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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乐坐在秋千上,闲闲地看着正在修剪花枝的李氏,嘟嘟囔囔道:“嫂嫂,母亲这两年脾气很不好呢,每次见我,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好像我欠她几十万铢钱呢!”
李氏笑道:“你活该!叫你不学好!瞧瞧你,跟个皮猴儿似的,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偏要爬到树上掏鸟窝;偷走你哥哥的佩剑去摘桃子;把母亲喜欢的那只猫的胡子剪了就算了,竟敢趁爹爹睡觉时,拿浆糊贴到爹爹脸上······”
锦乐立马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原来原主这么逗,还这么大胆!可是笑着笑着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如此说来,原主应该是备受母亲疼爱的,若是母亲一开始就如这两年对自己刁难,那么原主小时候是不会有这么活泼的性子的。究竟是什么,促使那么疼爱幼女的母亲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这是一个问题。
于是,锦乐问道:“嫂嫂别取笑我了,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母亲一向疼我,为何这几年竟是如此······”
李氏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推测道:“应该是这几年事情多吧,爹爹逝去,怕是将母亲的心力带走了大半儿,莺莺普救寺一事更让母亲为难,再加上别的什么,使得母亲这样吧。而你,老是不学好,母亲责怪你,就是难免的事情了。你以后记得要乖乖的,知道吗?”
锦乐点点头,正准备问那几个侄儿侄女,却见李氏的贴身丫头绿儿来了,说是府上的事,等着李氏裁夺,李氏便领着自个儿的人跟绿儿一道出去了。
花园里只剩下锦乐一帮子人——丫头婆子一群人簇拥着。锦乐荡了一会秋千,百无聊赖,正准备往回走,却被一道细脆的声音叫住来了。
“妹妹慢走!”正是莺莺,身后跟着的只有一个叫屏儿的贴身丫头。
锦乐回过头去,笑道:“姐姐怎么来这里了?”
莺莺柔柔一笑,走上前来,拉着锦乐坐在了秋千上,说道:“咱们姐妹好久都没在一块儿说话了,今儿天好,一起聊聊可好?”
锦乐有些不习惯和旁人如此亲近,这两年多的时光,她一般是在书房和花园度过,很少出门晃荡,也很少跟莺莺凑在一块儿,万一莺莺真的如李云诚所说,要拿自个儿下黑手,自己是很难逃脱的,不如躲着她。所以二人很少在一处,除了跟郑氏请安时偶尔遇到打个招呼外,二人也没怎么说话,今儿也不知道莺莺想做什么,不过且看形势吧。便笑道:“姐姐,乐儿很喜欢姐姐的,只是怕吵着姐姐。今儿多亏了姐姐,不然乐儿就被狠揍了。娘发了好大的火儿呢!”说完,吐吐舌头,对莺莺扮了个鬼脸,煞是可爱。
莺莺却是笑的眉眼弯弯的,真不负倾国倾城之名,捏捏锦乐的小鼻子,婉言道:“你呀!从小就不老实,每每闯祸,都是姐姐我替你收拾残局,那时,咱们姐妹二人同吃同睡,形影不离,多好!后来你跟哥哥到了扬州,咱二人竟逐渐生分了,妹妹这次回来更是对姐姐疏远了。妹妹可是在怪姐姐普救寺一事吗?”话到后来,十分惆怅。
锦乐却是将自己的手从莺莺手中抽了出来,然后从秋千架上站了起来,拿起李氏裁剪花木遗下的剪子,挑了一支绚烂的桃花,剪了下来,放下剪刀,将花递到莺莺面前,笑而不语。她知道,不明对方底细时,首先要做的是——不能让对方牵着自己的思路走。
莺莺有些不解,问道:“妹妹这是何意?这花开的多好,为何把它摘下来?”脸上流露出一丝凄然,又续道,“在枝头还能多开几日,剪下来,马上就枯了,妹妹这是······”
锦乐却是笑了,将花递在莺莺手中,反问道:“姐姐,这花可美?你可喜欢?”见莺莺眉毛微扬,后又点点头,锦乐续道,“这就是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姐姐,你也是花一样的年纪呀!妹妹听闻有姐夫了,欢喜还来不及呢,何来怪罪呢?只是如今却怪那个不识好歹的臭书生了,竟敢如此辜负姐姐的情谊!来日定当好好整治他!”话到后来,活脱脱一个棒打负心汉的娘家悍妹子。
莺莺却是咯咯地笑了,锦乐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开心。只听莺莺道:“妹妹有这份心意便是了,至于整治他,那就算了。他八成是遭人算计身不由己的,姐姐相信他不会辜负姐姐的,他曾经指天发誓,决不让我有白头之叹的。若是他当真变心,那也是姐姐的命,谁也不能怪罪,只怨自己识人不清,姐姐必定与他一刀两断,桥归桥,路归路的!”话到后来格外决绝。
锦乐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一脸‘我很不明白,但我十分为你担心’的神色,问道:“姐姐,既然是皇上赐婚,何人敢算计呢?这岂不是要与皇上对着干嘛!”
莺莺一手拿花,一手摸摸锦乐的脑袋,温言道:“你还小,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怎么可能理得清呢?妹妹,你想啊,本来普救寺一事就让咱们家难堪了,如今那个嫣红一搅和,岂不是更削咱们家面子?博陵崔家的嫡长女比不得一个歌姬······呵呵······”话到后来,尽是无尽的哀婉,听得锦乐心里也不好受——山盟海誓也经不起距离和岁月的蹉跌,就算那是个陷阱,那也太容易就钻进去了吧,还一钻两年不肯出来!千挑万选的丈夫那么轻易就将她抛之脑后,那爱得究竟有多深,便显而易见了。
锦乐不明白这姑娘跟自己说这些是干什么的,但仍然打起精神反握住莺莺的手,坚定地说道:“姐姐,在乐儿眼中,姐姐是天仙一样的人物,那个张生长满了杂草的脑袋被驴啃了,才会傻掉的!见到张生再说吧,他若有苦衷,咱们把他整治一番,还跟他过日子;若这家伙无药可救了,咱们就不跟他过了。”
莺莺笑道:“傻!圣上赐婚,岂可收回!姐姐命苦,比不得妹妹,”捻着花,将锦乐细细打量,说道,“妹妹自幼便被父兄捧在手心儿里,长大了竟成了王妃。我可是知道的,这位延平郡王是个不好色的,府上连个像样的丫头都没有,侧妃媵妾之类更是闻所未闻,妹妹好福气呢!”
锦乐心里一阵苦笑,她这桩婚事可真是糊里糊涂的,还好李云诚目前表现还不错,他若是敢跟别的女子不清不楚,锦乐绝对是不管不顾,华丽丽地转身离开——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可以牵制她,她本就是个十分洒脱的人。可是这莺莺,嗨······
“嗨,不说这些了,将来我们姐妹都要美满的!姐姐如果不忙的话,就跟我一起到悠然居吧,我宴请的那些人只怕待会儿就要来了。乐儿很少办宴会,难免有些毛手毛脚,姐姐去帮帮我吧。”锦乐是真希望这个莺莺能出面,她自个儿实在太讨厌应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平地波澜琐事烦
“正要随妹妹一起过去呢,妹妹请吧!”莺莺盈盈一笑,起身,做出个请是手势,便挽着锦乐的胳膊朝悠然居走去。
锦乐却是拉着她,说道:“姐姐,宴会在船上。”
莺莺一愣,马上会心一笑。姐妹二人相携至湖中央的画舫里,来的却是画舫二楼——锦乐的卧房。邀请的那些人都还没来,莺莺打量着这里的摆设,笑道:“这妹夫可真是大手笔,连人带船一起送来,我瞧着件件皆是精品,却不嫌麻烦,可见是真心疼妹妹的。”
锦乐忙请莺莺坐下,然后吩咐雪儿准备些水果吃食之类的,才对莺莺笑道:“都怪他,害的我挨了娘那么久的训斥!我都饿了,咱们先吃些东西垫垫。”
话音刚落,雪儿便拿着吃食进来,摆放好后便退了出去。
莺莺却是端详着锦乐的脸,笑问道:“妹妹,姐姐我都到你的地盘上了,妹妹还不把你藏的好东西拿出来,想以一盘水果点心打发我,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锦乐反问道:“姐姐想看什么好东西呢?妹妹这里只是些俗物罢了,谁不知姐姐的绣楼里那可是春花秋月含尽,人间至景皆容啊!岂是妹妹可比的。爹爹生前可是把自己的半个家底儿都挪进去了,姐姐当我不知道吗?”锦乐这话说得酸酸的,带些小女儿态的娇嗔。
莺莺却是一愣,捏捏锦乐的小脸蛋儿,笑道:“往日自诩的机灵鬼,今儿是怎么了?和我赌气来着!姐姐就是想看看妹妹这是用什么梳洗打扮的,这脸蛋儿光洁滑腻如温玉,姐姐羡慕呀!你想哪里去了?姐姐绣楼里的东西加起来恐怕连这艘画舫都比不过呢,妹妹今儿是痴了!”说完,还蹂躏了一下锦乐的头发。
锦乐急忙躲开她的魔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哪有姐姐说的这么好呢?依乐儿看,姐姐才是那玉人呢,乐儿还好奇姐姐究竟是怎么长大的,竟是如此窈窕,妹妹一直好生羡慕的。妹妹小时候还比姐姐好看呢,也不知是怎么长的,竟越来越丑了,姐姐是来笑话我的吧?乐儿不依!”一副受了委屈撒娇的模样。她隐隐约约觉得这莺莺是怀疑自己的脸了,只是不知这丫头有何目的。
莺莺忙起身拍拍锦乐的背,笑骂道:“你这个小无赖,还是这样皮实,我就不该拦着娘,合该让她好好教训你一番!”
锦乐装傻充愣问道:“姐姐,乐儿已经比你丑了,如果不好好爱惜一下自己的脸,将来可怎么办呀?难道真要去勾栏瓦舍找美人去拴住丈夫的心吗?”锦乐实在不想跟这姑娘一起表演姐妹情深,她的脸都快笑僵硬了,还不知道这丫头的来意,只好来了这么一句。她知道,唐人娶妻注重门第确实不假,毕竟就是在现代,门第依然十分重要!虽然男子都喜欢漂亮姑娘,可是唐朝男子娶妻似乎比任何时代都在乎女方的容貌,只要是个美娇娘,即使是个寡妇,也有嫁入豪门当当家奶奶的可能。
果然,莺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脸色有些阴沉,说道:“妹妹还是慎言!‘勾栏瓦舍’岂是咱们能说的?娘若是听到了,有你苦头吃!”继而脸色略微缓和,续道,“莫怪姐姐生气,你这么说,也是来嘲笑姐姐的吗?姐姐当初识人不清,败坏崔家百年声誉,如今一个嫣红,更让崔家一门难堪,姐姐却不后悔,妹妹可知为何?”
锦乐敛起笑容,颇为凝重地说道:“妹妹无心之言,姐姐想多了,至于原因,妹妹觉得可以理解的,”见莺莺一副认真听的模样,锦乐续道,“姐姐和姐夫的事,本就是娘做错了,失信于人······”
莺莺却是打断了锦乐的话:“妹妹你不懂,有些事,只有经历过,才会知道那样很不好。崔家百年大族,注重规矩门第本就应当。可是除了咱们这几户人家的姑娘过得这样辛苦,长年累月藏于闺中,其他人家的女子活得多自在,那些没嫁人就和男子有私情甚至有孩子的更不在少数,最后都是用情人终成眷属。哪像我们呀!一生不得自由,行动也不便。”说罢,还看了看锦乐的小脚,眼波流转,满是哀伤。
锦乐一愣,她自个儿倒不知道唐朝竟是如此开放,怪不得莺莺敢做下这么胆大的事。这要是搁在那个即使因为在生死关头、被自己小叔子拉了一下胳膊、就立马砍掉自己胳膊的年代里,估计那张生就是王子皇孙貌比潘安吕布,莺莺也不敢乱来。
莺莺苦笑道:“当今皇上和太子一向反感咱们这几家,我与张生的婚事便是他们极力促成的。我如今已经够悲苦了,他们何必再弄出一个嫣红来膈应我呢?妹妹到时候只怕要难做了——夫家娘家毕竟难全的。”说罢别有深意地看了锦乐一眼。
锦乐心中哑然,她总不能告诉莺莺——自己根本就不是你那个妹妹,只是后世的一缕游魂罢了,没有什么人或物会成为她的羁绊,而能让她不惜一切的人根本就不在这个时空里。不过,这莺莺的确是好强大的思维逻辑呀!便笑道:“姐姐说的也只是推测,妹妹倒有些疑惑——既然皇上和太子均希望你和张生的事能佳偶成亲属,若是抛出一个嫣红,不就是给咱们家一个很好的悔婚借口吗?凭咱们家的权势和姐姐的美貌,定能再寻觅一位更好的如意郎君,到时候,丢面子的就是他们了。依妹妹看,那个张生就是摆明了见异思迁,姐姐就不要替这个负心汉辩解了,待到京城,妹妹一定央求王爷,让他在皇上面前递递话,免了这场婚事。”一脸护姐急切的好妹妹样。
莺莺脸色一阵煞白,锦乐静静等待她出招,不料忽听得一阵嬉闹声由远及近,锦乐笑道:“姐姐,如今情况未明,咱们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为好,到了京城,一切不就明了了。至于那个张生,不管是否无辜,妹妹都不会轻易放过他!定要为姐姐出口恶气!现在,既然她们人来了,姐姐跟妹妹下去吧!”她弄明白了两件事——她的脸已遭怀疑;莺莺想离间崔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