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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海涛也微笑了,“小姐,就要这款了。”他拿出信用卡,又加上一句,“这个小皇冠我们也一起买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导购小姐笑着说,双手接过信用卡。
想到结婚的时候咚咚的腰身可能会比现在粗,孟海涛说:“腰部要放开一点,底下锦缎的裙身也要再改短一点点,我希望能透过最底层的轻纱隐约看到脚上的水晶鞋。”
“没问题,先生真的很会欣赏女人呢!”导购小姐由衷地说。孟海涛穿着黑衬衫、黑夹克、黑西裤,虽然双手拄着拐杖,看上去也气质不凡。
孟海涛表情淡然,那么多年的芭蕾舞经验,他当然知道女孩子怎么穿衣服好看。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来拿婚纱?”
“一个星期之后吧,这款婚纱是我们老板的得意之作,他会亲自提出修改意见,由本地高级成衣师修改。现在我要为小姐量身了。”
准备一个婚礼也是极为麻烦的。
怀孕初期,咚咚的妊娠反应非常厉害,稍微劳累就会头晕恶心,甚至呕吐不止。医生建议咚咚在怀孕前三个月尽量减少运动,并且要多休息,谨防流产。孟海涛十分细致的照顾她,咚咚只想吃又酸又辣的泡菜,却不喜欢餐馆里做出来的味道。孟海涛连忙去市场买了正宗的四川泡菜,他不擅长做菜,咚咚亲自上阵,却一闻到油烟味就想吐,只好坐在客厅里远远的指挥他。泡菜切碎炒过,配上泡椒、生姜,加进鱼头熬成汤,再把鱼身切成片,下到汤里,就是鲜美的酸菜鱼;泡菜切成小块,与辣椒、肉丝一起炒,就是开胃的泡菜肉丝;或者干脆切成细丝,用红油拌一半,成为爽口的红油泡菜。怀孕的咚咚吃泡菜上了瘾,甚至吃米饭、吃面条,吃肯德基外带全家桶,都要就着酸脆的泡菜。
孟海涛忙得不亦乐乎,心里却异常温暖。没事的时候,他像所有的准父亲一样,把耳朵贴在咚咚的肚子上,倾听孩子的声音。咚咚笑他傻,现在孩子只是一粒小小的骰子,怎么可能用脚踢他?孟海涛笑而不语,咚咚是将要嫁给他的女孩子,还在为他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他愿意为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做一回傻瓜。
咚咚到学校办了休学手续,临走前邀请所有的同学参加一个月后她的婚礼。她读的是成人研修班,结婚生子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同学们愉快的接受了她的邀请。樱花之上也请了个大学生来勤工俭学,咚咚和孟海涛整日为婚礼忙碌,没有时间打理。
房间不需要再装修,却得重新买一些家具和配饰。休息够了咚咚就拉着孟海涛一起逛商场,一个商场都有半个小城市那么大,孟海涛穿着假肢,每天都会受伤。但他担心的却是咚咚,既怕咚咚累了饿了,又怕她在大理石地面上滑倒,她的肚子里有他们的孩子,他不能让咚咚母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商场都有完备的送货系统,咚咚看上的东西,孟海涛只需要签单划卡,配送中心就会在约定的时间把东西送到家里去。
一切都准备好了,咚咚发现墙上还少点东西——大幅的婚纱照。
咚咚的婚纱已经改好了,就挂在她的衣柜里。咚咚太喜欢她的婚纱了,坚持要穿自己的婚纱拍一套照片,再穿影楼里的中式服装拍一套。她的要求孟海涛全部答应,打电话跟影楼约定拍摄时间。
现在的摄影棚设施极为完善,不需要出外景,也可以拍摄到蓝天碧海、亭台楼阁。咚咚已经换好了婚纱,正在化妆。年轻真是最美丽的财富,咚咚稍一上彩妆,人就更明艳起来,就像刚刚成熟饱满的苹果。孟海涛有很多西装,却很少穿。这回,他破例穿了一身白色西式礼服,里面是粉色衬衫和纯白领结,整个人一下子就阳光起来,就像从童话中走出的白马王子。头发重新理过了,喷了发胶之后根根抖擞,俊美帅气得让影楼的小姐都看直了眼睛。
咚咚化完妆,和孟海涛一起进摄影棚。孟海涛把拐杖靠在门口,他不让那对拐杖进入照片,他要给咚咚留下最完美的回忆。摄影师先带着咚咚摆造型,咚咚虽然好动,却完全不懂造型技巧,摄影师让她做的动作,她总是做不到。孟海涛只好亲自去教她,等她的造型漂亮了,他才站在她的身边,露出温暖的笑容。摄影师不禁赞扬他的客人,“新郎官真是一个艺术家。”
咚咚自豪地说:“他以前是很有名的芭蕾舞演员!”
摄影师惊讶地望着门口那对拐杖,孟海涛却微笑着弹弹咚咚的头纱,并不在意。
大学期间,孟海涛勤工俭学,给时尚杂志做过平面模特。还有经纪公司和他接洽,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回学校把这个事情当成一个笑话讲给伊恋听。过了这么多年,发生了这么多变故,他依然十分会拍照,他知道怎么做画面才好看,也知道怎样做才不至于抢了咚咚的风采。顾及到咚咚有孕在身,他们没有出外景,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拍好一套“水晶之恋”和一套“中国红”。咚咚穿上了旗袍,孟海涛不想穿那种傻呼呼的新郎装,只是换了黑色西装和喜庆的大红领带配合咚咚,中西合璧,倒也交映成辉。
走出影楼的时候已经华东初上,兴奋过度的咚咚这才感觉到劳累,竟然跑到路边扶着栏杆干呕起来!孟海涛大步跟过去,紧张的检查咚咚的情况。
“我好难受哦,想喝泡菜鸡汤。”咚咚喘息着说。
回到家,咚咚浑身无力。孟海涛送她回卧室休息,然后,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到厨房忙碌起来。冰箱里还有半只鸡,孟海涛把它剁成段,和泡菜一起放进砂锅里煮,锅开了之后,把火拧小,孟海涛才感觉连着假肢的部位疼得要死,像一把锋利的小刀,缓慢而尖锐的切割自己,疼痛从表皮和肌肉一直渗透到骨头里。孟海涛吸了几口气,缓步挪回卧室。咚咚马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海涛,你这个样子真是帅极了,以后都穿西装,好吗?”她看着他,双眼放光。多年的舞蹈功底使孟海涛的身材异常完美,剪裁合体的西装最能衬托他的气质,让他宛若王子。
孟海涛笑了一下,受伤以前,他经常需要出入各种正式场合,西装就是他的工作装。受伤后,他被禁锢在一方小小的天地,莫非西装革履地逛超市去菜场?
泡菜鸡汤的香味飘了过来,勾起了咚咚的食欲。
“汤可以喝了!”孟海涛揉揉咚咚的脑袋,把她支出去。
孟海涛把门关好,才挪到床边坐下。他先把右边的裤腿退了下来,牵动左侧身体,顿时眼前金星乱冒;他连吸几口气,勉强站起身,缓缓把假肢卸下来,低头查看,才发现内裤已经牢牢的贴住伤口,黑红一片。
孟海涛死死咬住嘴唇,慢慢把布揭开。
咚咚突然冲进来,“海涛,汤好喝极了,你也快来喝一点……”
孟海涛手一抖,用力大了点,沾着血的布带下一层皮,血柱蹭的窜出来,一直激射到咚咚的脸上。
“啊——”咚咚惊恐的尖叫。
“咚咚别怕!”孟海涛站起来,把她搂在怀里,用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自己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
“你出去等我一下,马上就好。”孟海涛蒙着咚咚的眼睛,把惊魂未定的咚咚推出门,迅速反锁上房门。咚咚反应过来,在外面拍着门。孟海涛隔着门板安慰她,把她打发去喝汤。他在门上靠着,喘息良久,才有力气到浴室。
几下除去衣服,打开喷头,让冷水劈头盖脸的淋下来。晶莹的水珠经过他的身体,变成透明的红色。冷水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渐渐感觉不到疼痛。过了一会,伤口停止了流血。仔细一看,伤处皮肤经过这些天与假肢的摩擦,早已破皮溃烂,不成样子。孟海涛丧气的吐了口气,伤处总也长不出让他期待的硬茧。
“海涛,快开门,让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了!”水声一停,孟海涛就听见咚咚又在拍门。
孟海涛用浴巾包裹著自己,给她开门。咚咚不容分说,就掀起他的睡袍,尽管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孟海涛伤处的惨状还是让她惊讶的叫了起来!
孟海涛赶紧安慰她,“假肢用久了就会这个样子,已经习惯了!”
咚咚却不能习惯,她心疼的吸了吸鼻子,伸手抚上那破碎的断面!
“不!”孟海涛低声叫着想拦她,却还是晚了,咚咚的手一接触那断面,孟海涛就疼得浑身哆嗦,冷汗顺着棱角硬朗的脸直淌下来!
“你怎么样?!”咚咚一动也不敢动了,紧张的叫着。
孟海涛摇头,抬着下巴示意咚咚柜子里面有药箱。
咚咚捧过那个小药箱,看着孟海涛咬住雪白的毛巾,用棉签沾了一种黄色的药水在腰侧反复擦洗消毒,再撒上白色的药粉。冷汗一直顺着他的脸往下流,他的睫毛浓密,上面都凝着痛出来的汗珠。
伤口处理好了,孟海涛拿掉毛巾,低声说:“等到明天上口干了,就好了。”他怕咚咚担心。
咚咚默默地拥住孟海涛,她从没想到,那场可怕的车祸给他留下如此可怕的后遗症。她抓着孟海涛的手,按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咚咚的身体温软而柔软,孩子在那里,一定是舒适而安全的,他不会经历父亲那么多痛楚。孟海涛突然觉得疼痛算不了什么,一种幸福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第二天,孟海涛的伤口果然薄薄的结了一层痂,他这才敢缠上绷带,让它慢慢愈合。
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孟海涛突然想到,咚咚还缺一枚钻戒。
咚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拥有一枚钻戒,高兴得几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知道孟海涛的腿伤还没好,不能走太远的路,就体贴地提出到小区附近的那家珠宝行去买。
经过一番挑选,咚咚选中了一枚很别致的小钻戒,孟海涛提醒她钻石是不是太小了,咚咚却不以为然。她不贪钱,只关心这枚戒指是不是漂亮,钻石嘛,只要有就可以了。
孟海涛哑然失笑。咚咚骨子里是个单纯的小女孩,虽然曾经饱受困苦,却没有学得市侩,她只是一心一意的渴望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在她喜欢的地方,做她喜欢的事情。她是个热爱理想的姑娘。而他,就是她的理想。孟海涛的心里再次涌上幸福的感觉。感谢咚咚,使他以为自己失去一切后,还能收获幸福,孟海涛暗暗握紧拳头,发誓要好好的怜惜她,满足她。
孟海涛曾经在去年这个时候光临这家珠宝行,给伊恋买了一枚漂亮的钻戒。那时他是想向她求婚,可是他却在她生日的晚上把她赶走了。那件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如果他当时不是那么粗暴的赶她,也许伊恋就不会走,他向她求婚,他们永远生活在一起……
孟海涛使劲咬住下唇,让疼痛提醒他不能再想这些。他旁边的这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就为他怀孕生孩子,还答应嫁给他,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他不能再想别的女人,伤了咚咚的心,哪怕那个女人是伊恋,他也不能再想了。
回到家里,孟海涛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打开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找到那枚角落里的戒指。孟海涛最后一次把戒指握在手里,感到刺心的痛。
“别了,伊伊。”他对自己说。把戒指重新丢回抽屉,重重地上了锁。
距婚期还有半个多月的时候,孟海涛和咚咚开始寄请柬。虽然孟海涛不想太张扬,咚咚却渴望有一个盛大的婚礼。她请了全班同学和所有的老师,除此之外,她在这个城市里再没别的朋友。孟海涛没有想到咚咚竟然是这样的孤苦无依,发誓要更好的对待她。
咚咚趴在桌上写请柬,突然咬住笔头问道:“海涛,我们要请伊恋吗?”她觉得孟海涛和伊恋相恋一场,发张请柬也是必要的礼节。再说如果有伊恋这样的大明星参加她的婚礼,她在同学面前也有面子。
孟海涛呆了一下,脸色变得雪白。他没想到咚咚竟然会想到伊恋。他的胸口撕裂般的疼,苦涩漾满胸腔。他只是摇头,却不说话。咚咚也没说什么,继续在请柬上填写人名。
孟海涛请了托亚、陈允及张承伯,又给远在日本的父母写电子邮件说明了情况。父母立刻把电话打过来,虽然有点怪他人生大事过于仓促了,但也没指责他什么。一来他从小就是个让父母放心的孩子,对于他的选择,他们总是无条件支持;二来他已经残废,父母无法在国内照应他,已经感到无奈,结了婚有个女孩子照顾他,他们在国外也更放心些。唯一的遗憾就是新娘不是那个和儿子青梅竹马的伊恋。不用问他们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两位老人也只能一声叹息。
孟海涛的父母工作太忙,婚礼又太仓促,他们没办法安排时间回国参加儿子的婚礼。孟母嘱咐儿子,婚礼结束后一定带着咚咚到