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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动身走了。”
不是昨夜那个男电话员的声音。
“走了?上哪儿去了?”
“名古屋分社。”
撂下电话,龙雄叫女佣取来一张电报用纸,拟好电文:
速查舟故有无实铬硫酸查明后速报警。
一人生命危险。明日下午瑞浪站等。
龙雄把电文推敲了两三遍,打发女佣去邮局拍发。收报人为名古屋分社田村满
吉。舟权英明实际上要买的是药品!
龙雄觉得刻不容缓。他固然理解田村功名心切,但现在已不是哪家报社的独家
新闻的问题了。一个人的生命危在旦夕。为了救人,必须行使搜查权。
龙推乘上十一点发车的北上列车,是“白马号”快车。车厢里有几对穿登山服
的青年男女,兴高采烈地谈论登山的事。
看到这些登山客,龙雄不由得想起爬上拆古山的一伙人。其中有戴绿帽子的源
语律师。不,是假扮的懒沼律师。事情刚发生在一个月之前。以后此人便在青木湖
畔的山里吊死了。尸体发现的时候,几乎已烂成一堆白骨了,看样子如同经过半年
以上。
一个月前还活着切人,五个月前就死了?……
舟报英明所买物品中,有可能解决这道难题的东西。玩具、扫帚、碟子、空瓶
子、儿童棒球帽,这些全是不需要的东西!
火车开得很慢,盐反、辰野、上探访,这些地方站站都停。上润访站上来许多
洗温泉澡的旅客。行车之慢,使龙雄心里更加焦急。
在小渊泽换车,经过八岳,到海口站。龙雄下车时,已经过了三点。
龙雄换乘公共汽车,在横尾里下。
夕阳照着层峦叠峰的八百山。晚风在枯黄的草原上吹过。低矮的石屋,那些贫
穷的农家仿佛挤成一堆。
龙雄挨家挨户找过去。在“加藤大六郎”所门牌前停了下来。
屋里的泥地铺上席子。一个老汉坐在上面编草鞋。龙雄是真诚来走访这个老汉
的。
老汉听见龙雄的声音,抬起头来。
“啊!你是上次来打听健吉和阿音的那个东京人吧?”
老汉满脸皱纹睁大了眼睛说。他居然还记得尤纸。
“上次多谢您了。”龙华施了礼。
“进来坐吧。”
老汉从席子上站起来,掸掉身上的草屑。
“我是为了阿音的事来求您帮忙的。”龙雄客气地说,“老人家,您对阿音的
事很了解吧?”
“瞧你说的,我们是一个村里的人嘛。什么了解不了解的。小时候,我还抱着
他撒尿哩!”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吧!”
“有年头了。”老人眯起眼睛在回忆往事。
“现在您见到阿音,还认得出来吗?”
“认得出来。阿音离村出走的时候,已经十五六岁了。娃儿时怕认不出来,那
时候他已经是半大小子了。”
“老人家、”龙雄热切得望着老汉说,“能不能请您去见见阿音?”
“怎么?去见阿音?”老人吃了一惊,“他到乡下来了?”
“不是。他现在不在这里,在别的地方。想请您到那里去见见他。”
老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龙雄。
“是阿音那小子想见我吗?”
龙雄感到难以回答,只有扯谎道:
“阿音见了您,一定会觉得特别亲切的。”
“阿音年纪也不小了。以前他的脾气可挺犟。去了东京,一定有出息了。你这
么一说,我还真想见见他哩。什么地方能见到他?”
“名古屋附近。”
“名古屋?不是东京吗?”
“他现在在名古屋。老人家,说来失礼,旅费之类由我负担。今晚我们先去上
砌访温泉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去名古屋。”
加藤老汉仍旧望着龙推。
“你是阿音的朋友吗?”
“晤,我们认识。”龙推不得已说。
“我倒是很久没有洗温泉澡了。”
老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动心的样子。
“我儿子和儿媳妇下地干活去了。马上就回来,我再和他们合计合计。”
…
死的沸腾
1
秋崎龙雄陪着加藤大六郎老汉乘上北上的列车。十二点零四分在中央线上的瑞
浪站下车。
昨天半夜到达盐夙,在那里住了一宿。如果去上瞰访温泉,便赶不上这趟车。
本来答应老汉去洗温泉澡,只好改在回来时再去,便径直赶到瑞浪。昨晚很晚才下
火车,今天又赶乘早车,老汉虽然不大乐意,不过很久没有坐火车了,兴致也很高,
精神十足,一点不像七十岁的老人。
他们走出检票口,田村便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
“你好!”
两人同时伸出手来。
“看到电报了吗?”龙雄立即问道。
“看到了,看了才来的。”
田村很兴奋,回过头去,身后还站着三个龙雄不认识的人。
“都是我们社里的人,是特查组的。”
田村简短地介绍了一下。一见到龙雄身后的老人,不由得露出诧异的神色。
“是黑地健吉出生地,长野县南佐久区春野村的。”龙雄说。田村听了莫名其
妙。
“是黑地健吉的……”
“嗯,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龙雄先把老人安顿在候车室的椅子上休息。旋即走到”田村跟前问:
“怎么样?丹绒买的什么药?查明白了吗?”
“查明白了。昨天一早到伊势市,几个人分头去查。”
田村把记事本送给龙华。舟级拨购了大批浓硫酸和重铬酸钾。
“这是工业用品,一般人用不着。单买这两种东西,很扎眼,所以,另外买了
玩具、碟子、扫帚等,来这人耳目。他这样乱买一起,别人以为是精神失常。其实,
正是叫人以为他疯了,才来这一手。”
龙华说到这里,田村又问:
“那么浓硫酸和重铬酸钾是做什么用的?”
“用来处理青木湖畔吊死的那具尸体。”
田村和另外三名记者,目光一齐射向龙雄。
“我先从事情的结局说起吧。那具吊死的尸体就是黑地位吉。”
“你说什么?”
田村惊愕得两眼滚圆。这怎么可能?他一直以为尸体是哪个不相干的人,用来
做黑他健吉的替身。而龙华的见解恰恰相反,一口断定尸体是黑地本人。难怪田村
要瞠目结舌。
“我再从头说起,装扮成激沼律师的模样、戴绿帽子、爬上拆古木山的人,恐
怕就是黑池健吉。那时,律师不知在什么地方,被迫吃野草毒和通草籽,快要饿死
的当口。他们为了制造律师是在山上遭难而死的假象,便设法让第三者看见律师活
着上了山。假扮律师的就是黑池健吉。目击者只看到服装的颜色,没记住死者的脸
容。——他们这一手搞得很漂亮。”龙华逐一说明自己的推测。
“当然,这是舟报英明一手策划的。律师本人已濒临死亡。他们大概趁着黑夜,
在无人经过的大平街上,用汽车把律师运上山,再从木曾峰把他扔到现场。第二天
刮台风,又是降温,可怜的潮沼律师终于在山上断了气。”
“这些全明白。不明白的是这些事情发生在一个月之前,而那具化成白骨的尸
体,如果是黑地健吉的话,他早在五个月前就死了。”
“能解开这个谜的便是这些药品。”龙华指着记事本上的药物名字说:“如果
把浓硫酸和重铬酸钾混合在一起,就可变成溶解力极强的溶液。加了葡萄糖可以还
原,减低溶解力,再接上适量的水,溶液就更稀薄,可以用来疑制皮革。这两种酸
的混合溶液,俗称浓铬硫酸,泡在里面,任何有机物都能溶解。倘若在澡盆大小的
容器里倒港这种溶液,把尸体泡在里面,一个晚上便能溶化掉。”
“哦,那具上吊的尸体化成白骨也是,…··”田村用手捂住嘴,惊叫道。
“不错,黑地健育被杀害后,给沉到铬硫酸池子里。大约有四五小时光景,尸
体上还留些烂肉,看上去像腐烂的程度,便捞上来。用水把溶液冲洗掉,装进麻袋,
一伙犯人带着上了火车。”
“麻袋?那么说,那个老太婆说的口袋竟是真的了!”
“对,一只手能提得动,那是相当轻的。重量大概只有原尸的七分之一。火车
走的这段时间,还不至于发臭。对犯人来说,没有比这更方便的了。”
龙华接着说:
“后来,他们把麻袋扛到山里,将尸体放在现场。他们要了些花招,把事先准
备好的烂绳子,缠在脖子上,又在树枝上挂上一段,仿佛是新落下坠的样子。尸体
在三天后发现的。一过三天,残留在栏肉上的药液已经阿空气氧化,完全是腐烂状
态。发现的时候,尸体好像已经过了半年似的。连警医验尸时也被蒙骗过去了,弄
得大家不明真相。”
听龙雄说到这里,田村的红脸变得像白纸一样,接口问道:
“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故弄玄虚,运一木箱电瓷瓶来?”
“那是为了使某人相信,从上歧津用木箱运来一具尸体。”
“为什么要这样做?某人是谁?”
龙雄脸上倏地掠过一丝苦涩的表情。
“那等以后再告诉你。”
田村凝视着龙雄的脸,又问:
“你是从哪里得到启示,想到铬硫酸的?”
“这也等回头再说吧。”
“好吧。”田村接着问,“黑他健吉为什么被杀?”
“因为他的真名实姓已被查出来,主犯感到发发可危,便干掉他,弄成自杀的
样子,警方就不再追查了。”
“是这么一回事!”
三个记者一直默默地听着龙雄说话。这时,有一个人走进来告诉龙雄说:
“东京的专案组快解散了。”
“哦?这正中主犯的下怀。”龙雄回答说。
“可是,主犯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知道。”
说罢,龙雄发现车站前的公共电话亭里有一本电话号码簿,便大步走过去,迅
速翻起来,找到了一个名字。便向田村招招手。
“你来看。”
田村看见在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中间,龙雄的手指指着“清华园”三个字。
“清华园是什么?”
“你再看这个。”
手指滑过去,指着“清华团精神病医院院长岩尾辉次”。
田村的眼睛瞪得老大。
“精神病医院,啊,原来他在这里。”
可是,不论是龙推,还是田村,两人顿时怔住了。
岩尾辉次,岩尾辉次……诈骗支票时用的那张名片,议员的名字叫岩尾辉辅。
“这么说J院长同那个右翼议员岩尾,不是兄弟,就是亲戚。”
两人的眼里清晰地浮现出舟圾英明同岩尾议员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龙雄突然感到焦躁不安。
“你把全部情况报告警察了没有?”龙推问田村。
“还没有。单看电报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也不无道理。龙雄知道自己太冒失了。因为详细原委只有自己知道,别人却
未必了解。现在一刻也不能犹豫了。他算了一下人数,总共有五个人,怎么也能对
付了。
“没办法,必要时咱们一起闯进去。”龙雄拿定了主意。
“舟板英明的事,我现在已经知道。他大概在这家精神病医院里。可是,你在
电报上说,‘一个人生命危险!’此人是谁?”田村问。
“是个女人。”龙雄立即回答说。
“女人?”田村露出惊讶的神色。“哪个女人?总不见得是红月亮酒吧的老板
娘吧?”
“总之,去了就明白了。现在首要的是赶快去医院。”龙华嚷嚷着,“一切等
以后再说。”
镇上没有出租汽车,决定赶紧步行走去。龙雄走到候车室同加藤老汉说:
“老人家,咱们马上去见阿音,要赶快才行。不巧,镇上没有出租汽车,您走
得动吗?”
老人张开没有牙的嘴,笑着说:
“晦!我虽然上了年纪,在田里干活。两条腿也锻炼出来了。决不比城里的小
伙子差。哦,阿音就在这镇上?”
“对,您去见见他吧。”
老汉哼解一声站了起来。
从车站到清华园有相当一段路。龙雄、田村和三个记者径直大步走去。怪不得
老汉能夸口,走起路来,腿脚的确很硬朗。
曾几何时,龙雄走过的那座桥,此刻又走了过去。他还记得隐没在丘陵中的一
排屋檐,此刻又出现在眼前。这条路龙雄走过,所以熟门熟路。
走进正门,便是那座阴森森的楼舍。龙推走在前面,来到办公处前。他的心跳
得厉害。
病房在侧面,窗子很小,装着铁栅栏,外面不见一个人影。
田村用手碰了碰龙华。
“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