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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一阵尖冷的风吹着远处的海港。得汶累了,不想走那么远回乌鸦绝壁了,他想用自己的力量回到那儿,但像这种情况,他的魔法不管用。
“没有更伟大的目的,就不必把事情变得更容易。”那声音提醒他,“你知道的。”
“是的,是的,”得汶回答着,“可偶尔用用也很好。”
于是他朝着长长的悬崖梯子走去。匆忙地穿过白雾覆盖的墓地,那里断翅的天使给那个疯子的墓地作了标记。得汶迅速地瞥了一眼中心的大理石方尖形碑,上面刻着得汶的名字,“它意味着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到家后,他抖掉靴子上的雪。这时,八岁的亚历山大·穆尔从楼梯上下来。“得汶,”他喊道,“你到家了!”
“嗨,兄弟,在干什么?”
“我们在做圣诞树,”他喊道,“伯爵恩今天下午从庄园的树林里砍下一棵树,是一棵很高的树。”
看到这孩子这么活泼可真好,得汶刚到乌鸦绝壁时,亚历山大是忧郁沮丧的,满脸恶作剧的小精灵充满了不怀好意的调皮。可最近几星期,他的脸灿烂起来,塞西莉给了得汶最多的称赞。
“你想帮忙布置吗?”亚历山大拉起他的手问道。
得汶抚弄着男孩儿的头发:“行啊,”他说道,“我可是个老吝啬鬼,你是怎么想的?”
这将是得汶失去父亲后的第一个圣诞节,他忧伤地看着塞西莉打开从地下室拿上来的盒子。盒子上镶满了古代的玻璃饰品,她把这些盒子挂在高高地立在走廊里的蓝色云杉的周围,得汶想知道小装饰品是用什么做的。他和他爸爸每年不外乎用松果和玉米花,然后把它们仔细地包起来放在车库里。爸爸的律师把东西都清理出去了,他可能只是把它们扔了。
“你想你爸爸了,嗯,得汶?”
得汶看着小男孩,似乎亚历山大能明白他的心思。“嗯,”得汶说,“我想是的。”。
亚历山大把一个玻璃柱挂在一个树枝上,然后挨着得汶坐到沙发上。
“我父亲答应我一定回家过圣诞节,”男孩说,“阿曼达姑姑说我们不希望他回来。”
得汶心里涌起一阵对亚历山大怜爱的浪波。这孩子在这儿被诱骗进地狱,但他的父亲却在到处游逛。爱德华·穆尔很少写信或打电话了解自己儿子的情况,虽然偶尔会有来自异国的明信片成一些昂贵的礼物寄给亚历山大。得汶认为这孩子在近一年的时间里不会看到他父亲。
“他答应在我十岁时带我加入旅行队。”亚历山大告诉得汶,“他在这上花费了很多时间,长颈鹿、大象和犀牛———他都见过了。”
“你也看到了很多,伙计。”得汶想,最令人欣慰的是,这孩子并不记得他在地狱的事情。
那天夜里,得汶想着他的父亲睡着了。他做了个梦,他听见父亲叫他穿过云雾,从海洋漂流到悬崖,最后他清楚地看见他爸爸在魔鬼岩上,那是穆尔庄园的最边儿上,那地方距海面几百英尺,那里是那疯子的妻子,艾米丽·穆尔跳海惨死的地方。
“得汶,”他父亲叫他,“塔楼,秘密在塔楼里。”
第一部分第2章塔楼的灯光(5)
得汶从床上坐起来,他父亲的声音仍回荡在身边。
“塔楼,”有人说:“我们得离开塔楼。”
得汶意识到声音不是他父亲的,是来自很远的地方的两个人的谈话,为什么他在紧关着门的卧室里听得这么清楚呢?就像他突然间拥有了超级听力。
“来跟我在一起,会没事儿的。”
“哪里?你带我到哪里呢?”“只是陪伴我,相信我,会没事儿的。”
得汶偷偷地爬下床,向门走去。他听着,声音消失了,但他现在能听见脚步声,下楼的脚步声。
“我能听见塔楼里在干什么,”得汶意识到,“在某种程度上,我能调整自己并能听见那里发生了什么。”
他悄悄地溜进走廊,房子几乎像沥青一样黑暗,得汶慢慢地上到平台上,俯视着大厅到塔楼的入口,蜷缩在夜晚黑影里的栏杆后,他看见两个人出现了。他几乎看不清他们,但能确定他刚才听到的声音是伯爵恩的。其中一个身材非常小,一定是土地神。
另一个人穿着白色护套。那是他能看到的全部,他以前在哪儿见过一个穿白衣服的,一个他认为是个女人的人。
他们在平台消失了,得汶能听见他们渐渐远去了,如果他尽力去追他们,就会冒被发现的风险,他应该回到床上。如果格兰德欧夫人抓到他———
然后,他意识到伯爵恩离开门时塔楼没有关上。得汶意识到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门被锁上时,他无力打开,这是他一直在等的机会。他让自己下到栏杆下面,迅速地穿过阴影进到塔楼里。
他很久以前也这样做过,几个星期前。西蒙攻击他之前,他偷偷地进去并走到了环形石头楼梯的一半。但这经历至少让得汶知道了一个门有三段向上的楼梯———一个通向他确信装着他过去秘密的房间。
他每呼吸一下就觉得有人要抓他,他想让自己尽快地到达那个房间,但他做不到。“我要为此努力,”他说服着自己。“我得努力把我是谁弄个水落石出。”没有灯光,得汶必须依靠从塔楼窗子射进来的微弱的蓝色月光,他摸索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他的手扶着墙,手掌触摸在石头墙的雕刻上,偶尔感觉着是触到了毛茸茸的蜘蛛。
他终于到了塔楼屋的门,他曾经想着在这里找到那个疯子。此刻,相反,他觉得他还会发现别的什么东西:自己是谁的秘密;一个听起来似乎有些狂热的,比找到杰克森·穆尔更有价值的秘密。
他打开门时意识到那只是个房间,一个小小的、朴素的圆房间,里面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床是空的,透过窗户,得汶能看到入口下面的平台,这恰是他看见很多次灯光的窗户,在那里他曾看见一个女人———或许一个鬼魂?———叫着他的名字。
屋里没什么东西能表明伯爵恩刚刚从这里飞奔出去。得汶感到有些失望,然后他注意到地板上的一些东西,他弯下腰拣起它。借助微弱的月光,他看到那是个洋娃娃,一个没穿衣服的、粉色的、塑料洋娃娃———它的头突然从身体上掉下来。一个巨大的褐色蜘蛛从里面爬到了得汶手上。
霎时,房间里充满了可怕的笑声。
第一部分第3章 平安夜的不速女客(1)
得汶把洋娃娃扔在地上,抖掉手上的蜘蛛。笑声在继续———不是他以前听见的笑声,也不是那个疯子的笑声,不过从这声音能听得出,这是个疯女人的笑,又高又尖又凄厉。
他镇定了一下自己,“让我看看你的脸,”他命令道。
“我的脸?”笑声中传来一个声音:“你敢看我的脸?”
“没错,我敢。”。
“傻孩子,以前你见过我的脸,哦,对了,我想起你了。用你明亮的年轻的眼睛看……”
“你是谁?”得汶再次问道。
“你习惯了在半夜自言自语?”
这次却是个新的声音,得汶转过身来,伯爵恩·弗克比亚德站在门口笑着。
他把两只小手绞在一起,“朋友,你在和哪个魔鬼交谈呢?”
得汶什么也没说,土地神走近他,显然挺感兴趣地微笑着。“又穷又老的艾米丽·穆尔,可能吗?我只是今晚在家族历史书里读到过她,她是怎么从魔鬼岩上跳下去死的———”
“我不确定我在跟谁说话。”得汶对他讲,“但没有人会像艾米丽·穆尔那么友善和温柔,我可以告诉你那一切。”
“那么是谁呢?”
得汶对他怒目而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可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想知道,刚才你把谁带出了这间屋子。”
伯爵恩的脸在月光下显示迷惑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的具有夜间飞行力量的孩子,我只听到这里有喊叫声就来看看。”
“伯爵恩,别跟我撒谎,我看见你带着什么人了,你把某个人带出了塔楼。我知道,你在跟我隐瞒一些事情,就像西蒙所做的那样。你和谁是一伙儿的,伯爵恩?告诉我,因为我会弄明白的。”
伯爵恩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我的孩子,我欠你一条命。我不会跟你对着干的,相信我。”“那为什么不告诉我谁住在这个房间?”
土地神悲哀地笑了,“我无法告诉你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么告诉我,什么鬼魂出没在塔楼里?我听到的是谁的笑声?和我说话的那个女人是谁?她说她以前见过我,伯爵恩,她是谁?”
土地神耸耸肩,看看四周。“我真不知道,我的小朋友,但如果房子里有鬼魂的迹象,我们最好离开,快点儿。”得汶叹着气,知道他不会从伯爵恩那儿获得更多信息了。突然他感到屋里升出一股热浪,这里的确有敌对的东西存在———一个他肯定还会遇见的东西。
他们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得汶停下来拣起无头娃娃,“这是谁的?至少你知道吧?”
伯爵恩用哀怨的眼睛瞪着他,“我想是过去从乌鸦绝壁来的一些孩子,恰好把洋娃娃落在了你发现它的地方了。得汶,最好不要再扰乱这房间了。”
听从了伯爵恩的话,他们下楼梯回去,伯爵恩用钥匙锁上门,并劝得汶别对格兰德欧夫人讲刚才发生的一切。“我想她会对我们俩的任何一个都感到不高兴的。”伯爵恩说,这是土地神所说的能让得汶相信的第一件事儿。
第一部分第3章 平安夜的不速女客(2)
得汶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圣诞节前后是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得汶很向往。他的父亲总是用花环绕在车门上,把蜡烛放在窗户里,他们步行到离家不远的纽约附近的考斯—詹克森森林,砍下一棵大松树,带回家用一串串的爆米花和那些大的旧式的圣诞球装饰。爸爸会酿一罐他所谓的肉桂酒,各种各样的果汁和香草的秘密混合物,所有的邻家孩子都很喜欢。得汶想起他的朋友,托米和苏圣诞节就爱在他家的点着所有的蜡烛又充满香味儿的房间里游逛。爸爸会抽他的玉米穗烟卷儿,就像圣诞老人一样。
事实上,爸爸在某种程度上看起来是像圣诞老人,红红的、圆圆的脸颊,白头发,眨着蓝眼睛,他没留胡须,但一直是个声音洪亮的愉快的老人。他死后,得汶惊讶地从罗夫那儿知道,爸爸实际已有几百岁了,不是一个监护人通常有的年龄,泰德·马驰、考斯—詹克森的技工,在现实中是达太·安德伍德,夜间飞行的力量监护人。然而,尽管爸爸看起来和圣诞老人很相像,树下却从没有很多礼物。哦,他确信得汶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个玩具火车装置,得汶七岁时得到了蝙蝠人用的腰带,还有一次他们一起过的圣诞节的礼物是个CD唱机。他们从没有过很多钱。在这里,得汶的卧室几乎和他和爸爸在考斯—詹克森全部的房子那么大。
现在,只要让他能回到从前,他愿意放弃这些奇怪的能力和他尊贵的夜间飞行的力量血统,只想再作一个普通的孩子。回去和爸爸在一起,和托米、苏出去闲逛。
在乌鸦绝壁准备圣诞节使他感到很郁闷。坐在沙发上看亚历山大把圣诞袜挂在壁炉架上,得汶注意到他们在侯雷特·穆尔的画像下是多么不和谐。这一切都是当得汶注意到没有人为他准备圣诞袜时的感觉。
亚历山大似乎也看出这个了。“嗨,得汶,你没带来你的袜子吗?”
他摇摇头。
“嗯,那么你得做一个,格兰德欧姑姑把我们的袜子都装了许多糖果。”
塞西莉进到走廊里,说道:“你似乎需要更多的糖果,小胖墩儿。”
亚历山大冲她伸伸舌头,显然他仍是一个小胖子———尽管得汶认为他比以前看起来更健康了。亚历山大曾经常常坐在电视机旁一整天。但现在得汶让他改正了。
“我不需要袜子了。”得汶说道,“我不小了,不能要那些东西了。”
“你当然需要一个袜子。”塞西莉说,“我给你做一个。”
“非常感谢。”他微笑着说。
伯爵恩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得汶先生,你有个拜访者。”他说。
“一个拜访者?”
“是的。”他向客厅里打着手势。得汶看见马库斯在那儿,裹在皮大衣和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