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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的,是迟子剑的女友苏小妹。有次在路上碰见了,李大鹏主动地给她打招呼,
她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好像没听见,又好像没把他的招呼当回事,总之是漫不经
心的。如果是男人也倒罢了,如果是好朋友也倒罢了,问题是他们只是玩伴,是没
有什么交情的人,这就太不礼貌了,太伤他的自尊心了。他就是容忍不了苏小妹不
把他当回事的那种眼神和口气。打过招呼之后,他在心里骂着:不就是一张好面孔
吗?不就是跟迟警察好上了吗?你凭什么一副高高大大、目中无人的样子?老子要
是有钱了,非把你搞到手不可!
为了拉近朋友们之间的关系,李大鹏还破例请了一次客。这次全请的是几位新
朋友。王学兵,迟子剑和苏小妹。其实他请客的主要对象是迟子剑,他是警察。请
王学兵是顺便的,请苏小妹也是顺便的。说实话,他不想请苏小妹,觉得她那种眼
光挖人,让人吃不消。他在请迟子剑的时候,顺便说了句:你把你的女朋友也带上
吧?迟子剑没有推辞,只是说:你误会了,苏小妹还不是我女朋友,只是一般朋友。
至于她将来是谁的女朋友,现在难说。
李大鹏说:那你就加把劲,追呀。现在的上海女孩可走俏了,东南西北的男人
都在抢,弄不好还跑到国外去!
迟子剑说:你觉得我们俩合适?
李大鹏说:我看你们是天生的一对!看不上警察看得上谁!
李大鹏说的全是违心的话。他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天生一对之类的臭话,任何一
对夫妻或恋人,都没有天生的。所谓天生,要么是一种自我感觉,要么是别人的恭
维之词。天下恋爱者全是后天搭配的。就像小孩子堆码积木,怎么合适怎么搭。不
合适推倒重来。这就是婚姻,这就是恋爱。
但李大鹏的话还是说得迟子剑心里美滋滋的,请客那天,他还真的把苏小妹带
来了。苏小妹看起来文静,吃起饭来山呼海啸。李大鹏是第一次看漂亮女孩进食,
这与他想象的完全两样。毕竟出自平民之家,充其量算是个小家碧玉,不是温文尔
雅、文质彬彬的那种。他想这样也好,拉近了他们间的距离。不装模作样,不故弄
玄虚,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这才是本色的人。继而他又想,苏小妹虽说看不起他
李大鹏这个人,但还看得起这顿饭的。
这之后,他们间的来往就多起来了。王学兵,李大鹏,迟子剑和苏小妹,大家
都成了朋友。周末打扑克时,也常常是他们四个人在一起。一边打牌一边聊天。王
学兵说当出纳员的种种好处,迟子剑说当警察的酸甜苦辣,苏小妹说当工人阶级的
喜怒哀乐,李大鹏说他的手总是洗不干净,他要找老婆,首先得找一个会洗衣服的
老婆。
苏小妹说:我会洗衣服,但我不会做你的老婆。
李大鹏说:你不做我的老婆,那就做迟子剑的老婆吧。你总得在我们其中选择
一个男人做老公才对。
苏小妹说:反正选不到你头上。
李大鹏说:我哪敢有这种痴心妄想。这辈子不敢,下辈子还是不敢!
王学兵鼓励他说:你可别这样没信心。我们三个男人一齐追她,还不把她撕着
吃了!
苏小妹笑容可掬地道:那你们就一个一个地上,我就一个一个地甩!
迟子剑脸色有点发灰,他问苏小妹:你也会甩我?
苏小妹说:不甩你甩谁!
苏小妹这么一说,就把自己的立场中立起来了。她似乎谁也不会喜欢,她跟其
他三个男人的关系是对等的,他们都在圆周的三个点上,她在圆心。但李大鹏和王
学兵还是看出来她说了假话,迟子剑跟她的距离最近,也跟她最配。
第三章
王学兵在工作最得意的时候发生了一点事情。财政部门在检查财务时发现了小
钱柜。厂里搞得比较隐蔽,别人的小钱柜都是由会计掌管,而他们厂则是出纳掌管,
他们的帐外帐里存了二十万元现金,全在保险柜里放着。这些钱来源于产品销售中
的回扣,主要用于领导们吃喝玩乐和加班费的开支。财务人员管着钱,给领导们发
加班费或报销非正常开支的费用时,自然少不了给经手人员分一点好处。但是由于
暗箱操作,非常隐藏,小金库一发现,就成了一件大事。差点定性为集体贪污的性
质,后来定为财务管理混乱,私设小金库。除全部现金没收上缴财政外,主要人员
都要处理。厂长写了检查,财务人员全部更换。这样一来,王学兵就没了去处,厂
长告诉他,要等待时日换个岗位。
王学兵没遇到过什么大事,一时扛不住,精神上首先垮下来了。成天蔫蔫乎乎
的,萎靡不振。迟子剑把苏小妹叫来打牌他也不打。
迟子剑一副救世主的样子说:你小子有什么事,给我说说,我给你排忧解难!
王学兵说:我连工作都没了,你能解决我的工作问题吗?
迟子剑说:怎么搞的,连工作都搞丢了?
王学兵说:不是搞丢了,是丢了出纳这个职业。
迟子剑说:换一个职业不是照样干吗?又不是把你开除了!你别以为出纳是什
么好差事,数钞票是女人干的活。你一个大男人干那事,迟早要换掉才好!
王学兵说: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领导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迟子剑振振有词,他把扑克往桌上一放,说:打
牌打牌,别像死了娘似的!
这么一劝说,王学兵果然轻松多了。打牌也来了精神。这是他受到打击之后,
第一次感受到朋友的好处。把苦衷说一说,再接受一些安慰,就能换来一副好心情。
好心情是从朋友那里得来的。
王学兵连日无所事事,等待领导重新安排工作。有一天,厂长突然把他叫到办
公室,问他:你愿不愿意出国?
王学兵说:我出国能干什么?
厂长说:打工。我有个朋友在日本打工几年了,你如果愿意去,我可以帮你。
让他在那边给你联系好工作。
王学兵说:那好吧。
厂长向来对王学兵不薄,认为他聪明诚实,应当给他找条出路。王学兵也算是
因祸得福,厂长开始紧锣密鼓地帮他办理出国手续。
可到日本打工需要近十万块钱。王学兵手头没那么多钱,就只好开口问朋友借。
在他的朋友中,迟子剑是最有钱的一个,警察工资高,偶尔还有点灰色收入。王学
兵一开口,迟子剑就答应了,说借给你五万,但你必须在两年内还我。因为,两年
后我就可能结婚了。那是需要用钱的。王学兵说,用不着两年,一年就还清。
王学兵出国的消息迅速在小区里传开,他再次成为小区的红人。都知道他要到
日本去了。外界的人不知道他在工厂里出了点事,总以为他是一路走红,连效益很
好的工厂出纳都不干,要辞职去日本。
最眼红的要数苏小妹了。上海女孩成群结队往外去,她在好几年前就有这个想
法,可一直没法把它变为现实。倒是王学兵抢先一步了。王学兵拿到签证时,迟子
剑和李大鹏为他送行,饭桌上,苏小妹说:老兄你先走一步,在那边打好基础,到
时候给我也帮帮忙,让我也到日本见识一下,挣点血汗钱回来。王学兵拍着胸脯说
:帮忙没问题。问题是你到日本,我也在日本,那是很危险的事。迟子剑放心吗?
迟子剑说:放心。她是谁的都不知道呢,用得着我操心?
王学兵说:那就好。我一定给你帮忙。你到日本了,我多少能在你身上占点便
宜。
苏小妹说:占便宜顶多只让你摸摸手,别的可不行。
王学兵说:摸摸手也不错。我长这么大,还没摸过女孩子的手呢!
大家开一阵玩笑也就算了。王学兵离开上海的前一天晚上,迟子剑专门来到他
家,对王学兵说:苏小妹那天说的话你可别当真。在未经我同意的前提下,你根本
就不能给她帮忙。她出国了,我怎么办?
王学兵说:那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爱上她了?
迟子剑说:是的。但不知道她爱不爱我。
原来你还在做梦呀!王学兵说:为了圆你的梦,我听你的:绝不帮她出国。但
你要加快进度,速战速决。像她这种女孩,追的人多着呢。
王学兵还教给他一个绝招:为了让苏小妹早点成为自家人,要选择适当时机把
“事情”办了,“事情”一办,就算搞定了。她便不容易轻易变心。迟子剑噢噢答
着,说“办”了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第四章
王学兵到日本去了。
依照王学兵的说法,迟子剑开始选择时机跟苏小妹接触,做梦也想着把“事情”
办了。可王学兵一走,没有了打扑克牌的去处,也就少了一些机会。更重要的是,
王学兵走后,苏小妹几乎就不再打扑克了。这可能与家庭教育有关,她妈妈说,一
个女孩家,跟男人一起打扑克算什么事。要玩,就玩点高雅的,玩一点艺术的。当
双休日到来,迟子剑再次邀请她时,她表示了拒绝,她说她不再想打牌了。
那你想干什么?迟子剑问。
跳舞吧,或者到咖啡厅坐坐,唱唱歌也行。苏小妹说。
那更好。迟子剑说。我们到咖啡屋去!我请客。
迟子剑是干公安的,他知道,打扑克不算高雅,可咖啡厅这种地方就更谈不上
什么高雅了,里面已经污浊不堪,相比之下,还是打扑克要纯洁得多。大凡进咖啡
店的男女们,一半以上是情人什么的,恋人少,夫妻更少。在那里面,大家搂搂抱
抱的毫不回避,唱唱歌,各自干自己的事,嘴不停,手也不停。开了包房的,就更
加胆大妄为。警察是禁止进这种娱乐场所的,但迟子剑还是决定偷偷违规,就是为
了陪苏小妹。他知道,要想进攻一个女人,最大的方向就是投其所好,讨其欢心。
连这点都做不到,就遑论其它了。
迟子剑的功夫没有白费,几次出去之后,苏小妹跟他越来越亲近了。其实,她
早就明白迟子剑的心思,她本人对迟子剑也有一些好感,否则,她也不会跟他在一
起玩。只是好感还没有变成情感。现在正在慢慢地变。再说她也明白自己的份量,
不过就是高中毕业,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在一个效益较好的企业当工人,也属于生
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了,有警察叔叔看得上你,就算不错了。高傲不到哪里去,没
有跷尾巴的能耐。于是就跟迟子剑好起来了。在看电影的时候,两人终于把手拉在
了一起。
迟子剑觉得时机成熟了,开始酝酿最后的冲刺。迟子剑家里两套住房,父母住
一处,他住一处,图的就是自由。那天晚上看电影后,又到酒吧喝了一些酒,迟子
剑装醉,就让苏小妹把他送回去。进了屋,苏小妹就像进了自家一样,把迟子剑扶
到床铺上躺下,然后给他递水喝,以稀释酒精。苏小妹说:平时你酒量很大的,怎
么今天一点就醉了?
迟子剑说:因为你。酒浓情更浓,浓在一起,就醉了。说着话,迟子剑就一把
将她搂进怀里,苏小妹挣不脱,就顺势抱住了,亲起来。迟子剑乘着酒兴,糊里糊
涂就把“事情”办了。苏小妹也似乎觉得恰到好处。之后,迟子剑不住地反问自己,
表现出一些诧异: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苏小妹说:什么怎么了?你不明白谁明白?
迟子剑说:我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
苏小妹说:我又没责怪你。你用不着这么紧张。你也用不着装糊涂。
迟子剑大笑了,酒也醒了,他激动得要死,说到动情的时候,竟躺在她苏小妹
身上哭了起来,大片大片的泪水流到苏小妹胸脯上,再流到床铺上。他为挖空心思
得到她而感动,他为她最终献身于他而感动。苏小妹抚摸着他的头,像哄一个小孩
子一样说:不哭了不哭了,你不是得到我了吗?还哭什么?
暗恋了你几年,终于得到了。可是,迟子剑停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竟然有
人先我得到了你。他是谁?
苏小妹一听就火了,爬起来就要穿衣服。迟子剑连忙抓住她的腰,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只是随便说说。
苏小妹立马瞪大了眼睛,厉声说:迟子剑,你别以为你是个警察,上海遍地都
是警察。警察不过是社会上最普通的一种职业。你凭什么得到好处还要卖乖?你还
想要处女呢,没门!你没问问你自己,你是处男吗?
迟子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