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到或者听到些什么?” 秦思伟环视四周拥挤的围观人群,“什么人报的案?”
“住在一楼的一对夫妇,尸体落在了他们家的小花园里。”
“队长!”一个穿着白大褂,技术人员模样的年轻人跑过来,“我在死者的衣服上发现了氰化物。”
“什么?”曲队长的眼睛瞪得老大,“有人下毒吗?可他明明是被推下来摔死的啊。”
“氰化物非常少,远不到致死量。”技术员推了一下眼镜,“不过还是不正常。”
“没什么不正常的。”我本不想插嘴可又不希望他们的调查走上歧途,“你发现的氰化物应该是氰化铁,那是金相和矿物实验常用的腐蚀剂。如果是在死者的袖口,表明死者最近一两天做过电镜扫描之类的实验,如果是在他的肩部或者衣领附近,应该是在搏斗中凶手身上的残留物质转移到了死者身上。”
“就是在靠近衣领的肩部,不过是不是你说的氰化铁我还要做进一步的化验。”技术员匆匆跑开了。
曲队长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看来凶手还是研究所内部的人了?和失踪的钻石有关系?说不定唐老先生知道或者发现了什么内情才被杀人灭口的。”
“实验室对剧毒药品的使用应该是严格登记审批的。”我提醒他们,“所以要查出最近几天谁接触过氰化铁并不难。”
“思伟,你现在就去查这条线。我带人到老先生家里去看看,也许能发现其他的线索。”
从实验员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原本令警察们十分兴奋,因为在案发的当天下午,雷凡领取了1克的氰化铁,做过扫描电镜的实验。而且在最近半个月里,没有任何其他人使用过氰化铁。当他们兴师动众地赶到雷凡家的时候,却又一次扑了空。通缉令铺天盖地地发了出去,在汽车站、火车站、机场随处可见摇摇晃晃的便衣。可是,雷凡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踪影。
转眼一个星期就过去了,风和日丽的周末,我独自登上香山,在后山一片僻静的小树林中铺上毯子摆开自制的沙拉、烤肠和三明治,静静地享受。突然听见身后的树丛沙沙地响了起来。
“好香啊,有没有别人的份啊?”身穿米色休闲服的雷凡斜靠在一棵黄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迟到的人是没有东西吃的。”我把芥末挤到沙拉碗里,用叉子搅拌着,“我还以为你被警察给逮住了呢。”
“哼,就凭他们?没那么容易!”他溜达过来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不过还要谢谢你及时通知我。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让我想起一个传说。”我递给他一罐啤酒,“在3年前,臭名昭著的宝石大盗‘貂鼠’潜入美国华盛顿斯密森博物馆盗取世界闻名的蓝宝石‘亚洲之星’,被早埋伏在那里的联邦特工开枪打伤后逃逸。在大搜捕中,警方只找到了一件右肩穿了一个洞的血衣。从此‘貂鼠’就再也没有消息了,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被他盗走的历史名钻‘柯伊诺尔’。世人风传他已经死了,不过还有很多人相信他依然活着,等待着东山再起。你认为呢?”
“我听说过这个故事,不过……这和你我有什么关系?”他淡淡地一笑,居然露出两个酒窝。
“没关系吗?”我冲他眨眨眼睛,“其实在我认识你以后就发现一个有意思的问题:你不是左撇子,但是在做抬矿石、搬仪器这类重活的时候你都会下意识地用左手负重。我的解释是,你的右手或者右肩受过伤,不能吃力。不过一开始,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我揭开了天使之泪被偷换的谜团,惊喜地发现原来盗贼使用的手法和当年的‘貂鼠’竟然一模一样。你想说这是巧合吗?”
“呵呵……”他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几声,“你也不是等闲之辈嘛。不过……你知道这么多,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哈哈哈……”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杀我灭口?在偷东西上你可能是个大师,但说到杀人,哼,简直就是个白丁。否则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一步了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眼睛里闪着寒光。
“与你无关。”我冷笑一声,“我们做笔交易,你交出‘柯伊诺尔’和‘天使之泪’,我把你安全地送出中国。”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只好把你就地埋了,免得你以后被警察抓到供出我来!”我从容地从口袋里拉出一副手套,微笑着把它套在手上,活动了活动手指,“不明白吗?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你……你休想!”他虚张声势地从怀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厨刀,猛地向我刺过来。
我一闪躲过刀锋,夹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就缴了他的械,同时抬起膝盖接连击中他的上腹,然后双手合十猛地砸中他的后脑。雷凡扑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又被我钳住后颈拎了起来。我右手把他按在一棵枫树的树干上,左手从腰间拔出锋利的军刀抵在他的喉咙上:“宝贝,你这么做真是太不明智了。我本来是想帮你的。”
“杀了我你就拿不到宝石了。”他哆嗦着抛出最后一招。
“放心,我不杀你。”我手一紧,他的肩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我把你这只左臂也废掉,看你以后还怎么偷东西。”
“不要……”他的脸疼得变了形,“我说,我说,手下留情……啊……”
“手下留情?哼!唐伯伯60多岁的人了,又有心脏病,你对他手下留情了吗?”
“我……我本不想杀他,可是……”
“可是什么!”
“他……他约我见面,劝我自首,我不答应,他就要报警,我……我一着急就……”
“他怎么知道是你?”
“我经常去他家,有一次,大概7、8个月前吧,无意间看到了他做好了一半的赝品钻石,才突发奇想,用它去调换真的天使之泪,想和那些笨警察开个大玩笑。所以,他很容易就猜到是我干的,因为……因为也只有我这个兼职的秘书有机会接近他书房的保险箱。”
“他一开始没有向警察告发你,就是想保护你,可你……”
“我真的不想杀他,真的,可我……我更不想坐牢啊!”
“好啊。呵呵,我可以帮你省去这个大麻烦。”我把刀子贴住他的脖子,轻柔地拉向一边。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不!不要,我告诉你钻石的下落还不行吗?”
“说!”
……
黄昏时分,我刚把炒好的小菜盛到盘子里,秦思伟又准时出现在餐桌旁。“好香啊!豆豉鲮鱼油麦菜,我最爱吃了。”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把爪子伸进了盘子,“好吃,真好吃。你嫁给我吧。”
“做梦吧!”我把他推到一边,“又出什么事了?连晚饭都不让我吃踏实了?”
“一件很诡异的事啊。今天中午我们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失窃的钻石被藏在奥沙健身房雷凡这几年一直用假身份租用了那里的一个更衣室。我们过去一搜,你猜怎么样?”
“没有?”
“不,天使之泪就在柜子顶层的绒布袋子里,不过和它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件宝贝。”他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嗓音,“居然是失踪多年的‘柯伊诺尔’钻石!你知道那钻石的底细吗?”
“当然,‘柯伊诺尔’又叫‘光明之山’,重106克拉,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钻石之一。4年前失窃。它怎么跑到雷凡手里了?”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雷凡很可能就是失踪多年的‘貂鼠’啊。真没想到,他还不到30岁就……”
“自古英雄出少年嘛。你刚才说‘很可能’?也就是说……雷凡还没找到?”
“音信全无啊!稍等。” 秦思伟摸出手机,“是我,确定吗?好,我马上过去。”
“是不是有雷凡的下落了?”我问。
“找到了他……的尸体。据说是从香山的石崖上失足滚了下去。我走了。” 秦思伟大步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凝重地看着我,“这几天你都在干什么?”
“上班、下班、看电视、逛街……”我冲他甜蜜地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亲爱的,你要有证据。”
“是啊,证据。”他苦笑着,“想找痕迹专家留下的证据是个常识性的错误。不过……我真的不希望有一天我们两个人用枪口指着对方的脑袋。你明白吗?”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走到他面前,“我相信这一点,你呢?”
“但愿吧。”他沉默了几秒钟,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我悄然走上阳台,望着远处升起的北极星,突然感觉到十分压抑。也许我真的应该彻底地放松一段时间了。
“进入金秋时节,海南省的旅游热潮依然没有降温。岛内几家大旅行社正在联合筹备中秋海上赏月大型活动……”电视上播音员甜甜的嗓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对啊,去海南玩几天吧!管它工作不工作呢!想着温暖的碧海蓝天,我露出了憧憬的笑容。
第11章 七月七日晴
接近傍晚了,恼人的小雨还是淅沥沥的下着,今年的天气格外奇怪,已经是4月中旬,却突然降温了。细雨下了一天,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沾着残破树叶的玻璃窗上,像不成调的打击乐一样扰乱人的心绪。 因为下雨的缘故,店里几乎没有什么客人,服务生们百无聊赖地聚在一堆拉着家常。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一边听着雨打梧桐,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咖啡杯。杯子里的半杯咖啡早就凉透了,我也懒得再换上新的。大厅最北面的角落里,秦思伟和他的老朋友陈宇正在低声交谈,他们已经在那里坐了3个小时,一壶绿茶却只喝了一半。
陈宇是秦思伟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工艺美术学院的优等生,毕业以后自己开了一家装潢公司,到现在已经是业内小有名气的老板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去年春末他的婚礼上,这个人个子不高,略微有一点的胖,戴着金边眼镜,文质彬彬的,说起话很沉稳。只不过,他的儒雅背后,让人多少体味到一些距离感,似乎不太容易亲近。按照秦思伟的说法,搞艺术的人嘛,往往和我们这些俗人没啥共同语言。
在那之后,我跟陈宇几乎就没打过交道,偶尔见了几次也确实没有多少可聊的话题。直到2天前,也就是4月16日的晚上,我们店里眼看要打烊了,秦思伟突然带着陈宇过来了。我当时注意到陈宇的模样很憔悴,两个眼睛一点精神也没有,衬衫揉得皱皱巴巴的,天气并不冷,他却在微微发抖。
我给他们张罗了一壶花草茶和几样点心。几杯热茶下肚,陈宇终于提起了精神,开始给我讲述他的遭遇。
陈宇最近几个月过得挺不顺心的,结婚还不到一年,他太太林静突然提出要离婚。陈宇百思不解,在他看来,他们的婚姻虽然不像爱情小说里描写的那么轰轰烈烈,缠绵悱恻,至少也是和谐美满的。也许是他一心扑在工作上,让常常独自在家的林静感到被人冷落了吧。于是他开始调整自己的工作计划,先是抽出了一个月的时间带老婆去欧洲7国旅游,回来以后又把办公室搬到了家里。他以为,多一些时间在家,两个人的紧张关系就会逐渐缓和下来,可惜事与愿违,越是朝夕相处,矛盾就越多,他们夫妻现在甚至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好几天都不说话。
更让陈宇感到紧张的是,林静经常会躲到阳台上去打电话,而且一看见他走近了就立刻挂断,好像很刻意地隐瞒什么。第三者?陈宇越想就越觉得难受。虽然他很想尽力挽回这段婚姻,但是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大方到可以对妻子的外遇视而不见。他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请一个私家侦探暗地里调查一下,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4月16日,是一个大晴天,因为没有安排什么一定要完成的工作,陈宇给自己放了一天假。中午,他还特意亲自下厨煮了一份酸汤鱼讨好太太。可是在饭桌上,他们却为了菜里该不该放胡椒这种小事吵了起来。林静推开盘子,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生了一下午的闷气,直到黄昏时分才走了出来。她说,陈宇,我闷得慌,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酒吧。于是,陈宇就跟着她来到几条街外一家叫心境的酒吧。
两个人端着饮料相对无言地作了大概一个钟头,林静起身去洗手间了。陈宇又点了一份鸡尾酒,慢慢地喝。可是直到酒杯见底了也不见林静出来。于是他请邻桌的一个女孩替她去洗手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一分钟后女孩回来告诉他,洗手间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陈宇有点慌了,林静的手提包还在椅子上,手机、钱包、身份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