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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这番动静,终于还是将炕上的那小丫头惊醒了过来。瞧着她面色正常起来了。吴元泽也高兴,这好歹是自己的同伴儿,没有别的想法,可是不想让她死的心思总还有有的。
立即地,吴元泽就放下了自己的懊恼,奔了过去。关怀地摸摸小丫头的额头,果然,烧已经褪下去了。
这丫头,果然是个福大命大的很。
“你叫什么?”
瞧着吴元泽摸来摸去的,那小丫头怯怯地不敢抬眼瞧他,低低地道,
“英莲。”
“那你姓什么啊?”
“甄。”
“我叫吴元泽。”
“你父亲可是叫甄士隐?”
“……”
摇头。
“你母亲可是姓封?”
“……”
摇头。
“你几岁啊?”
“三岁。”
小丫头奶声奶气地道。
这番对话下来,吴元泽还是不知道这位到底是不是香菱呢,只是确定了是甄姓罢了。
“你家旁边是不是有个庙?”
“……”
半晌儿之后,那丫头才道,
“葫芦庙。年画儿,关老爷。爹爹,我想爹爹了。”
听了这话,吴元泽基本上就知道这是香菱无疑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不叫香菱!
还是要想个法子先逃出去,否则,只怕自己与这小丫头即将面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英莲,你听哥哥说,咱们俩被坏人抓来了,现在,咱们要想法子逃出去了。你要听话,跟着哥哥走,好吗?”
“好,我想爹爹。”
半哭不哭的模样,让吴元泽也软下了心肠,轻声安慰道,
“别怕,哥哥带着你去找爹爹,可好?”
“好。”
倒是乖觉,吴元泽也是长舒一口气,这若是个闹腾的娇小姐,只怕自己就要扔下她,自己跑了。
胡乱地将所有的衣裳穿上,又裹了几层地大人的破烂衣裳,两个人只露出了两只眼睛,这才算是完工了。
可是,可是,这要如何地出去呢?吴元泽盯着那个小木窗,有了主意。可是,瞧着裹的像是粽子一样的两人,吴元泽也只得苦笑。
又将衣衫都脱了,只剩下了一件单薄的外衣,在吴元泽的指挥下,总算是让那小丫头爬了出去,听着外面“噗通”一声,小丫头似乎是掉了下去,
“你还好吗?”
“哥哥,没事儿,我掉了下来。”
“我将你的衣衫扔出去,你先穿上啊,我马上就出来。”
“好。”
虽然自己不会穿衣服,可是英莲还是乖巧地应了下来。吴元泽听着甚是欣慰。
史俊伟瞧着倒也不为难,胡乱地将那些东西垫在底下,然后爬了出去。瞧着英莲咬着下嘴唇,一副为难的模样,他也知道自己有些为难了人家。两人同心协力之下,又裹了起来,成为了粽子模样。
不过这一次,吴元泽还是藏了个心眼儿,似乎穿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自己两个又是要逃命,还是少穿些为好。
吴元泽瞧着两人收拾好了,便开始跑路了。
可是两个都人人小腿短的,这一时之间,还真是走不了多远儿就累的气喘吁吁了。
“不行,得坚持。”
半哄半抱地,两个人又走了一阵子,瞧着她面色苍白,嘴唇发干,吴元泽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脚下生疼,而且因着鞋子不合脚,这会儿似乎被磨破了。
具体地时间他还真是不知道,只是瞧着太阳,快要中午的光景了。那人是早上走的,走了之后,他们没多久就动身了,如今总会有一两个时辰了吧。
总不会那么倒霉地就落到他手里,吴元泽安慰了自己两句,就带着英莲来到了河边儿,略微地喝了两口冷水,润润嗓子,他也怕这大冬日里再坏了肚子,那可糟糕的很。
如今这山上,也没个啥能填肚子的,只能饿着肚子了。
“哥哥,饿。”
小丫头一副眼泪要掉不掉的模样,惹的吴元泽也心软,可是自己哪里去弄点儿吃食呢,别说是她了,就是自己,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的。
“妹妹,我们沿着河岸走,总会有人家的,到时候就有吃的了,你现在忍忍,行吗?”
吴元泽想着,若是她要哭闹的话,那就行非常手段好了。可是,这小丫头还真是听话非常,点点头,站起来,继续跟着吴元泽开始走了。
他的运气不赖,还正巧儿地,就遇上人了。
上山砍柴李老汉今儿很是高兴,收获不错,这柴拿进城里去,总能为一家大小的换来些吃食。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又轻快了几分,就在岔路口,遇上了两个狼狈非常的小娃子。
李老汉正想说些什么呢,就瞧着那个背着一个的男娃子就一头地栽倒了下去。他也顾不上自己的柴禾了,急忙地扔下,去看看那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这样淘气,竟是跑到山里来了,这若是遇上了豺狼,被生吞活剥了,那还不是要了一家子都命么。
吴元泽硬撑着那老汉到了自己的跟前,微弱地说了一声儿“救命”之后,这才晕了过去。
李老汉心肠也软,将两个孩子抱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背篓里,这才又抱起自己的那一捆柴禾,回村儿去了。
他家离着村里其实还是有二里地的,一家子住在东边儿,日常里也不大爱与人家往来。主要缘由是李家是外来户,并不大被村里的人接受。
好在李老汉一家也不大爱走动,儿子如今在城里做工,老两口带着儿媳女儿第操持着家里的几亩薄田,日子还算能过的去。
冬日里农家正是清闲的时候,李老汉便日日地去山上拾些柴禾,让儿子带着去城里买掉,也算是填补些家用的意思。
今儿他回来的到晚,让李婆子有些担忧,那山上可真是有狼的啊,若是有个三场两短的,可要自己怎么活哟。
不停地打发了小孙孙去村口瞧上一瞧,看着自家爷爷的身影,这娃儿也是个憨的,转身就往家跑去,还高声地道,
“爷爷回来了,爷爷回来了。”
李老汉抱着一捆柴禾,又背着两个小娃子,还真是累的不行,好容易地,才进了院子,立即地,就将那扇小柴门给掩上了。
今儿这事儿,总是有些不寻常。瞧着那两个娃子,似乎不像是穷困人家的,细皮嫩肉的,虽然脏兮兮的,可是瞧着就与农家的孩子不一样。李老汉虽然憨实,可是人生的阅历在次,倒也不敢马虎,就怕救回来两个麻烦来。
李婆子瞧着他胡乱地将柴禾一扔,背着背篓往上房走,只以为他今儿是有大收获的,立即地压低了声音,问道,
“可是打着野鸡了?还是逮着兔子了?”
“都不是,先进屋再说。”
李老汉心下有些拿捏不住,同样是压低了声音道。李婆子听着这样的话,更是提心吊胆起来。
两口子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子,立即地,帮着当家的将背篓放了下来。李婆子瞧着在背篓里昏睡的两个孩子,果然大惊失色,惊疑不定。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有两个娃娃?”
“路上拣的,你先弄盆水来,我要洗洗,给两个娃儿也擦擦,等他们醒了咱们再问。”
李老汉一向是个寡言少语的,可在家里,却比唠唠叨叨的李婆子有权威多了,基本上,只要他发话了,就是下了最后的决定。
李婆子虽然还处于震惊中,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立即地就去厨房灶上弄了温水过来。
替当家的弄了一盆儿,让他好生地洗漱一番,自己端着一小盆儿,去替自家热炕上的两个孩子去擦脸了。
这一擦,才晓得当家的郑重异常的原因,这两个孩子,只怕是富户里出来的吧,瞧这白嫩嫩的,比没出月子的小婴儿还水嫩几分呢。
心下也是叹息几分,仔细地将脸上头发上的枯叶收拾干净,瞧着他俩睡的还熟,便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李老汉瞧着她出来,询问了一番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李婆子摇摇头,两人对视一眼,都颇为凝重。
他们又不是那些无知之辈,瞧着这样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如何会无端地出现在深山之中呢?只怕是遇上了什么变故罢!
暂且地,两人心里都带了些事儿,便沉默了下来。吴元泽与英莲两个,这一觉,睡的也不长,小丫头因为脚疼走不动了,一早儿地就爬上了哥哥的后背,早就睡过去了。吴元泽虽然蒙人所救,晕了过去,可是还是很快地就醒了过来。
瞧着自己又换了一个地方醒来,心下大惊,连忙地翻身坐了起来,可是脚上的伤口碰着了,疼的他眼泪就下来了。
外间的李老汉李婆子两个听到了里间儿的动静,急忙地撇下了手上的活计,去了里间儿。
“娃子,你醒了,可有不适?”
李婆子慈眉善目地问道。
“这是哪儿?我们怎么在这里?”
吴元泽却是不敢大意,蹙眉问道。
“你这娃儿,忘记我了。”
李老汉急忙地出声道。吴元泽这才看见了隐在暗处的李老汉,神色间平和了许多,问道,
“老爷子,这是哪儿?”
“这里是王家庄子,你们怎么会在山里的?”
固然地,吴元泽怕自己遇上歹人,这李老汉也怕自己惹上麻烦啊,自己一家子可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家人,可别闹到最后,家破人亡就不好了。
吴元泽虽然人小,可并不傻,瞧着这老两口倒也不想坏人,便神色黯然了下来。
“我们元宵那日在外面看灯,却不想,被拐子抓来的。好容易地,我和妹妹逃了出来。”
听了这话,李老汉与李婆子两个都是大惊又大怒,
“那些伤天害理的狗东西,真真儿是该死啊!”
李婆子嘴里诅咒道。
“行了,你先别吵。你这娃子,可晓得你家的住处?”
“老爷子,我们是姑苏城里的,家住葫芦庙旁。”
听了这样两句,李老汉算是放心不少,只要知道家里,父母长辈的,这就好办许多了。
吴元泽其实压根儿就没自己这个小身子的父母长辈之类的记忆,全部都是自己的记忆,如今,他也只能往甄家说了,先将这小丫头护送回去了自己再说吧。
打定了主意之后,吴元泽复又开口道,
“老爷子,您能送我们去苏州城吗虽然家里不富裕,可是我们兄妹二人是父母的心头肉,如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着急呢。”
听了这样文邹邹的话,李老汉更加地确定了这个孩子出身不一般,这才几岁的孩子呢。就这样条理分明了。
“你放心,明儿一大早,我就送你和你妹妹进城去。”
吴元泽闻言,果然大喜,对着李老头就鞠躬一番,以示谢意。
“老头子,你这样……”
“放心吧,儿子今晚和儿媳从亲家回来,明儿他不是正好儿地要进城么,就让他带上吧,总之是行善积德之事。”
“唉,我说不过你,这样也好。瞧着可怜的紧。”
听了老两口的这样几句对答,吴元泽才算是放松下来了。可是脚上的伤口疼的厉害,小心翼翼地将那双不合脚的破鞋子拉拔下来,吴元泽硬生生地疼出了一身的冷汗,李婆子端着半碗清汤寡水一般的米粥,走了进来。
瞧着他鲜血淋漓的一双小脚,竟是有些不忍直视,再看着他疼的满头是汗,立即地就心软起来了。
将那碗粥放下,转身出去了。他们农家人命贱,生病了也瞧不起大夫,可人的智慧真是无穷的,总会有法子的吧。日常的跌打损伤,总要有些法子治疗不是。
老祖宗留下了许多的偏方儿,农家人总知晓一二的,将自家积攒下来的那些药材弄了些出来,挑挑拣拣地,找了半把,又转身进了屋子。
吴元泽正对着自己的伤口发愁呢,就瞧见了那婆子进来了,露出一口黄釉的牙,笑着道,
“哥儿别怕,咱们有偏方。”
说着,就从嘴巴里将自己嚼好的药材吐了出来。佝偻着身子,将那团黑糊糊的东西敷到了吴元泽的双脚上。
虽然被恶心了个半死,又疼的要命,可是吴元泽心下还是十分地感激的。自己落难之时,有这样无私之人相助,自己一定要好好儿地记着人家的恩惠,日后有能力了,将这份儿恩情还上了才好呢。
果然,这药不赖,没多一阵子呢,就觉得脚底下凉飕飕的,舒服了不少。
吴元泽谢过了那婆子,婆子囧的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然后便出去了。吴元泽觉得好玩的很,这老两口,倒是质朴的很。
将英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