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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以不永伤-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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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丈夫确实在医院治过病,我能说出准确日期,八九年四月三号到七月十五号。”    
    “您有其他的证据吗?比如医生的诊断,或是开药的单子。”    
    “那些都一起烧了呀。不过我每周都去看他,他一次比一次对我好,最后那回他抓着我的肩膀都哭了。”    
    “晓平,我是不是太让你失望了?”    
    “别说了。”他们沿着雨花石路走进草地,一群在地上蹦蹦跳跳的小鸟一拥而起,飞上了树梢。    
    “你不该嫁我的。”    
    “你别说了。”    
    “我要说,我是男人,自己不挣钱,靠老婆养我,还让你花钱给我治病。这成什么事呀?”    
    “我叫你别说了。一切都能过去,这只是暂时的。”    
    “晓平,”他扶住她的双肩,“我好了,让我出去吧。我要赚钱,我把烟酒都戒掉,我要对得起你。”    
    因为他哭了,她也忍不住哭了。    
    “但这些并不能证明什么,您还没有新的证据。”    
    “新的?我有,那个叫张雨卉的是被奸杀的,是吧?”    
    “这一点已确定无疑。”    
    “毛毛死了十多年,我们为什么没再要孩子?”    
    “被告已经说过,他已不想生别的孩子来替代毛毛。”    
    他吻着妻子,闭上眼睛解开她睡衣的扣子,妻子的头发从他脸边滑落。左手握着她右侧的乳房,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腰。他睁开眼睛,灯在开着,他看见妻子平滑的腹部。妻子在下面搂着他的肩,而他停住了。    
    “不想生?那是他不能生。”    
    “我们再试试吧。”    
    “算了,我真的不行,我一到这时候就想起毛毛,圆鼓鼓的肚子,里面都是水。”    
    “能试着不去想他吗?”    
    “不想,你叫我怎么不去想?她是我女儿,我害了毛毛啊。”    
    “他住院前得下了那种病,后来出院了,但还是那样,虽然他已经不记得毛毛的事了。”    
    “我原来就这样吗?”    
    “没什么,大不了不做呗。我们两个是禁欲的老苦行僧,等着得道成仙哪。”她笑起来。    
    “这不行,”他下床点灯,屋子里突然亮了。“我们离婚吧,不能苦了你。”    
    “把灯闭了!我不答应。要知道,我们不是因为这个才结婚的。”    
    尽管前来旁听的人不多,但议论的声音很大,像一群蜜蜂在你周围飞来飞去。你站在被告席上双手插在一起,听着他们的嘲笑。你已无法忍受他们的轻蔑,对于你,对于一个男人的轻蔑。“我没有病。”话一出口你就后悔了,然而你还得说下去,既然选择了一条路你就下定了走到底的决心。“从没有过病,那只是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对别人我不这样,你放弃吧,别自作多情了。”    
    “不可能的,”她摇着头,带着绝望的悲壮神情摇着头,“不可能的。”    
    你知道你彻底伤了她的心,同时也在撕割着自己的心。你瘫在被告席里,双腿支撑着勉强站住,检察官说了一长串的废话,注定是败诉,谁也改变不了。然后是法官,他说判你死刑。你已经是第三次听到了这样的判决,很高兴没人再问你是否上诉的问题。这是最后判决,不再有任何机会了。结束了,一切都完事了。你赢了,奖品是死亡。十五日后领取。    
    你看看你妻子,她在一侧静静地笑了,从今以后她终于可以不必再四处奔波了,不必再被噩梦一夜一夜追个不停了。她尽力了,这样即使你死了,也没人再怪罪她了。你冲她笑着,告诉她:“为什么你不哭呢?哭出来会好受些的。”    
    九    
    他很怕妻子会把电话打到警局来,不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几天里他已经想好了,可以用那种最宽容的原谅来报复她。而假如妻子要他的答复,他实在无法摆明自己的态度:是马上回家,还是永远也不回去了。所幸每天晚上他回局里时并没有人告诉他白天有电话找他。这反而令他有一点失落,躺在临时搬来的床上能想象妻子那副乞求原谅和充满自责的孤独表情。似乎她已经失去了打电话的勇气,而这也使他回去的日子不断向后延期。没有人叫他回去,让他怎么往家走呢?值得欣慰的是这几天他一直睡得很好,用不着再用那种查年数的方法了。    
    越来越多的事实表明这很可能是他当警察的最后一年了。这倒没什么,干了二十年,换谁都会腻的。走就走吧。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把“毛毛惨案”彻底查出来,这已不是关于一个人死亡的命案,比他刚看到现场那天所预料的还要复杂。他说不清后面牵动着多少黑幕,不过这更加使他感到兴奋而不是畏惧。早上他给大家开了个会,讲解录像片段将嫌疑人定在杜宇琪身上,这样他便可以一个人去查了。


第二部第13节 建筑承包的资料

    一个星期之内他去了三次市政府。    
    第一次他在下午三点差一刻直接找到了市长。屋子里檀木和君子兰混合的浓烈气味使他无法说出早已想好的那些话。他沉默着,接过市长递来的烟。    
    “这么说,张局长女儿的那个案子是由你来负责的?”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调查近半个月了。”    
    “有什么进展吗?市里面很重视这件事。就我个人来讲,也很着急。”    
    “应该快了,目前正在取证阶段。”    
    “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只要我力所能及。”    
    “我今天来就是求您帮忙,我想请您给我看看近一年来的建筑承包的资料。”    
    “我有些不理解,雷队长,这跟张局长女儿的死没有关系呀。”    
    “我想可能会有很大关系。”    
    “不过那有很多政府的机密。”    
    “这您放心,我们警察是有职业道德的。”    
    “哦,”他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当然可以,不过三点半我有个会议,你明天来吧,我的秘书会在今晚给你准备好的。”市长站起来和他握手告别。    
    他明白这是个拖延时机的托词。    
    第二天上午他在接待室翻阅那几本资料的时候更加证实了这一点。全都是无关痛痒的材料,很明显这些在昨晚被筛减过才传到他手上的。一点用处也没有,以至于他看了一半就扔到桌子上。    
    “市长在吗?我想和他谈谈。”他走过去问秘书。    
    “他上午出去了,不然您下午过来吧。”漂亮的秘书对他微笑着。    
    “那我还是在厅里等他吧。”    
    “我去给您倒茶。”她还在笑,似乎稍稍勉强了点。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墙壁上的油画,数了数,一共是八匹马在画里奔跑。画的上方镶着“清正廉洁”四个金字。他听到秘书在屋里打电话。声音很低,像是将这世界都隐瞒的丑闻告诉另一个人。他感觉她在跟市长联系,叫他别回来,有恶狗在门口守着您呢。他感到这有些无耻,使劲儿把烟头摁灭在黑色皮制的沙发扶手上。    
    “已经三点钟了,你说他下午会回来的。”他走过去说。    
    “您一直在等,没吃午饭?”    
    “帮我找他,我有很重要的事。”    
    “您应该事先和他约好的,他很忙,要管理全市工作嘛。”    
    “别拿市长的头衔吓唬我。”    
    “这样吧,周日上午十点钟,市长可能会在。”    
    五天之后他又来了,他决定不管事情成与不成绝不再来这种地方了。这一次他全身穿着警服,腰间别着手枪像个奔赴战场的战士。他已经穿了五年便装,五年也是他当队长的时间。    
    “真不好意思,市长刚出去,临时有个紧急会议。”    
    他倒吸了一口气,盯着秘书,“我等他。”    
    “那我给您倒茶。”她总是保持那样的笑容,一点变化也不曾有。    
    他又坐在原来的地方,想起上次在这里用烟头烫过一个洞。他看着扶手,右手缓缓地摸着,平滑如初。然后又检查起其他的扶手,看看是不是被调过位置了。也不是,他们换了个新的。他想到这儿,把烟头扔到烟灰缸里,他没兴致再这么玩了。那八匹马还在跑,排序也没有改变。他走过去看清左下角的日期。它们跑了六十二年,而且看上去还要无休止地跑下去。他真想用火机把这幅画点着,看看哪些马会烧死,哪匹马能逃离火海,成为真正的千里马。    
    隐约听见市长在说话,从会议室里传来笑声。他有种被人玩的感觉,这令他怒不可遏。他大步走过去,不顾秘书的阻拦推开门。    
    有八个人在里面开会,市长坐在主位,他的正前方,其余六个人需侧身才能看到他,最近的一个人却要全身都转过来,这是张文再局长。    
    “有什么事吗,雷队长?”市长的语气像是在责问。    
    “没事,没事,进错屋了。”    
    他退出来时想给自己两个耳光,但随后又原谅了自己的懦弱。在家他就这样,到这儿他仍然这么无能,每次还得给自己找什么理由,骗自己说这可以理解,是为了他的两个孩子。    
    外面突然下起雨来。兴奋的人们从屋子里跑出去,感受着雨点滴落在身上的凉爽,慢慢填充着他们那早已消失了的关于雨的记忆。雨并不大,不过还是宣告着炽热和痛苦的夏天结束了。他想起那次对杜宇琪爷爷说过的话,案子会在雨来之前破的。已经破了,那又怎么样呢?    
    “你的头好了?”    
    “没事了,雷队长,不过我够倒霉的了,头一天来上班又碰着那人了。”    
    “哪个?”他用毛巾擦着淋湿的头发。    
    “就是说杀毛毛的那个。”    
    “让他回去。”    
    “他不走,我算是怕了,我让他在那空屋子里呆一夜再说。还有,”他走近一步,放低声音,“局长来了,发挺大火,里面等你呢。”    
    他往里走,想着跟局长说什么。    
    “我前后来两趟,哪次你都不在。”    
    “我上午查案去了。”    
    “我知道你查案查哪儿去了。”    
    “那是个误会,我没想到里面有那么多人。”    
    “咱不说这个,我问你案子怎么样了?”    
    “就差取证了,嫌疑对象已经确定了。”    
    “你倒是查得很好,这边都有人自首了。”    
    “他不是凶手。”    
    “一个人两次跑来自首,你说他没罪?”    
    “他是个疯子,局长。”    
    “疯子?你知不知道市长怎么说我?他说他真难以相信上午咱们局里有个疯子带着枪闯进会议室。”    
    “自首的人是冤枉的,我上午去是为了查案。”    
    “市里面对你的举动很惊讶,我不多说别的了,提醒你几句,你不想接这个案子,市里会派人去查;你不想当这个队长,能力强的人有的是;你要不愿干警察这行,马上有人顶你位置。你好自为之吧。”    
    他在晚上给张文再打电话,“喂,张先生吗?”    
    “雷队长啊,我们上午见过面了,是吧?你走什么呀?”    
    “我承认我斗不过你,不,是你们。我在考虑你那天开出的条件,一会儿我们谈谈吧。”    
    你就这么放弃了?    
    不是放弃,我在用我最后的办法,尽管这招数不道德,但没别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第二天我去了,我开始不明白这么热的夏天他为什么选个吃火锅的地方谈话。    
    “让你久等了,张先生。”雷奇左手插在裤兜里坐到他对面。    
    张先生拿出钢笔,在一个在带来的本子上写道:“考虑好?”给他看看,然后团起来从火锅下面塞到火炉里。    
    他在干什么?    
    他防着我,从头到尾他只说过一句话。    
    “你太过虑了,上次你为什么不这么干?”    
    “上次你太自信。”他依然写着,扯下来,给雷奇看过后扔到火炉里。    
    “那是我的错,一共多少钱?”    
    他低下头,写了一会,“再,三十万,原二十万,共五十万。”    
    “呵呵,”他看后笑了,“这些钱并不是从你腰包出,有人替你拿吧?”    
    “条件。”他继续写着,“你辞职,三个月,从长春消失。”他给雷奇看一遍,随后烧掉了。    
    “就算我留在这儿,你们也不敢杀我灭口。你们也只能杀个小姑娘。我告诉你,张文再局长,你他妈的是个畜生,我真想一枪毙了你!”    
    “我愿意?你以为我愿意?是他们逼我的!”他站起来推着桌子激动地喊出话来,“她可是我……”他重新坐下,展开餐巾纸擦眼睛。    
    这是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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