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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挂断再拨手机,竟已经停机,细细回想,表哥似乎已有近两个月没有登门,心里一慌,不知出了什么事,正拿着话筒发呆,叶父又晃晃悠悠走出来,在冰箱里找他的老花眼镜。苏冉跳起来在书架上拿下眼镜,哄着叶父回床上躺着,泡了热牛奶喂他喝了半杯,好不容易让老人睡着,这才回到客厅沙发上继续发呆。
第二天苏冉趁午饭时间来到瞿修工作的爱知医院,一问之下吓了一跳,瞿修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现,也没有跟任何人说明缺席原因,院方几番联系不上他,还派人去他的住处找过,屋子里一切如常,只是人不见了,无奈之下在三周之前报了警,但目前没有任何消息。
晚上回到家里,苏冉不敢向叶父谈起表哥的失踪,餐桌上只淡淡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八点整暗紫照常打电话来,他到苏州已经一个星期,竟没能找到乔京生,今天得到消息说可能京生去了北京,所以在电话里让苏冉放心,明天就会追去北京。
苏冉觉得心里惴惴的,只是怕暗紫担心,没有多说什么,随口聊了几句父亲的病情。暗紫听到他声音疲惫,自然心疼,忍下自己想多跟他说几句的欲望,催着他上床休息。
可是躺了近一个小时,苏冉仍然了无睡意,猛地想起曼湘与瞿修之间应该一直有联络,忙跳下去翻出电话本,找到号码拨过去。
结果竟是一样的,曼湘的家里电话无人接听,手机停机。
赤脚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苏冉突然觉得一阵阵的心悸,夏季炎热的空气被玻璃窗隔在外面,室内流动着人造冷气的幽凉,在空调轻微的嗡嗡杂音中无声地穿过背心,引起颗颗战栗。
母亲死了,父亲神智时时糊涂,歆歆去了未知的时空,乔京生四处追寻根本不存在的痕迹,表哥和曼湘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更主要的是,暗紫竟然不在身边。
自己原本平凡普通的生活,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哪一时哪一刻,命运开始起了波澜?
叶父在卧室里轻轻地叫,苏冉快速跑了进去,握住他伸出的手,按在胸前。
“小理。……小理,不要怕,有爸爸在……”老人模模糊糊地说着,抚摸他的头。
苏冉胸口一烫,几乎忍不住眼眶发潮,忙控制住了,柔声安慰道:“爸,没事,我很好……”
叶父睁开眼睛看他,那一刹那的目光异常清明,但一瞬之后又立即变得浑浊,慢慢合上眼睑,睡了过去。
苏冉关上床头灯,却没有离去,坐在屋角的沙发上,朦朦胧胧过了一夜。
次日清早,叶父先起床,在厨房高兴地弄着早餐,苏冉洗了个冷水脸,两边太阳|穴仍是跳跳地疼。趁着鸡蛋大饼还没上桌,先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请了一整天的假,决定还是和父亲去一趟医院。
做完必要的准备工作后,苏冉带着父亲比例行的上班时间早了一个小时出门,刚一打开门,就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外面好象正要按门铃的样子,一见他们,立即一笑,温和地问:“是苏冉先生吧?”
苏冉怔了怔,没有回答。尽管他已经接受自己苏冉的身份,但对这个社会而言,他仍然是叶理,这个人不知为何竟会这样称呼他。
“我是苏先生……呃……是苏暗紫先生公司的助理,他昨晚打电话来吩咐给叶老先生在医院安排身体检查,所以来接您二位。”
苏冉想起昨天确实跟暗紫提过父亲身体不适的话,便点了点头,扶着父亲跟那年轻人下楼。一辆兰色轿车停在楼梯口,车门已经打开,苏冉迟疑了一下,问道:“哪家医院?”
“仁和,挂的专家诊。”
苏冉皱了皱眉头,“太远了,我今天还要上班呢。”
“我可以帮你请假。”
苏冉想了想,“也行,给老板打个电话吧。”摸出手机翻了翻,突然一拍头,“真是的,老板昨天才换的新手机号码,记在电话旁的杂志上了。我回去查一查,麻烦等一下。”
那年轻人看了看表,和气地笑了笑,道:“没关系。我会照看叶老先生的。”
苏冉看了叶父一眼,没说话,转身上楼,过了半分钟后又折返下了半层楼梯,朝楼底下喊道:“爸,你把写号码的那本杂志放在哪儿了?快上来帮我找找!”
叶父因为最近经常乱放苏冉的东西,一听到他这样喊,立即朝楼上走,那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没有跟来,仍守在楼梯口。叶父刚走上三层,就被苏冉一把拉进屋门,将门牢牢地锁好,再快速地拨了暗紫的手机。
“冉冉?”两声响后暗紫接起,语气有些意外。
“你今天有安排人来接我和爸爸看病吗?”
暗紫是何等机警的人,怔了怔立即明白苏冉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急急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他们在楼下。”
“他们几个人?”
“我看到的两个,一个年轻人,像个上班族,还有个是司机,没看清样子。”
暗紫在那头略略沉吟了一下,缓缓道:“你别担心,我马上派人来,很快就会处理好的。”
苏冉沉默了一会儿,看叶父又走进厨房开始煮东西,这才道:“来的人是谁?为了什么?”
暗紫在那边沉重地呼吸着,好象正在思考怎么措辞。苏冉也不逼他,拿了电话走到窗口朝下看,有几个人从小区外进来,直接走到兰色轿车旁,那个司机跳了出来,没有厮打几下就被制伏;与此同时假冒暗紫助理的年轻人也从楼道口冲出,只跑了几步远,还是被抓住拖进了车里,兰色轿车接着就驶出了小区大门消失了踪影。整个过程快得好象不到一分钟,那手法的利落程度连苏冉也看得出是职业人士。
“来的真快。”苏冉低低地说,“看来你原本就这附近安排了人手的。”
“冉冉,我只是不放心你的安全,”暗紫急急地解释,“就像后遗症一样,只要一不在你身边,我就忍不住害怕你会出事。”
“我不会无缘无故出事的,你也不会无缘无故担心我出事。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是希望我自己去查呢,还是现在就告诉我?”
苏冉的声音淡淡的,但透过电波传到暗紫的耳中,却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压力。当他在那个雨夜按响门铃时,还是一个温和的名叫叶理的城市青年,除了带着冉冉的身体外一切都是陌生的。而现在,苏冉的灵魂正一步步地复活,不仅是言谈笑貌,气质神韵,还有他久经淬炼的敏锐与警觉。
“我想,”暗紫的声音有一些干涩,“这可能与你以前的职业有关,冉冉。海滩失踪以前,你是一个国际刑警。”
九
你是一个国际刑警。
苏冉的身体突然惊跳起来,只不过不是因为暗紫刚刚说出的这句话,而是因为门铃再次锐响起来。
“爸爸,不要开门!”苏冉不声喝止从厨房闻声而出的叶父。
“冉冉?冉冉?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暗紫焦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冉冉你说话啊!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有人按门铃而已。”苏冉示意叶父回房间里去,自己拿着电话走到门边,透过铁门的猫眼向外望去。
“不可能啊,我吩咐他们守在外面,绝不许放任何可疑人物进来的……”暗紫呼吸急促,似乎恨不能顺着电话线钻出来。
“是个女人,大约二十五、六岁,身高约有一米七,鹅蛋形脸,栗色中长发,唇右下方有一颗小痣……”
暗紫在那边轻轻地呻吟一声,“是郦仪……天哪,她答应我绝不再出现的……”
“郦仪是谁?”
“你以前的同事……”
苏冉挑了挑眉,略略有些明白,打开了门。
女子浅浅地一笑,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在跟谁打电话?”郦仪径自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
“暗紫。”
郦仪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约两秒,缓缓垂下,“暗紫……是啊,我本来答应过他的……”
苏冉没有接话,他不知道应该接什么,松松握在手中的话筒里再次传来恋人的声音:“冉冉,既然郦仪来了,说明情况有了变化,我明天就回来。”
苏冉知道此时无论什么也改变不了暗紫的决定,只轻轻应了一声“好”,慢慢挂上电话,放回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叶父从内室走了出来,疑惑地看着陌生的女客。
“爸,该睡午觉了,您进房休息好不好?”苏冉柔声哄着父亲,扶着他进屋里宽衣躺下,盖好被子。
“小理,你不会出去吧?叶父拉着他的手问。
“不会,我陪客人在外面说话,您睡一会儿好吗?”
叶父在枕上点点头,慢慢松了手,闭上眼睛。'幸福花园'
回到客厅时,郦仪已经坐在沙发上捧着自己泡的热茶轻轻吮着,见他出来,抬起头一笑。
“听暗紫说,你是我以前的同事?”苏冉坐到她对面,问道。
郦仪的表情有些诧异,但随即失笑道:“到底还是你厉害,竟然逼他说出来了。记得你刚回来的时候,他狠狠地来威胁我们不许出现在你面前,不许我们再破坏你们平静甜蜜的生活。他说你无论变成怎样都还是他最心爱的冉冉,但却不可能是那个优秀的国际刑警苏冉了。我们……我是说我们这个小组的……虽然你一个也不记得了……我们都偷偷地去看过你,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暗紫说得对,不要介入你的生活是最好的选择。”
“那为什么现在又要来呢?”苏冉轻声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你们预想的最佳状态?”
郦仪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我还是从头给你说吧。你出事之前,正在查一桩有关贩卖活人器官的地下集团的案子,因为得到线报,得知离岛的某个港口可能就是一个交货地点,所以决定连夜乘船赶过去。可是暗紫一向反对你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所以临行前,你们两人吵了一架。”
“吵架?”苏冉有些吃惊,好象从来没想到过暗紫也会跟自己吵架。
“有什么好奇怪的,是情人都会吵架吧。”郦仪笑了笑,“那天是暗紫的生日,他自然忍不住要生气,还发怒说,要是你走出去,就不要再回来。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气头上随口说出的一句话,竟然……”
苏冉的手指陷进沙发缝里,微微地抖着。争吵,无心的话语,系在半空的心,还有披着死别外衣的噩耗。三年前的那个夜,暗紫是怎样度过的?
“不过你最终还是回来了。”郦仪温柔地安慰道:“对暗紫而言,只要你在,没有什么伤口是不可以愈合的。可是他仍然时时害怕,既怕你因为失去记忆而不接受他,又不愿意你真的想起自己过去的身份,重新接起那桩没有完结的案子。”
“所以他禁止你们出现,只字不提我过去的职业……”苏冉垂下眼睑,看着木地板的接缝,“刑警?听起来真的是……不象是跟我有关系的词儿……”
“我们没办法不答应他,这三年来他那么痛苦,我们几乎不敢见他。那种感觉,就好象真的是我们害他失去你的,尤其是我,更加不能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苏冉有些惊异地抬起头,看着前任的同事。
“那天晚上我也在那条船上。我去接你,看见你们吵架,和你一起上船。到了半夜,风很急,四周非常黑,我不知道意外是怎么发生的,只听到周围都是惨叫与惊呼声,你托着我在水面上漂,用尽力气把我推上一块木板,安慰我,鼓励我支撑下去。可是我却连你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都不清楚……在医院醒来后,暗紫在我床边,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他问我,冉冉在哪里?我却根本无法回答。他只问过那么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但这三年我却时常做噩梦,梦见他站在我面前,绝望地问我,他的冉冉……在哪里?”
苏冉移到郦仪身边,温柔地将哭泣的女人拦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
郦仪深深吸着气,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所以当他三年后再次出现,对我们说,冉冉已经不再是刑警了,叫我们不要再出现时,没有人能够对他说不。”
苏冉默默的点头,没有人能够说不,就连自己,也说不出口。
“本来我们都控制得很好,除了去偷看过你几次以外,基本上从没试图进入过你的生活。直到银行劫匪事件的那一天……你到警局录完口供后出来,遇到了杰瑞……杰瑞也时我们小组的,以前跟你感情非常好……他看到你的那一瞬间,几乎不能控制自己地想冲到你面前去。虽然最终因为暗紫用眼神拼命阻止而没有行动,但已经让你那个患得患失的情人非常的不放心。几天后暗紫专门到我们的办公室来,再次重申他的警告,却无意中在我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一个人的照片。”
“照片?”苏冉眉尖一跳。
“是的,你出事后,我们继续追查那个器官贩售集团的案子,三年多的时间,才查到一点点线索。那个照片,就是其中一个嫌疑人,他涉嫌为这个集团提供医学上的技术支持和器官保存场所。”
“是瞿修?”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