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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店吧。”
苏晴开着那辆明黄色的奔驰小跑,把若紫带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十字路口东北角,店内一片漆黑。苏晴美滋滋地说:“就这儿。”
若紫只一眼,心中便凉了半截。人流量虽然不少,但匆匆忙忙的过客,基本上都是附近周边的居家市民,并不具备太强的购买力,这些人爱逛的是早市、农贸市场、外加小商品批发市场。而来来回回,骑自行车的人们忙着上班或下班,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虽是十字路口,汽车来往多,这些有车一族或许具备购买力,但路口停车,稍有不慎就会招来警察罚单。再说店面虽大,可门脸窄,进深长,门口根本没有合法停车的地方,你让什么人来买高级布艺,开玩笑!
若紫已经打击过一回苏晴,这回不便直说,便问这家店如何盘到手。
苏晴满怀憧憬道:“阿奇的一个朋友,以前在这儿开家具店,因为要移民加拿大,就不做了。我看看也觉得不错,这个店底子好,稍微再布置一下也不用重新装修了,又能省一大笔资金,而且原来的经营执照也有布艺经营这一块儿,所以我也用不着麻烦,再去工商税务部门重新起照了。再说以前是家具店,现在改开布艺店,多少会有一些延续性,能招回一些老顾客。”
若紫在斑斓夜色中,心如白昼,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苏晴又遭阿奇一记暗算,望着霓虹灯下满脸幸福快乐的苏晴,若紫没有勇气再戳穿这个美丽晶莹、色彩绚烂的肥皂泡了。
苏晴一向自以为是,又如何能听得进去。
若紫只是很谨慎地说出了自己关于店面及客流量以及购买人群的顾虑,但不痛不痒,丝毫影响不了苏晴的情绪。苏晴一路上极其亢奋,不停地规划着美好的未来,让回家路上的若紫心情一点点黯淡下来。
刚回家上楼,吴桐的电话就追了进来,若紫不想去接,便摁掉接听,但吴桐特别坚决执着地拨着。
若紫换了一身衣服,喝了杯澄汁,便躺在沙发上,电话一直不屈不挠地响着,若紫想了想,便接了手机。
那边是吴桐着急上火的声音:“宝贝儿,怎么总不接电话。”
若紫没有搭腔,那边又“喂,喂”几声。
若紫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一个人真正淡忘另一个人的时候,应该是毫无反应的。若紫淡淡地说:“对不起,我睡了,已经躺下来了。”不由分说便挂断手机并关了机。
刚关上,家里的座机电话又响个不停,还是吴桐,一遍一遍,喋喋不休,仿佛碎嘴的老太婆。
若紫想,他到底要怎样,气咻咻拿起话筒,吴桐说:“我就在楼下,看你亮着灯,我上来吧。”
若紫把手中的杯子“哐”地放在电视柜上,控制不住地愤怒道:“你听着,吴桐,我没有兴趣再和你玩这种不明不白的游戏,要过家家,就认认真真扮一回。我一次次盛情邀请你,你却三番五次地拒绝,你好有面子,好威风,好酷,好棒,天下女人全为你痴情而死,我也是,满足了吗?告诉你,这场游戏,就算OVER,两不相干,明白吗?我这个半老徐娘耗不起,拜托!我要腾出精力来赚钱养活自己,这年头,什么都没钱亲,只有攥着它,才会使自己塌实,有安全感,明白吗!”
若紫一气儿说完,便挂上电话,拔掉插头,关上所有的灯,拉上所有的窗帘,一头扎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一场吧,哭一场就好了,平日里积聚的委屈一触即发,为自己,也为苏晴,她们遇到的都是些什么男人啊。
为什么总是这样,她若紫想要听的时候,他却不要说;他想清楚要说的时候,她已经决心不要再听。就让这颗飘荡已久的心,在睡梦中,飘到哪儿,算哪儿吧。天亮时,擦干眼泪,化好妆,神采飞扬地去公司,没有人会看见她的梦,没有人会看见她的泪,也就没有人会看见她的苦。
若紫也是为了尽快淡忘自己与吴桐的这段感情,每天刻意让自己扎在优姿名苑的销售部,为十二月份的开盘活动做准备。所有的报纸广告,媒体杂志以及DM直投宣传单的图片设计与文字审核工作,都需要她来最终确定。
若紫还准备和一家名车公司、以及一家刚打入中国市场的世界名牌服饰公司,共同举办一个互动联谊晚会,以期吸引一些讲求生活品位、层次高、有格调的客户。希望通过他们引领一种生活方式及潮流,利用这些准客户赋予项目一些贵族气质与精神。
若紫忙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从天亮一直折腾到天黑,室内的暖气供应很足,热得若紫一把推开窗户,十一月的北京户外已经很冷,夜风像一把把小刀冷不丁地从窗户外纷纷钻了进来。
直到策划部人员的肚子咕咕直叫,嚷嚷饿了,若紫才想起要赶紧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家里的厨房堆着一叠油腻的碗筷,洗衣机里全是未洗的衣服,衣柜里塞满了一批要去干洗熨烫的服饰。
匆匆收拾完皮包,深一脚,浅一脚地跨出公司大门,有人在身后摁着喇叭并打起了远光灯。若紫没有回头,她知道是吴桐。
吴桐的车跟了上来,他跳下车,不由分说,挟起挣扎的若紫,塞进副驾驶里,又迅速地上了车,锁上门窗锁,飞快地开了起来。
吴桐脸色极其阴沉难看,眼睛微肿着,一言不发。
若紫也是一路沉默,气氛极其僵硬。
吴桐一路飙车,但丝毫吓不住铁了心的若紫,七绕八拐,钻进一个小树林里。
吴桐停了下来,转过身子,欠着腰,搂着若紫,一气儿狂吻起来。
若紫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任凭吴桐怎样用舌头努力撬开她的双唇,她就是不松开一丝一毫。
若紫一边流泪,一边无声地用力推开他,心里想着,就这样了,就这样了,大家两不相欠,各不相干吧。
吴桐无奈地放开了她,坐正了身子,沉默片刻,从皮夹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戒指盒。
若紫眼看前方,没有理他。
吴桐打开它,一枚做工精良的钻戒呈现在若紫面前。
吴桐一字一句地说:“若紫,我想清楚了,我要和你结婚,我不能容忍今后没有你的日子,我害怕将来真的只能一个人过一辈子,能碰上一个你这样的女孩不容易,我不想放弃……”
若紫朝左侧转过脸,直对着吴桐幽幽地说:“你要和我结婚,真好。可你怎么不问问我,我要不要嫁给你,真是笑话,你以为自己呼风唤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真是错了!那个晚上,在你家卧室的床上,我已经跟你说过,从此以后,彼此就是陌路……”
还没等若紫说完,吴桐突然发疯似地扔了钻戒,拽住若紫的胳膊,大声质问若紫,到底要他怎样,才能令她满意。
若紫镇静冰冷地望着吴桐说:“我不要你怎样,你该怎样就怎样,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自己选的,没得可怨,我只要求你不要理我,永远。”
若紫顿了顿,轻轻地喘了一口气,接着说:“并且,我要你知道,曾经在开始的一刹那,我有过多么多么美妙的感觉,对你。那么爱你,渴望嫁给你,替你生个像你一模一样的儿子,然后煮饭洗衣,相夫教子,爱你到老死,知道吗?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明白了,你知道吗?我们俩骨子里,其实并不稀罕这样的生活,尤其是你!这钻戒也别扔了,留给一个你真正想给戴上的女人吧,再见!”
若紫一气儿说完摁开了车窗锁,打开车门,走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往市区驶去。
出租司机看出若紫的异样,一个劲儿地问:“小姐,您去哪里?”
若紫定了定神,说:“先开着吧,我想想。”
司机疑疑惑惑地开了起来。
忽然间,若紫觉着自己饥肠辘辘,猛然想起田少,让他带自己去后海边的孔乙己,喝点绍酒,吃点小菜吧。于是便拨手机,拨的时候,若紫想,若是顺利,就算彼此有缘;若是不顺,就认命,自己一个人吃,一个人过。果然手机传出来的是忙音,若紫微笑着挂断手机,不再拨打。田少的手机向来一打就通,这是天意,就自己一个人吃吧。
进了酒馆,给自己点了一瓶花雕,要了醉蟹、黄泥螺,又点了几个热菜,摆了满满一桌,好像要等一大帮人赴约的样子。
邻桌是一个东北口音的中年男人,不停地用眼睛睃巡她,若紫勇敢地、挑战般地迎接他的眼睛,一直看到那个魁梧的男人低下脑袋,专心吃菜为止。
那个夜晚,若紫一直吃,一直吃,直吃到胃痛,才满是落寞地踩着高跟鞋,踏着华灯初上的夜色走回去,走回去……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哭的了,哭有什么用,除了洗涤面容,减缓压力,又能有什么实际作用?!暗压着心情,若紫刚跨进小区的大门,手机便响了,若紫的第六感应是田少,永远是这样,她和田少总是合不上拍,总是阴差阳错。
若紫看也不看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便接听起来。果然是田少玩世不恭、满不在乎的声音,背景混乱而嘈杂,像是在酒吧里。
“若紫,过来玩吧,我在三里屯,一大帮狐朋狗友,过来吧。”
田少一副迫不及待的口气。
若紫叹了口气,刚才多想和这个人吃顿晚饭却不能遂愿,这儿会撑得饱饱的,情绪又这般低落,何必去凭空给人家添堵,便断然拒绝并挂断手机。
田少不依不饶,锲而不舍地打进来,若紫也不接,弄得电梯里的小阿姨直翻若紫的白眼。
终于,若紫抗不住这顽强不屈、持续不断的铃声,那边依然是田少异常兴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声音。
“过来吧,若紫,我的一个朋友过生日,把这酒吧全包了,都是自己人,除了大家送她的生日礼物,她还自设奖品,要举行抽奖游戏活动。你离得也不远,打车赶紧过来……”
若紫不耐烦地打断田少,问他具体在哪儿,问完说:“别打了,我这就过去。”
若紫也实在是怕寂寞,这会儿喝了点小酒,情绪伤感,要是一个人独自回去,一准儿会在客厅里孤影自怜,回首伤心往事,倒不如去酒吧里红男绿女地纵情一把,好好地HIGH一下吧。
若紫赶到那个人声鼎沸的小酒吧时,抽奖活动正如火如荼地进入高潮。
过生日的女主人看样子不到三十,二十七八的样子,矮小精悍,一副广东女人的打扮,超短格子呢裙,紧身上衣,奥黛丽·赫本式的短发配上小麦色的皮肤,丹凤眼高颧骨,别致洋气,新潮开朗,自信迷人,与郁郁寡欢的若紫形成巨大反差。
田少也一反常态,穿了一身花里胡哨的行头,张着嘴,傻笑着,高兴地看着这女孩。底下各色各样的人群像一锅煮开了的饺子,一个个热闹地膨胀着,新鲜地翻腾着,全是清一色奇装异服,搞艺术讲感觉的男女,若紫身上的职业装显得又苯又傻,不合时宜。若紫还真没看出田少在女人堆里交际的天分,游刃有余,如鱼得水般地自由自在。
台上的奖品也是千奇百怪,让人忍俊不禁。每当男人抽中护舒宝卫生巾、月月舒冲剂或是曹开镛补液,女人抽中成人用品仿真器具时,底下便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热浪般的掌声和笑声。
突然间,若紫很想了解这个女孩的背景,一个女人,能有如此手笔给自己过生日,真是令人佩服。做女人做到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可吝,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哪里像她,一个人看看黄真真的《女人那话儿》,还缩手缩脚,别别扭扭,不知所措。
若紫心里无来由地喜欢上这个浑不吝的女孩,真是自己学习的好榜样。她若紫每天拼死拼活为销售,为业绩,像是被地产商用金钱与职位牵住的女奴;或是一头眼前挂着一根胡萝卜,看得到,吃不到,整天转圈打磨的驴,累得半死,到头来还得打扮得漂漂亮亮,强打精神作满足状,哪里找得到生活的幸福感。
若紫把想结识这个女孩的愿望告诉了田少,田少扭过头来,停顿片刻说:“真想认识吗?若紫,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分手分得特长的那一个。”
若紫看了田少一眼,一怔,说不出话来,只发出特轻微的一笑,自嘲道:“若不方便,就算了,”又拍了拍田少的肩膀说,“可你确实不该放过这个女孩。”
若紫在酒吧里并没有看见红衣美女,莫非田少也刚刚和她分手。真是有趣,想到这儿,若紫的心情些微明朗一点,人不顺心的时候,心理不免有些阴暗,总是希望有人陪自己一起难受。
那个夜晚和其它与田少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