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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地 作者: 莱蒙特-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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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好一点。

  “得去回访她们。”他漫不经心地说。

  “我不想多认识人。”

  “是啊,尤其是太不适当的人。”

  “哪天我跟父亲一起去一趟,这件事就算了结了。”

  他带几分遗憾地谈论他们粗鲁的习惯、玛达和老米勒的暴发户空想,有意夸张地嘲笑他们,以便打消安卡跟他们进一步接近的愿望——如果她有这样的愿望的话。最后又谈到了自己的事务和困难。

  安卡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同情地望着他那生了黑圈的眼睛和憔悴的脸。卡罗尔说完时,她问道:

  “还得过很久才能告一段落吧?”

  “过两个月,我一定要让工厂开工,就是一部分开工也好,可是还有好些工作得作,一想起来就头疼。”

  “以后你应该多休息几天。”

  “休息!以后的工作更多,得成年累月拼死拼活地干,得努力,寻求有利的条件,找合适的主顾、资本,得好歹站住脚,到那时候才能考虑休息。”

  “这种忙忙碌碌的生活,累死人的生活,就没完,没个完吗?……”

  “没完,而且还得费心;一番努力总不能白费。”

  “要是在库鲁夫,也许你就用不着这么劳累了。”

  “这话是认真的吗?”

  “这话我也常说。”阿达姆先生放下手里的纸牌,搭讪说。

  “我这么想了好长时间。”她轻声说,同时把身子挪到了他的近旁,靠在他的肩膀上,开始激动地、十分怀恋地描绘农村安宁而舒适的生活。

  他幸福地微笑着……让她幻想去吧,只要幻想能使她愉快。

  他握住了她的长发辫的尾巴,嗅到了她头发的奇特的芳香味道。

  “那儿也许万事如意的,没有人破坏咱们安宁而持久的幸福。”安卡一往深情地沉吟着。

  卡罗尔暗暗地把她的话和另外一些女人完全类似的话比较;那些女人和她一样,一受到爱情的激励,就幻想跟他共同生活的幸福。一小时以前露茜就说过这样的话;他刚刚从她那儿回来。

  他又微笑了一下,用指尖触了一下未婚妻冰冷的双手,马上断定这双手不象露茜的手那么使人着魔,甚至还难看得多。

  安卡继续往下说去,十分认真地梳理着她那些幻想和憧憬编成的五彩缤纷的线束。

  “我象在哪儿听过这种话,以前谁跟我说过?啊,对啦!”他一想,就想起了和利基耶尔托娃一起度过的那些漫长的夜晚,随后他又想起了其他许多女人,许多张脸、臂膀、拥抱、亲吻、爱情的海誓山盟。

  今天奔波一天之后,他已经筋疲力尽,但眼前还浮现着露茜的面貌,他神经质地浑身颤抖着。由于打不起精神,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听见安卡的絮语,可是他又觉得这是别人在说话,觉得那些在回忆中重又复话的所有往日的情人都近在咫尺,都在倾诉衷肠,把他团团围住,抚摸着他。他几乎听到了她们的裙子窸窸窣窣的细小声响,他觉得自己看见了她们皙白的侧影,那充满着奇特魅力的笑容和话语包围了他;他正在看着她们……

  他哆嗦了一下,用一只手臂搂住安卡,把亲吻露茜之后尚存余温的双唇贴在她的太阳穴上……她对他抬起了脸庞;他的突如其来的亲吻使她感到惊异。就在这时候,由于几乎下意识的想象,他第一次觉得她并不美丽;的确,她是少有的可爱、迷人、高贵、善良,可是不美……

  他的冷漠的、带审视的目光奇怪地触动了她,使她的脸上现出一阵红晕;于是她从他外衣胸兜里掏出了一条丝制小手帕擦了擦脸,以求保持镇静。

  “这是什么香味?”她没话找话地问道,因为他的目光使她以往的热情消失了。

  “我记得是紫罗兰香。”

  “紫罗兰是天芥花和玫瑰混合在一起的!”她微笑着说,无意识地翻看了一下手帕。

  这是一条精致的丝手帕,四面缀着花边,中间是人名第一个字母;他是带给露茜的,却忘了塞到衣兜紧下面。

  “对罗,是紫罗兰!”他叫了一声,便机灵地把手帕拿了过来,急忙收起,“马泰乌什不听吩咐,不细心,老让洗衣房把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混在一起,老给我弄上香味。”他随便说着,可是感觉到了安卡不相信他这不能自圆其说的解释。

  他又坐了一会儿,甚至打算痛快诚恳地再谈一谈,可是他却不断碰上这位姑娘不予信任的眼光,只好起身走了。

  安卡象往常一样送他到了露台;马泰乌什已经提灯在那儿等候。

  “马泰乌什,别给先生手绢洒那么多香水。”她低声说。

  “不是我洒的,我这儿什么香水也没有。”他用困倦的声音回答。

  看着卡罗尔的满脸窘态,安卡颤抖了一下。

  “你明天跟我们一块儿去作礼拜吗?”

  “要是能去,早晨就送信儿来。”

  于是他们分手了。

  安卡慢慢走回房间,吩咐把灯熄掉,关照了一下明天的事,和父亲道了再见,回到自己房间后,便停立在窗前,久久地凝望着黑糊糊象深渊一样的天空,回想着刚才的事。

  “反正跟我没关系。”她自忖道。

  然而,这不是实情的流露。这跟她的关系比她料想的要大,只不过她不愿意多去思考这些令人痛苦、有损尊严的见闻,这些在她眼前出现的粗野的行为。

  “他要去寻欢作乐,我决不从中阻拦。”当晚不眠之夜后,翌日清晨她暗下决心;为了维护尊严,她不容许自己抱怨或者痛苦。

  她把一切都藏在心里。

  吃早饭时她象往常一样心平气和。女仆报告说来了一大群工人,一定要见她。

  安卡出屋门到了露台上,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随后,她把阿达姆先生也请了出来。

  露台上有几个男人和女人,穿得整整齐齐,表情非常严肃。

  索哈现在已经是博罗维耶茨基的车夫,他见安卡一露面,立即走到她跟前,吻她的手,照祖传习惯,鞠了一大躬,然后后退一两步,哼了两声,用外套袖子擦了擦鼻子,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老婆,便大声说:

  “我们几个乡亲说好了,一块儿到这儿来给我们亲爱的东家太太道谢。这个孩子,本来要死了,在小姐这儿又活得欢了;还有这个寡妇,她男人米哈尔是房架子给砸死的,还有米哈尔留下的这几个小崽儿,要感谢小姐办的积德事。”他一口气说了出来,同时瞧了他老婆和伙伴一眼。他们都连连点头,咂嘴,好象在跟他一起说话似的。

  他喘了一口气,又说了下去。

  “我们都是穷人,小姐虽然跟我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可是待我们象亲娘一样亲。乡亲们说得好,小姐办了这么多积德事,要来打心眼里道谢。我们没什么东西送,就来了,没有东西……可是……礼物……傻东西,快亲亲小姐的手,搂搂小姐的腿呀!”他的话没说完就嚷起来了。

  在这段劲头十足的开场白之后,他们就把安卡团团围住,吻起她的手来,胆小一点的就亲她的胳膊肘。

  安卡顿时感到极大的欢乐和激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于是阿达姆先生替她说了几句话,吩咐给他们喝伏特加酒。

  在致谢仪式完毕的时候,卡罗尔来了;他听明白事情的原委之后,又吩咐再一次地请他们喝酒,并以早餐招待他们,还十分热情地和工人一一握手,可是他又不断鄙夷地笑着。等客人一走,他就挖苦起来了:

  “场面真感人啊。我还以为这是庆丰节呢,就缺唱民歌和麦穗花环了;好在感谢话和积德行为已经把花环编好。”

  “我看,挖苦别人,倒是容易作的开心事。你拿别人开心开得太多了。”她表面上虽然平静地说,可是心里却气得直发抖。

  “这不是我的功劳,是……人们常有的本能。”

  “多谢你的坦率。现在我已经十分明白:我不管干什么,都可笑,小家子气,显出乡下人的俗气,又蠢又笨;干什么都只配受到挖苦,除了挖苦没别的,你挖苦起来信口开河;只能让我难受,让你开心。我说的不错吧?”她气愤地说。

  “每句话都是责备,而且很厉害。”卡罗尔说。

  “说对了。”

  “不对,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你这样猜测我,实在受不了。”

  “受不了!”她嘲讽地叫道。

  “安卡小姐,安卡!你干吗生我的气?咱们干吗要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把生活弄得别别扭扭的?你难道真的认为我这直率的俏皮话是要伤害你、批评你吗?我可以对你发誓:我从来没有,从来也没有这个意思,也不可能有。”他激烈地辩解着;她的话的确触动了他,使他沮丧。

  安卡不理睬他,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走出了房间。

  卡罗尔到露台上找到了父亲,便诉起苦来。

  “我不行了,土埋到胸口了,可是我把实话告诉你吧:你伤害了安卡,让她灰心了,但愿你以后别后悔。”老人悲伤地说,以十分客气的口吻责备他对未婚妻缺乏关怀,天天用没完没了的小事伤她的心,损害她对他的爱。

  “安东尼娜,去问问小姐还去不去教堂,马在等着呢。”卡罗尔对女仆说。父亲的责备使他怒不可遏,于是在露台上徘徊,等着回话。

  女仆马上回来了。

  “小姐到特拉文斯卡夫人那儿去了,说今天不去教堂。”

  博罗维耶茨基气得脸一下涨得通红,马上跑了。

  “哼,自作自受……”阿达姆先生冲他背后咕哝道。

  安卡满腔怒火地见尼娜去了。

  尼娜一个人在家,坐在住宅角上的一间房里,对着小画架,正在用水彩临摹一束浅黄色的玫瑰花。这束花摆在她面前一块浅绿色的华美布料上。

  “你来得正好,我本来还要给你写信的。”

  “就你一个人?”

  “卡焦到华沙去了,晚上才回来。我画画画腻了,也懒得看书,想请你一块到城外玩玩去,呼吸点新鲜空气。你有时间吗?”

  “要多少有多少。”

  “卡罗尔呢?”

  “我已经是成年人,料理事情、支配时间该由我的便。”

  “噢!”尼娜脱口喊道,可是没再多问,因为男仆人报告库罗夫斯基来了;他一听说特拉文斯基不在家,就要告辞。

  “你别走,一块吃午饭吧,饭后咱们三个人到城外去散散步;你当我们的保护人、安慰者,好吗?”

  “当保护人可以。”

  “哎,我们当然少不了安慰者。”

  “那好,小姐们要是有痛苦,我就安慰;可是有话在先,我可不相信眼泪;爱流就流吧,哪怕流成河呢。”

  “你不相信眼泪?”

  “请原谅,女人的眼泪。”

  “有些女人骗了你,你现在就冲所有的女人报复。”

  “是呀,受了骗,就报复!”他高兴地说。

  “你想报复也报复不了,因为我们是永远不哭的女

  人。——对不对呀,安卡?”

  “至少谁也瞧不见我们的眼泪和苦恼。”安卡小声地回答。

  “我就崇敬这样的骨气;法律要是由我制订,我要叫天下女人都学学这种骨气。”

  “不会有人听你的,因为天下人都爱在别人面前装得可怜、不幸,并以此为幸福、得意。”

  “前后矛盾,可也是千真万确的。人,如果不是感伤动物的话,首先是抒情动物。要是出一个新的林纳①,他就应该把人分在‘动辄流泪科’中。说正经的,卡罗尔今天到这儿来吗?”

  

  ①卡尔·林纳(1707—1778),瑞典生物分类学家。

  “不知道,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博罗维耶茨基先生。”

  库罗夫斯基迅速瞟了安卡一眼,可是她的脸上除了平静淡漠的表情之外,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午饭吃得特别愉快,因为库罗夫斯基又说又笑,安卡的眉头也略微舒展开了。到吃完饭时候,问题来了:到哪儿去呢?

  “反正不能去海伦诺沃,今天那儿人太多。”

  “那就出城吧。特拉文斯基不在,真遗憾,我想请你们到我那儿去一下午。我家有个花园和水池子,可以乘乘凉。”

  “离罗兹远吗?”

  “走小路大概五俄里。”

  “你大概也经营农业吧?”

  “哈,我是个大地主,有四十莫尔格土地,可是……可是我只经营工厂,因为不懂农业,受不了那分苦。”

  “卡罗尔先生春天跟我说过,说他见过你亲手播种大麦,可不是在实验室里: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卡罗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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