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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不用你们请我,我吃牛肉面饼就好了。”
黄蓉嫌弃地道:“牛肉面饼有什么好吃的?伙计,先上一些干果小菜上来,让这位大哥知道并不是只有肉才好吃。”
小二连忙问道:“客官,请问要什么干果小菜?”
黄蓉一副“这小二一点儿也不机灵,什么都要我说仔细”的表情,开口道:“干果四样是荔枝、桂圆、蒸枣、银杏。鲜果你拣时新的。咸酸要砌香樱桃和姜丝梅儿,蜜饯要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和梨肉好郎君。小菜就要红油笋干、黄瓜虾片、五香花生米和凉拌什锦四道。再来八个下酒菜八个酒菜是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
郭靖目瞪口呆。这些菜名,他一个也没有听到过啊,更不用说吃了。
“那个,不用,不用那么多……”郭靖想要阻止,被杨康一手按在肩膀上,竟然动弹不得。
“你……”郭靖大惊,眼前这个贵公子比他七个师傅还要厉害?!
杨康挑了挑眉毛:“我什么?”
他以为郭靖会生气,结果对方却闪着星星眼地赞道:“你好厉害!”
杨康不由笑了,真是个老实孩子,心里面对郭靖的好感增加了许多。
“坐下吧,我们好好聊聊。”
郭靖的脾气很好,并不在乎杨康以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乖乖地坐了下来。小二很快就将干果小菜摆了上来,又送上一壶陈年的状元红。杨康给郭靖倒了一杯酒,道:“兄台尝一尝,中原美食比之蒙古的食物好吃多了。”
郭靖每样菜都吃了一遍,虽然他更喜欢肉食,但不得不承认贵公子所说,中原美食滋味丰富,更加好吃。
“兄台怎么知道我来自蒙古?”郭靖吃了一圈才想起杨康刚才话中对自己来历的笃定,两腮鼓鼓地问道,如同小蛤蟆一般。
杨康执着酒杯笑道:“我不但知道你来自蒙古,还知道你叫郭靖。”
郭靖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心里面想着这么出众的人应该不是金国王爷的手下吧?他们还请自己吃东西来着,是不是师傅们在中原的朋友?
杨康不答,二十从怀中取出一个匕首递给郭靖。郭靖惊讶地发现这把匕首非常眼熟,他急忙接过来一看,果然大小形状和他杀死陈玄风的匕首一模一样,只除了匕首上的刻字。他的匕首上刻的是“杨康”两字,而这一把,上面刻的是他的名字——郭靖。
“你,你……”郭靖瞪着杨康,心里面各种疑问冒了出来,却不知道要问哪一个。
杨康道:“我叫杨康!”
“你,你就是杨大叔的儿子?”郭靖高兴万分地道。
杨康点了点头:“我是!”
郭靖兴奋地问道:“丘道长找到你了吗?你来找我是不是为了十八年的比武之约,可我不是你的对手啊!”
“我不知道什么丘道长,我的武功是我棣姨教的,跟什么丘道长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是来找你比武的,而是棣姨让我来找你,顺便帮帮你,以全两家多年的情谊。”
杨康知道丘处机和江南七怪的赌约,上官梨棣全部告诉他了,除了上官梨棣自己重生的事儿外。杨康敬佩江南七怪信守承诺的品格,但对丘处机没有任何好感。且不说郭杨两家的不幸是他带去的,就说找人这件事情。江南七怪从南到北,经历各种沧桑,耗尽十年时间寻找郭靖;而丘处机呢?他身为一教掌教,手底下那么多徒子徒孙,如果认真寻找,怎么可能找不到杨康?只能说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尽力。
郭靖傻傻滴问:“棣姨是谁啊?”
杨康道:“棣姨是我娘出嫁前的闺阁好友,听闻我家的事情后,一路寻访我和我娘。可惜我娘难产而死,棣姨便收养了我,不但抚养我长大,还教我文学武功,让我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
郭靖听后佩服不已:“棣姨真好,跟我七个师傅一样好。”
杨康点点头:“你七个师傅不过,就是性子怪了一些。”
“康、康弟,我师傅们不怪,你不要这么说他们。”郭靖维护自己的师傅道。
杨康道:“叫我康哥。”
郭靖道:“可我娘说你比我小。”
杨康道:“我能教你功夫,坐你的长辈都够了,只是做你哥,你有什么不满的?难道你也有东西能教我?”
郭靖猛摇头,然后挠着后脑勺道:“我会武功,你不用教我了。”
“你的武功太低,闯荡江湖太危险。作为你的朋友,我可不想看着你早死。”杨康说着将手抄的《九阴真经》摸出来,丢给了郭靖,“将里面的运功法门背熟,再照着修炼。”
郭靖听话地照做,他虽然人笨,但贵在执着有韧性,一天背不下来就两天,两天背不下来就用三天,十天后,郭靖将《九阴真经》倒背如流,想忘也忘不了了。杨康将手抄本要了过来销毁,并指点郭靖开始修炼《九阴真经》。也许《九阴真经》命中注定属于郭靖,他修炼起来,进度比其它武功都要快。从张家口到金大都这一路,郭靖的武功大幅度提升,与他刚从蒙古出来时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大金国的京城,当时天下第一形胜繁华之地,即便宋朝旧京汴梁、新都临安,也是有所不及。郭靖长于荒漠,哪里见过这般气象?只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真是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只把他这从未见过世面的少年看得眼花缭乱。所见之物,十件中倒有九件不知是甚么东西。他不敢走进金碧辉煌的酒楼,拣了一间小小饭铺吃饭,却被杨康拉着,直接去了中都最繁华的一家酒楼。
“康哥(一路上,杨康表现出来的才能震慑住了郭靖,现在,他是心甘情愿地叫杨康康哥),这酒楼太豪华了,里面肯定都是达官贵人,咱们还是重新找一家吧。”郭靖拉住杨康。
杨康哼了一声,道:“达官贵人又怎么了?别忘了你还是蒙古的金刀驸马呢!也是达官贵人。赶紧跟我进去。”
郭靖挠挠脑袋。好像是这个理。反正康哥懂得比自己多,就全部听他吧。
三个人进入酒楼,小二赶紧过来招呼。能在京城这种地方做酒楼的小二,眼力劲儿绝对是最好的。眼看着这进来的两个少年男女(郭靖被其当做杨康的跟班了)气度非凡,身上虽然穿的简单,没有多余的饰品,但腰间那一对玉佩可是羊脂白玉的极品,价值不可估量,即便那跟班身上穿的的一件黑皮大衣也值个三十多两银子。
点菜的事情由黄蓉负责,这孩子如同原著中一样对吃食有研究,拥有一手非凡的厨艺。不过很少下厨,既便下厨,也只做给有限的廖廖几人,其他人,就算她的师兄师嫂们也吃不到她做的美食。
黄蓉丢下一片金叶子,点了比在张家口酒楼还要丰富精致的食物,让郭靖口水直流,拿起筷子就埋头猛吃。
“真是牛嚼牡丹。”没有原著中的剧情做铺垫,切有一个优秀的竹马在,黄蓉如今可看不上郭靖这个傻小子。
郭靖不在意地抬头笑了笑,继续埋头苦吃。
黄蓉见他这样也泄气了。欺负老实人又没有成就感。
杨康没有理会两个人的互动,拿着酒杯呆呆地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黄蓉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心知这个时候杨康肯定没心情与他们说话,乖乖地坐在一旁,不去打扰他。
忽然,一阵响亮的锣声响了起来,杨康双眼一凝,放下酒杯,走到窗前。黄蓉急忙跟了上去,郭靖此时已经吃了八分饱,好奇之下也放下筷子,在两人身后走到窗户边。
郭靖伸出脑袋,就见街口的空地上围了很大一圈人。这伙人当中还有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玉立亭亭,虽然脸有风尘之色,但明眸皓齿,容颜娟好。其身侧的地面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花,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
“比武招亲?”郭靖好奇,在蒙古根本就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是什么啊?”
黄蓉指着那少女道:“就是跟这个女子比武,赢了她,就娶她做妻子。”
郭靖不赞同地道:“这也太草率了吧,万一赢了女子的人不是好人怎么办?”
“那就不嫁嘛。“黄蓉无所谓地说道。
郭靖也不赞同这个主意:“不好吧,不能不讲信用,既然说好了比武招亲,怎么能反悔呢?”
黄蓉气道了:“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你说要怎么办?”
郭靖为难地挠挠脑袋,道:“我也不知道。”
黄蓉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跟他说任何话。
下面的中年汉子正向围观众人说明他们的目的,他向众人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上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
第三百一十九章321 射雕六
交代完毕后,中年汉子退到一旁,将场地交给看了他美貌的女儿。围观众人中许多看中了少女的美貌,早已经蠢蠢欲动,此时全都跳了出去。可惜,少女的武功很是不错——当然不能跟杨康三人比——上场的人全部被她打了下来,偶尔有一两个武功比较强的,少女虽然应对起来比较困难,还是将他们打下了场。
围观众人皆为少女鼓掌欢呼,众人的眼光都落在少女身上,唯有杨康的眼光,自中年汉子与少女出现后,他的视线就一直没有移开中年汉子的身。
中年汉子腰粗膀阔,甚是魁梧,但背脊微驼,两鬓花白,满脸皱纹,神色间甚是愁苦,身穿一套粗布棉袄,衣裤上都打了补钉,可见这些年中年男子过得很苦。
杨康默默地注视着中年汉子,这个是自己亲生父亲的男人。这个人对于自己有生恩,没有养恩,自己该拿什么养的态度来对他呢?
场内,一个男人被少女打了出去,很是震慑了一干人等,男人们不再急着往上找打,场中难得只剩下少女一人。
杨康的视线移到郭靖身上,一个绝好的主意出现在脑海中。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右手猛然捉住郭靖的肩膀一丢,将他丢上了场,落在少女身旁。
“啊——”郭靖看清楚自己所站的位置,傻了。康哥这是要做什么?
穆易,也就是杨铁心对这个突然掉到场中的少年颇有好感:年纪轻,与自家女儿相当;浓眉大眼,虽然不是特别英俊,却也五官端正,看起来是个老是的孩子。如果武功也不错,倒是个良配。
“小兄弟,你也是来比武招亲的吧?不知你贵姓大名?”杨铁心和蔼地开口问道。
“我叫郭靖。那啥,我不是要比武招亲,我是被丢下来的。”说着往酒楼二楼望过去,却发先包厢的窗户竟然关上了。
“郭靖”两字送入耳鼓,杨铁心心中一震,颤声道:“什么?郭靖?你……你……姓郭?”
郭靖芒然地点点头,道:“是的,晚辈姓郭。”
杨铁心又急问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郭靖道:“先父名叫啸天。”
杨铁心热泪盈眶,抬头叫道:“天哪,天哪!”
忽然上前几步伸出手紧紧抓住郭靖手腕,垂泪问道:“你娘姓李,是不是?她活着呢还是故世啦?
郭靖疑惑,道:“咦,你怎么知道我妈姓李?我妈在蒙古。”
杨铁心心情激动,抓住郭靖的手不放,如同拿住了一件奇珍异宝,唯恐一放手就会失去一样,叹道:“你……你长得这么大啦,唉,我一闭眼就想起你故世的父亲。”
郭靖大奇道:“前辈认识先父?”
杨铁心哽咽道:“你父亲是我的义兄,我们八拜之交,情义胜于同胞手足。”说到这里,喉头哽住,再也说不下去。
郭靖也受到了感动,眼眶湿了,却忽然想到一点:“我爹的结拜兄弟是杨铁心杨大叔。你难道就是杨大叔?”
杨铁心连连点头:“是,我就是杨铁心。”
郭靖一听高兴了,大声叫道:“康哥,快来,找到你父亲了。”
杨铁心大惊:“你说什么康哥?谁是你康哥。”
郭靖道:“当然是杨康康哥了。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杨铁心浑身颤抖:“儿子,我的儿子?他还在世?那我的妻子呢?”
郭靖摇了摇脑袋:“我不知道杨婶婶怎么了,你要问康哥才是。”
“是,是,我应该问我儿子。他在哪里呢?”杨铁心忙问到。
“就在酒楼二楼。”郭靖指着二楼的窗户。
此时窗户已经打开了,杨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把他们带上来。”
郭靖对杨铁心道:“杨大叔,康哥让我们上去呢。”
“好,好,上去。”杨铁心满眼泪水与期待,浑身颤抖,全靠郭靖搀扶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