甘拜下风了吗?
“专案组还不知道这案子同舟坂英明有关。我们的方针是,始终由本社独家采
访。这是不在话下的。掌握了这许多线索,事到如今,再泄露给别的报社,那怎么
可以。有人提出,要把舟坂的事向当局报告,我竭力表示反对。”
听起来,田村似乎不服输。也许是为了向龙雄作辩解的一种姿态。不管怎样,
龙雄由此得知报社已经动员了组织力量了。
龙雄思想上有所抵触,他担心报社的力量会席卷一切。新闻的力量是迅猛而粗
暴的,刹那间在他心头上掠过一道阴影,龙雄为之黯然失神。——他在为上崎绘津
子担忧。
“舟饭是朝鲜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龙雄接着往下问。
“我去九州博多作了调查。博多那里有朝鲜人团体。根据与舟坂英明意见不合
的另一个右翼组织的情报,舟坂英明生于朝鲜全罗北道群山中,名叫金泰明。他年
轻时来到博多,在宝洋社派的某人手下干事。他受到了感化,或者说尝到了甜头,
所以到东京以后,就靠右翼发家,成为新兴势力。因此我特地跑到九州去调查。这
回是受到部主任和编辑部同仁的鼓励堂而皇之出差的。”田村洋洋得意地说。
“那么,你查清了没有?”
“还没有。”田村摇摇头。“我在博多待了四天。朝鲜人中谁也不认识他。和
支洋社有关的人里,也没有找到线索。”
“他真是朝鲜人吗?”
“我认为有可能。”田村说,“舟坂英明今年四十多岁,假定他十五六岁时改
用日本名字,那已经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这中间打过一次仗,所以,事到如今,
谁都不清楚了。”
“那么,与他作对的右翼势力,应该知道他的底细吧?”
“同行最知根底,相互间专门打听对方的隐私。种种迹象,我以为舟饭可能是
朝鲜人。”
““什么迹象?”
“他的身世。现在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他究竟生在什么地方?是在哪里哪个
学校毕业?别人全不知道。有人说,舟极从来不愿意谈自己的事,恐怕他连户籍都
没有。正因为他如此神秘莫测,恰’恰可以证明他是朝鲜人。”
龙雄想,舟坂英明会是朝鲜人吗?实在出人意外,但又不意外。从舟坂英明的
行动来看,倒也互为表里。
“对了。”龙雄猛然想起来说,“红月亮酒吧老板娘该知道内情吧?她是舟场
的情妇。”
田村意味深长地说:
“梅井淳子和舟饭的关系,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深。当然,他们之间或多或
少有些瓜葛。舟坂这个人,可不是那种沉酒女色的人。给酒吧出点资本,倒是事实。
可是也不过是利用酒吧,安插手下人当个酒保而已。他似乎还没有把老板娘拉到自
己的圈子里。我也曾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她反正是不时和舟饭幽会,有钱到手就好。
事实上经过调查,在酒吧的顾客中,老板娘有她的情夫。对这个女人,我们估计错
误了。关于开饭的情况,再深一步,她也不知道。你还记得吧?那一次,有位漂亮
的女人到宇治山田市的旅馆去找舟饭,我们一直以为是老板娘,其实,也搞错了。
他压根儿没离开过东京。”
龙雄当然知道那女人是谁。可是事到如今,益发不便告诉田村了。
“舟场没有老婆,也没有父母兄弟,完全是孤家寡人。怎么样?说他是朝鲜人,
有什么不可信的?”
“不过,”龙雄打断他的话,“山杉商事公司怎么样?应该了解舟权的来历吧?”
“山杉喜太郎的事,由别人负责调查。”田村答道,“他是个臭名远扬的高利
贷者。他们的关系只是在金钱关系上,暂时勾结在一起。恐怕开饭英明还不会同地
推心置腹。山杉也没有必要打听清楚。他看重的,不过是金钱往来上的事罢了。”
“那个议员怎么样?叫什么来着?他们之间交情很深吧。黑池在银行里,骗走
我们公司三千万元支票,就是利用他的名片嘛。你忘了吗?咱们还去见过那个议员,
他还大发雷霆哩。”
“你说的是岩尾挥输吧?他哪里会知道?他不过是从开级身上弄几个钱罢了。”
田村当即回答道。他又想起了什么似地说:“对了,你一提,我倒想起来了。岩尾
确是这个县选出来的议员。”
“是长野县吗?”
龙雄当时并不在意,听过就忘了。
“噢,秋崎,我不是从东京直接来的。从九州回到东京后,马上去木曾福岛,
从那儿转过来的。”
田村每逢兴奋的时候,小眼睛瞪得很大。
“你是去调查做绍律师的事吧?”
“是的。木曾山里发现徽语尸体的时候,我正在九州出差,其出人意外,不是
说他饿死的吗?”
“你调查了没有?”
“查了。说他饿死,我认为不对头。四五个人把他带进山里,让他一个人留下。
我觉得事情很蹊跷。饿死之前,难道会从山里走不出来?濑沼没有登山的经验;浓
雾弥漫,走进峡谷轻易转不出来;又刮了台风山里风大夭寒,凡此种种,都是似是
而非的理由。不管怎么说,饿死之前,他会找不到人家吗?这事太踢跷了。”
“你到福岛实地勘察过了吗?”
“我见到做尸体解剖的医生。饥饿致死,来得格外快。精神颓丧,极度疲劳,
加上在寒冷的暴雨中露宿,确能加速饿死的到来。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后脑上有
裂痕,伤口五毫米深。可是,根据解剖所见,头皮里没有出血现象。此中颇有奥妙
啊!”
“什么奥妙?”
“既然有裂伤,当然皮下要出血。——假如人活着的话。”
“假如人活着的话?这什么意思?”
“这叫活体反应。咯,下山总裁案当中,报界大肆喧嚷,常说这句话。”
龙雄这才恍然大悟。活人受伤要出血,死人受伤就没有血。这就叫作活体反应。
“那么,你认为做沼是死后才摔在岩石上的吗?”
“死人不会自己摔下来的。我估计有人把尸体从上面扔下来的。”
“等一等,你是说那伙案犯把律师带进山里,等他饿死后,扔下去的吗?”
“不是在山里饿死的。他的看法是,在别的地方把微沼律师饿死后,运到山里
扔下去的。”
龙雄不由得紧紧盯住田村的面孔。
“有什么根据呢?”
“当然有。”田村颇有自信地回答。
“我是听医生说的。在解剖徽沼尸体时,发现内脏非常干枯。膀航里尿量极少。
东京来的刑警,听过之后便回去了。以后也没有提到此事,大概是疏忽了。”
“这是怎么回事?”
“据我推测,濑沼没有喝过水。”田村对自己的推测洋洋得意。他从浴室出来
后,身上的热气早已消散,可是脸上仍不断流汗。“不错,现场没有水洼,但刮台
风的时候,大雨倾盆,滴水不进,是令人难以信眼的。所以我的结论是,不是他不
喝水,而是不给他水喝。不喝水,也是加速短期饿死的重要条件。”
龙雄终于明白了田村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做沼被监禁在什么地方,
得不到吃喝,饥饿致死的?”
“对,我是这么看的。”
“可是,懒泪的肠子里有那山上的野草毒和通草籽,这怎么讲?”
“那是犯人作的手脚。把山上的野草毒和通草籽采来,强迫做沼吃下去就是了。
警察全受了他们的骗。”
龙雄对田村颇为佩服,不能不另眼相看。
“可是,大平街上那趟公共汽车在木曾峰停车时,下来的那伙人里,有个人不
是很像激沼吗?”
“那也是他们冒充的。记得吧?那伙人中只有一个人,服装的颜色与众不同。
帽子、衬衣、裤子,全是暗绿色的。他们是故意做给人看的,以便引人注目。尸体
上的眼色做得完全一模一样。”
“冒充的?”
“那还用说?那当口,濒沼正监禁在别处,快要饿死的时候。”
“可是,”龙雄争辩说,“你的假设有个破绽。”
“什么破绽?你说!”田村耸了耸肩膀。
“犯人为什么要费那么一番周折?这个理由没有解释清楚。”
“理由很简单。”田村满头大汗地应对着,“他们要人们相信徽语是死在木曾
山里的。杀了人,如何处理尸体是个棘手的事。尸体不能随便扔在近处。为此,他
们布置一个假象,叫被害者活着的时候,沿路走一程,去死在那里。这种饿死的办
法,乍一看非常离奇,其实极为巧妙。这样一来,不就看不出是他杀了吗?”
“那么说,他们杀害徽沼,应该在离现场很远的地方赔?”
“是的。”田村的眼睛放出光辉,“我说秋崎,这回这个上吊的,你不觉得同
做沼之死有相似之处吗?”
3
田村两眼炯炯,说这回吊死事件,同源语的他杀有相似之处。龙雄路加考虑后
说:
“你的意思是伪装成自杀的?”
“不错。”田村回答说,“这个上吊的,不是犯人自杀。现在黑地健古还活在
什么地方嗤笑哩!”
“那——”龙雄神情恐怖地说,“上吊的是谁?”
“这就不得而知了。我现在还猜不透。照一般无聊的侦探小说的写法,可能另
外杀了一个人,作为替身,但从现实来说,却说不通。”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正在苦思冥想上吊的人究竟是谁?那个吊死鬼死了几个月,
已经烂成枯骨了。肯定是将他杀害之后,用绳子吊起来。可是到了今天,已经毫无
痕迹了。
“还有一点相似之处,”田村又开口说,“同徽沼的情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