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擦完了,整个身体逐渐降温。
她终于忍不住,抱起被子,压着声音哭泣起来。
“如果被你们看见,一定会嘲笑我吧。”五月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出这句话——还好她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明明说不喜欢总也不回家的父母,明明跟方晓晓不在一个拍子上,实际上都是生命里面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有的温暖和眷恋都是散在了周围的空气中。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五月抱着被子,觉得哪怕已经快要到夏天,还是很是寒冷。眼泪留下来,整个人的力气都逐渐失去。不是自己选择要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是自己选择要成为如此复杂的一个人,更不是自己要选择要离开生命里重要的人。
活着。
也许是她和他们唯一的欣慰之处了吧。
如果晓晓在,她会说什么呢?
【混蛋少跟老娘装可怜明明都还有努力的余地,要是敢放弃了绝对把你从寝室扔到男澡堂!!】
大概……会这样吧。
她挂着眼泪突然笑起来。
还好,有那种能让自己鼓起勇气的人。
——若是放弃了,会被她骂啊。
第二天青野医生和香椎夫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走进病房,护士小姐迎上去,站到了医生旁边。五月挂着输液的吊针,双手放在被面上,微笑。
【我想学习唇语和手语。】
她面前桌面上摆着的本子这样写着。
如果可以顺利写出日本语,那么看懂日语口语的嘴形轮廓应该也不会是很困难的事情吧?作为天朝经历过高考和大学军训的女生,五月觉得还是一切皆有可能,生活很是美好。
香椎夫人走过来抱住她。
五月拍拍香椎夫人背,把声音放得很轻,却也很清晰。
“妈妈,不要哭。”
——“啊嘞,怎么没见总二郎,他不是昨天就回来了么?”道明寺司拍了一下玲的肩膀。
“哦,去看望生病的朋友了。”
“诶?”
距离英德不远处的宽阔马路上,戴黑色头盔的黑衣少年骑着摩托加速,很快转弯,消失不见。
五月的淡定只是小伪装
西门总二郎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五月正在看手语书,并且伸出手比划着——谢谢,再见,心,对不起……
他转过头沉默了一阵,突然觉得自己在路上想的很多话都说不出来。又或者,就算说了她也听不到。
五月后来回忆自己第一次见到西门总二郎的感受,统共不过一句话——终于有个黑发黑眼的正常男生了。
而在当时,病房里面突然出现了面貌不错表情复杂的男生,摸不着头脑的五月有些无措。
——为毛她的剧本上的人物名字总要打上马赛克呢?
每次看见向日岳人就会有种“抢了别人东西”不自在感的五月,看着不认识的男生坐在了病床旁边,还是不由得往里挪了挪。之后她推出一个本子,在旁边放了一支笔,然后冲男生笑了一下。
男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本子和笔,最终用可以称得上是缓慢的动作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推回来到了五月面前。
【我刚从中国回来。】
很简单的一句话,五月已经能够确定他是谁。
名字很土气实际上看起来很贵气的一个人,总二郎……是吧。
——难道有个哥哥叫分太郎么。五月心里暗自吐槽了一下,拿起笔写字。
【欢迎回来。中国很不错吧?】
【下次带你去。】
【好。】
她顿了顿,看了一下对方的表情,又提笔写下下一句。
【不用太担心,我没事。】
看完这句话的男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这一眼让五月感觉甚是后悔,哪怕她不是那种能看出某人眼中“几分某某几分某某还有几分某某”的神人,也能感受到那个眼神里面的些许惊异和疑问。
翻译过来不过一句话:你真的是五月么?
她表示这个名字老土的家伙有点犀利。
明明是高中生来着,看起来却完全不像。
无论是并不简单的气质,滴水不露的话语,还是每一个情绪复杂的眼神。尽管实际上要比他多活一些,五月只觉得自己太过简单。
没过多久本子又被推过来。
【还有多久出院?】
【医生说随时可以。】
她的外伤并不严重,而失聪的恢复又是时间和契机问题,在医院里呆着也是修养而已。
那边沉默了一下,【听阿姨说你要转学?】
五月点点头。
【回来英德吧。】
——跟香椎夫人一个说法。
五月在心里叹气。
摇头。
【还是在意那时候静的事情?】
五月满心囧意地深刻沉默了。
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叫“静”的人,这些人都是想让她再撞一次脑袋然后叫喊失忆么?
叹气。继续摇头。
男生再没有说什么,站起身来揉揉她头顶的头发,余光瞥见床头柜放着的书本,日本的《国语》。
【好好养病,下次再来看你。】
目送总二郎先生离开病房,直到看见门被拉上,五月才松了一口气。
在这些原本应该认识的人面前装淡定,委实太考验她了。露出古怪眼神的总二郎也罢,明明以前是恋人现在却让她找不到蛛丝马迹的忍足也罢,都一点也不像自己以前接触的那些情商负值的高中男生。
穿越真是个技术活嘞。
五月目光停留在翻开的书本上,“无论如何,交流还是必须要做到的。”
——“变了?”
美作一脸好奇,接着又笑起来,伸手拍西门的肩膀,“我还以为你这么臭的脸色是因为什么……”
“嘁。”总二郎甩开他的手。
“好吧……”美作收起笑容,“怎么变了?”
西门总二郎沉思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变得温和了一些……复杂了一些……总之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听起来不是很好么,”美作玲往西门那里挪了一下,“是很可爱的女孩子么?很难得啊总二郎。”
西门勾起一边嘴唇,皱了一下眉,最终还是说出来女生的名字,“是香椎五月,记得么?”
“哈?”美作愣了一下。“那个女人?”
原本略显八卦的表情都消失了,“你怎么还跟她有联系啊。”
“五月不是静说的那种——虽然她说的也没有错,不过五月心地不坏,只是……”
“上次那个事情够让人心烦的了,时隔两年谁都会有变化的。”美作不愿意多说,站起来拍拍西门的肩膀。“我先走了,今天要去接我妹妹回家。”
西门随意点了点头。
深知身为妹妹无比依赖的温柔属性男生,美作玲同学下午时间总是紧巴巴。不过不想再听下去,果然还是因为看不惯五月吧。
想到早晨看见的女生那波澜不惊的双眸,西门总二郎扶额。
*
一般来说,跟林五月不熟悉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她,于是人缘不好什么的,她也一向不怎么在乎。毕竟在这么一个猥琐与恶搞盛行的世界里,喜欢装逼的淡定女始终可以称得上是惹人生厌。
“你能不能不要摆出那张淡定的脸?”哪怕是关系最好的晓晓也曾经抱怨过。“我看得很蛋疼诶。”
“没有蛋你怎么疼啊。”五月摆出圣母微笑。
“腹黑不是过错的,”晓晓一脸沉痛地把手搭在五月的肩膀上,“所以不用通过为装淡定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五月拨开她的手,“……今天晚上的例会自己去开,我不帮忙请假了。”
“不带这样的!”
其实习惯性伪淡定到底还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谁知到连这种小心思都可以遭到雷劈啊混蛋……老天爷就是喜怒无常喜欢调戏人。
第二天五月出院。
尽管通过对病房的观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而当车子停在某处有人拉开车门,她走出去,还是被眼前的房子雷到了。
——这货不是她家,这货不是她家。
哪里有人会把博物馆作为自己家的啊喂!这种房子在晚上看难道不会太像吸血鬼的城堡么喂!
天朝平民林五月表示倭国富商丝毫没有房地产经营观念。
即便之后她对于又大又软的床铺甚是欢喜,以至于趴在床上接受了像是中彩票变富翁的这种事实。
在她心里,还是觉得不大不小的屋子里住着一家三口比较温馨——哪怕剩下两口经常不回家。好吧,又怀旧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且来细数一下,二十岁变十七岁——年轻了;零资产变富家女——有钱了;大众脸变花瓶女——漂亮了。
其实这是童话故事来着吧?
虽然整个世界一片安静。
她咧咧嘴,翻开书继续看日本国语——自动翻译机始终不是万能,她还记得中文,也要学习日语——如果以后回去了,应该可以办一个穿越女讲座班吧?
某人面无表情作望天状。
——“不要告诉本大爷向日那家伙又睡过头了。”
等人等得不耐烦的迹部回头问忍足。
“嘛,那家伙最近情绪很不好。”
忍足笑了笑,瞥了一眼不远处打呵欠的慈郎。
到了高三还是经常出来一起聚会的网球部众人(通称冰帝牛郎团)基本到齐,只差一个平时听到吃就无比兴奋的向日。
“啊恩?”迹部挑眉。
“他一个朋友出事了,所以现在……”每天都以充满吐槽点的状态做着充满吐槽点的事情。
“是哪一位?”问话的是好男生凤长太郎。
“啊,香椎五月。”风轻云淡的语气。
“就是你前一阵的女朋友啊。”迹部的目光投向不远处一晃三摇走过来的向日。
“嘛……算是吧。”
忍足苦笑。
五月的愿望是转学成功
迹部景吾对于香椎五月的认识非常浅淡,像是微弱灯光下的一个影子。硬要说的话,也就只有一个“香椎家独女”的标签。
女生和他周围的人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而他们之间的交流却几乎没有。
对别人的隐私他也没有多大兴趣,哪怕是初等部就认识的好友忍足。
此君的恋爱就像是某种幼稚的定时游戏,按下某一个按键即是开始,时间到了就放开手微笑着say goodbye。
香椎五月只是忍足侑士的某一任女友,并且在外界看来似乎只是因为香椎和向日关系比较好的原因两个人才走近并且交往。
时间到了,和平分手。女生没有过分的反应,虽然没过多久就出了事故。
即使迹部曾经在学生会大办公室的门口看见过忍足和香椎的拥抱,男生的眼神和表情都不像是没有感情。即使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忍足侑士在和香椎五月分手后再没有和别的女生交往。
迹部景吾的反应也非常简单。
“果然是不华丽的两个人……不过也罢了。”
于是数日之后当他面对手里印刷清晰甚至还带着油墨气味的文件时,不自觉抬起右手扶住眼角,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等待几秒钟后对方接起来。
“本大爷只说一遍。”他低头看了一下那份文件,右上角的照片里银发女生略带微笑。“香椎要转学了。”
那边沉默半晌,最终只有一个字,“嗯。”
迹部抬起头,学生会会长办公室空荡荡的,似乎都能听见回声。
“不用本大爷告诉你香椎宅的地址吧,啊嗯?”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学生会除了长相其他都略显平凡的干事,香椎五月的转学申请最终还是要跟学生会会长打个招呼,而迹部景吾没有做出任何标记,合上文件,直接放到了一边。
少年忍足侑士最终还是没有去香椎大宅门口深情凝望,也没有直接按铃表示希望见到五月,迹部投下的石子似乎没有让湖水泛起任何涟漪。
尽管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并不是。
他再一次见到五月是在一个半月后,初夏时节,也快要接近春季学期的末尾。彼时回归学校的五月已经基本了解了日本语的构造用法,更重要的是,基本的手语都能掌握,唇语也是。
只要对方并不是非常含糊地说话,她都可以看得懂。
这并不是简单的事,至少在五月看来,每一天费尽心力地盯着老师一开一合的嘴唇,心里已经满满都是诅咒大和民族语言开口不明晰这一特点的念头。
——这地方还是不断地提升着她对天朝的热爱。
不过到底在最后用尽力气往脑袋里面塞各种口型和对应词语之后,也达到了能勉强交流的地步,她满意地看着香椎夫人把原本写在纸上的几所特殊学校的名称划去。
而这一段时间,不用去考虑香椎五月小姐复杂的人际关系,着实令她感觉良好。
病愈后被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