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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 (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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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莫折信找到他们,流年娘已撤手西归,而流年早就没有做儿子的自觉,对莫折信一直怒目而对。 

  当年恩怨,已经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后来,韩朗出来做了和事老,流年着魔,自动提出要跟韩朗。 

  莫折信当然不肯,韩朗倒干脆,直接要求将流年抵作莫折家继续掌握兵权,交换用的人质。 

  莫折信这下只能硬头皮答应。 

  流年从此再不回头踏进莫折家院半步。 

  往事如尘,气归气,怨是怨,儿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莫折信一听到流年出事,慢慢地将茶杯轻放回桌上,骤然掀翻八仙桌,广袖里窜出枪头,指点韩焉左眼,锐锋芒尖在离瞳仁半毫止住,“我儿子怎么了,韩朗这厮没照顾好吗?” 

  “你们这算照顾病人的态度吗?那么难闻的菜,我不要!”韩朗扬声,断然拒绝。 

  “只有你是病人?这里谁不是啊!不就是一不留神,烧焦了嘛。危难时期,你挑什么?”华贵人嗓门虽大,声音还不够嘹亮,“小心,我到官府告发去。” 

  “你去啊,有本事你就去。人还没出门,流云就休了你。”这次说话,韩朗显得彬彬有礼多了。 

  华贵没有犹豫、没有迟疑,低声道,“看在你吃不出味道,瞧不清菜色的份上,给你重做份。” 

  韩朗支颐,闭目养神。 

  华贵出了门槛,还是不服气,回头又开腔,“你啊,认命吧!天生是没口福。我家主子除了被压,绝活多呢。” 

  韩朗在屋里冷哼,根本不搭这句废话。 

  “不知道了吧,他还会酿酒,经常做出佳酿,和林将军通宵对斟畅饮。” 

  韩朗半眯起眸子,眼前迷迷糊糊有了影子。 

  “酒的名头也好,叫什么不可言。”声音不大,宛如丧钟敲鸣,震得韩朗头疼。 

  他陡然站起,重心不稳,一把扶住床柱;揉眼,艰难地环顾下四周,又坐回原处。冷冷吩咐道,“贵人,别费心再弄脏你的贵手了,我不吃了。” 

  华贵人又顶了一句,韩朗却完全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只喃喃自语,“我能自己买牌位,今晚就走。” 

  好处都人家得,送死的只有自己,他才不要! 

  更深夜静。 

  灯火熄灭,韩朗眨眼,眼前灰蒙蒙的,华神医饭前交代过,双眼复明已经有了起色,但用眼不能过度。估计他休息了大半天,应该无碍,绝对影响不了自己出走策略。半支香不到,眼睛果然适应了暗,韩总攻摸索起身上路。 

  隔壁侧房流云和华贵的门半掩,还有微弱的灯光。 

  韩朗轻推门,侧目斜睇,床上两人安睡,流云躺内侧身上堆书,一心想当攻的华贵睡外侧,手里好似捏了张纸。韩朗好奇心升,流云用功在阵法,他自然知道;可这华贵人,不会也开始向着文化学士的大道上进发了吧? 

  心头起疑,韩朗偷拉出那纸。 

  纸上写的简单: 

  黄芩助行血,门冬能宁神,甘草当食引,忌鱼腥生寒。韩朗不用凝神细辨,也认得是华容的笔迹。 

  “就那么几个字,华贵人还要如此仔细阅读,装斯文。”韩朗闷闷地放下单子,却见他们盖的薄被子,似乎没能平均分配,流云明显少盖。 

  韩朗面不改色,从华贵处争扯回被子,替流云盖好。 

  此举理由充足,第一,胳膊不该外拐;第二,谁让华贵气他? 

  贵人睡得贼死,流云倒皱眉动了动,韩朗忙躲下身。流云果然睁开眼睛,坐起身,见无动静,又睡下,闭眼前将被子又推回,盖在华贵身上。 

  韩朗暗地咬牙摇头,没出息! 

  借弱光,韩朗出了门,小心沿着石径,蜿蜒而上。 

  小径的尽头,庭院深处。是潭清池;夜里水声清晰可闻。 

  有人坐在池边,光足浸水,水池粼粼银波。难怪床上不见人影,原来早在这里等自己呢。 

  韩朗纵步走到那人跟前,与他并排坐下。 

  月下华容,脸色苍白,人透清光,见了韩朗也不诧异,说话温柔体贴,“我也想,王爷眼该看得见了。” 

  韩朗冷哼。 

  池上有几片落叶飘荡,华容弯下腰,拾起叶片一折二叠,放贴在唇上,慢慢吹起,音质清婉这乐声,随香花飘散空中,悠悠洒洒,妙不可言。 

  华容赤足在水中划动,应和着拍子。 

  韩朗没有痴醉欣赏,只瞅见华容脚伤虽然痊愈,大片的疤痕,依旧触目惊心。 

  正想说话,华容却递来另片叶子。韩朗揉揉发酸的眼睛,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要这烂叶子做什么?” 

  “王爷不会?”华容无法置信地问道。 

  “那是我不乐意学。” 

  “王爷奇才,无师自通,一看就懂,一听就会。要试吗?”华容再递树叶。 

  韩朗一把夺过,小小的绿叶却让他有点无措,硬着头皮,直接送向嘴巴。 

  华容倾过身,韩朗身向外一挪。 

  “不用你教!” 

  “是。小的只是奇怪,王爷这样都能吹出声,我一般都是这样折叶,这样贴着唇,才能吹声的。” 

  韩朗瞪华容,却依照华全才教的方法一吹,送出声刺耳的音调。韩朗狼狈地汗直冒。 

  “王爷果然是才,吹的调子也是天籁。”华容朗笑大赞。 

  韩朗将叶放于掌心,苦笑。少年无法无天,却还是没时间学玩这类简单游戏。 

  “我说话算数,重见光明那日给你答复。” 

  华容开扇,扇面还是殿前欢三字不变。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是吧?” 

  “王爷英明!”华容必恭必敬地为韩朗扇风。 

  韩朗脸却一沉后,“不过我有条件。” 

  这让华容倒有了点意外,停扇作揖问,“王爷请讲。” 

  水池银波,叶子依旧飘荡。韩朗贱贱地一笑,“我不管你第一次给了谁,你第一次叫床得归我!” 

  第三十三章 

  “王爷想听我叫床?”华容将扇子摇晃,笑得为难:“这个华容没练过,叫出来怕是有碍王爷清听。” 

  “那你练过啥?” 

  “练过不叫。在床上不叫床,做梦时不梦话,打死不开口。”华容轻声,侧脸去看池里荷花。 

  “怎么练?”韩朗凑将过来,在他耳边吹气:“练这哑巴功必然很难。你连发高烧都不说胡话的,功力高深得很。” 

  “王爷连这也有兴趣知道?”华容侧身回话,才将头脸对住韩朗,眼前却又是一黯,一个没坐稳,人‘扑通’一声栽进了荷塘。 

  韩朗本来身子前倾,想靠上去轻薄他,这下也立刻受到牵连,姿势很是不雅地落水。 

  六月初夏,池水虽然不凉,却还是有些渗人。 

  两只落了汤的都是病鸡,在池里扑腾好半天才相扶站住,这才发现池水只有齐腰深。 

  华容立刻咧开嘴巴:“原来王爷也是旱鸭子,但王爷就是王爷,连水下挣扎也是英武不凡。” 

  韩朗也不示弱,贴身上来,目光打勾,将他从头到脚打量:“华总受也不愧是华总受,就连落水姿势也十分性感,搞得我只好随鸡硬变。” 

  “王爷要随鸡硬变?”华容连忙蹙眉:“可是王爷,叫床叫床,最起码要有张床……” 

  “没有床,你就叫塘吧!”韩朗轻声,勾唇一笑,低身没进了水中。 

  水下一片昏黑,韩朗屏住鼻息,潜到水底,握住华容脚踝,在他脚面轻轻一舔。 

  华容微微一颤,还不及反应,那厢韩朗已经上浮,蛇般绕上他腿,在他要紧处停住,牙齿扯破衣衫,又一点点扯下小裤。 

  “怎样?”韩朗浮出水面,上来咬住他唇,另只手却还停在他要紧处,和水波一起不停抚弄。 

  “叫吧。叫得我欢喜,我就答应你,和你做交易。”将华容双唇咬肿后韩朗又道,低头下去咬他耳垂,然后一路下潜,牙齿咬紧他衣领,‘哗’一声将他扯了个赤身裸体。 

  “为什么不叫。嫌刺激不够?” 

  韩朗又笑了声,绕到他身后,一根手指探进他后庭,找到他极乐点,另只手却是握住他分身,不住圈弄。 

  华容弯腰,在他刺激下不住喘息,终于发出第一声呻吟。 

  “大声点,告诉我你很享受。”韩朗咬住他耳垂,手下颤动益发强烈。 

  水下微波卷动,华容喘息渐密,额角开始爬起细汗。 

  韩朗这时终于挺进,动作和缓,无恶不作韩总攻今日攻得分外温柔。 

  华容在他身前喘气,感慨:“王爷这样我好不……好不适应……” 

  “不适应?好,那我来你适应的。”韩朗笑一声,将他腰身抱紧,带他一起潜进了水底。 

  水下幽暗湿冷,韩朗抱着华容一路下坠,直到触及池底,这才开始发疯般抽送。 

  从始至终华容都不曾挣扎,仰着头,任由韩朗在他肩头撕咬。 

  快感一波波袭来,韩朗张口,在华容肩头咬得更紧,感觉到胸腔空气一点点用尽,心肺刺痛,似乎就要爆炸。 

  痛并快乐着,一点没错。 

  从何日何时起自己对这根葱动了真心,他其实也不知道。 

  为什么会对他动心,他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他豁达,不怨天尤人,有种坦然承受一切的勇敢。 

  也许是因为他固执,对楚陌不舍不弃不惜一切,让他对照自己和韩焉,从而心生感慨。 

  也或许,就只是因为肉体之欢,每次在他身体自己都能爆发,享受极致的快感。 

  这些到如今都已不再重要。 

  就象在这水底,也许快感的下一秒,他就会窒息死去,可是他已不能停不想停。 

  不能停不想停。 

  心念至此韩朗顶胯,每一次都冲撞到华容身体深处,那种麻酥的快感盘旋而上,只差一寸就要到顶。 

  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套弄华容,手下疯狂颤动,只有一个心思,想两人同赴极乐。 

  可是华容不,这时已奄奄一息,嘴里吐着气泡,却仍然能够节制。 

  从始至终,他就只比韩朗强这一点,比他懂得节制,比他少那么一点真心。 

  就这一点,便足够他受而不弱,将韩朗握在掌心。 

  到最后韩朗终于是绝望,做了一个穿刺后仰头,带他一起浮出水面。 

  高潮在这时到来,战栗着在心尖翻滚。 

  韩朗将眼阖上,胸腔里涌出一股急流,不自觉便长长叫了一声。 

  “啊……” 

  且痛且快是压抑也是爆发的一声,将池面宁静划破。 

  而华容垂头,最终将头搁上他肩,沉默。 

  从北疆回来,流年总共只带了十二个人,但个个都是高手死士,潘克对韩朗,的确是忠心不二。 

  一行人乔装进城,第一站是去韩家陵园。 

  陵园里已经收拾干净,守陵人垂手,答:“韩太傅在半月前已经入土。” 

  流年不信,去西郊别院,那里已经被大炮轰平,断壁残垣一片。 

  再去抚宁王府,那里更是曾大火连天三日三夜,连池子都烧成了枯池。 

  关于韩朗的一切,似乎都已毁灭。 

  流年站在原地,一时彷徨,突然间有种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恐惧。 

  从十五岁起他就跟着韩朗,习惯在书房听差,见识主子的喜怒无常。 

  从住处到书房,这条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就算现在王府成了飞灰,他也清楚记得该在哪里转弯,到哪里该是台阶,抬头时韩朗会在窗前,一只手揉着太阳||||穴。 

  物是人非,他如今就站在昔日书房的入口,可抬头却只见一片焦黑。 

  曾经的房梁现在成了木炭,横在他脚下,上面还不知被谁画上了一朵花。 

  花是重瓣,看样子很妖娆,流年觉得眼生,于是蹲下身拿手指抚了抚。 

  “这是罂粟。”身后有人识得。 

  流年怔了怔。 

  罂粟花。 

  这三个字他有印象。 

  就在这间书房,玩笑时韩朗曾经说过:“这世上,只有一个地方我不敢去。就是我韩家老宅。家里很美,到这个节气就满院的罂粟。” 

  还记得当时他年少,忍不住探听主子秘密,问:“为什么不敢去,难道主子……” 

  “因为我曾发过誓,有生之年绝不再踏进老宅半步,否则让我求而不得生不如死。”韩朗当时接话:“我这个人没啥优点,可有个好处,就是说话算话。” 

  遍栽罂粟的韩家老宅,韩朗曾发毒誓永不踏足的地方,的确是个不错的藏身之所! 

  流年起身,再不犹豫,一挥手领人直奔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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