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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科学文艺》创刊之初的一片叫好声中,当年在重庆地下党办《挺进报》、后来成为四川省文联领导人之一的老编辑李累狠泼了一瓢冷水:“你们这个刊物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有作者队伍。”当时,我们对他的话还不以为然,结果不出两年《科学文艺》在稿件上就开始闹饥荒,到了1984…1986年间每年来稿量不足百篇,算是真正尝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滋味。
于是,即使在最困难的时期,编辑们也没有松懈过致力于作者队伍的建设。
继1983年青城笔会之后连连举办了天津笔会、九寨沟笔会、海螺沟笔会、都江堰笔会、北京笔会、白马寺笔会、上海笔会、王晋康作品讨论会,等等。为奖掖新秀,推出精品,举办了十届科幻小说银河奖征文——其中包括三届由台湾著名学者吕应钟先生出资设立的年度科幻文艺奖。为从少年作者抓起,还与四川省教委、四川经济广播电台合办了七届面向全国的校园科幻征文。
功夫不负有心人,十几年来——特别是近几年来,科幻小说创作新人辈出,十分令人欣喜。每次校园科幻征文,来稿四五千篇;每次银河奖征文,来稿一两千篇。每每发现了一颗新星,老编们都喜形于色,竞相传阅稿件,并立即与作者联系,使一颗又一颗“每期一星”闪亮登场。
张劲松、赵海虹等,都是在读中学时获得校园科幻奖的小星星,以后笔耕不辍,上大学和大学毕业后连连写出佳作,成为银河亮星。王晋康、星河、征士、柳文扬等都是在银河奖征文时,从案头堆积的稿山中冒出的高峰。九十年代中国科幻的“造山运动”轰轰烈烈,推出了一批科幻作家和颇具潜力的新秀,他们是:
王晋康、星河、何宏伟、征士、张劲松、王志敏、柳文扬、孔斌、袁英培、韩建国、苏学军、金平、刘继安、雷良锜、汪洋啸、江猎心、凌晨、牛小哲、赵如汉、严安、裴小庆、孙继华、村砚、苏晓苑、宋宜昌、江渐离、刘维佳、潘海天、杨平、杨冬成、李学武、赵海虹、周宇坤、云翔、米兰、陈兰、王海滨、萧川、昆鹏、高薇嘉、凌远、何海江、饶骏等等。加上八十年代就有佳作问世的吴岩、刘兴诗、姜云生、王晓达、董仁威、林树仁、吴显奎、绿杨、晶静等再献力作,组成了生气蓬勃的实力方阵。
吴岩作为在北师大任教的我刊特邀副主编,坚持开科幻课和举办科幻讲座,培养和团结北京地区的作者,功不可没。
近几年来的调查表明,《科幻世界》的读者文化层次在不断提高。为此,杂志社多次派员去北师大、北航、西南交大、电子科大、四川大学、成都大学、川师大、成都七中、金堂中学等大中学校办科幻讲座。在北师大举办了“96北京科幻节”,与电子科大合办了“科幻活动月”,在川大举办了98成都校园科幻节,在长沙与湖南经济广播电台《科幻时空》节目组合办了读者…听友联谊活动。这些活动,不仅巩固和发展了读者群,还从校园中发现了一批新作者。
读者,是刊物的上帝。读者养活并支持了刊物,同时不断给老编以启示。1994年,编辑们率成都科幻迷半夜登上峨嵋山金顶,架起天文望远镜观看天文奇观——彗星撞木星。金顶上立即排起了人龙,一位中年妇女对编辑说:“我给我儿子订了《科幻世界》。”问她为什么订《科幻世界》。她说:“让儿子看武侠小说怕他打架,让儿子看言情小说怕他早恋,我让他看科幻,引发了他对科学的强烈兴趣。”这段“金顶对话”被改成《科幻世界》的广告词,在95年的征订中颇受好评。
当荣获星云奖、雨果奖的名篇《追赶太阳》发表后,一位大学生立即来信指出,还有一个比小说描述的更好的办法去“追赶太阳”。编辑把读者意见转告作者兰蒂斯,作者大吃一惊,称赞中国读者真有水平。
几乎每年年终,《科幻世界》都要做读者调查。1998年收到了3万多封读者调查表。俱乐部组织了成都市的大学生科幻迷利用七八个周末时间加班,才给每位寄来调查表的读者寄去感谢信和纪念品。根据调查表中获得的大量信息,不断调整、改进,提高,使刊物更适应市场需求。
为团结广大科幻迷,杂志社成立了科幻迷俱乐部,先后有近万名科幻迷入会。内刊《异度空间》成为科幻迷交友、练笔、获得信息的快乐的园地。
1980年,编辑们曾一步步登上峨眉山金顶,在舍身岩畔有人戏言:“当一辈子编辑跟跳舍身岩差不多。”港台的作家说:“编辑是廉价地出卖脑汁。”杨潇、谭楷、莫树清已经将二十年宝贵光阴扔下了舍身岩,中国科幻还没有达到她应当达到的“金顶”——事业要发展,编辑力量就需要不断充实。近几年来,杂志社竭力引进优秀人才——
阿来,著名藏族作家,原《新草地》副主编,四川省十大杰出青年,以长篇小说《尘埃落定》震耀文坛。1996年来《科幻世界》后,便对科幻、科技新知识发生浓厚兴趣,很快进入角色,显示出策划、组织、宣传、编辑多方面的才能和强烈的责任心。1999年1 月,阿来被任命为主编。
田子镒,原《青年作家》资深编辑,精通业务,目锐心细,曾获全国社会用字管理先进工作者称号。1996年到《科幻世界》后任编辑部主任。
秦莉,英美文学硕士。她负责对外联络和“引进”,工作十分出色。
姚海军,从遥远的黑龙江省伊春林场来的资深科幻迷,以创办《星云》联络了天南海北的科幻迷,如今是杂志社科幻迷俱乐部主任。
在编辑方面还聘请多年任《四川文学》主编的陈进作文学顾问,细把文字关;再加上多年从事文艺工作,绰号“邓百科”的吉刚,整个编辑部有了基本适应《科幻世界》迅速发展的编辑力量。
为使装帧设计和彩图插画更精美,近年来杂志社不断投资购置设备,引进人才,由邹萍、张蕾、贺静、蒋雯等组建了电脑美术工作室,1998年实现了电脑上“图文合一”排版。
作者队伍的不断提高,读者队伍的不断扩大,编辑队伍的不断充实,再加上既有编辑经验、又有工作热情的莫树清担任发行部主任,与发行部的同志们共同努力,使《科幻世界》的发行量不断上升——从1993年的 3。2万份上升到1999年的近 30 万份。据美国科幻信息杂志《Locus》统计,《科幻世界》已是全球发行量最大的科幻杂志。
仅仅是序曲
1997年年终,中央电视台将97北京国际科幻大会的胜利召开,列为97年的重大新闻。《参考消息》在头版头条转载了美国《新闻周刊》对大会给予高度评价的详细报道。
是年7月28日,当中国科协主席周光召和世界著名的科幻作家、美俄宇航员出现在大会主席台上时,中央电视台、北京电视台、美国环球电视台、英国广播公司等十二架电视摄像机一齐开动,几十名中外记者笔走龙蛇,记录下这历史的瞬间。
在这瞬间,一直在沉默中积蓄力量的中国科幻,一直在孤独中寻求理解和支持的中国科幻,终于昂首阔步,登上中国科技会堂——中国科学技术的最高殿堂,站在整个世界的面前。这既是本世纪最隆重的国际科幻盛会,也是中国科幻大军迈向21世纪的誓师大会。
同时,科幻大会和科幻夏令营在中国掀起了“追科学之星”的热潮。从中国科技会堂到中国科技馆,从成都月亮湾到《科幻世界》杂志社,科幻作家、宇航员与中国青少年、科幻迷、编辑进行了广泛深入的交流,举行了丰富多彩的联欢活动。国内外多家传媒多次报道了大会和夏令营的盛况,把热潮传向祖国的四面八方。在大会上,俄罗斯宇航协会授予了杨潇科罗廖夫勋章。
夜以继日,高速运转,殚精竭虑,呕心沥血。97北京国际科幻大会后杂志社全体职工作了认真的总结,鲜花、掌声、赞美之声已经属于过去,会上最响亮的语言是:“从零开始,第二次创业!”
具体说来,“第二次创业”就是“不断……”
不断追踪最新高科技成果,不断从探索大自然的奥秘中发掘题材,不断培养和奖励新人,不断从作家和科学家队伍中发展人材,不断寻找契机,不断总结经验,不断调整版面,不断强化精品意识……
《科幻世界》虽然光荣入选“全国百种重点社科期刊”,《科幻世界》虽然是“全球发行量最大的科幻杂志”,但用中国的人口数量一除就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理由。
回顾《科幻世界》二十年历程,我们得到许多领导同志及海内外各界朋友的支持,他们是:
周光召、宋健、张玉台、常志海、潘家铮、温济泽、鲍昌、马识途、流沙河、张泽青、文有仁、王麦林、迟计、李小夫、程宁宁、王逢振、吴定柏、郭建中、王扶、黄伊、齐仲等,以及杨振宁、韩素音、岩上治、柴野拓美、阿瑟·克拉克、布赖恩·奥尔迪斯、吕应钟、李伟才、弗雷德里克·波尔、詹姆斯·冈恩、杰克·威廉逊、伊丽莎白·赫尔、查尔斯·布朗、大卫·赫尔、恩格尔·库尔特等。二十年来曾领导和参加编辑部工作的主要人员有:李力众、阮中、刘佳寿、张尔杰、段星樵、贾万超、李理、向际纯、胡季英、何绍初、李天国、刘志勇等,对他们的支持、鼓励和帮助,在此表示由衷的谢意。
宋健同志曾说:“一个国家的科幻小说水平一定程度反映了她的科技水平。”
中国科幻,刚刚起步;《科幻世界》,任重道远。二十年,仅仅是奏响了序曲,而序曲决不是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