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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还寒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豉舞地微笑道:“姊,你和顾品罡都相恋十年了,再不结婚要拖到什么时候?更何况顾品罡对你是真心的。”
“可是我怎么突然不确定起来了?”
“这很正常。”仓还寒以过来人的身分说:“当初我也是这样,也觉得我不应该嫁给碠冀。你太过紧张才会胡思乱想。”
仓还璇吸了口气,努力挤出笑容,“谢谢。”然后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歉然道:“抱歉当初我没有参加你的婚礼。”
“我知道你不来参加的原因,碠冀他都告诉我了。”姊姊为她去找碠冀摊牌时就撂下话,她不会来参加婚礼。仓还璇轻笑一声,却越笑声音越尖锐。
“还寒,我还是好紧张喔!”她猛吸气,试图缓和紧张的情绪,可是心越来越慌。
“我看我还是叫顾品罡进来安慰你比较有用。”仓还寒了解地看了她一眼,才要起身出去叫人,新郎便推门而入。
“姊夫,你来得正好。”仓还寒迫不及待地走向他,笑容可掬地调侃道:“姊姊现在很需要你,你赶快安抚她,不然今天你可能会没有新娘了。”
顾品罡抬眼看了下一脸苍白的仓还璇,了然地朝她微微一笑,“还寒,辛苦你了。”
她朝他摇头,“不会,我先出去了。”
待她离开后,顾品罡立刻走到未婚妻身边,温柔地搂住她微颤的身子。
一走出休息室,仓还寒抬眼就看见骆碠冀领着一对夫妇朝她走过来。
“迈克!静子!”她惊呼一声,喜不自胜地朝两人跑了过去,开心地抱着对她恩重如山的夫妇。“你们怎么会来?”
大岛静子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笑逐颜开地又搂了搂她。“看来这个臭小子有好好的照顾你,你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人也越来越美了。”
仓还寒小脸一红,“你们怎么会来?为什么不先通知我?我和碠冀都已经订好机票,打算星期一就飞到美国看你们。”
迈克.史思上前搂住妻子的腰,笑道:“你父母邀请我们来参加这场婚礼。我们要他们别告诉你,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忽然,他瞟了她平坦的小腹一眼,“还有,听说你怀孕了,刚怀孕可不适合长途旅行。你说是不是啊,小子?”他最后一句话是朝骆碠冀说。
骆碠冀抬头看向他,对他拐弯抹角的取笑只是耸耸肩,微笑道:“等小孩满月,我们夫妻俩会带去美国给两位看看。”看他不慌不忙的应对态度,迈克.史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臭小子说起谎来竟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小子,还寒就像我们夫妻的女儿,你可别欺负她,不然我们夫妇可不会放过你!”
大岛静子不客气地撂下话。
“我不会。”骆碠冀口气诚恳地向她保证。
突然,他站直身朝两人鞠个躬,“谢谢你们这十年来对还寒的照顾,以后如果有任何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请让我知道。”
仓还寒感动地偎进他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谢谢。
迈克.史思拍拍他的肩,大笑道:“小子,我又不是日本人,不兴这一套。别对我鞠躬,我会想笑。”
骆碠冀一手搂着妻子的纤腰,意有所指地朝他挑高一眉,“可是有人喜欢鞠躬那一套。”
迈克.史思闻言微微一愣,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太座大人正横眉竖眼地瞪着他。
“怎么,日本人鞠躬很好笑,是不是?”大岛静子气呼呼地往他腰间拧了一把,怒道:“你们美国人有什么了不起!”她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跟骆碠冀夫妇说了声“待会见”后,便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静子……”迈克.史思无奈地回头看了两人一眼,连忙追了过去。
仓还寒靠在骆碠冀怀里,笑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身影,有感而发地说:“迈克和静子的感情好得让人羡慕。”
骆碠冀转过她的身子,捧着她的小脸,微笑道:“我们的也不差啊。”
仓还寒看着他温柔的笑脸,也跟着笑了,“是啊,我们的也不差。”
望着她柔美可人的微笑,骆碠冀胸口一热,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温柔地含住她唇边柔美的笑容。尾声骆碠冀蓦地推被坐起身,忍不住全身战栗,激动地直喘气。
“还寒!”他倏地看向身旁的人,伸手用力推着她。
仓还寒原先不想理他,无奈他又推又摇的,让她连觉也没法子睡,只得张开眼看他。
“你干嘛?”是不是又想听她弹琴了?
骆碠冀突然一把抱住她,口里不停地说:“好险,好险!”
“好险什么?”仓还寒一头雾水,伸手想测测他额头的温度,却因摸到一片湿濡而怔了下,“你怎么满头大汗?”
他用衣袖随便擦了下额头,又立即拥住她。
“你到底怎么了?”她被他奇怪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骆碠冀采吸口气,片刻后才微微松开她。“我作噩梦。”
“什么噩梦?”让他吓成这样?
“我……”骆碠冀顿了下,又吁了口长气,惊惧地说:“我梦到我娶了你老姊。”
仓还寒微挑下眉,笑道:“今天看姊姊穿结婚礼服,心动了?”
骆碠冀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耸耸肩,似笑非笑地说。
“你会不知道?”骆碠冀气闷地弹了下她的额头,幸灾乐祸地听见她闷叫一声。“我要真想娶你老姊,早八百年前就娶她了。”
“这可说不一定,”她坏心地逗着他,“说不定你真的对姊——”
“对你个头啦。”骆碠冀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恼火地说:“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我作了什么噩梦?”
“你作了什么噩梦?”她看了他一眼,识相地问。
“我刚才……”甫开口,骆碠冀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梦到我娶了你老姊,而你则嫁给那个姓顾的笨蛋。”
她轻笑出声,不过还来不及出声调侃就被他识破心思。
“你敢胡说八道,我就拿家法伺候!”他抓过一旁的小熊,恶狠狠地说。
仓还寒好笑地瞟了眼他手中的“家法”,轻挑下柳眉,识相地没多说话。
“在梦里我和你老姊参加你的婚礼,在婚礼上我突然发现一件恐怖的事。”
“什么事?”她在他眼光示意下,捧场地问道。
骆碠冀看了她一眼,满意地点点头。“我突然发觉我娶了你老姊,可是我爱的人竟然是你!”
“然后呢?”
“然后?”骆碠冀怔了下,才道:“还有什么然后?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为时已晚,你都嫁给顾品罡了,我还能怎么样?”
仓还寒想了想,同意地点点头,“也对。”
注意到他因噩梦而湿濡的黑发,她抽了张面纸替他擦干额头的汗水。“你要不要去冲个澡?”
骆碠冀点了点头,抱怨道:“也好,我被那个该死的噩梦吓得全身都是汗。”
仓还寒笑着拍拍他,“那你还不快去。”
“等一下,我还有事没问清楚。”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什么事?”
“那家伙是谁?”这事他搁在心里整整十年,现在又被这该死的噩梦一吓,他今天打定主意非问个清楚不可。
“哪个家伙?”仓还寒纳闷地眨眨眼,不解地反问。
“喂,女人,你别太过分喔!”骆碠冀拉下脸,忿忿不平地哼了一声。“你心里有鬼,是不是?不然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我又不知道你在问什么。”仓还寒忍不住喊冤。“你到底在问什么?你可不可以说清楚?”
“我说得还不清楚?”他轻哼了声。
“是不清楚。”仓还寒被他哼的有些火了,冲口道:“你本来就说得不清不楚,我听得懂才怪。”
“喂!”骆碠冀怒气冲冲地推了她一下,没好气地骂道:“你很过分喔。”
仓还寒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你干嘛推我?”
“推你又怎样?”他仰着脸,不可一世地哼道:“不高兴我还K你咧。”这女人就是欠教训。
仓还寒轻挑了下柳眉,似笑非笑地说:“你打得下手?”
“你再不老实回答我,你看我下不下得了手。”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那家伙是谁?”看她又一脸纳闷不解的模样,骆碠冀顿时心头一火,大声吼道:
“你暗恋的家伙!十年前的事,你敢说不记得!”
“十年前?”仓还寒怔了下,突然轻笑出声,“你真的想知道?”搞了半天,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当然。”骆碠冀用力点头,一副若她不说,他就和她势不两立的决裂口吻。
“其实也没什么啦。”她双眼含笑地偷觑他一眼,“我暗恋的那个人其实满笨的,连五线谱有几条线都搞不清楚。”
“哈,连‘无线谱’有几条线都不知道的笨蛋,你也会喜欢?”他冷哼一声,鄙夷地看着她,“我拜托你好不好?那么蠢的家伙你也会暗恋。无线谱当然没有线,这事我幼儿园的时候就懂了。”
“我说的是五线谱。”她纠正过他不知道几十次了,他还是依然故我的“无线谱”说个不停。
骆碠冀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哼道:“我当然知道你在问什么,无线谐不是吗?”
仓还寒眨眨眼,拚命忍住想笑的冲动。“你确定?”
“废话!”这事连白痴都知道!当然,她暗恋的那个笨蛋不知道。
仓还寒再也忍俊不住地笑出声,推推他的手臂,摇头笑道:“很晚了,你还不快去冲澡。你明天要开始上班了,不是吗?”
“喔。”骆碠冀点点头,他差点忘记休假已经结束了。
心思被带开后,他忘了刚才要问的事,径自拉开被子要下床时,才突然想起还有话没问清楚。“对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什么怎么样?”
“我的噩梦。”
仓还寒眨眨眼,奇道:“你的噩梦?我觉得怎么样?”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你不开心吗?”他突然拉下脸,悻悻然地瞪着她。
“我为什么要开心?”他作噩梦,然后要她开心?她幸灾乐祸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为什么不要!”顾不得三更半夜,骆碠冀的声音当场提高了好几度。“我说我爱你!你竟然不觉得开心?”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我干嘛开心?”仓还寒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是在梦里爱上我耶。”
“那又怎样?你还是应该开心。”
“我为什么要?就算你在梦里爱上我好了,那关我什么事?我又不会知道。”他睡傻了不成?他们又没有作同一个梦。
骆碠冀突然闷不吭声了好半天,目光怨怼地直瞪着她。
仓还寒被他瞪得心里发毛,只好假笑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当然很‘开心’你在梦里爱上我。”
“真的?”
“当然是真的。”生怕他不相信,她死命点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
“问你什么?”问他为什么说话莫测高深,让她怎么也抓不到重点吗?
骆碠冀双手环胸,眼中带着一抹探索地望着她。“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爱不爱你?
难道你不会好奇吗?”
“我问你会说吗?”她好笑地说。
“不知道。”
仓还寒才要开口,骆碠冀抢先一步说话,恶声恶气地警告道:“不准给我‘你看吧’的眼神!”
她轻笑一声,倾身在他脸上轻吻了下,笑吟吟地说:“我不问是因为我知道你爱我。”
骆碠冀俊脸一红,有些被识穿后的尴尬。“你又知道了?”
“不止我知道,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谁说的!”骆碠冀红着俊脸,也没细想便不以为然地大声反驳,“我没说,谁知道我一直爱着你!”
仓还寒噗哧一笑,暧昧地盯着他看,“现在整幢房子的人都知道了。”
看了眼笑意盈盈的妻子,骆碠冀向来冷峻的脸孔红得像火在烧一般,就连耳根都红得发热。“我……”
“你什么?”
骆碠冀突然推开棉被下床,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粗嗄地嚷道:“我要去冲澡了,你没事还不快睡觉。”
仓还寒听话地闭上眼,“碠冀,晚安。”
“嗯。”他头也没回,随手在抽屉里拿了件短裤。
“还有……”她侧过脸,诡异地笑看着他。
“那么啰唆干嘛?还不快点睡觉。”他没好气地轻斥,转身走进和卧房相连的浴室。
“亲爱的,我也爱你。”她朝着浴室叫道。
“砰”的一声,浴室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和一声低吼咒骂声。
下一刻,只见骆碠冀气急败坏地从浴室冲了出来,直瞪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