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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篇我可以坐在你的对面吗(4)
三 在很长的日子里,我连车都不好好开,多亏安迪开得还算勤快,每个月不至于让我手头太紧。每天,我坐在车里,戴着黑色的墨镜,隐藏着我对于这个世界失望的眼神,在城市中游游荡荡。任何时候,TAXI上那只空车牌我都把它按下来。只是在有时,看着谁顺眼了,便把车停下来。我已经厌倦了开TAXI的生活。因为它总让我想起,当初这样的选择都是为了云妮。 这些天,在傍晚快要交接班前的两个小时,我就疏于做生意了。我早早地去把汽油加足,然后我会把车开到绿阴路上一家叫零零咖啡馆的门前。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我总在这个时候来喝一杯来自慕尼黑的达乐麦耶。 这是一家在装修上很考究的咖啡馆。下午的人时多时少,每次我要了达乐麦耶,就静默地坐在不靠窗的角落里。我的包里有一只羊皮制成的雪茄套,里面可以装三支雪茄。在酒吧里,抽支雪茄是我惟一的奢侈爱好。这种习惯,也遭到过云妮的批判,她说这是有钱人的习惯,她认为我就应该安心开好车,不要有这个“不大寻常”的习惯,虽然她说我抽起雪茄的样子,很令她着迷,因为在恍惚中,她总是会把我当成是一个很有钱的男人,而会彻底忽略我作为一个TAXI司机的身份,一旦清醒,她会发现自己面对的还是一个TAXI司机。我对于她这个限制我抽雪茄的理由感到恼怒,但按照我的性格,我还是做到了沉默不语,并从此远离了雪茄。
每天,我坐在车里,戴着黑色的墨镜, 隐藏着我对于这个世界失望的眼神, 在城市中游游荡荡。 任何时候,
与云妮离婚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也不再有任何形式上的联络。但我们共度的那些日子,还会在我的梦里不停闪现。我并不愿意再让云妮的样子潜入到我的梦境,可这是我无法控制的,我因此固执地认为我是中了云妮爱的咒语,所以有时我会恨云妮,恨她不去解开这道魔咒,就把我给抛下来。 我又恢复了在咖啡馆和酒吧里抽雪茄的习惯。不久前,我还花了很多的钱,买了一个用西班牙香柏木做成的保湿盒。过去,我的钱都给了云妮,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一种花钱的快乐。我感觉花钱可以让人上瘾,对穷光蛋来说更是如此。我好像有点理解云妮贪恋奢华生活的原因了,也许我不应该怪她,她有选择任何男人任何生活的权利,而我也一样。 我在咖啡馆里检讨我32岁的人生,我觉得我应该做一些改变,再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灰色篇我可以坐在你的对面吗(5)
四 醒来时,外面下起了雨。我看到电子钟上所显示的时间:6月7日上午7点一刻。已经过了我去接安迪班的时间。这样的事时有发生,安迪已觉如常。他晓得我又睡过头了,一般他会继续开下去,直到我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会什么时候到。安迪一直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虽然我们是雇主和雇工的关系。 其实,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做出了一个决定,我想开始另外一种新的生活。具体的我并没有想好,但我真的想改变。先从我的职业开始:我不想再开TAXI了。我决定把车和营运证低价转给安迪。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一个合格的TAXI司机,也许我更适合开一家咖啡馆或者是雪茄保湿盒的专卖店之类的。我突然觉得我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这是一个令我感到愉快的发现。 我打电话给在开车的安迪,他在8点之前,把车开到小区的楼下。外面虽然在下雨,但出门前,我还是习惯性地把那副黑色的G2000戴在了我的脸上。 我上车,首先把安迪送到他家的附近。他下车时,我用最简短最平静的语言表达了我的意思,我看到他惊诧而又欣喜的神情。他想说话,我用手势制止了他。我说,你考虑一下,不用很仓促地回答我,下午给我打电话就好。然后,我把车飞一样地开走了。 一个上午,除了拉一个客人去了机场,我开着车一直在街上游荡。城东城南城西城北,有很多地方都是我和云妮曾经去过的。 下午的时候,我把车开到零零咖啡馆。我悠然地抽着雪茄,喝着我的达乐麦耶。这是新生活的开始。 4点多,安迪给我打了电话,我叫安迪过来把车开走,他说他激动得连觉都没有好好地睡。 15分钟以后,安迪出现在零零咖啡馆。我把车的钥匙交给他。我发现自己一点都不留恋开TAXI的生涯。安迪走的时候,我叫住他,把那副黑色的G2000戴在他的脸上。我说安迪祝你好运。隔着零零咖啡馆的玻璃窗,我看着安迪熟练地打开车门,倒车,把车开出去。我发现那种专注,很像多年前的我,那时,我打开车门,首先是让云妮坐进去。那辆车,仿佛是我对云妮记忆的化身,现在,云妮已经不在了,而我也开始摆脱云妮的咒语。我看到安迪戴着那副黑色的墨镜,停留了片刻,然后,发动了车子。 我一边转动着手里喝空的咖啡杯,一边在考虑新的生活计划。我手表上的时间,显示的是16点39分。我抬起眼睛,看到一个表情淡漠的女人推门进来。她站在门口,环顾了一周后,不知道为何,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 然后,她看着我说:“我可以坐在你的对面吗?”
五 后来我才发现,其实这句独白,是适合用在每个故事开始时的经典台词。
灰色篇一种味道的忘记(1)
文/孩儿 图/马骁
筝筝就喜欢逛街,她越逛就越感到无聊。可她还是喜欢逛街。她就喜欢那种一个人悠闲自得地走在高级百货店里,或繁华喧嚷的街道上,听各种车高低音喇叭声的那种麻木的感觉。 这天,筝又独自逛三里屯的服装街,她看见吉他的妻子箫。筝一直望着箫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筝就想:箫怎么能想到,自己会和路上的一位陌生女孩来分享自己的丈夫呢? 箫箫回到家后,对吉他说:今天我和我妹在三里屯逛街时,碰到一个怪人,她老盯着我瞧,那种眼神,真奇怪。 吉他只哼了一声,继续看他的报纸。 后来,箫又对好友琵琶说了:真可怕,你说她是不是吉他的情人? 琵琶说:你别胡思乱想了,没事尽折磨自己。 筝筝还没有稳定的男朋友,她挺喜欢这种自由的生活,虽然已经快30了,却依旧像个学生。筝的穿着打扮总是随随便便的,客户经常认为筝只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同事们从不把筝作为竞争对象。筝做起事来倒也从从容容的。 有一个朋友对她说:你这女人真好色。 筝说:女人就不能好色啦?女人好色是有追求,爱生活的表现。 曾有个情场老手,在筝这儿多次失望之余对筝说:你没事吧?你也太盲目自信了吧。 玩的就是个性!怎么着吧? 没家庭、没事业、没金钱,有几个追求的人,偶尔睡在一起,做和不做随便。这就是筝的生活,直到她遇到了吉他,迷上了他身上的那种味道。做爱能给筝带来什么呢?没有新的转机,只不过瞬间的发泄,过后又会陷入更深的空虚。
灰色篇一种味道的忘记(2)
这天下午才3点钟,筝就从办公室溜了出来,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她竟然在人群中搜索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那人正是多年前在一次郊游中认识的吉他。 筝和吉他都同时停住了脚步。 还是吉他先说话了:你还认识我吗? 你不就是在野山坡河边和我赛跑的那个吉他吗?吉他笑了:怎么样,有空吗?我们找个地儿坐下来聊聊吧。 吉他透过玻璃镜片久久地端详着筝。吉他问:你结婚了吗?在哪儿工作呢? 我?结婚干什么呀?!工作嘛,我一家公司接着一家公司地做,就像是在串亲戚,接触了各种不同的人,亲眼目睹了许多事。当我觉得累了,就辞去工作,休整一段,然后再找份新的工作。 吉他说:你性格变了很多,比以前漂亮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结婚呢? 结婚为了什么?为了合法性生活吗?为了找个男人结婚生孩子玩吗? 吉他笑了笑:你别对男人要求太高了。 说说你老婆吧。 她,原来是我的客户,再后来就结婚了呗。她现在去香港了,过两月才回来。 出来的时候,夜幕下的街道刚刚喷洒过水,空气里湿润润的。 吉他很自然地揽住筝的腰说:和我走吧!去我那儿。 筝立刻就闻到了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殊味道——筝本来想义正词严地拒绝,结果竟一下子就倒在了吉他的怀里。 这一夜,筝闻到了吉他从鼻孔里、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气味,筝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最后,吉他抱着筝,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说:筝,你真的不是几年前的那个小丫头了。说完话,吉他的头倒在一边,呼呼地睡了起来。 筝没有睡意,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连吉他也是陌生的。只有吉他的那股味道,好像有一丝丝的记忆。 筝自那夜起,不论走到哪里,总能闻到吉他那股奇怪的味道。筝不知道是心理需求还是生理反应,这几天很烦躁,真想找人吵架,大骂或大哭一场。 筝早不是梦想家了,刚和那男孩睡完觉就梦想嫁给人家。但筝还是有些嫉恨吉他。 筝终日忙碌于烦琐无聊的工作中。表面上是体面的白领,但她一直认为自己就如行尸走肉一般,没有思维,仅仅是一个躯壳在运转。 百无聊赖时,吉他就如一轮红日升腾在筝的心中。最近,筝总能在空气中闻到吉他的气味。筝就去洗澡,洗完了,她还能闻到吉他的那种气味。筝就会想起,第一次认识吉他的时候,他穿的那件褪色的浅棕色小格棉布衬衫,还有触及时那种柔软温暖的感觉。 箫箫从香港回来一个多月了。那个老客户的公司受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突然宣布倒闭,人也不见了踪影。箫刚刚发展起来的公司,显然也要面临倒闭了。 吉他倒胸有成竹地对箫说:你不用多想,我都为你想好了。 这次分开后,吉他好像变了点什么。 吉他和箫的爱情早已转换成亲情了。吉他总在脑海里幻想着各种各样的女人,他也会想到筝。当他和箫做着、做着,失去兴趣时,他就会想到筝的身体。立刻就恢复了对箫的兴趣。 自从吉他挂断了筝的电话,筝就发誓不再理吉他了。他只不过是一个有妇之夫,筝以为她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这样一个替代品。 可两个多月后的一天,吉他突然从天上掉了下来,出现在筝办公室的楼下。正是下班时间,吉他用热烈的目光炙烤着筝,使筝不能拒绝。当筝走到吉他面前时,一下就闻到了吉他的味道。 箫对吉他的新公司不放心,天天往公司跑。很快,她的身体有了反应。无奈,她只能呆在家里。她很快就适应了做家庭妇女,每天早上9点多才醒来,慢悠悠地起了床,然后就饿了,吃饱了,很快就困了,下午逛逛商店,为将要出世的孩子做准备。箫终于觉悟了,做家庭妇女多好啊。 箫回娘家住去了,吉他每天晚上过来吃饭,还会带来许多箫爱吃的东西。箫感到幸福,她经常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盼着孩子出生。 筝好久没见吉他了,这次,她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吉他,是我。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说吧!我听着呢。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穿的那件褪了色的浅棕色小格棉布衬衫吗? 什么?
我昨晚做梦了,梦见你了,穿着那件衣服。我上街为你买了一件差不多的。我想看你穿着是什么样。 筝又闻到了吉他的味道。吉他变得更温柔了,柔情似水。吉他躺在床上搂着筝说,箫已经生下了他们的女儿。筝看到吉他谈到自己的女儿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吉他说,有一段,我还真想和箫分开,但因为女儿的出生,我们就不能分开了。我什么也不想了,我要对女儿负责,她需要我们。我现在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可是,我总想着你,想和你在一起时胡作非为的那种冲动感。 筝一边点头一边冲吉他笑。 吉他抱着筝问,你笑什么? 筝还是笑。
后来,筝去看了医生,做了化验,医生说她怀孕了。 吉他不是筝的未来,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尽管筝和吉他在一起很快乐,筝很早就被吉他的沉默睿智所吸引,也许十几年前在野山坡时,吉他使筝第一次对男人有了幻想。 第二天,筝躺在妇科手术台上,忍受着子宫剧烈的伸缩痛苦,汗水和泪水——一个生命随之消失。 后来,筝就彻底忘了吉他有什么味道了。
灰色篇游离(1)
文/小由
雨不大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