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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他未离京时,众阿哥的骑术多是他教的,其中老十三与他的师徒情谊最为深重。
宝络单听他讲却不开口,又听他说起威远将军府努达海自从娶了新月格格就越发的酒色掏空,户部他欠下的银两也颇多,只是现下王燕跟着太子,刚回来的路上太子就把他劫了去,要他放了威远将军府一马。说起这事儿胤禛又是一顿头疼:“你却不知,太子府亏空却是最多的,现下众阿哥都眼睁睁瞧着他会不会拿出钱来填补,他若不拿出钱来这差事才是真正不好做。”
平日胤禛极少与宝络说起朝堂上的事,若说起也便简单提过不表,今日竟说了这么多的话,想来这事儿也的确让他为难。宝络叹了一口气,她自己的事儿都处理不好,又怎么会有心思听他唠叨,只能尽快给他收拾妥当了,宝络笑道:“爷,先吃饭吧,火锅都滚了好几滚了。”
弘晖肃手站立,弘暖看着火锅都快望眼欲穿了,秦嬷嬷又小心的拨了几块银炭进去,让火烧的烈一下。
胤禛点头,自个儿撩开了马蹄袖,搓了搓手坐在主位上,宝络陪坐,弘晖,弘暖各自围着圆桌而坐,阖屋全然静悄悄的,只因胤禛不喜吃饭时互相夹菜,大声说笑。
宝络真心觉得这顿火锅瞎炖了!她一个女人现在得侍候着三个大小男人,其中一个还是格外挑剔的!
“额娘,我要吃肉肉。”弘暖腿短够不上,又不喜欢旁人侍候,只眼巴巴的看着宝络讨食,宝络飞快的将细薄的羊肉片在麻辣汤锅中涮了一小会儿直接越过弘暖递到弘晖碗中,紧接着又涮弘暖和自己那份儿的,胤禛但看他们三人吃的畅快,眉头微微一皱,刚要自个儿夹起羊肉片,宝络已迅速将最后一片夹起,涮了一下,递给弘晖。
弘暖啊了一声,宝络笑了笑,叫秦嬷嬷再切一盘过来。
弘晖享受着宝络贴心的服务,眼睛弯成小月牙,两颗虎牙露出,让人一看便十分欢喜的样子,再怎么沉稳,到底还是十岁的孩子。
宝络看着他吃的欢心,心里也愉悦了不少,都是她生的,怎么会不疼呢?
一顿饭宝络没吃几口,几乎全身心都挂在弘晖身上,眼神几乎没在胤禛和弘暖身上停留过半分,惹得两人十分不快。
到夜里宝络又亲自送弘晖回去,回来时见胤禛坐在紫檀木桌前,一旁放着一本,手里却拿着一叠宣纸,眼神专注。
“爷。”宝络上前去。
胤禛眼儿没抬,只嗯了一声:“坐。”还不待宝络刚坐定,他又问:“你怎么突然抄佛经?”
“最近老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儿,心里有些不安,抄一些能安心。”宝络笑道,只是突然抬眸,认真仔细的看着他问:“爷,若是有什么事儿,你会在妾身身边吗?”
第一次宝络觉得无力,若失去弘晖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一次她渴望起孩子的父亲的关心,只需要陪在她身边就好。
但宝络的话却让胤禛眉头微微一蹙,他眼中满是疑虑,没应反问:“有能发生什么事儿?。”说着放下一沓佛经,继续捧起阅读。
幽光下,他的背影坚定而挺拔。
宝络看着他的背影,原本紧张的心情突的送了一口气。
也对,这个有什么好担心的,弘晖已经熬过八岁。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隔日更了,亲,你们满足了么!
考试成绩最迟明晚就出来,保佑我能过啊,能上的话,就持续一周日更,公开一个章节,保佑我啊亲!!!
37、三阿哥安好
康熙四十六年腊月底,宫里送来的赏赐已到,今年康熙封的赏格外的多,足足是其他府的一倍还多,虽然只是一千两白银,但却是莫大的荣宠了。宝络将李德全亲自送来的赏银供在正厅的案上,帝王独用的明黄色为正厅添了一份贵气,诸事皆宜,宝络亲自送李德全出门,眼看大内的马车渐远,宝络抬头望了望天色,薄暮层层压下,除夕夜即将来到。
这么多年了,除夕夜的晚上最是有喜气。
花园中一个小厮垂着脸,小细步快速跑来,见着宝络恭敬请安道:“福晋,爷说不过半个时辰便能回来,爷让您准备好携带四个小阿哥进宫谢恩。”说完但见宝络点了头,又立马退下,一言一行极合规矩。
宝络抽出手帕擦掉手上香烟的气味,侧着脸对秦嬷嬷道:“弘晖和弘暖回来了吗?”今儿个一早张秋山就亲自过来接了弘晖和弘暖去宫中玩,因是太子传了话出来,胤禛那边也命人答应了,宝络无法只得应允让两个儿子去,现下就快除夕夜了,两个孩子回来还得梳洗一番,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此刻她心中有些焦急,下意识的辇着手中的佛珠,她直觉告诉自己,只要过了今年,只要过了今年,弘晖从此以后便会岁岁平安了。
秦嬷嬷只道是她担心两个孩子误了时辰,出言安慰道:“刚儿东宫的人已经传了话来,说是两个小主子已经从宫里出来了,张秋山亲自护送,另外咱们王府也派了几个小厮去迎接,福晋尽管放心不会误了时辰。”说着抬头看了看时辰,笑道:“保不定现下已进了咱们这条街了,要不奴婢再派人前去看看?”
宝络凝眉摇头,望着王府街道的拐弯角,那里依旧空空如也,街道上安静极了,她似乎能听到风声呼呼刮过,她道:“不用,叫人备了马车我亲自去。”秦嬷嬷知道有关两个小阿哥的事儿,福晋只要打定主意便绝不会轻易更改,现下也不再劝命人备了马车。
不一会儿的功夫,马车便停在王府外,宝络正依着秦嬷嬷的劲儿刚上马车,王府里头张管家便急匆匆跑来,小喘道:“福晋,供祖宗的香炉缺了三鼎,新年赠与各王府小阿哥的玉扣收到了,但玉色极不正,现下郑万家的已跪在后堂请福晋定夺,还有新年给各位小主备下的金箔刚才被四阿哥放在墨水里泡了许久,不能用了,这些有关其他小主子的,奴才也不敢随意拿主意。”
宝络现下心全部都挂在弘晖身上,哪里有功夫去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前脚已搭上车,转身冷道:“我现下没空,你是府里的管家,一切事宜只需你来处理便是,若是处理不来等我回来再说,或者你去找宋格格也成。”
说着抬脚要上,却听后头张管事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还望主子可怜奴才,因二阿哥弄脏了给各位小主的金箔,现下侧福晋与几位小主子正在里堂闹着,奴才实在不敢乱说,您看,奴才这儿刚被侧福晋打了一嘴巴子。”说着眼泪汪汪的抬头,左脸处真有些微微泛红。
宝络今儿个真的是烦透了后院的那群女人,也知晓这事儿若是不重要,张管事定不会来找自己,现下除夕夜快到,府里再闹出个事儿保不准就被人惦记上了,现下雍亲王府可正处于风头浪尖上,万事都马虎不得。
可弘晖那边……宝络有些犹豫。
秦嬷嬷在一旁看着,想了一会儿笑道:“福晋,还是处理府里的事儿要紧,咱们在这儿说话的功夫保不定小主子就到家了,要不让奴婢去接也是一样的道理。”宝络沉思片刻,点点头:“你去也好,接到他们两个就立马派人回来禀报。”
说完就要下马车,张管事立马像看见救星一般,干嘛拍了马蹄袖,躬身上前伸手让宝络搭住。
从大门至后院,宝络一边走一边对张管事道:“香炉你命人去南边小楼那里的库房去找,我记得早先王爷受封时我命人存在那边了。至于那个玉扣的色泽我原就定好了和田玉,听说今年和田玉比往年更便宜了一些,不是那种轻易弄不得的玉,我既然将这事儿交给郑万家的,这事儿便得她负责,但现下已是年底也不好见血腥,你便让革了她王府的差事,这个月的月钱,年底的赏银也悉数不给。”说着两人已至后院,在她院子里果然传出好大声的争执,以及摔杯子的声音。
她记得,这屋子是她的,这院子也是她的,谁竟然敢在她地头上摔杯子!
在宝络院门口的时候,张管事突然停下不动,道:“主子,郑万家的原是侧福晋陪嫁过来的丫头,后才跟了郑万,这事儿也要商榷一二?”宝络脚步一顿,转过头盯着他,眼中颇有深意:“张管家,这差事你是当的越发好了。”
宝络从未如此冷冽的盯着他,张管家只觉后脑勺上冷飕飕的,连忙跪在雪地中应道:“奴才不敢,一切但凭主子吩咐。”说完躬身退下,宝络听着自己院门内不断传来的吵闹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嘴角无奈的挽起一抹嗤笑。
这雪天如此的纯白清寒,以前若是在这个时候,她定是窝在被窝里刷网页,看影片,睡懒觉,现下……宝络连忙拍拍自己的脑袋,嘴角换上一抹贤容的微笑。
“福晋吉祥。”一屋子吵闹闹的,看见宝络进来,立马止了声音,上前请安。弘时才三四岁的模样被乳娘抱在怀里哇哇大哭,弘昐眼泪兮兮的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看着众人,眼中满是惊恐。宝络心下一软,招手让他过来,李氏紧跟着也上来了。
“福晋,您可要说句公道话,弘时还不足三岁,哪里懂得什么,要不是看顾金箔的奴才没看管好,怎么让弘时把墨水倒在金箔里?依妾身的意思应重罚那奴才,倒是我家弘时受了许多惊吓。”李氏满脸愤恨,真似她受了委屈一般,声音有些尖锐。
弘昐站在宝络跟前身子微微一抖,低下头紧张的看着地上。他和弘晖弘暖长得颇像,宝络柔和一下,拉着他靠在自己身边,对李氏示意道:“有话好好说,凭白吓着孩子做什么。”
弘昐是李氏的长子,但身子羸弱,且生性内向不是很得胤禛的宠爱,李氏自打生了弘时,多半的时间都是放在弘时身上,对这个大儿子反而不亲睦,故以这些年下来,弘昐与谁都能亲近,唯有自个儿的亲生额娘却十分惊怕。
李氏好看的柳眉微微一挑,对宝络的话十分不满意:“妾身只是就事论事,小孩子家家的他能懂什么?福晋多虑了。”弘昐身子一抖,头越发的低下,过来新年他便十二岁了。
宋氏从来与李氏不睦,见她对宝络这般无礼,冷声笑道:“妾身道侧福晋如何敬重福晋呢,福晋一来立马拉着福晋做主,现下怎敢如此与福晋说话?别说福晋大人有大量,但妾身等人却是万万看不过眼,便是爷回来也定是要呵斥的。”
宋氏不说则已,一说便是戳到李氏死穴。李氏生完弘时时,因记恨之前的事儿对宝络曾冷言冷语,恰好那时胤禛下早朝回来听着,对李氏狠狠一次呵斥,为此整整一个月不曾踏入李氏的后院。
如今宋氏旧事重提,叫李氏如何不恨,她狠狠的白了一眼宋氏,嘴巴微微嚅动,做了个啐的动作。
宝络也懒得理她,只让宋氏先说。
原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儿,宋氏如今替宝络掌事,意思是让李氏出一半这金箔的钱,另一半由府里额外再出,但李氏却是不肯,死活要赖在管事的身上,刚儿就命人把库房的管事拖下去打了一顿,宋氏与钱氏也正为了这事儿跟她吵了起来。
宋氏话音刚落,李氏立马争锋朝起,宝络坐在主位上,揉着太阳穴极为疲惫的看着她们几人吵闹。正纠结中,弘晖屋里侍候的杏花急匆匆从外头走来,附在宝络耳边笑道:“福晋,两位小阿哥快回府了,已进了咱们街道的马路,秦嬷嬷特意派奴婢回来禀报。”
宝络眼儿一亮:“真的?”杏花点头,宝络顿时心情大好,李氏等人的吵似乎也不成了什么问题,她道:“宋氏说的在理,这毕竟是四阿哥做的,但因为四阿哥年少不懂事,府里多出一部分的钱,金箔现下去买也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昨儿个我从库房拿了一些回来,先分给大家用,其余的事儿以后再说。”
李氏扁扁嘴,不情愿道:“福晋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等人哪里敢忤逆您的意思。”语气中颇是不满。宝络真真懒的理她,这种人无论许她什么好,她都不会满足。宝络匆匆嘱咐了宋氏几句话就要出去,正走到院门口,却见刚去的杏花又折了回来,满脸的惊恐。
一种难言的惊恐似冰水一般迷茫住宝络心口,手上正捻动的佛珠突然断了线,散落一地。
杏花重重跪在地上,泪水模糊,大哭道:“福晋,大阿哥摔下马车,被后头行来的马车撞了!”
宝络倒退数步,身后侍女支住她,宝络却还是乱滑下来,嘴角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你,你……不是,大阿哥怎么了?”
她怕听到那个字,真的怕极了,浑身止不住的冰冷,她感觉自己坠入到冰窟中,耳边杏花的话她已听的不全清楚,只抓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