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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额娘也别怪弟弟。”
宝络眼泪都下来了:“我不怪,额娘谁都不怪。”
那个孩子,她还能补偿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双更了,我人品爆发了,后面就开始转型了,考试成绩要出来了,涨人品啊,亲,过的话我公开一章节,全送积分,日更啊
39、还施彼身
梦中,总是出现那个场景,一大片的大海,波涛汹涌,那个女娃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海岸上,背着她,宝络每次要上前抱住女娃,可总是被突然袭来的海浪拍醒。
“啊——”
是梦,宝络喘着起,陌生的巡视四周一圈,屋里烛火还亮着,已经快烧完一般,四周空洞洞的,寂寥的能听懂夜晚风的长鸣,她卷曲起身子,靠在床栏上,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迷茫她全身,那个孩子在她还未意识的情况下就没了,她甚至连给她做一件小肚兜都来不及,府里没有她的牌位,没有她的房间,没有她的衣服,她来的匆忙也走的匆忙,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没能好好保护好她。
那个梦,那种空虚寂寥的眼神日日夜夜出现在她梦中,只要一闭眼,满满的身心都是她可爱的模样。
那时候,她选了弘晖,她会不会恨她?
那时候,她连一眼都不肯多看她,她会不会怨她?每每想起那日,便是摧心刺骨的痛,宝络滑下床沿,埋在被子里,咬牙,一滴滴泪水无声的从她眼眸中滑落,再苦再痛也不哼出声,为了那个选择,她日日夜夜都不曾心安过。
身后滑过铁臂,牢牢擒住她的细腰,胤禛紧贴在她身后,唇吻上她的肩膀上的衣物,带着被吵醒的沙哑声,低哄道:“莫要哭,孩子咱们还会有的,还会有很多的,我答应你。”宝络绷直着身子任由他抱着,自打她出了小月子便成了府里的专房之宠,胤禛再无去过其他女人屋中,无论她能不能侍候他,他每晚一回府都会在她身边,形影不离,连续三个月了。
只是丧子之痛,外人又何知?她将头深深埋入枕头之中,小手紧拽成拳头。
“宝络,咱们再要一个孩子吧。”许久得不到她的回应,胤禛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用尽全力紧紧拥着她,宝络变了。三月来,极少能见她的笑容,每日总是恹恹的看着一处,他不知道那个孩子会对她这么重要,一个女娃他还是能给的,只要她要。
“再说吧。”宝络淡淡道,阖眼,脸上的泪痕还未消散。身后的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手上的力道全然不松,两人间靠的太近,呼吸间便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胤禛贪婪的深吸一口,吻下她雪白的脖颈,一处一处,密密的落下,这些吻热烈而狂热,但全然得不到对方的响应,胤禛无力放下,翻了一个身,平躺着,右臂盖住双眼,疲倦道:“我知晓你是在为那日的事儿生我的气儿,只是那日弘晖出事时,恰好我接到衙门里通报,魏东亭因还不了户部的欠款自缢了。你也知晓魏东亭自小就跟随皇阿玛,又是朝中多年肱骨之臣,他儿子为了这事儿集结朝中重臣为他守灵,还因为当面与我对抗,你也知晓我为了这款银的事儿付出多少心里,若是此刻不做出决断,以后的欠银便不好再追。现下南北方大旱水灾,西北都是用银的时候,国库这些年已经已然空虚,若将朝中重臣,宗室欠的银两都追回来,定能补充库房。好在这次弘晖没事,皇阿玛也给他封了贝子,众王府中也只有太子的弘皙被皇阿玛亲封为贝子的,你也莫要再生我气了。”
胤禛道完,躺着等宝络反应,但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还不见宝络啃声,胤禛翻过身去,却见她已沉沉进入梦乡。
他微微苦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翌日清晨,宝络服侍的胤禛洗漱完毕进入花厅,李氏,宋氏,钱氏等人早已侯在那里,宝络微微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停留在钱氏身上,月华裙,牡丹鬓头,连她刚来府,胤禛赏她的百福头钗都戴上了,看来她今天心情很好。
“坐吧。”胤禛先坐下,示意宝络也坐下,紧接着又亲自夹了一块水云糕到她碗里,宝络颔首,朝他露了一个笑容:“谢爷。”在众人的目光中夹起咬了一小口,便放下,又自己去夹了芝麻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对她今日的举动稍稍有些惊讶,按理来说以往即便是福晋不喜欢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
“怎么?都看着我做是什么?”宝络正吃着抬起了头,目光直视胤禛等人,嘴角笑容不变,依旧和气的很。众人看她现下和往日无常,也跟着笑了起来,胤禛心也宽了下来,又夹了一块芝麻酥到她碗里,柔声嘱咐:“你爱吃这芝麻酥,我等会儿进宫时便去求惠妃娘娘做来,她宫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好。”说着又给她递上一块帕子擦嘴。
宝络连忙起身,气的道了谢,忆起那年随驾的事儿,摇头道:“谢爷关爱,咱们府里便做的极好,不过东西再好吃,吃多了也会厌不是。爷,您也吃吧,再过一会儿便要上朝了。”一言一行与往日如常,再不似前几月伤心的模样,众人也放下心,钱氏出来对着两人一拜笑道:“福晋极是关心爷,妾身等自愧不如。”
李氏冷笑,嗤之以鼻,宋氏微微皱了下眉头,脸色不悦。宝络慢条斯理的吃完芝麻酥,才抬起头,嘴角含着笑:“钱妹妹这张嘴也是我等望尘莫及的。”
这话一出,钱氏顿时惨白着一张脸,无助的看胤禛,十分惊慌的模样,连胤禛也是始料未及,颇是惊讶,宝络低头捂嘴,笑声溢出嘴角:“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们也真当真了?”说着给胤禛夹了一块水云糕:“妾身一直记得爷爱吃这糕,所以今早起身时特意让小厨房备下了,爷可尝尝味道如何?”
胤禛眼中仍有深意,并不被宝络的话所左右,只是若有深思的看着她,就着宝络的筷子咬下一大口:“味道不变,爷依然喜欢,福晋甚合我心。”听着他的话,宝络做低头娇羞,长长的眼睫毛扑盖而下,遮住一池心水,里头却再无波澜。
吃过早饭,送胤禛出门,宝络看着邻里的八贝勒府,外头的侍从刚备下轿子,侧门脚刚踏出一张皂底鞋,宝络便没有心思再等着看他们夫妻两恩爱,她转了个身,一边往府里走去,一边对满里问:“轿子备下了吗?”
满里是宝络之前的陪嫁丫鬟,早年前已经配了府里管家的儿子,一向也在她屋里侍候,也是秦嬷嬷的表侄女,她看了几个月觉得满里做事稳妥,嘴巴又严密,倒很合她的要求,便通知了管家,让满里来她屋里侍候。
而今儿个是太子妃邀请众福晋去郊外山庄赏桃花的日子,前半个太子妃就已下了帖子定在今日,宝络本不愿去,但昨儿个太子妃还派人亲自来请她明日一定要去,宝络想了一会儿打探到众福晋都有去,连近来与太子爷十分不睦的八福晋也在受邀之列,既是这样她也抵赖不得,非去不可了。
也好,待在府里久了,她浑身也快发霉,出去走走,晒晒太阳也好,不然她估计自己都快得产后抑郁症了。
宝络嘱咐好满里,让她留在府中照顾弘晖和弘暖的一切事宜,三个月过去,弘晖的伤七七八八也好了差不多,这孩子对学业功课倒是极为上心,前一个月就要嚷嚷去上学,还是被她压着到了这几天才开始上学堂。弘暖与他是一处,兄弟两自那日事情发生后,倒亲睦了许多,宝络看着也欣慰。
今日要去的那个庄园正是那日八阿哥打太子的地方,坐车去还是有一段距离,宝络现下就得出发。
去年去的时候是秋分景色,芭蕉开的最好,现下步入春天,桃花开得极好,两道夹路春花迎面,桃花如火,花树枝头,地上星散铺着落下的桃花瓣,红绿相间,正是极美,宝络下了马车,起了性子挑起一株,那粉色花瓣包着瑞黄的花蕊,恰到好处。
五福晋驾着快马呼啸而过,火红的旗装在马上轻巧的翻折,迅速捻起一簇折下,吁了一声,瞪马下来,变戏法似的将桃花株交到宝络手中,打趣道:“古来有佛祖拈花迦叶微笑,如今是五福晋折花讨四福晋一笑罢了。”
众人被她这一闹,莫不捂嘴偷笑,宝络有气又好笑的瞪了她一眼,佯怒道:“你又乱比喻,倒知道给自己脸上贴金,好歹你还是师傅,我现倒成了你徒弟了,该打!”宝络真举起桃花株,五福晋嘿哟一声:“真真不识好人心,四嫂,哎哟,人家不就惹你一笑吗,等会儿子我把我干儿子给抱回去,听说你那日把我的暖暖好一通骂,跟母大虫一般了。”
“你敢!”宝络被她逗得不行,五福晋顺势大喊:“了不得了,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年四王爷在塞外不正是被母大虫给咬了吗?今儿个四嫂真成了母大虫,你们说这可不就是缘分吗?”
来往的福晋皆大笑,太子妃亲自出来迎接众人,五福晋连忙躲在太子妃身后求救,宝络打不得她正不甘愿,太子妃笑道::“四弟妹,你给我个面子,别理这小油嘴儿,她可是坏东西,走,进了里头,有几株皇阿玛亲赏的桃花,颜色极美,就等着你们来看了。”
宝络被她哄得不行,但经五福晋这一打闹,心放宽了不少,随着众人进入庄园内里。这庄园极大,封为春夏秋冬四院,上次去的是秋院,这次才来到春园,那里果真是春色满园,五彩缤纷,没有你要不到的花儿,只有你想不到的品种,众人皆是称奇。
宝络亦在桃宴上醉情于春色,贪喝了几杯,五福晋等人还在一旁撺掇,没一会儿宝络就感觉有些微醉,连叫人扶着去解手醒醒酒,刚出了院门口,就被一个行色匆匆的妇人撞到,还不等宝络回神,那人看到她颇为惊讶,连连告罪,宝络急着解手,也没多想,拐过弯处却还见那妇人若有所思的瞧着自己。
春园又命桃花园,内院错综复杂,来往之处名花美不甚收,宝络解了手,便然侍女先回酒宴,她只想一个人好好在这条石子路上走一走。
“娘娘,那贱~人回东宫的路上轿夫踩到石子儿上,她挺着个大肚子,立马就见了红,和咱们料想的一般。现下已要生产,咱们事先安插进去的产婆早就准备好了三日散,即便是她能顺利生产,也活不过这三日,事后咱们必可说是产后大出血。”角落处有两人低声私语,那声音十分耳熟,似刚才撞到她的人。
宝络心下知晓自己又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下意识要走,可又听里头竟是太子妃的声音:“哼,这就叫做报应,她只知道用这个害人,竟不知晓有一天我会用同样的方法在她身上?她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平起平坐,既是如此,我便要让她知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是,那贱~人竟迷了心窍,连四王府的大阿哥也敢害,若不是她怀着这胎,早死一万次了。”那妇人冷哼。
宝络浑身发抖,花盆底鞋踩在石子路上连退数步,好不容易靠在一处墙壁上,浑身也止不住的发冷,原来这事儿果真不是巧合,她费尽心思查不到竟是康熙的意思。
太子妃惊觉有人进来,与她妇人对视一眼,起了杀机,两人一左一右从花园两旁包抄过来,却不见人,刚才明明是在这儿听到响声的,那妇人有些惊慌:“太子妃,这儿……”
太子妃凝眉,四周扫了一圈,触及到角落里一处没藏好的布料,心下已知是谁,她对那妇人点头示意一番,命她先走,自个儿悄无声息的靠近宝络藏身的地方:“四弟妹,出来吧,我知道是你,今儿个就你一人穿藏青色。”语气凝重又紧张。
宝络闭上眼,深呼吸吐气,从花丛中出来:“你早就知晓?”
太子妃躲开她的实现:“我事后才知,王氏计划虽好,但她太过轻信她母家的人,她弟弟酒醉胡乱说出被她弟媳听到,她弟媳是个没用的,怕牵连自个儿连夜告了官,皇阿玛这才知道。”
触及到宝络的目光,太子妃补充道:“太子,四王爷都知道。那日你小产还在病中,太子请了四王爷来请罪,我心中早就留意这件事,让人盯了稍,这才知道。”
宝络平静的听太子妃陈诉这件事,她的平静让太子妃有些不安:“你不恨?”
“恨?”宝络反问,她心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了:“皇阿玛既然知晓这事,可曾想过如何处置王燕?”她早该料到王燕如今已是太子的人,又怀了儿子,自然希望未来的帝王是她自己儿子,胤禛和弘晖都挡了她的道儿,是她太轻敌了。
“皇阿玛的意思,是等王氏生下孩子再处死,但太医早就摸出这胎是个儿子,太子少子,若王氏生下阿哥,以太子对她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