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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棒头瑟缩在一旁,良久,卫紫衣才注意她的存在,声如寒冰:“宝宝如果有什么意外,绝不饶你。”
小棒头颤声道:“我……我什么都不……不知道,马……马婆子拿一杯甜……甜酒给我喝,我……我就睡…,睡着了,醒……醒来就不……不见…………见了。”
卫紫衣这才想起,从刚才一直没见到游园的仆妇出现,莫不是都被下了药?
卫紫衣挥挥手,小棒头如临大赦,忙溜跑。
静坐在书桌前,卫紫衣看着这间大屋子,花了他许多心血和金钱,为的就是让宝宝高兴,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失踪。
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
“该死,早知道就照萧傲云说的,一股脑儿都捉起来杀了,让他们神秘失踪,又有谁会知道?”
卫紫衣这般自语,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绝对做不出来,抛开狠不狠心的条件不说,没有真凭实据这一点,能对一群戏子如何?轻举妄动,只会遗笑武林。
一个人爬得愈高,顾忌也就愈多。
当然,烦恼也随着增加,麻烦的事永远缠着他。
xXx鞭炮声唤醒大地。
街头巷尾到处有人燃放鞭炮。
大人点燃一串长长红红的鞭炮引线,劈劈啪啪声不绝于耳,于是大家都知道新的一年来临,小孩成群结队在空地上放小小的冲天炮,每个人都兴高采烈。
快乐的气氛并没有感染卫紫衣等人,快马进城,人潮汹涌,不得不收勒缰绳,缓缓的移动,眼见每个人都面蕴笑容,跟他们的心情,何止天壤之别?
看样子,秦宝宝没有被找回来。
席如秀想笑,但实在没有心情,偷眼看卫紫衣,冷硬硬的,看不出喜怒哀乐,再观其它同伴,没有一个人的神情跟“过年”连上关系,忍不住道:“不要一个个如丧考妣,宝宝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阴离魂冷冷的道:“当然不会有事,如果想要他的命,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工夫,现在人被劫走,不知目的是什么?想来不会令人愉快。”
席如秀苦笑道:“这许多年来,什么事也碰上了,不愉快的结果多之又多,担心也没用。”
卫紫衣紧闭着嘴,长驱直入含笑园,胡二节亲迎出来,见对方颇有不善之意,心中嘀咕,嘴里含笑道:“新戏下午才开始,大当家要先订位么?”
阴离魂二话不说,一只鬼手猛不可当的朝胡二爷胸前捉去,胡二爷本能的飘身闪开,阴离魂阴笑道:“果然真人不露相,过去真是失敬了。”
胡二爷这才惊觉自暴身份,但心计颇深,拱手笑道:“从小练了几手拳脚,倒让诸位见笑了。”
卫紫衣这才第一次开口,声音说不出的柔和:“嗯!只要没找错主儿就行,胡二爷,贵力十八号伪装马婆子混入本社,杀我不成,劫走秦宝宝,现在人呢?”
胡二爷连连摇头道:“我不懂你说些什么p”
卫紫衣笑得很可怕:“再问一次,真的不懂?”
胡二爷苦笑道:“别开玩笑了,大当家,过年一大早就拿小人耍乐子。”
长长吐口气,卫紫衣道:“你还有很大的乐子?”
按着暴喝一声:“动手!”
就像大水冲进龙王庙,卫紫衣身后的人迅速冲入戏班,胡二爷似乎手足无措的直跺脚:
“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朗朗青天,还有没有王法?”
卫紫衣悠悠的道:“马婆子编号十八,那刘嫂和第二批四名刺客又编号第几?莫非这是一个杀手窟?所有的杀手归你统治?”
胡二爷恼羞成怒道:“我不知道大当家在胡说些什么?一大早来我含笑园惹事生非,我请你现在就带着你的人出去!”
卫紫衣道:“真糟糕,我的手下不知道会不会弄坏你的东西?”
胡二爷气急败坏道:“只要你们这群凶神恶煞快走,一切损失我不计较。”
卫紫衣道:“既然胡老板不计较,何妨让他们多玩一会,反正过年,大家愉快愉快。”
胡二爷怒道:“开什么玩笑,我一点也不愉快。”
卫紫衣淡淡的道:“待会儿,不是你愉快,就是我愉快。”
半晌──席如秀带着几名手下出来,席如秀道:“魁首,看情形是真的戏子,不像有真武功的人。”
皱皱眉,卫紫衣道:“彭首脑人呢?”
未有人答,阴离魂也带几人出来,通:“启禀魁首,没有异状。”
胡二爷这下可有发挥的机会了,道:“大当家,小的素来非常敬重你,今天的事,是不是该给小的一个交待?”
阴离魂正待发作,卫紫衣挥手阻止,道:“胡二爷,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真实身分,我没与趣干涉,只是如果你要在北六省吃黑道绿林饭,最好要摸清自己实力,不要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胡二爷笑笑,道:“大当家今天真有些儿不寻常,我一点也不懂你说的,是不是在我这里去了东西?没关系,我不介意你们方才的无礼行为。”
这老板真的是跩起来了,众儿郎均现出愠怒之色,唯有卫紫衣不带什么表情的道:“还不到那个时候,不要说那时候的话。”
怔了怔,胡二爷道:“贵属还不走?”
卫紫衣七情不动:“事情未有水落石出,我不会罢休。”
胡二爷有些动怒道:“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了,再不久,我的人就要试演一埸,你们在这里作威作褔,我们生意还做不做?”
卫紫衣古井不波:“如果证实你没有嫌疑,今日贵处任何损失,”金龙社“十倍赂偿。”
这样胡二爷就没话说了,却好奇道:“刚才一进门,大当家就说什么秦少爷失踪,这是怎么一回事?”
卫紫衣死盯者他面庞:“有一个编号十八的女杀手,以马婆子之名混进”金龙社“,目的想借机杀我,大概上头给她的时限已至,眼见不能得手,遂下手掳走我的人,你,不知道?“
胡二爷被对方炯炯的神目看得心慌,但表面上,一派无辜,还失笑道:“我怎么会知道?
给小的知道,绝不放过她,当然,我的花拳绣腿敌不过杀手,但可以吐她二口口水。”
点点头,卫紫衣道:“但愿你说的都是实话。”
胡二爷又露出惯有的笑容,道:“自然真话,小的生平未见过那么美的人,谁忍心伤害他,跟畜生无异。”
卫紫衣一直目不移对方脸庞,瞧不出他有什么不对劲,这表示他是无辜的人,也可能是心机极深的老狐狸。
良久,双方都僵着,胡二爷实在不知该如何应付这批凶神恶煞,至少他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卫紫衣等人则似乎不愿多说一句话。
头顶微秃的“锁喉鞭”彭一德终于出现,身后跟着八名着紫衣的自家人,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一男一女是被捉来的,女的颜容憔悴,似乎有病在身,知道的人,都认得出她是含笑园近半年来极受重用的林香,长的清丽,眉眼间透着一股倔气。
男的廿七八,高头大马,横眉竖眼的。
彭一德向卫紫衣、席如秀、阴离魂行礼后,道:“昨夜里接到飞鸽传书,加派人手严密盯住这座园子,三更时分,发现这男的用马车载女的出门,直确认他们想进城,下手把他们捉回来。”
卫紫衣想起宝宝看“窦娥冤”时,曾怀疑林香的不寻常处,当下问林香:“姑娘有病在身?”
林香倔傲道:“我有权不回答你的话。”
卫紫衣淡然道:“太硬气的女人,长相再美,也不可爱了。”
林香含怒道:“你以为你是谁?衙门捕快吗?凭什么硬将我劫回来?不过是仗势欺人的狗才!”
卫紫衣冷漠道:“我仗着谁的势?”
林香楞住,若说他仗“金龙社”的势力,“金龙社”原本就是他创建出来的,哼了哼,倔强道:“自以为在这地方有点势力,就可恃强凌人么?我可不必在你手下讨生活。”
卫紫衣道:“说我恃强凌弱么?目的何在?”
林香抬高头,道:“谁知道你们这种有钱人的把戏有多少?”
卫紫衣冷道:“论才华,你表面的身份是个戏子,论美貌,尚不入我法眼,就不知你有何值得我图谋?够让我大把时间浪费在此?”
林香气结,怒道:“你什么东西,凭什么侮辱人?”
卫紫衣声如寒冰:“人必自侮,人才侮之。”
林香身边的大汉早已看不过去,怒吼道:“你敢侮辱林香姑娘,老子要捏扁你!”
这傻大个,身随声动,朝卫紫衣扑来,席如秀上前接住,笑道:“杀鸡焉用牛刀,先过我这一关。”
“好,老子就成全你。”
当下大汉和席如秀打起来。
卫紫衣什么表示也没有,盯着林香:“看来姑娘亦是江湖高人?”
彭一德适时道:“这位娘们武功不弱,动手即杀招,费了好大工夫才制住。”
卫紫衣了解杀人跟伤人难易不同,颔首道:“那她是受了内伤,才面蕴病容?”
彭一德道:“没错,手下弟兄曾多次看见有大夫出入,私下询问,大夫坦承是为这娘们配药,说是伤在肺叶。”
点头赞许,卫紫衣道:“你办得极好,如果被他二人顺利脱逃,今儿就难以使胡二爷招出实情。”
彭一德欣慰笑了笑,道:“属下想起那日看戏,这娘们是真的吐血,不是戏文需要,可能事前曾与谁动过手。”
卫紫衣想起宝宝就心痛,表面上却不得不隐藏,道:“宝宝看出来有异,只是谁也不会怀疑到这上头。”
说完,冷视林香:“你编号第几?”
林香不屑道:“胡扯些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卫紫衣突然笑了,笑得不怀好意:“本社大执法也是个硬气的人,愈是硬气的人,他愈能打起精神伺候,姑娘,你可要好生盘算一下。”
林香悍然不惧,道:“不管我做什么事,你都没有资格干涉。”
卫紫衣冷便道:“那可要你等的行为没有牵涉到我。”转向阴离魂道:“离魂,这个悍妇交给你了。”
答应着,阴离魂上前道:“你被制无法自卫,最好老实点。”
林香不由自主的望了那大汉一眼,这一看可呆了眼,那大汉如一团棉,趴在地上动也不能动,因为功夫受制,只仗一身蛮力,没二下,就软绵绵了,惊怒道:“你们欺人太甚了。”
卫紫衣面容一变,说不出的狰狞可怕,冷厉的道:“一而再的派杀手暗算卫某人,昨夜更用计掳走秦宝宝,你们这不是挑明了要我好看?我岂能容忍!”
不看林香变色的脸,同彭一德道:“你带着其它人守住那班戏子,不许让人接近这园子。”
彭一德答应,带着一群人离去。
现在,只剩席如秀对那汉子,阴离魂对林香,卫紫衣则看上胡二爷了。
胡二爷很气惯似的顿足道:“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要去报官!”
转身想走,卫紫衣的剑已架在他脖子上,冷道:“不必再装了,胡二爷,你”八方秀士“胡力是个这么畏首畏尾的角色?”
胡二爷迷糊道:“什么八方秀士,十方秀士,我不懂。”
卫紫衣道:“凭着一张带笑亲切的面庞,你在四海八方都吃得开,所以人称你”八方秀士“,原名胡力,怎么?当了戏子头儿,把过去的英雄事迹都忘了?”
胡二爷还想争论,卫紫衣收回银剑,又道:“我给你全力一搏的机会,你放弃的话,下场就跟林香一样。”
胡二爷眼望不远处林香正满地乱爬,却没有半丝叫聱,显见被点了哑穴,卫紫衣在一旁猫哭耗子假慈悲似的道:“离魂也狠了点,居然对女子用”万蚁钻心“的手法。”
胡二爷在咬牙了,两边的腮帮子各自鼓起一条肌肉的紧扯痕迹,他宛似准备要动手!
卫紫衣道:“胡力,全力一搏,还有转败为胜的机会,若是以为你不动,卫某人就不敢动你,那是很可笑的自以为是观念,我向来是不达目的不干休。”
胡二爷,“八方秀士”胡力动了。
他用的是一把类似小首的短刀,泛着黑渗渗的恶心异彩,很明显喂着剧毒。
乌黑透亮的短刀,挥舞得急,挥舞得快,颤晃的刀尖,罩住了卫紫衣全身十二处重穴!
有道一寸短,一寸险,胡力敢以短刀作为兵器,自有他傲人的一面,而他表现出来的,也确实不同凡响。
对于这种突兀的袭杀行动,卫紫衣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就像见了老朋友似的带着几分亲切感,他身形不栘,银剑弹点,当当两响,已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