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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专制帝王一样,这些官僚们大耍“两面派”的功夫:一方面,以国家利益、民族利益和人民利益的代表自居,打出“爱国”、“爱民”的幌子;另一方面,则是大肆贪污腐败,最大限度地实现着各自的私利。在实践中,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利用手中的任何一项权力贪污受贿:吏部主管官员的考核、升迁,可以卖官;礼部负责科举考试、选拔人才,可以出卖考题;刑部可以利用断狱、决人生死之权卖法;兵部也可以运用练兵、发饷之权,甚至利用战争之机大发“国难财”。“上梁不正下梁歪”,下面的各级官员,乃至师爷、胥吏,也无不如此。
在某种程度上,那些贪污腐化的人,更让专制帝王放心,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更容易驾驭,个中的奥妙就在于:这些人都有“前科”,有把柄捏在皇帝手里,皇帝可以随时抓住他们的“小辫子”处置他们。
所以,历代帝王虽然也把打击腐败喊得震天响,偶尔也会惩办几个贪官污吏,但只要稍加研究,就不难发现:这些人之所以会倒霉,要么是几只“苍蝇”,无足轻重;要么是顶风作案,正好撞到“枪口”上了,更多的是得罪了上级(特别是皇帝),上头正好拿他“祭旗”,杀鸡给猴看!至于那些位高权重的“老虎”,如严嵩、和鳎」芴拔凼芑摺⒘蛹@劾郏啡私灾灰玫阶ㄖ频弁醯某栊牛医曳ⅲ突帷扳枘媸ヒ狻保挥泻霉映裕坏比唬疤焱巡狻保绻实鄱运堑某栊抛ィ踔敛搜岫裰椋蝗朔⒛眩涂梢越浒獾埂
其实,在皇权社会里,贪污腐败之风之所以会屡禁不止,其根源就在于:在皇权专制体制下,官僚们只是对上级(主要是皇帝)负责,其权力不受社会、民众的制约,可以绝对支配民众的命运。
在几千年的皇权社会里,中国人一次又一次地盼望“明君”出世,“父母官”能够给他们带来阳光雨露,但是,无情的是,人们的希望一次又一次落空。对此,我们应当从皇权国家体制上寻找原因,而不能单单归咎于皇帝个人。
皇权社会四定律之四:历史周期律
1945年7月,在抗日战争即将胜利前夕,黄炎培先生曾访问延安,与中共领袖毛泽东之间有过一番著名的“窑洞对”。当时,黄炎培谈到了“历史周期律”这个话题:
“我生60多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看到的,真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团体都没有跳出这个周期律的支配力。”
在这里,黄炎培确实提出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在中国皇权社会里,既有从“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到“康雍乾盛世”的太平盛世,又有作为其对照的“白骨暴于野,千里无鸡鸣”的乱世。对此,许多人也朦朦胧胧地意识到了,所以才大谈“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五百年必有王者出”。
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上,这个周期以二三百年为一轮周而复始:先是王朝初期的“休养生息”,励精图治,出现盛世的空前繁荣;接着是骄奢淫逸、贪污腐败,大批小农破产、流亡,伴随着某种外患;最后,原子弹大爆炸,农民大起义爆发了,在横扫贪官污吏的同时,将几十年、几百年积累的文明成果毁于一旦;等到农民战争过去后,新的王朝建立了,皇权国家又在废墟上重建。
几千年来,中国历史陷入了这样一种“以暴易暴”的恶性循环之中。每一次王朝更迭,都是把前朝的历史重新复制一遍,“换汤不换药”:张家王朝衰落了,又有一个李家王朝取而代之,但李家王朝并不能创造出一种新的制度,很快就走上了张家王朝的老路,先是兴起,接着是繁荣,然后是衰落,再到灭亡,反反复复。在这种乱象纷呈的历史背后,历史周期律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起作用,在无形中支配着中国历史。
古往今来,中国人走的是“循环往复”的同一条路,犹如一股水流长久地迂回在同一条河道里。其实,生活在秦始皇统治下的“黔首”与生活在二行余年后大清朝统治下的黎民百姓,除了在服饰、装束、用度上有一些差异之外,其生活的实质又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呢?
其实,黄炎培先生之所以要提出“历史周期律”,更多的是对“如何跳出历史周期率”的思索和渴望!
皇权国家带来社会灾难
几千年来,中国封建王朝一直是一个“皇权国家”,专制皇帝掌握着无限的权力,支配着社会的一切方面,支配着社会的全部资源、信息和财富,支配着农、工、商业和文化、教育、科学、技术,支配着所有人的荣辱得失(甚至生死)。在皇权时代,天下臣民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专制帝王的支配,都得(直接或者间接地)围着皇帝运转。总之,中国古代是一个典型的“皇权社会”。
那么,这种皇权社会有没有优越性呢?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要想统一天下,构建一个拥有广阔的版图和众多民族、人口的统一国家,就必须依托于皇权,才能建立一个强大的政权,但是,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来看,这种高度集权的皇权国家体制的弊端也是非常明显的。特别是,这种权力过于集中的皇权体制本身,就决定了它不可避免地造成深刻的社会危机,以致走向社会矛盾大爆发,引发社会大动乱!
无限的权力,无限的灾难
在中央集权的皇权专制国家里,专制帝王可以左右一切,皇帝的权力扩张到了吓人的高度。
法国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有一句名言:“一切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万古不易的一条经验。”为了防止权力的滥用,“就必须以权力约束权力”!
令人遗憾的是,在中国古代的皇权国家里,没有任何一种机构或力量可以制约最高皇权,专制帝王被置于不受任何约束的位置,拥有绝对的权威,可以独裁、专断,一个人说了算。正因为专制帝王掌握着国家最高权力,又不受制约,他们一个念头、一个怪诞的想法,就可以决定整个国家、全体人民能够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决定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发展方向和命运。
在皇权时代,“全国一个脑袋”,全体中国人的命运就取决于皇帝一个人的喜怒好恶,国家的命运和历史的进程具有很大的偶然性。因为专制帝王拥有无限的权力,而国家的人力、财力、物力又高度集中到皇帝的手中,所以这种至高无上的皇权威力惊人:既可以用来做好事,给国家和社会带来福祉,也可以用来做坏事,给全社会造成灾难。
在中国历史上,也曾出现过几位“明君”,他们运用手中的皇权,在发展社会生产、促进社会发展方面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最终受益者主要是统治阶级)。不过,在皇位世袭的“家天下”下,这种有作为的“好皇帝”实在是风毛麟角,像晋惠帝司马遹那样的“痴呆皇帝”倒是大有人在。
更为普遍的是,许多皇帝运用手中的巨大权力,玩弄天下人于股掌,驱人民如仆婢,给整个国家和社会带来巨大的灾难。例如,秦始皇统一全国后,调动大量人力、物力,为自己修筑宫殿、陵墓。据史书记就,仅骊山陵便修了36年,陵内建有宫殿、楼阁、朝房,穹顶以珍珠嵌成日月星辰,下面用水银造成江河大海。这项工程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光民夫就征调了75万人。秦始皇在位时,不爱惜民力,无限度地征发人民服劳役,致使“丁男被甲,丁女转输,苦不聊生,自经于道树,死者相望”。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局面,就是因为秦始皇手中掌握了无限的权力,不受约束,可以为所欲为。
隋朝的杨坚、杨广父子也很典型。在中国历史上,隋文帝杨坚是一位以倡导节俭而闻名的皇帝;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的儿子隋炀帝杨广却是历史上出了名的奢侈皇帝。隋文帝一生节俭,临死前积累了大量财富,正好为杨广提供了挥霍的资本。隋炀帝一上台,就命宇文恺营建东都洛阳,每月役使男丁200万人。由于时间紧、工程急,许多丁夫被活活累死。为了修宫殿,要从江西运来特大木村,运一根木柱就要使用2000人,耗费几十万个工。一根木柱如此,整个工程耗费的人力、物力也就可想而知了。此外,隋炀帝还修长城、开凿大运河、修驰道、三征高丽,等等,无止境的徭役、兵役和赋税,使老百姓“死于役而家伤于财”。
马克思有一句名言:“对小农民来说,只要死一头母牛,就不能按原来的规模重新开始他的再生产”。在中国古代,生产力水平低下,小农经济又非常脆弱,最经不起折腾,被秦始皇、隋炀帝们征发来的人,主要是农村的男丁,是农业生产的主要劳动力,在皇权国家的逼迫下,他们却被迫去服繁重的徭役、兵役,这势必会对农业生产造成严重的影响。最后,广大人民实在是忍无可忍,被迫起来反抗,推翻腐朽的专制王朝。
当然,专制帝王也是人,不是神,他们不可能不犯错误,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一个人(指皇帝)犯了错误,千百万人民就得跟着倒霉,竟然导致整个国家和社会的灾难?为什么全国上下没有一点办法来阻止这种错误(或罪恶)的发展?这是皇权国家的 一个致命缺陷!
在中国历史上,由于种种原因,一些皇帝大权旁落,导致母后、外戚、宦官操纵朝政。但是,这只是一种变态的皇权专制,并不能改变皇权专制制度的本质,而且这种变态的皇权专制往往更加腐朽、丑恶。因为这些母后、外戚、宦官个人才能有限,又没有什么文韬武略,充其量不过是在宫廷政治中有“两下子”。他们之所以能够专权,是因为他们接近专制帝王,可以通过种种手段控制皇帝,从而窃取皇权,把持朝政。
在本质上,他们是专制帝王的附属物,是攀附于皇帝这棵大树上的青藤,根本无法自立,只能依附于专制帝王。表面上,他们“挟天子以令诸侯”,似乎威风不可一世,但他们的权力基础却很脆弱,地位很不稳固,所以他们一旦当政,往往抱着一种“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心态,拼命地争权夺利,比那些专制帝王还要疯狂和贪婪。尤其需要指出的是,这些母后、外戚、宦官主要是生活在宫廷里,活动范围狭小,对整个社会知之甚少,很容易束缚他们的眼界,更谈不上高瞻远瞩,驾驭全局;如果让这样的人掌握最高权力,左右政局,往往比专制帝王亲自掌权还要荒唐、可怕,可能给全社会带来更大的危害!
残酷的“皇权竞技场”
在皇权社会里,一般来说,能够参与宫廷政治,在激烈的皇权斗争中“插一脚”的人,大都是统治集团的高层人物,主要是皇族内部的成员。在这里,父子之间、夫妻之间、兄弟之间、叔侄之间,什么“孝慈悌友”之类的谎言早就被刀光剑影所代替,即使在汉、晋、隋、唐、元、明、清这些“大一统”的王朝里,也是屡见不鲜。这不,西汉的“七国之乱”、西晋的“八王之乱”、明朝的“靖难之役”、清朝的“三藩之乱”,都是震撼全国的重大事变;就连著名的“太平天子”——清圣祖康熙,面对羽翼已丰、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众皇子,也是心力交瘁,痛苦不堪,有好几次竟然想自杀!
在皇权时代的“权力竞技场”上,真正讲究的是刀枪和手腕。为了争夺最高皇权,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统治者们可以不择手段,以至于我们今天都觉得不可思议。俗话说:“虎毒不食子!”王莽总共有4个儿子,1个早死,其他3个都被他处死。南朝的第一个小朝廷——刘宋,宋文帝刘义隆死在自己的亲生儿子刘邵之手。刘邵刚上台,弟弟刘骏就以“讨逆”为名,起兵攻杀刘邵,是为孝武帝。孝武帝刘骏的心肠更狠毒,先杀了叔父南郡王刘义宣,又杀了弟弟竞陵王刘诞、海陵王刘休茂等人,只有湘东王刘彧因为平庸幸免。不过,“恶有恶报”,刘骏总共生了28个儿子,被宋明帝刘彧杀了16个,被后废帝刘昱杀了12个,一个也没能善终。在炙手可热的皇权面前,皇家父子叔侄兄弟相残,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问题的关键是,每一次争夺最高皇权所造成的动乱往往给人民和社会带来深重的灾难。例如,汉景帝时,“七国之乱”的战火蔓延大半个中国。当时,吴王刘濞62岁,他的小儿子14岁,于是他就下了一道命令:吴国14~62岁的男子都要当兵,一下子征发了20多万人,后来有一半死在战场上,一半被汉朝军队擒杀。在西晋“八王之乱”中,司马氏诸王争相展开“杀人比赛”:第一名,是赵王司马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