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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么奇怪的吗？”寐罗生气地说到，“我就是忘记了。”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他的口气就像平时对他的姐姐们说话那样蛮横无理，他希望尼亚能忽视他的口气和他的表情，于是寐罗迅速将头换到尼亚的另一侧肩膀上搁好，同时手臂紧了紧尼亚的肩膀，“你不能教我走路吗？”他很沮丧地说，“我刚才不是故意要和你那么说话的。……对不起。”
“没关系，”尼亚马上安慰他，“我只是在想我该怎么教你走路。”
“你是怎么学习的呢？”
“我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帮助我学会的，”尼亚说到，“她可以扶着我的双手。”
“那么你也可以扶着我的手，”寐罗小小声地说，“我可以下来了吗？”
“……好吧，或许——我可以试试看。”尼亚答应了。然后他将寐罗小心翼翼地放下来，让那个尚且站立不稳的家伙踩在沙滩上。他转过身面朝着他，两手分别捉住他的两手握紧，退了一步让他们之间有点空隙，“你先要站稳，”他说，“将身体的重量平均在双脚上。”
寐罗努力让自己相信他现在有的不是尾巴而是双腿，按照尼亚所说的稳住身体。这的确有点困难，他想象着过去那条鱼是否也在王子的帮助下先学走路——那可真的很让人郁闷。“好，好了，”他说，两手紧紧抓着尼亚的，“然后呢？我可以迈步了吗？？”
“等一下，你站好，”尼亚连忙说，“你看，我抓着你的手，所以你不用担心摔跤——你觉得全身都稳固之后再迈步，我退一步，你迈一步。你跟着我的动作走，明白吗？”
寐罗点点头。
“好，开始。”于是尼亚朝后退了一步右脚。他忽略了一个问题——他普遍认为人们都会先迈左脚，但寐罗却先迈了右脚。他被寐罗出其不意的举动弄得一呆，跟着寐罗踩住了他的左脚，当那个男人发觉似乎有点不对劲立刻后退回去时他被寐罗摇晃不稳的动作牵扯住，对方立刻忘记了怎么保持身体平衡向后一栽仰头倒了下去。尼亚急忙用力拉住寐罗的手将他朝自己这边猛拽过来，过大的冲力使得寐罗又俯身朝他怀里栽过来。他一把抱紧了寐罗。当他感觉到寐罗惊惶失措地倚在自己怀里喘着气时，他赶快扶正寐罗的肩膀，“你还好吗？”
寐罗点头，墨绿的大眼睛盛满了困惑，“……我哪里做错了吗？”
作者：LOVECACAYOU 2008…1…8 22：39 回复此发言
11 回复：【NM】梦寐以求
“不……没有，”尼亚连忙说到，“来，我们重来一次。你习惯左还是右？”
“嗯，什么？”寐罗茫然地看着他。
“我是说，你比较习惯先迈哪条腿？”尼亚耐心地问，“左腿，还是右腿？”
“这个。”寐罗抬起右腿给尼亚展示答案，但单腿站立的他马上又朝尼亚那边跌了过去。他吓了一跳，不知道该做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收回腿，一片慌乱之下他抱住尼亚的肩膀大声叫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这次连尼亚也没能及时稳住他，他们两个身体失衡地摇晃了一阵便齐刷刷地摔在沙滩上，他压在尼亚身上，一手仍然抱着尼亚的肩膀，一手则握着尼亚的手。那个男人则整个人躺在沙滩上，一阵惊慌而疼痛的表情过后很快又变成对他如此笨拙举动的善意嘲笑，他扶着他的肩膀，握着他的手的那只手则将他稳稳托起，“你不能太着急，”他用让寐罗安心的温和口气抚慰到，“我知道你很想快点恢复走路，但心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对不起。”寐罗红着脸说到，他想要爬起来却有点力不从心，他甚至还没适应好站立，他挪动着腿试图将自己从尼亚身上移开，往常他只要甩甩尾巴就能摆脱这个让他难堪的境地——但此刻不管用了。腿沉得要命，一点都不想尾巴那样灵活而又轻快。他甚至不能移动他的腿。他的挣扎只让自己朝尼亚再一次栽了过去，结结实实压上那个男人的胸口。他吓得连忙闭上眼睛，唯恐尼亚会朝他发火。“对不起！”他紧张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没、咳咳……没关系，你不用紧张……”尼亚有点费力地喘了口气，再一次抱起他的肩膀将他扶起一些。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尼亚凝视着他的目光——他的心脏掀起一阵猛烈的跳动，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虽然地面上比海里的氧气更多，但他却感到窒息。他眼神飘忽地看着尼亚，希望那个男人能快点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好不让他如此尴尬。
“我们……见过吗？”尼亚困惑地轻声问到，“为什么——我觉得你让我觉得熟悉？”
“……没、没有吧，”寐罗的心顿时漏跳一拍。要是尼亚知道是他把他砸下海里，尼亚一定会生气地把他扔在这里不管的。更不会教他走路。“我是第一次……第一次来这里，”他说着，很快地瞥了一眼尼亚。至少他没有说谎。这是他第一次上岸，来到这个沙滩上。
“啊，是吗？……抱歉。”尼亚喃喃着，表情有点失望。他仔细地看着寐罗的脸孔，好一会儿过去才又开口，“不，我一定见过你，”他说，口气带着让寐罗心惊胆颤的肯定，“你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在刚才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这么觉得……不过也可能是梦里，”他笑笑，轻快地用手臂撑住地面支起身体坐起来，顺便扶住寐罗的肩膀，“我真的见过你，”他边说边带着他稳稳地站立起来，“虽然我有点想不起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记得你的样子。”
“哦……那、那太好了……”寐罗慌张地点着头，“我们可以继续学走路了吗？？”
“当然，”尼亚说到，“这次你可不能随便乱迈步子。”
“好，我知道。”寐罗再次连连点头。
于是他在尼亚的支撑下，寐罗扶着那个男人的双手，再一次开始了他困难的陆上课程。他发誓走路绝对没有游水的滋味好受，但地面上的人类都用两条腿走路。他小心翼翼交替地迈着步子，在尼亚一声接着一声『左脚，右脚，再左脚，再右脚……左，右』的耐心指导下学习着，很快他掌握了走路的方法，然后他开始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并且他发觉了点趣味。这似乎比总是一天到晚游来游去好玩一些。并且他的姐姐们都不会像他这样走路。当他抬起眼睛看到尼亚正专心望着他的脚下，这难得地给了他很好的机会观察尼亚。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接近一个人类。而此刻，这个人类是生动的。
他能看清楚尼亚微微垂下眼睑的睫毛，以及一抹闪耀在眼中的灰色，直挺的鼻梁下是那在轻轻动着指引他的嘴唇，浅淡的珊瑚色让他着迷，而对方微微卷曲的银灰色头发让他有种触摸的冲动。寐罗不知不觉地挣开尼亚的左手，想要去抚摸那奇妙发丝。但下一秒他就感到脱离了尼亚的扶持让他身体一阵不稳，他摇晃了一阵，尼亚的左手迅速捉紧他的肩膀以免他再次跌倒下去，接着他看到那双淡灰色的瞳孔对上了他的，对方眼里带着些困惑。他的目光移向自己仍然停留在半空里的右手，他顿时感到一阵紧张，完全不知道该辩解什么。
作者：LOVECACAYOU 2008…1…8 22：39 回复此发言
12 回复：【NM】梦寐以求
“你想要自己走吗？”尼亚曲解了他的意图，“别那么快松手，你会摔倒的。”
“我想——试试，”他顺水推舟地说到，“我觉得可以了。”
“……你有把握吗？”尼亚皱了下眉，但还是轻轻松开了他的肩膀，将全部力气放在那只握着寐罗的手上，让那个男人自己学着稳住身体，“你小心点，寐罗。……好，迈右脚。”
寐罗觉得自己进步了很多。他只用一手抓着尼亚的手，另一条手臂则保持平衡般地伸直在半空中，他继续着他的迈步练习，这次他适应得快多了。他很高兴自己能这么快地接受。“好棒呀，”他兴奋地说到，“我会走路了！上帝……我会走路了，尼亚，你看！你看！”
“你当然会走路，”尼亚有点啼笑皆非，“那是因为你本来就会走路的啊。”
“才不是……呃，不，我是说刚才——刚才我一点路都走不了，”寐罗迅速看了眼尼亚的表情，对方似乎并没有发觉他的失言，他松了口气。“我走得好吗？”他天真地问到。
“当然，你走得很好，”尼亚点头，“待会儿你就可以自己走路了。”
“我现在就可以，”寐罗立刻说到，“你放开我，让我自己走。”
“不，再等一下，”尼亚拒绝了他的要求，“你再这么走一会儿。”
“我可以，我可以！”寐罗像个孩子一样倔强地要求，“我可以自己走！你放开我，我能马上从这里一直走到海边——就那里，那里，”他伸直的手臂指了指不远处，“我没问题。”
尼亚看了一眼，“那太远了，”他说，“这样吧，你只要走到一半远就行了。”他看看寐罗，“你行吗？”他似乎颇为怀疑地，“你不会摔倒吧？要是不行的话就……”
“我当然行！”寐罗连忙说，“你可以放开了，真的。”
“……那好吧。”尼亚叹了口气，异常小心地松开另一只握着寐罗的手，“我去那里等你。要是觉得有困难的话就停下来——好吗？可别太逞强然后摔到你自己。”
寐罗点着头，松开了他的手。于是他退了几步，在寐罗的坚持下又退了几步，站在距离寐罗大约六七米远的地方，看着那个男人，“好了，”他说，“我不能再退了，你过来吧。”
寐罗伸直手臂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然后异常小心地迈出第一步。他的身体仍然有些不稳地摇晃着，但还没到让他栽倒的程度。他已经可以很好地把握平衡了，手臂起到了和尾巴差不多的作用——他很慢又很仔细地迈着步子，偶尔看一眼尼亚，那个男人正站在他将要走到的地方满脸紧张而又专注地看着他，等着他过去。他在心里发誓决不能让自己丢脸，然后让尼亚觉得他是个逞能的笨蛋。于是他更加谨慎地走着，努力迈稳他的每一步。
“好，这样很好，真的……”尼亚带着笑意的称赞让他得到了鼓励，他不由自主地跟着微笑起来，这让他的身体一阵失衡——寐罗差点一个踉跄摔了下去。
“小心！”那个男人大声叫到。
他用尽全力稳住身体然后抬起眼睛，看到尼亚马上就要跑过来的架势，“你别过来！”他连忙叫嚷起来，“我能行，你看，我没摔倒！——你站在那里，不要动！”
“……好，我不动，”尼亚说，“你千万要小心。”
“我会的。”他自言自语般地喃喃着。额头渗出一层潮湿的液体，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在水里他从未有过这种体验。他只是继续保持好他的平衡专心走路，当距离尼亚只有几步远时他不免心急地迈得快了一点，这终于让他找不到平衡了。在他刚要五体投地的趴下去时他被两步冲上来的尼亚一把接住并给了他一个借以稳住身体的拥抱，那个有力的拥抱所给他的力量和依靠感是他从未有过的。他用力抱紧尼亚的脖子愉快地大笑起来。
作者：LOVECACAYOU 2008…1…8 22：39 回复此发言
13 回复：【NM】梦寐以求
【NM】梦寐以求 05
katt 发表于 2007…10…2 20：55：00
寐罗第一次品尝到所谓的成就感。他可以不借助尼亚的帮助而独自摇摇晃晃地走路了。虽然仍然有点不稳，但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同时他也相信这是他所能得到的最好效果。
他在尼亚身边小心翼翼地走着，那个男人则用手臂挡在他的身后，随时准备接住他可能会摔倒下去的身体——他极力忽视掉尼亚眼里仍然存在着的一缕困惑，显然那个男人没办法相信一个人怎么会将走路忘得这么干净彻底——就像他从来都没有学会过走路似的。
当他再一次被尼亚的手臂稳稳接住摇晃着歪下去的身体时，他眨了眨眼睛，视线模糊了起来。他用一手抓住尼亚的手臂，另一手则抬起来蹭了蹭他湿透的额头，然后给尼亚看他的掌心里那些湿漉漉的水迹，“有水，”他说，困惑地看着尼亚，“它们从皮肤上出来了。”
“你在出汗，”尼亚的表情比他更困惑，但很快那个男人赶走了脸上那丝对于他提出的奇怪问题而产生的不解，转过身站在他面前，抬手用衣袖擦干了他额头和脸颊上的潮湿。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尼亚对他做出这种让他呼吸困难的举动。“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寐罗，”那个男人说到，“你的脸上都是汗——你是不是很热？”他拉住他的手展开，“简直湿透了。”
“它们会消失吗？”寐罗紧张地问到，“有点粘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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