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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萧傲云负气道:“爹,您怎么可以相逼孩儿?”
萧一霸倒以为他在害臊,呵呵笑道:“秋柔那孩子,爹实在喜欢,舍不得把她嫁出去,有道肥水不落外人田,你俩又情投意合,爹得此佳媳,夫复何叹?你决定没有?”
萧傲云豪气万丈道:“男儿有志气者开创事业,儿女私情暂放一边。”
萧一霸吼道:“古人明训: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意思就在男人创业时无暇顾及家事,所以才要娶妻求贤,杜绝后顾之忧。”
萧仿云跺跺脚,道:“既然爹喜欢,孩儿答应就是。”
萧一霸没好气道:“娶妻的是你,难道娶秋柔会这么痛苦?看你一脸不耐烦和勉强,莫非你不喜欢?”
萧傲云无奈道:“孩儿对表妹只有兄妹之情,还未想到那么远。”
萧一霸道:“没关系,现在开始想,只要不讨厌就好。”
萧傲云道:“请爹说出第二个条件。”
“等等,别急。”
萧一霸道:“把你娘的遗物血玉佩交给爹。”
萧傲云不解的解下颈上一条血玉佩链子,血红的玉佩呈吉祥如意图,是萧家的传世宝,萧一霸,道:“爹要做什么用?”
萧一霸闻言直摇头,道:“人家是书呆,你是武呆,这等小道理也不懂;当年爹下聘你娘,就以血玉佩为信物,现在轮到儿子娶媳妇,自然不能例外。”
萧傲云也不说什么,只是奇道:“有需要这么急么?”
萧一霸收好血玉佩,才道:“如果不是你坚持要再见那小鬼,也不必这么急。”
萧傲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萧一霸又道:“传闻秦宝宝俊美绝伦,大概不会假,他父亲秦英年轻时是公认的美男子,甚至年届五旬开外,还娶走”武林第一美人“冯香蝶,没有人敢说他们的外貌不相配萧傲云奇道:”爹爹因何说起这些?“萧一霸一字字道:“卫紫衣就好比当年的秦英,只是年轻多了。”
萧傲云也不是呆子,当然听出弦外之音,惊道:“爹是说……女……女的?”
他这样语无伦次,反而惹笑了萧一霸:“所以说他不能作你弟弟了。”
萧傲云心中的惊讶是可以想象的。
多少日子来,他想过千百种方法要把宝宝弄过来当弟弟,那可爱悦耳的声音和顽皮举止,真是令他耳目一新,心想世上怎有这么调皮的男孩?万没料着峰回路转,结果会让高坐椅子的人,惊得跌到椅子下。
萧傲云虽不致于连椅子都坐不稳,也满面不信:“怎么可能?要当我弟弟的人……”
挥挥手,萧一霸不让他说下去,通:“从现在起,不准再说那种话。”
顿了顿,又道:“第二个条件,除夕夜前须赶回,围爌时若还看不见你的人,以后就不必再来见我。”
萧仿云真是震惊英名,总算明白父亲的用意──不许震于秦宝宝的美丽而对倪秋柔起异心,再则限定时日,即使真见了面,也没机会挑起儿女私情。
思想间“
一辆套着四匹骏马的车子自后面驶来,萧仿云原也不经意,等经过面前,突然感到面熟,继之灵光一闪,赶忙尾随而去。
xxx这辆式样雅致的马车,跟卫紫衣因丐帮事件,神秘的出现江都大镇载走“轩辕尉芹”的马车很像,无怪乎萧傲云面熟。
里头乘坐的正是卫紫衣和秦宝宝。
卫紫衣惯骑马,不喜坐马车,但恐天气多变,总不能让宝宝陪他一道冒雪奔驰,只好如坐马车进城。
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秦宝宝头一次有勇气着女妆出游园,若像以往同乘一马,在京城大道上,不免惊世骇俗。
卫紫衣费了很大工夫才把他骗出来,秦宝宝曾力图反抗,最后还是被卫紫衣一番话说服:
“你只有打扮得像女孩子,才有希望成为道道地地的女子;如果时常这样半男半女,别人也当你半男半女,即使心中已认同自己的本性,表现出来的举止,不免带着男孩子味道,那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秦宝宝慢慢动摇了,卫紫衣又道:“紫秋如姑娘有十足的女人味,因为她从不穿着男装,所以没有人敢取笑她不像女又不像男。”
卫紫衣知道秦宝宝对紫秋如最敏感,果然拿她作例子,宝宝立即变色,瞪着眼道:“她那么好了?”
肚里暗堷好笑,卫紫衣表面一本正经:“没有人会说她不好。”
秦宝宝气结,卫紫衣看时机成熟,又道。
“含笑园正在上演新戏,想不想去看?”
立刻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秦宝宝道:“当然想,什么时候?”
卫紫衣道:“现在去,可以看到一场。”
说着打量宝宝上下,道:“坐马车去,你着男装抑是女妆?”
秦宝宝冲口道:“女妆!”
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卫紫衣大喝一声:“把东西抬进来。”
立刻有四名大汉抬着二口大箱子进来,放在地上,躬身一礼又退下。
卫紫衣又叫进二名新来的仆妇,和马婆子和察官抬箱子上楼,卫紫衣这才笑望呆坐在一旁的秦宝宝:“王、李二位很懂得替人打扮,她们会教你,箱子里万物俱全,不够再添,快上去,大哥等会儿再来。”
说着大笑出门。
就这样,秦宝宝被骗出来了。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了,卫紫衣深懂这个道理,而且他天生就是个领袖人才,懂得掌握时机和人的心理,更利用运筹帏幄的本领,自知道宝宝是女非男。
花了二年的时间,总算打破宝宝心中的障碍,帮助宝宝勇于面对自己是女儿要的事实。
卫紫衣了解宝宝对自身的事,有时很被动,需要别人在后面推他一把,不然他可能一辈子迷糊下去。
一路说说笑笑,卫紫衣神色间绝不露出怪异,好似平日闲聊,让宝宝稳下心,并不时投以欣赏的目光和笑意,但都恰如其分,给宝宝信心和鼓励。
马车进城,从帘幔外望,卫紫衣无意间瞥见萧傲云的踪影,心中嘀咕,脸庞绝无丝毫表示,秦宝宝全然不知此事,回想上了卫紫衣的当,嘟声道:“大哥一切都设计好了,就等着我跳下去,好奸诈!”
卫紫衣唅哈笑道:“我只是助你一臂之力,这先决条件,也要你能接受女儿身这件事,若说这是陷阱,二年前使出来,你肯跳下去么?”
秦宝宝默然,自己想想也忍不住好笑,道:“我实在很怕人家会拿我当怪物看待,一直都在担心,但真的做出来,心中反而释然,真是奇怪。”
卫紫衣温柔笑道:“宝宝是美人胚子,你知道吗?大家之所以盯着你打量,不是因为你怪异,而是慑于你独特的美丽。”
皱皱小鼻子,秦宝宝道:“大哥是在安慰我吗?”
卫紫衣笑道:“句句肺腑之言,只是,你有些习惯可须改一改……”
塞住耳朵拒绝听,秦宝宝嗔道:“再改下去,就不像秦宝宝了。”
卫紫衣也不心急,他明白时间和周园人的目光,会使宝宝在不知不觉中改掉男孩子的习性,不必急于一时。
譬如一名工人,一夜之间变成大老板,起初他的行为尚不脱工人气息,使周围的人感到怪异,到后来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急于改头换面,慢慢地,大老板的架势就出来了,这就是环境的影响力。
大家都只看到他目前的身份──大老板,不会去回忆他过去的身分──工人,久之他自己也会忘记,完全与大老板的身分融于一体。
卫紫衣没有跟宝宝解释这些,因为他小孩子气还极重,正贪婪的看着热闹的人群,乌亮的长发绑成一条大辫子,拖在背上,只因尚未十五,不能用︵簪子︶,是故无法盘发梳头。
马车四周的垂帘是特制的,外面无法看到里面,可是里面的人,却可以看清外面的一切。
秦宝宝看了一会,回头不解道:“每个人都买好多东西,吃得完么?”
卫紫衣笑道:“不买不成,这是习俗,摆着用眼睛吃也好。”
秦宝宝抿嘴笑道:“一定有什么典故吧,大哥知道么?”
“糟糕,又要说故事,从何说起?”
幸巧时马车停住,卫紫衣自帘幔外望,知道目的地已达,顺水推舟道:“含笑园的戏,看不看?”
秦宝宝白眼道:“都来了,焉有不看之理?大哥不爱看?”
摊摊手,卫紫衣道:“这家戏班子尚堪入目,最怕去给人做寿,主人请来的戏班子又叫又唱的,锣鼓喧天,加上人群哗闹之声,真是要命,如坐针毡。
真搞不懂做寿为什么要找一大群戏子来凑热闹,花钱受罪!“秦宝宝嘻笑道:“好比大哥方才说的,这是习俗呀!”
哈哈一笑,卫紫衣掀帘下车,转身抶宝宝下来,神目如电,远远看见萧傲云正缓缓靠近,牵着宝宝疾步走入含笑园,京城分社主“锁喉鞭”彭一德和几名手下迎上来,双方见礼后,卫紫衣借机向这位五旬开外的新社主吩咐:“萧傲云又出现京城,你不知么?吩咐下去,不要让他出现在我五十丈之内,但不能伤害他,文来不武来,想法子让他回去。”
彭一德很机警,明白大当家的意思是担心宝宝再落入“黑蝎子帮”手里,点点头,留下手下,自先走了。
秦宝宝在后台转了一圈出来,正好看见彭一德离去,天真道:“他也不爱看?”
一笑带过,卫紫衣牵他人坐,道:“你每回来都跑后台,有看到稀奇的么?”
秦宝宝沉吟道:“有一件事很奇怪,我记得上回来不是这样。”
卫紫衣随口问道:“那里奇怪?”
其实并没有打算放在心上。
秦宝宝舔舔嘴唇,道:“上次戏码饰穆桂英一角的林香,看来好似从远处赶来,很累的样子,我注意到,她右袖口有几滴血迹。”
卫紫衣不介意,道:“大概是胭脂吧,下次别去了,那地方太脏乱。”
话一岔,二人都没再想林香袖口的事,很快地,戏开锣,秦宝宝完全被台上吸引住,不时拍者小手笑了,只怕祖宗八代都忘了。
卫紫衣呢?
偶尔看一眼台上的情景,以备事后宝宝问起,不会一问三不知,大多数时候,均在闭目养神,思考社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秦宝宝忽然凑近身子,小声道:“早知道大哥看戏这么痛苦,我也不来了。”
拍拍他柔嫩的脸蛋,卫紫衣道:“大哥故意只看一点,回去由你说给我听,看看能否说得完全,可别让我捉住小辫子,辜负你聪明的脑子。”
秦宝宝又注意台上,看得更专神。
P卫紫衣凝视身旁这位犹带稚气的绝美小佳人,好一会,又收慑心神,为他的事业付出脑力。
闻达之辈,绝非外人形容的什么事情也不做,人把花钱吃喝玩乐,反而有钱的人没时间玩乐,他们的庞大事业需要他们付出比别人更多的脑力和精力。
“锁喉鞭”彭一德悄然来到卫紫衣身旁,卫紫衣见宝宝只注意台上,点点头,彭一德在他耳际低声数语,卫紫次微微颔首,彭一德顺势坐下来看戏,因为秦宝宝正巧转头过来,却不是注意他,低声向卫紫衣道:“真的不一样哦,饰窦娥的林香有点不对劲,似乎还在喘气,她生病了么?”
台上演着“窦娥冤──”
窦端云七岁被父亲送给蔡婆婆当童养媳还债,改名窦娥,十七岁和丈夫成亲,才一年,婆媳成了二代寡妇,靠放债度日。
有一天,蔡婆婆到街上讨一位卢大夫的钱,虑大夫骗她到无人处,把绳索猛地往蔡婆婆头上一套,老婆婆咕咚一倒,卢大夫以为得手便走,刚巧被一对父子看见,救活蔡婆婆,张老头和张驴儿得知其景况,威胁老娶老,少娶少。
窦娥不从,张驴儿怀恨买来毒药,害死蔡婆婆不成,阴错阳差害死自己老子,张驴儿便将杀父之名推到窦娥身上,但官场黑暗,上上下下收了张驴儿的钱,便拷打逼供,宝娥不招,狡猾的太守便捉蔡婆婆上来打,窦娥为救婆婆,承认毒死张老头。
戏台上正滨到宝娥披枷带锁赴刑场,照规矩,可说出最后的愿望,窦娥︵林香道:“给我一张干净的席子,让我站在上面,另外挂一条一丈二尺长的白丝炼,我是冤况的,我冤死的血一滴都不要留在地上,通通都喷上去,染红白旗。”
“第二,我要老天给我下一场雪。”
戏台饰在刑场看热闹的人:。
“那有这种事,现在是三伏天,热得死!”
窦娥悲哀而静的道:“我一定要一场雪,我是无辜的,别人的葬礼有素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